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红旗下的狼人将军(下)

老老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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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对于寻淮洲“执委”跟后世中央领导之间的当面会谈情况,王秋同学原本是很担心的。

    要知道,在这一个世纪的漫长岁月里,我们的党和国家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1934年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与21世纪的中央政治.局常委——这是何等的火星撞地球啊!

    根据王秋最悲观的设想,都已经出现了在中南海,双方相互拍桌子指责对方路线问题的场景了!

    幸好,最糟糕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发生——从二十一世纪归来的寻淮洲将军,看上去显得神采奕奕,一回到这边,就抓着粟裕问起了部队的整编和补充情况,而粟裕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经过了从瑞金到昌化的三千里漫长征途,红十九师的兵力已经缩减到了三千多人的可怜规模。而按照德国或日本的标准,一个师(或师团)的基本兵力应该在一万八千人左右;即使是按照北洋军阀的缩水版编制,一个师的兵力也不应该低于一万两千人……之前,这支红军是一直在敌占区流动作战,弹药粮秣和资金都很匮乏,自然很少能够找到补充兵员的机会。如今既然有大金主买单,自然要赶快扩军了。

    当然,原本以昌化这么一个山区小县城的人力资源储备,在不能强行抓壮丁的情况下,红军在这里能够募集到几百名战士就很不容易了。然而,国民党当局不愧为贴心的运输大队长,眼看着红军缺乏兵员,立即就屁颠屁颠地送来了一个补充旅和四个保安团,随即统统成了俘虏……这都是受过训练的好苗子啊!

    而如何教育和转化战俘,正是我党的天赋特长——其实,未来解放军堪称奇迹的“即俘即补”政策,正是粟裕的拿手好戏,也正是他创造性地不断地利用俘虏来补充兵力,才能在战略环境非常恶劣、战场消耗非常巨大的情况下。让华东野战军在逆境之中越打越强,最后打出了战力惊人的五十多万雄壮大军。

    虽然如今的年月提前了十几年,但穿越者提供的物质条件,也绝非日后一切靠缴获的解放战争可比——于是,如今还是小年轻的粟裕同志,就拿着自己未来总结的《俘虏整编手册》,开始按图索骥:先是派出得力的政工人员,对国民党俘虏开展谈心活动,同时通过诉苦大会,将被俘人员对旧社会和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憎恨给挖掘出来。再将诉苦运动和查阶级,查工作和查斗志的“三查”运动相结合,确保部队的纯洁性。最后举办一次公审大会,把那些罪大恶极的反动军官就地枪决——不得不说,旧社会的军队里真是充满了黑暗……当红军处决了那些十恶不赦的军痞、军霸和恶官坏官后,许多投诚战士都激动地留下了眼泪。

    而出于好奇才参加进来的蔡蓉小姐,则是看着在战士诉苦大会上记录的各种罪状,惊讶得囧囧有神——吃空饷、喝兵血、克扣菜金和强制抓壮丁什么的都已经不算新鲜了。比较离奇的是,居然有很多年纪幼小、相貌俊美的少年兵,公开哭诉自己沦为了长官发泄和消火的玩物,甚至被长官插得染上了梅毒……

    “……嘶——我原本还以为,只有在常年没法下船的海军里面,才会有很多人喜欢龙阳之好,乐衷于搞基的。没想到在国民党陆军里面,也有那么多军官喜欢这个调调啊!老天爷啊!至少有八十多个士兵哭诉自己被长官强暴……难道国民党的军队是在向古希腊底比斯的“圣军”(基佬军)学习吗?”

    对于蔡蓉的疑问,身为资深腐女的马彤学姐倒是一脸的淡定,“……唉,小蓉蓉,你难道不晓得吗?从明清时代开始,搞基就是中国传统军营文化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啦!记得在鸦片战争爆发的时候,清廷援军主将率兵抵达广州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寻找清秀小男孩来消火……而向长官卖屁股,也是低级官兵们升官发财的一大捷径——比如明末的军阀左良玉,就是靠卖屁股当娈童才发家的……”

    说到这里,马彤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眉飞色舞起来,“……众所周知,蒋介石是在日本学的军事。估计他是把日本武士道精神的精髓之一,也就是推崇养‘小姓’搞基的‘众道’也给学来了……”

    “……唉,这蒋光头的建军思想还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啊!从三光政策到搞基,除了基本不会打仗之外,当真是把日本帝国军队的什么恶习都给复制过来啦!”对此,蔡蓉不由得发出了由衷的叹息。

    ——总之,当台上的粟裕将军拍胸口发誓说“……我们红军是有纪律的部队,会切实保障每一个战士屁股的贞C”之际,每一位穿越者都感到一种名为“囧”的纠结情绪,在各自的心头徘徊荡漾……

    当然,只有精神上的激励,没有物质上的奖赏,在“庸俗”的现代小市民看来,是很不靠谱的。

    于是,在举办过公审大会之后,王秋同志就很“大方”地请他们吃了一顿绍兴黄酒和过期肉罐头、水果罐头,看了一些核弹爆炸和火箭弹洗地的战争电影片段,又狂撒了一番钞票之后,这帮国民党战俘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欢天喜地地拿着簇新的英镑和美元,表示自己一颗红心向太阳,愿意跟着党走到底了……

    至于那些家中有实际困难,或是本人有特殊情况,实在不愿意加入红军的士兵,有关人员在对其进行了**教育后,就发放路费让他们回家——不过银元是没有的,只有各式各样的钞票可供选择。

    当然,镇外的战俘营在这几天也没有空下来,而是塞满了游击队到处打土豪抓来的地主打手和狗腿子。

    “……我们这几天一共补充了四千名新战士,把队伍恢复到了七千人的规模,一个老兵带一两个新兵比较合适,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形成战斗力。人再多就不行了,容易导致指挥混乱。”

    指着扩充了一倍的军营,粟裕对寻淮洲如此介绍说,“……你跟那边的会谈结果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不错,真是大开眼界啊!记得半年之前还在江西见过活的毛.主席,刚刚又在北京瞻仰了他的遗体……关于具体的合作方式,我们已经谈妥了,接下来就向长江三角洲出击。”寻淮洲答道,“……哦,对了。粟裕同志,我在那边还见了你的后代,这是你的曾孙子托我送给你这位曾祖父的一封信,说是要向你请安问好,希望你在艰苦的战争岁月中保重身体。还有这些补品,也是他孝敬给您这位老祖宗的。”

    他一边坏笑着说道,一边取出了满满一篮子的脑白金、铁皮枫斗晶、西洋参和高级巧克力,不由分说地塞到粟裕手里,“……我亲眼看过了,你的子孙后代都挺有出息!希望你这个老祖宗也不要落后啊!”

    ——望着曾孙子送来的慰问礼物,今年二十七岁,连儿子都还没有的粟裕同志,一时间彻底绝倒了……

    呃,似乎有种《机器猫》中的男主角野比大雄,看到跟自己一样大的孙子坐着时间机器来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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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另一边,王秋也是满心忐忑地揪住了萧瑟女士和杨文理,询问本次“两党高层会谈”的结果。

    “……还算可以吧!你也是知道的,我党在应付领导检查方面,一向是经验丰富,出神入化……”

    看上去似乎瘦了一圈儿的萧瑟女士,一脸疲惫地答道,“……事实上,党中央对这事的兴致很高……”

    ——毕竟,这世上不管谁都是有虚荣心的。如果自己的工作成绩,能够得到开国时代那些**前辈的赞扬和肯定,就算不能公开宣扬,对于当今的党中央领导人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值得欣喜的事。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突然被父亲检查作业的感觉?

    反正不管怎么说,新中国这么些年来的巨大建设成就,也绝对不是假的,从各方面看都足以告慰先人……当然遮掩一些错误,重点亮出成绩,也是人之常情——那个孩子不希望被父母夸奖啊?

    因此,年仅二十二岁的寻淮洲将军一到北京,就被一众久经宦海的老狐狸们给忽悠得找不着北:先是带他到几个治安最好的居民小区去“体察民生”,看看如今的老百姓是怎么过着天天有鱼有肉的好日子;然后就是用纪录片和模型,展示各种新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成就——三峡工程、跨海大桥、航天基地、登月计划、远洋舰队、各种超级工程……还有中国人在最近一年里平定东京,远征伦敦,威震欧陆的“赫赫武功”!

    ——当寻淮洲看到一面鲜艳的红旗飘扬在燃烧的泰晤士河畔之际,嘴巴张得简直能塞进去一只鸭蛋。

    在会谈结束之后,寻淮洲还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参观了天安门广场、人民大会堂、毛主席纪念堂、奥运会“鸟巢”等地标性建筑,又在回到上海之后,仔细看了看那边的浦东摩天大楼群,甚至试乘了一次磁悬浮列车……然后热泪盈眶地表示,自己竟然能够活着看到“共产.主义天堂”,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呃,唯一稍微有些不和谐的是,在浦东国际机场,寻淮洲同志不小心遇上了一群外国留学生,正聚集在机场门口,举牌子抗议“中华帝国主义”……陪同的萧瑟女士和杨文理教授,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前辈们看到自己反抗了一辈子帝国主义列强,到头来却是把中国本身给变成了帝国主义,心里不知会怎么想……不料,寻淮洲将军却只是微微一笑,就表情十分轻松地走了,让两位陪客空担心一场。

    ——很显然,杨教授和萧瑟女士,都没有真正地把握住寻淮洲将军的心思。

    须知我党在诞生早期,从本质上来说并非一个纯粹的马克思主义组织,而是一个统一战线下的爱国者大联盟。这些来自于旧中国各个阶层的先进分子,在民不聊生的凋敝经济、生不如死的绝望社会,和专横暴虐的帝国主义压迫之下,不是持着社会主义理想加入了这个党,而是为拯救中国而选择了社会主义!

    因此,很多**先辈看似是为了投身**,而不惜毅然背叛了自己出身的阶级,其实是为了从最深重的苦难和绝望之中拯救中国,已经完全顾不得什么阶级出身了。因此,一旦等到国家局势稍有转机,他们多半就会变得凝聚力下降,开始争权夺利——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但是,在**成功之前的那段奋斗岁月里,中国的局势始终没有出现任何整体性的好转。而是不断地从一个危机走向另一个危机,整个中华民族都在亡国灭种的深渊旁边挣扎——来自地壳深处的巨大压力,把柔软的石墨塑造成了最坚硬的钻石;而民国时代最严酷最恶劣的斗争环境,最血腥最残暴的凶恶敌人,也硬是把我党给打磨成了有史以来最为团结奋发的**组织……最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也都是被逼出来的。

    所以,寻淮洲同志只要看到中国得到了拯救,不再受人欺负,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觉得他们一代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没有白白牺牲,未来中国的境况已经胜过了他最理想的预期。至于一些隐约能感觉到的毛病和缺陷……哎,他也不是什么吹毛求疵的人,反正总比蒋光头的治下强得多了。

    总而言之,对于在二十一世纪看到的新中国现状,寻淮洲同志基本还算满意,最后就抱着一台记录了一整年央视新闻联播节目的平板电脑回来,打算给粟裕看看下个世纪新中国的各种场面。

    但另一方面,杨教授与萧瑟女士会累得心力交瘁,也是必然的——因为我们的社会毕竟还有很多阴暗面。就像你只考了60分,却强要冒充90分,然后又觉得家长好像在期望你考100分……你能不憔悴吗?

    “……那么,党中央又是怎么让寻淮洲将军同意去攻打大城市,并且暂时对中央红军隐瞒此事的?”

    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王秋同学又紧跟着提出了下一个疑问,然后得到了一个出乎预料的回答。

    “……呵呵,第一,攻打大城市是每一位将领都喜欢的事,寻淮洲将军也不例外——你以为红军是真心喜欢在山沟里打转?还不是实力不够而已;第二,我们的有关部门设法让寻淮洲将军相信,目前中央红军的电报员里有特务,或者电报密码已经被国民党破译,如果贸然发电报请示的话,就会被敌人破获……”

    杨教授推了推老花眼镜答道,“……因为从红军长征开始,到湘江战役前后,国民党方面对红军的运动路线竟然几乎是了如指掌,每一步都能做出相当精妙的针对性部署。一直要到红军打进了贵州,蒋介石才会在红军的下一步行动路线上,屡屡出现误判和错判,仿佛再次变成了聋子和瞎子……”

    “……真有这么一回事?”对于这一闻所未闻的爆料,王秋显得十分惊讶,“……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呃……只能说,在党史学界有过这么一个假说,还有人写了一本书,但缺乏有力佐证,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同……”杨教授解释说,“……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让寻淮洲将军相信,这就是幕后的真相……”

    ——虽说如此,在王秋看来,这不过是寻淮洲主动想要找个台阶下而已,跟真相什么的基本无关……

    “……好了,既然我们和本时空红军的基本合作条款已经谈妥,下面就应该要决定攻击目标了……”

    萧瑟女士从怀里摸出一张长江三角洲的军事作战地图,在桌面上展开,“……在昌化这条山沟沟里待了这么久,大家也都应该待够了。现在就让我们确定一下,接着到底是打南京,打上海,还是打杭州?”

    非常遗憾的是,没等大家开始集思广益、评价各个攻击方案的利弊,就又被一则新消息给打断了会议。

    ——方志敏、刘畴西、乐少华、聂洪钧和刘英同志,率领红二十师、二十一师和红十军团的军团部共计七千余人,翻越了皖南、浙西的崇山峻岭,刚刚抵达昌化县,即将与粟裕、寻淮洲的红十九师的会合。

    然后,为了说服这些更加大牌的红军领导人,避免**力量的内讧,并且让整个红十军团都按照自己的指挥棒行动,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们只好依样画葫芦,给他们也组织了一次跨越时空的未来之旅……

    接下来,当这些**前辈重返民国时空之后,就一个个都陷入了严重的思维凌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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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化县城,红十军团临时指挥部

    门窗紧闭的屋内,一派烟熏火燎的景象,几个红军领导人都愁眉苦脸地各自捧着书本,不停地抽着烟。

    “……乐少华同志一味盲目地执行中革军委的命令,拒绝结合实际的积极建议,而且专横无忌,对寻淮洲同志极不尊重,一开会就吵架,天天如此,几乎造成指挥上的瘫痪。

    与此同时,曾洪易愈益暴露出严重的恐慌动摇,在水口遭到敌机袭击时,他吓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一到闽北就提出要到闽浙赣大苏区去,并直接发电报要闽浙赣军区派部队来接。

    他的主张受到寻淮洲和大部分同志的反对,中革军委在回电中也对他作了批驳,以后他就更加消极对抗,竟要求离开部队。军团领导中这些极不正常的状况,从根本上说,是“左”倾宗派主义的必然恶果。它给这支深入敌区、独立行动的部队,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困难……

    ……抗日先遣队的领导核心,是按照宗派主义干部政策配备起来的,少数‘左’倾政策的坚决执行者,掌握着领导权,包括军事指挥最后决定权。他们的无知与专横给我军带来巨大的灾难……

    组成红十军团时,领导干部的配备,仍然受着‘左’倾宗派主义的影响,保留了乐少华的军团政委职务,反而把军团长寻淮洲降职为师长,并把他排除在军政委员会之外,这不仅是对寻淮洲个人实行宗派主义的打击,同时也是无视七军团从瑞金出动后转战数省以流血牺牲换取来的宝贵经验。新任军团长刘畴西是一位较老的军事指挥员,在南昌起义时就担任营长,经历了**战争的锻炼,但是后来的事实表明,他在作战指挥上表现优柔寡断,也缺乏在白区同敌人机动作战的经验。‘左’倾错误的干部政策,同抗日先遣队的失败是密切关联的。在战争中间,主要军事指挥员的配备,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呵呵,原来咱们在日后的党史上,居然是这么一副无能小丑的形象啊!”

    红十军团长刘畴西从嘴里喷出一口烟圈,脸色灰败地自嘲道,同时看了一眼自己的难兄难弟——同样在党史上被评价极低的军团政委乐少华,这家伙此时也是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全无昔日的气派和威风。

    ——对于热血洋溢的**者来说,还有什么比在历史上留下骂名,会更让他们感到沮丧和耻辱的呢?

    “……你我恐怕还不算是最惨的,刘畴西同志。”沉默了片刻之后,乐少华叹了口气,用颤抖的嗓音勉强说道,“……咱们的省政委曾洪易,如今正在上海当无业游民呢!再过半年就更是要当叛徒了!”

    “……按时间算,老曾同志如今应该还没到上海,大概还在赶往上海的路上……”

    军团政治部主任刘英抬起头来,干巴巴地接了一句,但随后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又闭上了嘴巴。

    至于省苏维埃主席兼军区司令员方志敏,则捧着一本后世的中学语文课本,看着“自己”原本将会在半年后于国民党监狱中写出的著名遗作《可爱的中国》,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变幻莫测……

    嗯,顺便一说,由于刚刚获得狼人血脉的缘故,他们的脑袋上都多了一对毛茸茸的狼耳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