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胜利者毒龙

穆系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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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任秋玲含笑看着沙拉娜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嗨!任秋玲。”

    任秋玲以为是某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惊喜的回头一看,感觉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变得黑暗了。面前站着一个身高约一米七的女生,穿着打扮比较中性化,一个斜刘海挡住了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面容清瘦,有淡淡的眼袋和黑眼圈,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让她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慵懒感觉。她目光警惕而又敏锐,轻轻一瞥沙拉娜,立即装做要跟任秋玲讲什么知心话的样子调整站位,用后背挡住了沙拉娜的目光。

    她头后绑着一个短短的马尾辫,非常得意的翘着,配合她的身材、她的神态,给人一种飞扬的感觉。

    沙拉娜看到任秋玲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一起,立即满怀敌意的对任秋玲叫道:“来看现场啊!就是不相信我能破案是吧?我一定会抓住白心若给所有人看看,让他们闭嘴。”

    任秋玲发出一声:“呃!”

    那个神秘的女人微笑起来,说了声:“祝你成功!”

    沙拉娜觉得人家这是讽刺自己呢,来气了,大声的叫起来:“我恋爱了,啦啦啦!”现在她的声音里有了情绪,叫做赌气。

    任秋玲紧张得脊背冰冷,甚至她的手指都因为紧张而感觉到阵阵刺痛。如果一个稍微懂点微表情的犯罪心理学家在场,一定会发现她的神情不对劲儿。庆幸的是,沙拉娜没有那个本事。

    她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生,名字叫做白心若。她是我国最危险的女性凶杀犯,没有之一。普通的女性杀人,杀的都是熟人,而且通常不敢一个人犯案,都会有帮凶才敢犯罪。但是白心若不同,她杀的都是陌生人,而且她一直单独犯案。

    可怜那个沙拉娜嚷嚷着要抓住白心若,白心若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道。

    “你……怎么来的宾江?”任秋玲颤抖着问。本来她想用一种寒喧的语调来说这句话,但是她紧张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哭腔。

    白心若略带嘲讽的说:“我从你一个朋友那里听说了你的名字,然后我就来了。”

    任秋玲心里一紧,问道:“谁?”

    白心若微笑着说:“施剑明。哈,他可真是个硬骨头,我用把他的指头一个一个的烧掉,用老虎钳把他的牙齿一个一个的拔掉,可是他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最后,我弄瞎他的右眼,他屈服了,说出了你的名字——可惜的是,他没有挺过来,我把他伤得太重了,他很快就死了,没有说出第二个名字。”

    任秋玲听说过施剑明的名字,那是一个没有天赋的犯罪心理学家,他不擅长侧写,不擅长微表情,不擅长肢体语言解读,他擅长的是坚持。曾经有个轰动全国的案子,就是在他坚持追查了十四年之后破的。

    那个人,凭着他的坚韧不拔获得了所有犯罪心理学家的尊重,没想到竟然栽在白心若的手里。

    在犯罪心理学上,有一句著名的话叫做:骑士与毒龙的战斗里,并不总是骑士赢,有的时候,赢的是毒龙。

    任秋玲没有说话,但是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施剑明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她为前辈的倒下而感到悲哀。

    “说一说你的经典台词吧:人人都有弱点——”白心若看起来也认真的查过任秋玲,“在心理学上,它叫做阿喀留斯之踝。”

    任秋玲心里的火焰被点燃了,她不再躲避白心若的眼睛,反而仔细的观察起白心若来。现在白心若的肢体语言明显带着背离地心引力的特点,表示她很开心。

    白心若用夸张的轻蔑的语气说:“我查了一下,阿喀留斯是希腊的英雄,他的母亲是一个女神。生下他后,把他浸泡在神河之中,让他的肉体重生。但是他的母亲是提着他的脚踝把他浸入神河的,所以他全身上下刀枪不入,只有脚踝是他最软弱的地方——我说得对吧?”

    任秋玲默默的点头。这个白心若看上去可不仅仅是一个高中未毕业的学生,她在犯罪上的天赋,她的努力让她看上去比很多教授都有文化。当然,这一切的背后,她付出的汗水也应该不少。

    白心若似乎想要摧毁任秋玲的信心,继续说:“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的弱点是什么?你可以派二十个壮汉来袭击我,看我能不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也可以派狙击手躲在我经常藏身的地方,看他们能不能射中我。”

    任秋玲心里腾的涌起一股怒火,她声音尖利的说:“人人都有弱点,你也不例外!”

    白心若为任秋玲的反应感到吃惊,说了声:“哦?”

    任秋玲冷笑起来,“你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无缺,你也有弱点。在最近的案子里,你纵火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在犯罪心理学上,纵火与爱情的欲望是联系在一起的——你渴望谈一次恋爱!”

    白心惹短暂的沉默过后,就是猛烈的爆发:“真是胡说八道!我用木棒击碎男人的头,我用斧子砍断老人的脖子,我用绳子子勒死少年——我憎恨男人!你怎么得出这么可笑的结论的?”

    任秋玲信心倍增,反驳道:“你击碎男人的头,把他们杀死之后还会打碎他们的关节——这是多余伤害,你把老人砍死之后也会用斧子剁他们的胸膛——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

    白心若气得暴跳起来,“别跟我提弗洛伊德那个老混蛋,他看到顶帽子都能联想到男人的那玩意儿……”她激动的大叫起来,结果说的全是叽哩咕噜的外国话。任秋玲只能辨别出她现在使用的语言音节短促有力,句式很长,不是英语。结合多年对白心若的研究,任秋玲敢断定现在白心若讲的是阿兹特克语。

    “你说什么?”任秋玲故意刺激白心若的情绪,装出茫然不解的样子说:“请说中国话。”

    白心若的情绪更加亢奋,说话更快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中国字。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任秋玲的意图,拼命克制情绪,说出了一句中国话:“激怒我并不是很好的策略——你将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