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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犀利的牟万金从一飘而过的那种不凡的气质中，迅速判断出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是霓虹公司里呼风唤雨的人物，牟万金紧走几步，拦住了已经跨进公司大门的刘晖。
牟万金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不卑不亢，不温不火。
“对不起，冒昧地打扰一下，我是万利房地产公司的牟万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跟贵公司交流一下。”
牟万金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刘晖。
刘晖的笑容也很招牌式，笑容里饱含着欢迎的意味，但肢体上却没有任何请的表示。
“我们坐下来好好交流一下，可以吗？”牟万金的意思，显然是想到公司里看一看。
刘晖却指了指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虽然有些不情愿，牟万金还是跟着刘晖进了咖啡馆。
坐下后，牟万金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实话，在一个星期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在我们市还有一个叫霓虹的广告公司存在。”
牟万金的言外之意显然是，霓虹广告公司并不是一个特别有名气的公司。他之所以这样说，有一点发泄私愤的因素在里面，闯荡商场这么多年，还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让他吃闭门羹。
更重要的因素，牟万金是想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争取筹码，商人就是这样，他们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永远将自己处在有利的位置上，尽管到现在牟万金心里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刘晖与万利合作。
刘晖搅动着咖啡，神态怡然地看着对面的牟万金，一副耐心倾听的表情。
“这一个星期，我对贵公司的发展轨迹和经营现状进行了仔细地研究，说实话，有赞成的地方，也有不屑的认识。”
刘晖挑了一下眉毛，微笑着说：“那你说说，我们公司在经营策略上都哪些方面是成功的。”
牟万金呷了一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贵公司开创之初，就打出了拒绝男人的旗号，这一着看似冒险，却彰显了你们的气概，很容易在女强人圈里引起共鸣。”
牟万金又呷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女强人们在强大的同时，往往伴随着男人的鄙视，她们要把骨子里的反抗表达出来，落实到具体行动上，就是对男人不屑一顾，所以她们选择了与你们的合作。”
刘晖深以为然，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霓虹公司的成功，多少有些投机取巧的嫌疑，如果一定要说这是一种策略上的成功，那也只能说是巧妙地利用了合作者的情绪。
“可你们的合作根基并不牢固，她们与你们的合作，只是在宣泄情绪，并不是在寄托感情，一旦她们找到了感情的寄托，她们就不会再宣泄情绪，你们之间就失去了合作的依靠。”
关于这一点，刘晖已经有所觉察，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公司的业绩报表，从表面上看，公司的业绩虽然没有任何的减少，但具体到某一家公司，霓虹在她们那里的市场占有率却在明显地下降。
也就是说，合作公司因自身的发展而加大的广告投入，全部被其他的广告公司占据了。
换句话说，相对于合作公司的强力发展，霓虹公司是停滞不前的，或者说是倒退的。
刘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勺子，搅动咖啡的频率在加快，她的心绪，就像杯子里的咖啡一样，被搅得汹涌澎湃。
牟万金明显觉察到了刘晖内心的变化，继续说：“你们心里也明白，霓虹与其他公司合作的根基并不稳，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坍塌，可又舍不得把基础刨掉，因为那样就必须从零开始。”
牟万金的话，像重锤一样敲打着刘晖，霓虹现在的状态，的确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只要在上面加一个稻草，危楼就随时发生崩塌。
而这个压垮危楼的稻草，就是那些女强人对男人的心结。
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强人们把自己当年对男人的怨恨，逐渐地转化成了包容，一旦这种包容升华成了情感，霓虹与她们之间的合作就没有了依靠。
牟万金从皮包里拿出一沓材料，抽出最上面的几份，把其余的全部送到了刘晖的手里。
“这些是我收集的贵公司的广告策划案，可以说，你们的策划案很一般。”
牟万金把那个很字说的特别重，让刘晖觉查出他话语中的蔑视，他是在用加强语气的方法，来暗示霓虹广告公司广告策划案的糟糕程度。
刘晖也不得不承认，霓虹公司在前几年，的确没有像样的可以在业界内引起反响的广告案例，可这种状态目前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观，最近的几个策划案，在业内的反响简直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刘晖正要说话，牟万金却扬了扬手中的另外几份材料，抢在刘晖的前面说：
“这是贵公司最近半年的几个广告案例，与以前的案例相比，这些策划案的创意可以说是颠覆性的，每一个案例，都与受众者的心理是那样的契合，可以说，你们的改变已经感染了许多人，这也正是我今天坐在这里与你谈话的根本原因。”
刘晖从牟万金接过那几份材料，匆匆地看了一眼，眉宇间瞬间露出骄傲的表情，这几个案例，都是由华青一手策划的，每一个案例，都在业界内引发了强烈的震撼。
牟万金又从皮包里拿出一沓材料，和颜悦色地对刘晖说：“这是我们公司草拟的与贵公司的合作意向书，你们可以参考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希望能尽快达成与贵公司的合作。”
刘晖仔细地阅读了意向书的内容，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毫无疑问，这是一份极具诱惑力的合作方案，如果能够达成与万利公司的合作，霓虹广告公司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但是，如果霓虹与万利合作，就打破了原有的规矩，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推翻了自己，这种颠覆性的改变是浴火重生，还是玩火自焚，刘晖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牟万金显然看出了刘晖的忧虑，他站了起来，说：“最后奉劝你几句话，一个行将坍塌的危楼，即便外表看上去非常美丽，一旦倒塌的时候，人们看到的，也只能是滚滚而起的飞尘。”
“而如果将它推倒，情况就会完全相反，人们看到的，将是一种脱胎换骨的精神。”
牟万金扬了扬手里的合作意向书，继续说：“这份意向书，不能说是你们重起高楼的保证，最起码可以充当新楼的基石，究竟何去何从，希望你们能做出理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