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好剑“流光”(求票)

裤衩辟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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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第二更大概会在明天凌晨1点左右发布,晚上回家后有些事情处理,开始码字时有些晚了,大家多多见谅啊!明天原应有两更不会少。)

    横跨动江的那条东西方向的官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行走,既然是“官道”,自然是为官员们修建的道路,只不过这路修成之后究竟走得是什么人,行走在道路上的人又是否是为了公事,这便说不好了。

    实际上,一旦官道修建好,这话语权便已经不在决定修建它的人手里,而转移到了管理它的人手里,所以这路上为数并不算少的大大小小的关卡便因路而兴了,五六品的小官也有了一品大员的风采,当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魄。

    花语迟虽然受了兰陵王宋长恭的吩咐去往关州,不过为了确保赵阿媚在笛府与笛逊商谈合作一事的严密性,她也只好尽量选一些好走却偏僻的路,免得自己被人看到露出嫌疑。

    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殿下的事情大,在花语迟的心目中只有宋长恭才是天,若是因为而受到上天的惩罚,她才不会在乎。

    当日在饶州登完封将台后,花语迟便辞别了宋长恭一路曲折前行往关州赶,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整天时间,再有半日她便可以跨过动江进入关州境内了,只不过越是快要接近关州,她的速度反而越慢了下来。

    甚至有时候她停下来歇息,竟然也会莫名地失神,究其原因不过是临出发之前宋长恭吩咐给她做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太过于困难,虽然有意无意地都在不停地思考,可是至今她仍没有下定决心去选择做或者不做这件事。

    要杀掉花恨柳是不是太心急了些?现在的花恨柳并看不出来对他有多少威胁,实际上便是花语迟这样问起宋长恭时,得到的回答也含糊不清,花语迟心中甚至有种直觉:便是殿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着急地除掉花恨柳。

    这件事若是吩咐给别人去做,断然不会像花语迟这般纠结,不过宋长恭身边的这几名排得上号的高手,墨伏与田宫自然想也不需想,燕无暇虽然已经效忠于他,不过毕竟跟随自己的时间较短,更何况当初将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人就是四愁斋的人,让他去杀四愁斋的掌门……宋长恭并未对方同意去做的可能性有太高的奢望。

    可以让他相信能够做得到或者即使做不到也不会连累到自己的人选中,花语迟无疑是最合适的。首先她与花恨柳等人相熟,突然出现在花恨柳面前不会显得太过于突兀;其次,花语迟是女人的身份,既可以与花恨柳身旁的几位女性熟络,又可以降低对方的防备,取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小;最后退一步讲,便如宋长恭所想到的最坏情况,即便是花语迟身份暴露任务失败,他也相信对方绝不舍得让自己卷入其中,从始至终他只需要吩咐下去任务,站在一旁等待,冷眼看着事情发展便是。

    或许可以劝说一下花恨柳,让他不要和殿下相争,最好说动他投身殿下麾下效力,这样殿下就没有必要杀他了吧?

    花语迟这样想着,她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如此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又或者是她只是这样想当然地认为罢了,毕竟以她了解的花恨柳来看,对方从来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希望见到他时他的心情不错。

    想到花恨柳的脾气,花语迟在心中又默默嘀咕了一句。

    此时她栖身的这处树下是方圆数里的一片山林的西侧,话句话说,若是继续沿着树旁的那条小路走,在接下来的近两个时辰里,她需要穿越其中方能到达动江西侧,然后再继续往东近一个时辰便能进入关州境内。

    实际上,花语迟也并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从封将台出发没多久后她便发现因为自己心不在焉原本应该选择在官道南侧行进的她已经沿着北侧的小路走了不短的路程!这点失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无论是北侧的路还是南侧的路,只要不偏离官道太远,一直往东走一定可以走到关州,只不过因为她偏离了原路线,所以一路上宋长恭早先派出在沿途接应她的人都没有了用处,又使得她不得不动用一些手段通知宋长恭将派出的人再撤回来。

    将从饶州封将台下的小镇上买来的最后一张熏肉大饼吃掉,细饮了几口水,花语迟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擦了擦手,微微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日头觉得并不怎么刺眼,这才起身上了马催促着向山林腹地走去。

    然而,也只不过是行进了不到三里地她便停了下来,马蹄声静,她皱眉侧耳隐隐能够听到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有着几声尖锐的破风声传出,对于这种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常年跟随宋长恭在军中呆着,利箭破空之声于她而言便如家常便饭一般寻常。

    眼下出现在冷僻的山林中却不是一件寻常事。

    心中稍稍迟疑,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去一探究竟的打算,毕竟此次去关州她的踪迹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贸然参与其他的事情,或许将不利于宋长恭的计划。心念于此,她轻轻扯了扯手中的缰绳,督促着马儿向右手方一簇低矮的灌木丛中跃起,往南行进个十多丈迂回过这一段是非之地,再回到小路上来便是。

    只不过,她先由迟疑到拿定主意,再到指挥胯下的马儿行动,时间已经过去了数息,正当她拉扯着缰绳转身离开之时,突然心生警兆,下意识地就要离鞍下马,但事有不巧,由于她是双脚此时仍踩在马镫子里,仓促之下反而抽不出来!若继续保持着骑坐在马背上的姿势,那处迅速靠近的危机极有可能伤及她的身体,但是花语迟并不乐观地认为那仅仅是轻微地擦伤罢了,因为就在下一瞬她便瞪大了眼,看清了自己之所以感觉危险的罪魁祸首竟是一直山林深处疾射而来的雕翎尾羽长箭!

    即便对于弓箭并不如何熟悉,花语迟却也知道箭的威力与尾羽有着莫大的联系,她曾听军中的技工说过,箭羽太多,箭的飞行速度变慢,穿透力大打折扣;太少,射出去的箭稳定性差,容易射偏目标。军中技工中有专门的人来负责根据箭身长短与材质来计算尾羽的长短,以确保制作出的每一支箭都能在将士手中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而对于选用尾羽的材料,世所公认以雕翎为最上,角鹰羽次之,鸱枭羽又次之。装雁鹅羽的箭遇风易斜窜,实力就差得更多了……

    此时射向自己的这支箭正是雕翎尾羽长箭,不但稳定性好、穿透力强,射程也是远远高于其他各种箭。只是一搭眼,花语迟便已经知道,射出这支箭之人,必定是极会用弓箭的行家!

    既然是行家,那么这一支箭的威力又岂会仅仅是擦伤这么简单呢?

    眼看着下一瞬那长箭就要射到自己身前,急中生智之下花语迟用尽全力将手中缰绳向身前拉起,被缰绳扯痛了嘴的马儿后蹄站立、前蹄扬起,嘶鸣一声竟原地侧颈站立起来!

    也就在这马刚刚站立起来的同时,那声嘶鸣戛然而止,一声更为短促的悲鸣响起,花语迟只觉得自己手中微热,不待看清是何物,跟随着扬起的马身升高的身体忽然觉得下身一软,原本支撑着她的马儿瘫软在地,重重将她摔在地上,来不及抽出马镫的左腿被沉重的马身砸在碎石遍布的小路上,一瞬间疼得她险些喘不上气来。

    又过了数息工夫,她才渐渐缓了过来,到这时她才有时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只两尺余长的长箭约有一半的箭身穿透了她这匹马的脖颈,靠近她手的一侧,大约两寸长短、沾染着鲜血的冷光色箭镞露在马颈外面,鲜血透过在这一侧汩汩而流,她手上的温热便来源于此。

    这匹马虽然还没有死去,可是花语迟知道它已经离死不远。掌上运力,她狠狠拍上了马的头骨,如敲碎西瓜的那一声轻微的“啪”声响起,马儿喘息声渐弱,慢慢停止了抽搐。

    此时的花语迟心中愤怒无比,不过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快,她表现得极为镇静,镇静到费力将自己的左腿想办法从马腹下抽出后又微微休息了一会儿,才又将视线投向前方小路尽头后那片茂密的山林。

    她的佩剑已经取到手里,依然是那把“流光”,当时她意图去刺杀杨武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一把剑,当时杨武只是见她抽出剑来便准确地说出了这把剑的名字。

    实际上,认识这把剑的人并不多,知道这把剑威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从得到这把剑后花语迟便努力继续着这把剑的风格:出剑必杀人,杀人必死人。除了当初败在杨武手中那次以及情急之下帮助花恨柳斩断擂台那次,花语迟从未食言。

    此时剑鞘轻启,露出的那三寸剑身中,“流光”二字正散发出清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