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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荇犹豫了一下,搜寻了一番储物袋,只找到了几瓶灵兽丹,就全部都拿了出来,用水灵气包裹住,拿给了黄长老。看到黄长老迷惑的眼神,石荇传音道:“这是我炼制的灵兽丹,拿给青长老服用可能会有一些作用吧。”
黄长老攥紧了玉瓶,感激的看了石荇一眼,转头游向青长老。
石荇轻柔地捧着红十五,又看了看那边的几位长老,颔首之后,向深潭上方游去。
目送两个孩子消失在视线之外,几位长老都满是怅然。
黄长老赶紧把灵兽丹塞进极其虚弱的青长老的嘴中,用灵力将其化开。惊喜的看到青长老恢复了一丝神采,黄长老又连续的喂了青长老几粒灵兽丹。
“长老,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红十五去哪里了?”一只绿色夹杂着蓝色的澜龙鱼游了过来,怯怯的问道。
黄长老严厉的看了它一眼,“刚才的动静是青长老进阶失败,也因此受了重伤,记住不要大肆宣扬。至于红十五,他遵循大人的旨意和那个人类结伴历练去了。”
那只澜龙鱼应了一句,吓得赶紧退下,不再上前。一会儿,远远地游荡的一群小鱼儿都四散离去了。
青长老精神好了一些,感觉到生命力在不停地流失。他游下黄长老的脊背,自己浮在水中。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红长老怒道:“还说没事,不要逞强了,全身的血都没有了。”
说着就游上前。浑身一震,一股鲜红的血液被他逼出,从青长老的嘴里流进去。青长老想要闭上嘴巴,却被红长老用灵力控制住,不能拒绝。
见青长老挣扎,红长老眼里弥漫起悲痛,哀声道:“你难道不想看到小十五功成回族的那一天,不想看到我们澜龙鱼一族破除诅咒,重归大陆的那一天。”
青长老闭上眼睛,滑落出一串串的泪珠。融进了水中。感受到流淌进身体里的同源血液。那是鲜活的生命力。他不再坐等死亡,努力的将血液运转到全身,消弭着身体里蔓延开来的死气。青长老身体中缓缓的滋生了一丝生机。灰白的鳞片虽然不能回复原先的光彩,却也看起来有了些许的光泽。
黄长老拉过为青长老拼命输送血液的黄长老,自己上前也逼出一股血液注进青长老的嘴里。余下的几位长老都轮流着将滚烫的血液输给青长老,每位长老都贡献了一滴精血,渐渐将那青长老那欲要衰竭的颓势挽会。虽然气息依旧十分微弱,但是已经没有了生命之危。
青长老缓过来劲儿,将还在为他注入鲜血的蓝长老推开,沉声道:“好了,不用再费力了,我的这个破败身子坚持个一二十年还是没问题的。你们还年轻。我已经老了,本来就该去拜见先辈们了,只是,不能亲眼看到族人们解开诅咒,我怎么有颜面拜见先辈们啊。”
随即目光深远,仿佛投过了幽深的水潭看到了外面的天空,青长老双目含泪,抬起头对着潭水之上大声吼道:“我实在是心有不甘啊,不甘啊！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我澜龙鱼一族一连遭遇如此厄运。身为神龙后裔,竟然只有短暂的数年生命,一代又一代的子孙越来越少,难道竟是要让我澜龙鱼一族生生的灭绝吗。不,我要活着,我要活着,一定要活到澜龙鱼一族重现天日的时候。澜龙鱼一族一日不复兴,我青十一日便不瞑目。”
那声嘶力竭的嘶吼,让几位长老更是神色凄然,青长老已经六十五岁,却在这现存的澜龙鱼一族里已经是高寿了。现实竟是如此可悲,澜龙鱼身为神龙后裔,又是灵兽,本应拥有至少万年的寿命,竟然每一代都熬不过四十岁,甚至连生命最脆弱的凡人都比不上。除了族里修为最高的长老们,族鱼们不过二阶只能在四十岁时悄然死去。
澜龙鱼每二十年有新的一代出生,青长老要比其他的长老高出一辈,是上一代仅存的一位长老,也是活得最久的族鱼了。虽然升到二阶的话,寿命也会增加,但是澜龙鱼的修炼极为艰难。青长老身为族里最强大的澜龙鱼,停留在二阶巅峰已经数十年了,但是却始终不能突破三阶。
普通的族鱼们不知道,他们这肖老却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曾经的澜龙鱼作为极为强大的灵兽,即便是刚一出生的幼鱼也至少是二阶初期的修为。修为最高的澜龙鱼甚至可以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而如今,传承断绝,只能靠自己摸索着修炼,身上又带着极为恐怖的诅咒。能够突破一阶的澜龙鱼每一代都屈指可数,更多的族鱼们都是在看到自己的孙辈们出世之后含笑离世。
不过这一代的族鱼们应该不会再经历祖辈们的经历了,只要红十五能够破除诅咒,依着大人的话所有族鱼身上的诅咒也会减弱很多。长老们的眼里望着红十五和石荇消失的那个方向,充满了希望。
一旁的蓝长老担忧的说道:“小十五才五岁,那个人类孩子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情绪起伏不平的青长老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的,小十五年龄小,虽然贪玩,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而且他跟着的那个人类孩子还是大人亲自挑选的,大人的选择一定不会错的。我们的希望一定不会断绝,我们澜龙鱼一族终将恢复曾经的辉煌。”
“况且,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将全身的血液凝聚提粹,也只提取出了两滴真龙血。而红十五的血液却已经在缓缓地向真龙血蜕变,假以时日,必将重现祖辈们的风采和威名。”
青长老的话安抚了怀着忧虑的长老们,另外几位长老显然也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情景,眼里的喜悦压过了忐忑和不安,精神也放松了些许。
红长老也附和着,道:“就是,小十五不仅仅开启了吸灵须的天赋,在青十叔你一激之后,竟然还直接进入了吸灵须的第二层。血脉返祖,再加上传承,还有吸灵须的帮助,小十五的修为肯定进展的很快,突破到三阶必定不成问题。”
青长老心里感叹,想想万年前的澜龙鱼一族,恐怕那些先辈们也不会想到后辈的子孙竟然如此落魄。吸灵须其实就是澜龙鱼继承神龙的其中一项天赋,成长到最高级堪比龙须,在从前可以说是澜龙鱼一族每个族鱼都拥有。但是,如今却根本没有这个条件。
曾经的澜龙鱼一族新生鱼出生之后,就会有至少是三阶的族老出面为幼鱼们开启吸灵须的天赋。而现在也只有自己在进入二阶之后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开启了吸灵须,再没有一个族鱼拥有吸灵须了。吸灵须开启的条件苛刻,在万年前并不值一提,但是在现在却极难办到,只能以一换一。
他以失去自己的吸灵须为代价,将小十五的长须里堵塞的大半杂质吸走,开启了小十五的吸灵须。不过却很值得,吸灵须绝对是小十五的日后修行的极大助力。
黄长老拿着灵兽丹递给了青长老,说道:“青十叔你看,这是灵兽丹。也只听说过,还从没见过呢。是那个人类孩子拿出来的,刚刚我给你服了几粒。”
青长老凑上去闻了闻,感受了一番,大喜道:“应该就是灵兽丹,虽然看起来品级低了些,不过感觉还是对我们有些许用处的。这还有几瓶呢,来,你们也都分一些吧。”
长老们都纷纷推拒,青长老好不容易被救回了一条命,这灵兽丹还是给他准备着才行。
青长老也不再推辞,拿起了一粒灵兽丹,塞进嘴里细细地感受着。这次他清醒的感受到了灵兽丹的药力,确实如同族书所说的那般,人类果真聪明。丹药这样的神奇的东西都能炼制出来,虽然对他起的作用并不大,但是这低阶的灵兽丹对红十五却还是极有用的。
黄长老喜意十足的说道:“看来那个孩子还是炼丹师,小十五有灵兽丹可以一直吃到,进阶肯定会更顺利的。说不定等到下一次流光秘境开启,小十五就回来了。”
青长老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喃喃道:“希望吧,只是族鱼们却也等不及了。”
苍凉的叹息之后,是深深的忧虑。二十年后,澜龙鱼一族又将剩下多少族鱼。万年来,一代代的澜龙鱼不仅天赋和修为在降低,甚至数量也在不停地减少。尤其是这百年的时间,新生儿的数量更是骤减。
自己这一代还有近百个族鱼出世,可是到了红十五这一代,却只有十五个幼鱼出世。再继续下去,后果难以想象。本来族鱼们的寿命因为诅咒已经大大缩减了,后代子孙的出生率也在减少。不论红十五能不能成功,澜龙鱼一族都也再没有时间等待下一位血脉返祖者的出世了。
虽然,之前所说的那邪里有安慰的成分,但是却也极有可能实现。青长老凝望着上面那模糊不清的天空,眼里闪烁着一丝火苗,人类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天无绝人之路。澜龙鱼一族不曾有违天和,那么上天一定也会提供一线生机,便应是在小十五身上吧。
小十五,我族是因此涅槃,或是就此灭亡,全系于你一人之身,一定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