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来打一架(二合一)

裤衩辟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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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花轮血刃的打赏!)

    若宋长恭想要找来“顶包”宋氏一族的只是寻常人家,那么这件“瞒天”大计又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呢?

    想要将戏做好、做精,就必须找一个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与宋氏一族有一比之力的来。

    世上的大族、望族不少,可是花恨柳却在心中笃定,宋长恭若是找那“替死鬼”,这饶州孔家必然是上上之选。

    分析其中原因,不外乎两点:第一,此时的饶州已是案板上的鱼肉,只待旁人执刀任人宰割了,杀饶州孔家是势必所趋,而动孔家之外的任何一族,都必将引起天下人的警觉,尤其是另外几股虎视眈眈的势力——关州,卫州,熙州,甚至包括他的那位同宗同族的堂兄弟,远在南方且势力日渐强大的宋季胥所在的均州。

    而另外一点,却是因为孔家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微型版”的“皇族”——生前受人尊敬,死后倍有荣耀,最重要的是不论什么时候,身为饶州的“主心骨”,只要孔家不倒,饶州也必然难倒。

    可以说,孔家之于饶州便像宋家之于蜀朝,二者的相似之处便注定了万一有哪天宋氏一族需要“顶包”,饶州孔家便是那备用之物。

    而眼下,孔家命数将近,正好可以用来当做满足宋长恭野心的“道具”。

    而对于这一点,花恨柳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即便他能够阻止宋长恭做那天地难容之事,可是眼下孔家必亡也是大势所趋,他一人之力在汹汹大势之下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看着花恨柳渐渐凝重的神情,裴谱轻笑一声,说道:“你当初杀掉孔仲满的时候可曾想过杀了他,饶州会有今日之祸?”

    “这么说来……当初你让吴回给我带话,我没有听的那话便是这句?”花恨柳自嘲地笑了笑,反问裴谱。

    “当初事情还没有这样明朗,所以我让他带给你的话并不是这个说法,不过意思差不多的……”说到这里,裴谱饶有兴趣第看着花恨柳,又问道:“我听裴谱说你用了那梦杀剑法将他的如是剑法给破了?”

    “凑巧罢了。”花恨柳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自己想到的拆招、组招,在裴谱这种实力的人看来应该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之所以在开始的时候没有直接组好招式传给吴回,试探吴回的悟性是其中一方面,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在裴谱看来,这剑招本就不必拆来拆去。

    平心而论,花恨柳自己并不觉得梦杀的后面几剑较之前面的十三剑在威力上能够多出多少,那日他之所以以后面剑术胜了吴回,只不过是因为一奇、一快罢了——奇在吴回根本没有料到还有多出来的剑招,快在在吴回反应过来之前先逼迫他束手就擒。

    对于花恨柳的这番反应,裴谱还是较为满意的,若刚才他问时对方稍显倨傲,恐怕这一会儿裴谱便要与他过过招,帮助花恨柳“指教”一番了。

    见裴谱稍稍点头,花恨柳心中松一口气,他虽然知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裴谱并没有杀死自己的必要,可是却并不排除对方心情不好找自己来发泄的情况,又或者他觉得吴回输在自己手上很没有面子,想要自己出手挽回些脸面也说不定……

    好在,看裴谱的反应,想来是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打算了。

    “咱们来过过招?”裴谱注意着花恨柳的神情变化,这一会儿对方心中在想什么,他知道得清清楚楚,等看到花恨柳放松下来,他轻笑着装作随口说道。

    “好……什么?”花恨柳僵硬着的脸仍然停留在微笑时的模样,正是因为如此,这句“什么”也并不是在心惊之下说出口来的,而更像是一种从呆愣之中回过神后的呓语。

    等到他注视着裴谱的表情,再从他口中听到第二次的“咱们来过过招”时,那才是平地里炸起一惊雷,几乎是嘶吼着喊了出来:“什么!”

    “我是说,我要和你过过招。”

    任何一句话,重复三次说出来都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尤其是每一次自己都耐下心来郑重其事说的时候,满怀着希望从对方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可是苦等半天却仍然是一句又一句的“什么”,脾气再好的人此时也难免心有不快。

    所以裴谱第三次说出来这句话时,语气也由疑问变成了陈述,似乎是不论花恨柳答应还是不答应,他只不过是通知对方有这样一回事罢了。

    “我不同意!”花恨柳连连退后三五步,虽然他也知道即便是退到了屋里,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可脚下仍然是不受控制第接连后退。

    “怕了?”裴谱冷笑,似漫步般在原地走了两步,又抬头道:“我不杀你,你看如何?”

    “那也不行。”花恨柳心中暗想:开玩笑啊!即便是你裴谱这会儿许诺不杀我,可是谁能保证你会不会折磨我?要知道,以裴谱的能力,想要一个人只残不死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那我给你两个选择吧!”被花恨柳拒绝,奇怪的是裴谱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一丝的不快,反而耐下心来向花恨柳讨价还价起来。

    不过,花恨柳却不会在心中感激他这般“宽容”,因为就他所了解的裴谱,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给人好处的“兴趣”,他此时让步,却是将自己逼入绝路!

    “第一,你和我过招,我饶你不死;第二,我去找其他人过招——屋子里的人即便是一起上也可以,但是我不承诺不杀死他们……你看选择哪个?”

    “做人怎么能够如此无耻!”花恨柳气笑一声,正待继续大骂,却见眼前倏然一黑,再定睛看时,裴谱早已不在了原地!

    “我答应了!”花恨柳心神俱骇,哪里还管其他,当即大喊道:“我选第一个,你回来和我过招吧!”

    “哦,想清楚了?”裴谱轻笑,一个闪身又回到了花恨柳跟前。

    “权衡利弊,并不是什么难事。”花恨柳恨恨说道,见裴谱脸上得意,心中不由又是一副悲愤的模样。

    “我就想知道你怎么忽然又想和我动手了?”将心中的不满暂时抛到一旁。花恨柳就地一坐问道,似乎是向裴谱表明他若是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他便等着对方出手,绝不还手便是——反正还手一样还是被打。

    “你以为我是为何要打你?”裴谱轻轻摇头,似乎对花恨柳的这番具有耍赖嫌疑的作为倍感无奈,又或者是他并不觉得回答花恨柳的问题有什么不好,反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吴回没有打赢我,然后你觉得脸上没面子?”花恨柳这番猜测自然也是调侃了,并不是他不想说出真正的答案,而是因为裴谱这人的脑袋里究竟想什么,天下中还没有这样的人知道,他只能随便说出一个错的,然后让对方在纠正自己的时候将正确的说出来便是了。

    “你仍是这样不老实啊!”轻叹口气摇摇头,裴谱冷笑:“你可记得我再说宋长恭的事情时说过什么?”

    “说过……你是说当初你说提醒我一句,然后我和你打一场?”一想起来这个,花恨柳反而不怕了,因为他记得清楚,当时裴谱所说的原话是这样的:

    “我提醒你了,你也不见得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如果非得觉得占我便宜了,那不妨和我打一场。”

    看似若是裴谱提醒了花恨柳,花恨柳便要与他打一架,可是实际的情况呢?“如果非得觉得占我便宜了”才是关键,花恨柳并不觉得自己占了裴谱便宜,所以自然也不用与裴谱打一架。

    “我开始时本想提醒你一句然后和你打……”

    “这显然是不可行的。”花恨柳面带得意之色道。

    “所以我提醒了你三句。”裴谱也笑,一脸讥讽第看着花恨柳。

    “三句?”花恨柳暗呼不好,仔细想了想似乎当时裴谱确实先后提醒过两句话——第一句“他在长陵”,第二句“你莫忘了,破圆”,第三句“他去挖坟”。

    实实在在,确实都是在说出了宋长恭的踪迹之后对花恨柳说过的提醒的话。

    “第一句,我故意留下漏洞给你,你若是不愿意与我打那也便过去了,可是第二句、第三句你总是躲不开的……我现在只是要和你打一场,如果按照之前的约定来看,打完这一场,你还欠我一场。”在这件事上,裴谱一开始就想清楚如何算计花恨柳了,所以此时他说起来便如算账目明细一般,有条不紊。

    “行啦行啦……”花恨柳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身来道:“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至于这样斤斤计较、锱铢必较么?打一场就打一场吧,大不了算是还你人情就是了。”

    他此时痛快应下来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便如裴谱所说,他本就欠着裴谱两次“过招”,此时对方不过找他履行其中一次罢了,他还不如直接应下来,顺便让对方也将“下一次”忘掉了才好。

    裴谱轻而易举看透了花恨柳心中的小算盘,不过他也不在意,以后若是想找花恨柳过招,他不担心自己没有理由——再说了,谁说他裴谱跟人打架便一定需要理由了?

    最重要的是眼前他感兴趣的这一场,必须得过招才行。

    “怎么打,你直接说吧!”为了防止裴谱还惦念着那后面的一次过招,花恨柳直接催促着问道。

    “呵呵呵……”裴谱别有意味地笑了笑,直到将花恨柳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了,这才正色道:“说是打一架并不合适,‘过招’这个说法才是我的本意……”

    “所以呢?”花恨柳觉得此时的裴谱反倒是是像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分明就是想为难自己也就罢了,还说什么“本意”?

    “你还记得‘十道力’吗?”话说着,裴谱单手一挥,虽然并没有出现什么,可是花恨柳却感觉到那一股股的气墙便如层峦叠嶂一般矗立在自己跟前,显得自己弱小、无力。

    花恨柳当然记得“十道力”,所谓“十道力”是裴谱当初在延州见到他时与他打赌,将两人之间三尺长的距离分割成了十段,每段长三寸,每三寸用一道力,每道力代表了二人之间的层次距离,当初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前进了六寸,也就是两道力罢了!

    虽然之后他因为听到裴谱承认杀了老祖宗一事后气愤之极,一时间凭气意连破至第七道力,但那也只是运气罢了,按照实力来看的话,花恨柳与裴谱的差距只能用“云泥差别”来形容了。

    “这一次,你还要用这十道力?”花恨柳点点头,反问裴谱。其实若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与自己过招,花恨柳反而并不是那般排斥,至少他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水平,有朝一日若是再碰上了笛逊,他心中也好有些底气。

    “十道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上次是为了摸摸你的实力,顺便也瞧瞧四愁斋没了郭四象之后会堕落到什么地步……虽然如我猜测的那般不济,但好歹也算是有些惊喜吧!”裴谱并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当初他去四愁斋一为拿回为郭四象画的画像,另外也是为了好好羞辱一下四愁斋之人,看看没有了郭四象这群人又该如何自处。

    若是没有花恨柳,整个四愁斋或许便要被他看轻了,所幸有花恨柳在。虽然在花恨柳看来他所做的并不多,甚至连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什么作用都不清楚,可是在裴谱看来,因为花恨柳身上有太多的看不透和不确定,所以才值得他期待,值得他放下架子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指导。

    不过,裴谱的这句话却没有令花恨柳在心中产生一丝的骄傲情绪,原因无他,他并没有听到裴谱后半句的话,只是在听到裴谱前半句话后,便完全震惊到失神了——那看似危险异常的“十道力”,在裴谱的口中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那裴谱真正的实力施展起来,又会是什么场面呢?

    “这一次我只布五道力,但是同时……”说着这话,裴谱等花恨柳反应过来冲自己望来,这才继续道:“我另外一只手却要出招。”

    “出招?”花恨柳觉得裴谱真的是要杀死自己才算甘心了——他若是出招,自己还有活的可能吗?

    “你不用担心,我一只手布五道力,这五道力也是原来那十道之中的前五道,对于你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题。”说到这里,他不等花恨柳出口反驳又道:“我出招自然也不可能全力出……你看我出两成的力道如何?”

    “两成……两成是什么实力?”虽然心中不快,花恨柳却也知道裴谱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了,他此时能做的唯有为稍后过招中的自己尽可能地谋一些好处,免得一开始就完全是一副被虐的状态。

    “我两成的实力……大概……”经花恨柳这么一问,裴谱忽然愣了一下,他失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两成的实力到了什么水平……”

    “你这是故意的吧!”忍了半天,花恨柳禁不住叫喊了起来:“你这是要故意杀我是不是?虽然口口声声说让着我,可是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两成实力万一结结实实打死我了怎么办?”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救活你。”裴谱脸上竟然少见地出现了一丝尴尬,不过这并不耽误他打定主意和花恨柳动手,笃定地说道。

    “我不信!”花恨柳大手一挥,索性又坐到了地上。

    “那你看这么着如何?”裴谱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向花恨柳说道:“用尽全力打我一掌,然后我感觉一下你的实力,这样就能根据你的力度来选择我所能出的力度了……如何?”

    “你让我打一掌?”花恨柳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待他站起身来直面裴谱看到对方点头的时候,不禁心虚,怯声道:“万一打死你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裴谱大笑一声:“你若是能够打死我,还用担心被我打死么?”

    花恨柳脸色稍稍难看,自己本来是为裴谱好,可是对方却对自己这般讽刺,那可别怪自己待会出手用力过度了!

    “那好!”痛快答应下来,他摆好了架势,一出手便是“天人三式”中的“残”式。

    之所以选择这一式,花恨柳也有着自己的考虑,首先说自己出手弱了,便平白浪费了这样一次打裴谱的机会,他于公于私都觉得可惜;而若是出手强了,那裴谱按照最强时的实力来和自己打,最后吃苦的可不是自己吗?

    和裴谱对招本就是一件凶多吉少的事情,若是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花恨柳便是都过了这一次,以后也难免在裴谱跟前抬不起头来。

    所以说,用“残”式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