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摸摸头(首更)

裤衩辟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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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孔雀送走,花恨柳也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一清早,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敲门的动作并不大,可是花恨柳并不打算放任不管,因为那敲门之人说的话让他心中隐隐感觉必有事情发生。

    “先生,荀达翁来递帖子。”

    敲门之人是佘庆,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花恨柳感觉不能理解的是他所说的“荀达翁来递帖子”一句,究竟是什么事情还需要荀达翁来递帖子?他孔仲满若是想见自己,直接让人来传一句话,自己也是必定会去的……莫非,这帖子不是孔仲满的?

    事实确如花恨柳所料,这荀达翁代为递帖的并不是孔仲满,而是孔彪。

    这帖子做得也极为讲究,开始时花恨柳还道是烫金的硬纸所做,等接到手里来时却感觉受伤微微一沉,这才知道整个帖子是用那金子做得,只不过做得极薄,看上去像纸罢了。

    请帖大概有手掌大小,打开之后,左右两片靠近中间的地方各有一排由上而下的小孔,金线左右穿梭其中将两边连起,丝毫不显庸俗。

    这尚不是这请帖的精妙之处。更让人觉得难得的是,由于是金质作做,寻常的笔墨根本难以在上面书写,若是用纸或者绸子代替,又未免显得不伦不类了……这内页之上,是一个个将字刻上去的!

    恭请四愁斋愁先生:拟于明日午时于西城设宴恭迎,粗备酒菜,取乐助兴,借宾客之便,尽主人之宜!万请勿辞!

    “这个……”花恨柳微愣,看下面的日期,正是昨日所发,而那落款之处,却是“孔彪敬上”四字。

    “我家大公子昨日下午便听说花大家来孔城了,可是鉴于长幼有序,只得先将帖子送到老父那里……昨日您深夜返回,老父特嘱咐今天一早给您送来,免得有所耽误。”荀达翁微微躬身应道。

    “这么说,孔仲满是乐意我去了?”花恨柳听后轻笑问道。

    “花大家这话说得未免莫名其妙……”荀达翁正色道:“老父只是替大公子转递一个帖子罢了,在小的看来,恐怕只是当父亲的想为自己儿子博几分面子,希望您看在他的份上答应这个要求……”

    “哦,看来你们这个老父还挺为儿子着想的嘛。”花恨柳面带讽刺地笑笑,却未料到荀达翁却不乐意了。

    “花大家!”他脸色阴沉地看着一脸轻笑的花恨柳,“小的敬您是老父的客人,一直对您客气有加,若不是顾忌这个,就冲您刚才这句话……”

    “如何?”

    独孤断昨日与牛望秋同挤一间客房本就心有不快,今早佘庆来敲花恨柳的门,虽然声音小可是仍然难免吵到他,心情怎能好得起来?一出门来正好听到荀达翁似乎在对花恨柳放狠话,可不正给他一个机会发泄么?因此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将话接了过来,准备随时出手干上一架。

    “哼哼!”荀达翁并不细说如果不是孔仲满的缘故他会如何对付花恨柳,不过这一声冷笑却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只不过,令荀达翁稍感意外的是,花恨柳一行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不,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说!独孤断是这样,佘庆也是这样!荀达翁冷笑声未落,他便觉得一前一后两道劲风向自己脑后、胸前袭来,出招甚是狠辣。

    第一时间荀达翁便判断出这出手的两人必定是长于杀人一道,尤其是身后的这一道劲风来处,气劲还没到,却隐隐让他觉出有一丝危险的意味在其中了——这人,虽然实力不如自己,可是若真是与他生死相斗,怕即便自己能杀了他,也至少要付出些代价才是!

    心中这样想着,他却并不惊慌,在他看来,即便是两个人动手,但自己仍有把握能够轻易躲闪开来,可是正当他已经起身跃起准备躲闪之时,却又感觉另有两道劲风从他背后而来,那两道所指虽然并不是什么要害部位,可是按照荀达翁的推算来看,自己先前说出了那样的话,对方自己自然不会客气!

    怎么办?此时他已身在半空之中,所能够做的选择本就不多,要么是放弃闪躲,硬挨对方四人一击,这种结果其实无异于找死,先不说其他,只是冲着自己后脑勺的那一击,硬挨下之后他便即有可能命毙当场;选择抵挡呢?那结果也并不会改善多少!即便是抵挡,以他如今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挡一边,可是无论他挡哪一边,头部与胸部都必将有一处难逃受伤厄运!

    对方,怎么能如此不要脸!

    心中恼怒着,荀达翁脑中却不敢停下计算,他心念翻转着计算如何才能将自己所受伤害降到最低:若是迎向佘庆,自己的后背便暴露无疑,这样算来除了那两处似乎是分别攻向自己右肩与后背的力道,攻向脑部的那一击始终无法令人忽视……若是迎向后面三人呢?这种情况大概会好一些,至少他所受的伤也只会局限于佘庆一人造成,而随着自己转身,原来暴露的胸部便可以转为背部,似乎不是“好一些”,而是“好极了”?

    不过,荀达翁却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因为之前这些分析全部都基于一件事:花恨柳不会动手。若是花恨柳动手,他即便不死,也难免要受重伤。

    那么,究竟应该怎么办?或者说,自己到底是赌不赌?

    眼看着那最初两道攻击就要向自己逼来,若是再迟疑下去,他或许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了,荀达翁咬咬牙:便赌他不动手罢!

    既然已赌,那么依照之前的分析,他自然要选择对自己伤害最小的做法。

    独孤断虽然对于佘庆先出手而牛望秋、花语迟紧跟着出手感到恼怒,不过此时见荀达翁突然于下落中转身面向自己却是大喜过望,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向前冲的去势不改,全然不俱荀达翁脸上的凶厉神色。

    而在荀达翁看来,他在看到独孤断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喜色时竟然有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赌的究竟对不对了……

    花……大家,与老父是有着极深的渊源在的,即便不考虑这一点,与自己这样声名不显的人相比,他身上的光环实在是太过于耀眼了,想来也没有必要与自己过不去吧?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何自己总觉得似乎是落入了什么圈套中呢?

    这种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甚至在他意识到或许已经落入圈套,正心中暗呼“糟了”时,这一切便于电光火石之间结束。

    料想中的重击并没有等到,甚至他已经蓄势待出的拳脚也没有机会发出,这倒并非他自己不想,只不过因为那些原本冲他而来的攻击,却都不见了!

    “别生气,摸摸头……”

    忽然,荀达翁感觉自己头上似乎有所异动,不待他来得及躲闪,便觉得自己一时之间竟无法挪动半分了,那脑袋之上是一只修长的手,看上去正轻柔着抚着自己的头顶,看不出来用力,但等看清拿手及那出手之人时,他却一时惊骇,险些瘫软在地。

    花恨柳脸上的笑意更盛,若说与之前的笑容还有什么其他方面的不同,或许就是那一丝多出的把玩意味了吧?就彷佛他作为一名长辈,宠溺自己的晚辈一般,轻轻地揉弄着对方的脑袋,似乎既有些气恼对方淘气,却更心疼受罚似的。

    独孤断与佘庆几人的脸色与他大抵差不多,只不过独孤断性格内敛,并未将那丝得意露在脸上,而佘庆仿佛还忘不了之前的事,心存着内疚,因此笑容也多含蓄了一些……除他二人,花语迟与牛望秋却没那么多顾忌,见此情境,禁不住大声笑起。

    “哈哈!你明显是在占他便宜啊!”花语迟指着满脸涨红的荀达翁,仿佛只是花恨柳羞辱对方仍不够快意似的,大声说道。

    “不对不对!”牛望秋却不同意道:“你没听人家说嘛!这花恨柳与孔仲满渊源极深,他既然称呼孔仲满‘老父’,那么在辈分上至少也应该称呼花恨柳一句‘小叔’才是,即便不这么喊,那‘花大家’三个字可是言犹在耳呢!没有占他便宜,没有占他便宜!”

    “说来也是,那便是花恨柳这个做长辈的在替孔仲满教训他手底下这些不懂事的晚辈吧?”花语迟恍然道:“不过,虽然辈分上讲的过去,可是在年龄上两人相差毕竟太多,眼前这个模样,实在是显得太过于不伦不……”话未说完,她笑声又起,似乎是因为事情太过于好笑,而她实在是绷不住了一般。

    “这个……你别在意啊!”

    正当荀达翁脑中昏胀欲裂,心中的那股怒火就将炸裂而出时,花恨柳却笑着收回手道:“他们都在说笑……呵呵,你千万别当真。”

    说完,脸色一边又向佘庆与独孤断训斥道:“我就说你们绝不是无礼之人,怎么会猝然动手而不招呼一声呢……还好只是一个玩笑,否则定饶不了你们!”

    佘庆维诺称是,独孤断与花恨柳没有师徒关系,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嗯……我已训斥过他们,想来你也不会为难他们的不是?那便这样吧,待会儿我就出发去西城,您看要是还有事情忙,我们就不留了……回见吧!”

    说完,不理会荀达翁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淡然向众人一挥手:“还想做梦的的,就再回去歇歇吧!”

    做梦……歇歇吧……荀达翁看着他们几人散去的背影,心中冷笑:若有一天死不成的时候,千万莫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