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罪与罚(第二更,求收藏!)

裤衩辟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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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都城如今的景象比着三个月前,又要繁盛许多。

    这其中,自然有徐第一的功劳,自从上次颁布了鼓励回城驻居的奖励政策后,原本因为战乱而出逃的定都城居民如今已返回五成以上,而那些因为战乱而蒙难居民的空置房屋,在他的初步打理下也渐渐归拢、统计了出来。

    如今的徐第一,名衔是定都城代城主——虽然这个职务是宋长恭封给的,而自己却是四愁斋的人,可是徐第一心里瞧的清楚:当初既然大先生能够从宋长恭手里将城要过来,肯定就没有打算还回去!

    所以,他经营得尤其认真,完全是当作自己的家在经营,甚至在未经花恨柳、天不怕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开始聚拢起小一部分人,开始按照管理宗门一般管理他们了。

    而今天,他就要为自己擅自做出的这一决定付出些代价。

    定都城城主府,是原来前朝礼部尚书窦树廷的旧府,虽说这里早前被笛声用来当做城主府,而现在窦树廷的儿子窦建章与熙州方面的关系也不错,为了躲开晦气也好,为了避嫌也好,都不应该继续再留在这里,不过徐第一考虑的事情却更加实际一些:这里的物什都是现成的,早前也经过了一番打理,再去住其他的宅子一是没有这里这么齐全,另外清理宅子也需要时间——而他徐第一,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

    至于说到如何向熙州方面和窦建章交待么……徐第一自觉地将这个问题略去了,毕竟他本不是昆州人,也不是熙州人,更不是怀州人,这其中的渊源他权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如果将来会有什么麻烦,让个子高的人去顶便是了!

    而所谓个子高的人,自然指的是花恨柳或者天不怕这样的人了。

    天不怕并不高,就像他的名字为“天不怕”,可是打雷的时候仍然会怕得躲进杨简怀里、躲进被窝里哭一样,光环性、名誉姓的形象重要比实际的情况夸张许多。

    他只是一个孩童,秃着脑袋,一手牵着灯笼的手,一手拿着糖葫芦。

    他面前跪着徐第一,背后站着杨简与雨晴公主,身侧左右除了灯笼,还有黑子、温故。

    只不过与他比起来,别人的表情都不见得有如此的轻松,尤其是杨简与雨晴公主,更是一脸恼怒的模样。

    徐第一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为何今日一见这传闻中的宗门小祖宗,得到的便是这样待遇——上次大家见面时不是气氛挺温和来着吗?

    “还不知道错?”杨简盯着跪了半天的徐第一,厉声问道。

    “师……师娘……”徐第一苦笑,正要开口却未料话没说到重点,便被人打断了。

    “谁是你师娘?”杨简脸上一阵潮红,不放心地向身旁瞥了瞥,发现雨晴公主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这才心里松口气,向徐第一怒斥道:“再喊一声师娘,我直接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是……是!”徐第一心中纳闷,明明之前也这样喊过的,那时也没见她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啊……莫非是因为与先生闹别扭了?他想了想,觉得有这方面的可能,不过最大的可能,或许是因为师娘身旁站着的另外一名漂亮的女子。

    这名女子……他记得也曾经见过。

    心中感慨着,他嘴上却没有停,又改口称呼:“墨姑娘,在下实在是不知道……”

    “也不许叫墨姑娘!”杨简虽然知道自己曾经化名墨菲与花恨柳化名的白羽厄在昆州搅动了一番风雨,不过其他人却鲜有清楚,此时听徐第一称呼自己“墨姑娘”,倒是引来其他人纷纷侧目,不知道这“墨姑娘”究竟是谁家的姑娘。

    “我姓杨,名简,墨菲是当时用的化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杨简心中想着,脸上怒气更盛。

    “是,杨姑娘!”徐第一稍稍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苦笑一声自嘲道:“我记性太差,忘了您的教诲了……”

    “好了,不要继续磨磨蹭蹭的了,我倒是问你,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杨简不耐烦地一挥手,向徐第一问道。

    “我站着不舒服,让他站起来说,我去一边坐着歇歇吧!”徐第一尚未回答,在前面站着的天不怕却说话了,只不过他说话时看向的是却是雨晴公主,对于杨简他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按照杨简与雨晴公主和花恨柳的关系来讲,她俩自然有资格管教花恨柳的学生,不过这种“资格”的基础是她俩的的确确与花恨柳成亲了,这件事情才完全能够说得过去——眼下虽然大家都知道成亲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毕竟还没有成,那么这代“夫”管教“学生”的资格自然也便没有了。

    她们虽然没有,可是天不怕有,又因为天不怕还是花恨柳的先生,这样顺下来,徐第一还得称呼天不怕一声“师祖”才是,若是由天不怕管教自然合情合理。

    可是天不怕并不打算管,这让有心帮他“教训”徐第一的两位“徒媳”无奈之余,也唯有借他身份一用,先将天不怕摆在徐第一前头,然后再开口“教训”了。

    这也才有了方才那般怪异的站列方式。

    不过此时天不怕不打算配合了,自己跟前跪着一个人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灯笼就在一旁,已经多次不耐烦地轻微地摇他的胳膊了,若是再继续听下去,恐怕人家一撒手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他再去牵就不好办了。

    因此,他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说不干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他不敢向杨简提出,转而向脾气向来温婉的雨晴公主提出。

    所幸,杨简也只是横了他一眼,尔后雨晴公主冲他责怪似的轻笑,便也放过了他。

    虽然如此,徐第一却并未因此而感受到任何一点放松。

    “第一,你虽然是花恨柳的弟子,做事为他着想的心情我们自然能够理解,说实话,刚开始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确实很惊讶,能够短短数月便将昔日一片残垣的定都城打理成这般景象,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雨晴公主说完话后,正等着徐第一接话呢,可是半晌之后却仍然没有人搭理她,反而如杨简、温故、黑子等人都一脸似有所期待地望着她,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事情的原因出在哪里了:她开口之时称呼徐第一“第一”,在别人听来,却是“第一”之后尚有“第二”的意思,也难怪说完之后他们看着自己了……

    想通了这一点,雨晴公主脸上不禁有些难堪:难道自己再编出来个“第二”继续说?可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要说的啊,自己只不过是想为徐第一指一个方向罢了,根本就没考虑过那么多啊!

    “徐第一,你究竟再听没有?”脸上佯装一寒,她直接开口冲仍然闷头等着下文的徐第一怒斥。

    嗯?听到什么?徐第一微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连这位看上去脾气更好的姑娘也得罪了……正纳闷间,他忽然想起方才人家开口说话时当先的两个字了——第一!

    “是了,我叫徐第一……”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之人原本离他就不远,而像黑子、杨简等人,便是在隔个三五丈听到他这句话怕也是不成问题的,因此说徐第一这句听似“开窍”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雨晴公主。

    “我且问你,私授门徒这件事,你可问过花恨柳、可问过大先生?”脸上怒意稍盛,雨晴公主咬咬下唇,下定决心直接挑明了说。

    “这个……确实没有问过。”听到这里,徐第一才算知道自己所犯错误是在何处了,不过他听后尚算镇静,明白了问题关键之后,老实认错道:“这一点确实是没有向先生、大先生请教。原因则在于两位先生平日里都不见踪迹、不闻风声,所以想联系的时候却也没能联系上……”

    “联系不上,不能稍后再做决定吗?”杨简听后紧皱的眉头稍缓,知道徐第一所说也是实情,不过这并不能作为他私授学徒的理由啊!

    “学生当时也是这般想的,同时也按照先生之前的叮嘱,有什么疑问需得先去请示墨师伯……”

    “哦?他同意了?”杨简反问。

    “墨师伯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徐第一垂头应道,不知道下一句话说还是不说。

    “有什么话不妨都说出来,有没有道理,我们自有分寸。”雨晴公主平复了下心情,出言说道。

    “这个……先请大先生恕我不敬之罪,因为这番话是墨师伯所说,学生只是转述……”徐第一说着向天不怕说道。

    “唔,你说吧。”天不怕舔了舔嘴角的冰糖碎屑,点头应道。

    “墨师伯说,身为四愁斋的人,有什么事情若是觉得对那边去做,若是觉得错那便不去做,如是拿不定是对是错,那便先做了再说……”徐第一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险些让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想来他后面还有一句吧?”杨简听后微愣,冷笑一声问道。

    “咦?您怎么知道……”徐第一惊愕道,随后老实说道:“最后一句是这样说的: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你若是没有这觉悟,就不要呆在四愁斋里丢人……”

    “所以,你就做了?”雨晴公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问道。

    “自然……是做了。”徐第一嘴里答应着,心中却在纳闷:难道墨师伯说的还是错的吗?

    “你看吧,究竟是罚他还是罚……”杨简叹了一口气,最后盯着天不怕无奈问道。

    “嗯……都不罚。”天不怕擦擦嘴,又细细回味了一下方才这串糖葫芦的味道,笑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