第50章 眉来眼去的两人

灯笼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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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小鱼忍笑,摇头,“不是林曼,是被你拒绝的画皮。画皮生性高傲,自以为美貌天下无敌,对男人无往不利,一次被拒,便会心生怨恨,睚眦必报,必定要你受尽报复才肯罢休。”

    郎辉张大嘴,更害怕了。

    郎镜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迟小鱼——别吓唬大哥了。

    迟小鱼眨眼,回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真话啊!

    对面郎辉看了看两人,忽然开口,“我都快紧张死了,你俩能不能别眉来眼去的了。”

    “……”

    “……”

    迟小鱼咳嗽一声,“咳,尤其是林曼面相本就刻薄克夫,先天命中带煞,画皮附身其,心中怨念恶意会倍增,原本只是见血的报复,现在随着林曼每一次丈夫的死亡,终于变成了要命的仇恨。”

    郎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郎镜听着也挺瘆人的,就问:“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迟小鱼瞄了他一眼,点头,“自然是有的。”

    郎镜就觉得,她那小眼神跟有钩子似的,一下子就把他一半的魂给勾过去了。

    心里砰砰直乱跳。

    郎辉叹气,“镜子你专心点行不?”

    郎镜一下子回神,难得地浮现一抹尴尬,也咳嗽一声,转开脸。

    迟小鱼抿住扬起的唇角,脸颊热乎乎的。

    对郎辉说道,“大哥别着急,这问题的根本,还在于那画皮,它能附身林曼,也能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但对您的仇恨还是不变的,所以以防万一,还是让它先待在林曼身上更保险一些。”

    郎辉点头,“那要怎么解决?”

    迟小鱼的神色凝重了些,转脸忽然朝窗外天色看了一会,似是沉吟,然后收回视线,“画皮的怨念耽误不得,需要速战速决,今晚的天色应该可以,我先回家做点东西,具体时间我到时再提前通知你们。”

    郎辉点头,郎镜见她起身就要走,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迟小鱼回头朝他摆摆手,“不用,你这段时间就跟着兄长,一步也离不得。”

    郎辉有些愣,“怎么还要镜子跟着?不会波及到他吧?”

    迟小鱼一笑,这兄长真是个……护弟狂魔。

    “不会,他那命格,一般脏东西,不敢靠近的,比钟馗门神还有用,大哥就当带个贴身保镖好了。”

    说着就蹦到了门口,又回头朝兄弟俩摆摆手,“我走了。记住,一步也不能离哈!”

    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郎氏兄弟俩看着缓缓合上的包厢门,然后对视数秒。

    郎辉忽然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摇摇头,“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郎镜也浅笑,“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温暖的,照亮所有在黑暗与彷徨中的无助者。

    郎辉点头,在桌边坐下,“真是老天有眼,让你遇到这么个人,爸妈那天回去,在祖宗祠堂待到半夜呢。”

    郎镜心中一动,眼眶有些涩,低低一笑,没说话。

    郎辉又瞅了瞅这个看着疏冷清寒实际却最真性情的弟弟,心头真是百般滋味。

    顿了顿,忽又笑了起来,“话说,我兄弟俩好些年没坐在一起这么聊过天了吧?你这命格,以前都恨不能避开我们八丈远,没想到还能当护身符?这驱鬼辟邪的新功能挺不错的哈?”

    语气里满是戏谑玩笑。

    原先提都不敢提的伤痛,现在却成了随口一句的玩笑。

    迟小鱼的能耐,实在厉害得叫人心暖到发麻。

    郎镜笑了,抬头看郎辉,“大哥你就站在小鱼那边吧!”

    郎辉一梗脖子,“那是我未来弟媳,我不帮她,难道帮你?”

    郎镜又笑,摇了摇头。

    郎辉一看,嘿,还真有那么个意思?

    于是凑过去,用肩膀撞了撞弟弟,“那你啥时候把人追到手啊?这么好的人,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啊!不然不止我,爸妈肯定都得跟你急!”

    郎镜瞄了眼大哥,小声,“我不太会那些……”

    郎辉立马一瞪眼,拉着弟弟拍胸脯,“那愁什么?有我啊!你大哥我当年怎么追到你嫂子的,你知道不?来来来,我跟你分享一下哈……”

    ……

    迟小鱼回到家后,先去次卧给师父上了一支香。

    顺道从满满当当的书柜里翻出一本书壳都有点发硬、被翻阅过许多次的《降妖录》。

    “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然爱人之色而渔之,妻亦将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悟耳。可哀也夫!”

    画皮那一篇目的最后一句,便有这样一句感慨。

    明明是妖怪,却以为是美人。

    贪恋美色,自古人心无可避免。

    只是这上天的道理尊崇循环回报,但愚蠢又迷惑的人却从未醒悟过!

    迟小鱼捏着下巴,似是自言自语,“是画皮附身,还是心生魔意?”

    将书放下,便提了工具箱,在客厅的小茶几边席地而坐,埋头忙碌。

    不知不觉间,暮色四合。

    夏日的余晖,浓墨重彩地在天边荡开一层张扬而肆意的火红幕布。

    迟小鱼抬起头,便被那橘金的光线给晃了下眼。

    恍惚中。

    似乎又回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道观里,她坐在发霉的门槛边,看师父一手提着活蹦乱跳的鲫鱼,一手拎着那老旧的烟杆,摇摇晃晃地从一片夕阳的暖色中走回来。

    笑眯眯地对她说,“小鱼儿,咱们今儿个吃鱼呀!”

    温柔和缓的光,慢慢地渗进她静默而点漆般澄亮的双眸。

    她慢慢地垂下眼帘,然后回头,朝次卧看了一眼,低笑了一声,站了起来。

    揉了揉酸麻的腿,又去厨房找了包干鱿鱼丝,一边嚼,一边拨通了郎镜的手机。

    “镜哥,一会就来接我吧,得找个地方,把那画皮引过来。”

    电话这边。

    郎镜举着手机,听那一声‘镜哥’,差点没拿稳手机。

    正要开口,对面的郎辉突然对他挤眼,手舞足蹈地做手势。

    郎镜喉头动了动,有些干地开口,“嗯,你……吃过晚饭了么?要不要一起先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