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一章 风口浪尖

夜雨惊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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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安郡王正在北大营和妻子闲话家常,猛听的属下来报,说是在南大营北静王那里安置的人来回,他们那里来了几个年轻人,为首的好像是新任鸿胪寺卿林致远。

    南安郡王一听,忙穿上鞋喊道:“仪仗呢,叫他们赶紧预备上,我要往南大营去。”

    南安郡王妃一面给丈夫理顺衣襟上的褶皱,一面嗔道:“王爷何必兴师动众,不过是一个四品的鸿胪寺卿,王爷也值当动用一次仪仗!”

    南安郡王轻斥道:“妇道人家,懂什么,他林致远可不仅仅是鸿胪寺卿那么简单,你难道不知道......他身上还挂着个太子少傅的名号!”

    “怎么不知道。那王爷想想,咱们天朝连个太子都没立下,太子少傅岂不就是浪得虚名?京中人人都知,林致远因武卫老将军的事儿不得大皇子喜欢,三皇子先前又重用姚承允,而对林致远对加冷遇,就算皇上想要立太子,只怕将来林致远也不会在新君面前得宠。”

    南安郡王妃正为自己的见解而沾沾自喜,南安郡王却不悦的拂开了妻子挂荷包的手,反而自己将袋子坠到了腰间。

    “哼,你难道忘记了,荀家荀皇后那里还有个七皇子!”

    南安郡王妃当着营帐中的小厮被扫了颜面,却并不见羞恼,反而笑道:“王爷说的虽是,可您想啊。七皇子才多大,满打满算两岁,想要成气候,少说要十年之后。”

    南安郡王心中冷笑,他这个王妃,脑袋愚蠢的要命,偏说话又一副高瞻远瞩的模样,实在笑死人。南安郡王不由得想到了跟妻子一同抵达的北静王侧室,那个薛氏果真生的貌美,听探子来讲,水溶对其很是疼爱,说话也得体。

    南安郡王不由得皱眉看看自己的结发妻子,这个女人,怎么就没北静王妃那样识大体,也为自己寻一个品貌好,学识好的妾室,***添香,岂不是一桩美谈!

    一想到这些憾事,南安郡王对妻子更抛去几分尊重,长袖一甩,哼道:“本王去了。”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出了营帐,身后伺候的两个小厮尴尬的冲南安郡王妃一点头,然后飞也似的跟了上去。

    南安郡王妃的丫鬟们哆嗦的看着主子,又是恐惧又是怯懦的安慰道:“王妃,王爷只是一时心中不顺畅,等打败了茜香,自然一切皆顺。”

    南安郡王妃冷笑,她的丈夫她最清楚,八成又是嫌弃自己人老珠黄,不及那个薛氏来的貌美了吧。他也不想想,自己多大的年纪,即便送了如花似玉的美眷在身边,他有没有那个气力消受还说不准呢。

    南安郡王妃心中不齿,口中却轻笑道:“一物降一物,王爷再不好,却是咱们这些人的天,他无事,我们自然无事,口角上让他两句又何妨!即便将来遭了大难,我也是心甘情愿为他四处奔波的。”

    众丫鬟不由纷纷寻高帽子给南安郡王妃戴,南安郡王妃心中熨帖,她哪里会想到,自己的话在不久的将来果然一语中的,南安郡王身陷险境,南安郡王妃一改高高在上的姿态,尝遍了世间人情冷暖......

    且说南安郡王在仪仗的簇拥下到了隔着没几步的南大营,一把推开了欲往里通禀的小兵,朗笑着进了营帐:“瑾瑜来福州,咱们三人齐聚首,可是要大败茜香的好兆头啊!”

    南安郡王刚吃了一次败仗,就在三日前,亏得他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

    林致远和荀晟睿已然起身,唯独北静王水溶依旧坐着,南安郡王按下林致远在位子上,自己好生自觉的拣了北静王右下首位的太师椅坐了。

    “北静王爷可是和瑾瑜说了现下的情形?”

    林致远笑道:“略闻得一二。”

    “唉,说来惭愧,陛下对本王和北静王两个给予厚望,偏偏茜香国难以攻克,如今瑾瑜来了就好,我等为你马首是瞻,端听你的部署。”

    南安郡王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重担子往林致远身上一扔,倒是个官场耍阴谋手段的老手。

    林致远淡淡笑道:“王爷就算不过来,下官和北静王也打算派人去请了。我二人商议......三日后与茜香国在平沙渡进行海战。”

    南安郡王脸色一沉,不善的看向水溶:“这么重要的事儿,王爷怎么不先和本王商议一下。”

    水溶笑道:“王爷这会儿知道不是也不迟嘛!”

    “谁出的主意?”

    林致远笑道:“是在下的提议,莫非王爷以为不妥?”

    “不妥?那是大大的不妥!”南安郡王高声道,唯恐别人听不见:“你当打仗是读书那样简单?那是真刀真枪的往上拼。平沙渡什么地方,礁石丛生,一不小心,全船皆要命丧黄泉。皇帝五万大军,如今折损已有两千,此事我还不知该如何往上交差呢,林大人可倒好,嫌弃我们不够乱似的,非要看着我天朝儿郎命丧海底才心满意足不是!”

    亲亲热热的“瑾瑜”变成了现在冷冰冰的“林大人”......南安郡王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林致远慢慢收起蔼色,犀利的眸子盯着南安郡王,盯得对方浑身不舒坦。

    “那按照王爷的意思,不出海迎敌才是关键?敢问王爷,你的胜算又在哪里!”

    南安郡王是被打怕了,年岁大反倒成了软骨头,出京的时候在皇帝那里痛哭流涕,再三表示自己会尽忠报国,可到了福州,南安郡王就样貌大变,上阵畏首畏尾,直把北静王往前推,等回营之后,又对着水溶指手画脚。

    也因为这个,两位郡王之间的隔阂极大。

    水溶未必就想要这么快开战,归根到底,只是想借着林致远来挫挫南安郡王的锐气。

    水溶笑着附和道:“军中的胜算,自然还在双方对垒时,南安郡王说可是这个理儿?”

    南安郡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忙冷笑道:“本王没记错的话,林大人是鸿胪寺卿,你的本分就是用言辞要劝服茜香女君。古有苏代、姚贾,苏秦,张仪,公孙衍等,哪一个有杀敌一百的本事,不过靠着张嘴,为帝王建功立业。合众弱以攻一强;事一强以攻众弱,难不成林大人没有这个自信?”

    南安郡王心中自得,他正试图以话语相讥,激将为法,将林致远独自推向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