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提亲

闻人十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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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千墨静默地听着陆雪语的抱怨,不动声色。

    而陆雪语一见急了,忙拉住他的衣袖,抽噎道:“夫君,父亲先前帮了你不少,如今陆家遭难,夫君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呜呜……”

    这话隐隐带了些威胁的意味,霎时便令他眯起了双眼。

    凌千墨和陆源生之间,从来都是互利共生的关系。

    凌千墨靠了陆源生提供的钱财笼络收买人心,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而陆源生靠了凌千墨在朝中的关系,在商道上纵横驰骋,少走了许多弯路。

    两人各取所需,也是互惠互助。

    可是最近,陆源生却越发不安分了。

    给钱给的不再似从前那般痛快,还一点点扶持着自己的人,那个刚被收监的方令尹,便是陆源生的杰作之一……

    就这么给他四处捅娄子,现在惹了麻烦,还好意思来这里求情?

    凌千墨唇角勾起,神色间一片坦荡,“那雪语你说,要本皇子怎么做?”

    陆雪语拿起绢帕沾着眼角,真以为凌千墨在询问着她的意见,咬牙切齿道:“当然是让那李尚书把铺子还回来,交回陆家在医商上的运营许可,那些诬陷的刁民一个个全部收监了痛打几十板子!还有,让他将表舅也给放了!”

    她眸中带泪,本该是柔柔弱弱的小女儿姿态,却偏偏双眼迸射出恶狠狠光芒,显得狰狞而扭曲。

    凌千墨看着看着,却是笑了。

    那笑声从刚开始的轻细,到后来变成了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雪语怔怔地看着凌千墨,实在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凌千墨却兀自笑得痛快,好不容易停下了,只斜斜睨着陆雪语,“雪语,事已成定局,这一切早就记载入案了,你说还有什么回旋余地?”

    “可是……”

    “可是什么?”

    陆雪语方想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凌千墨,却见他一张温润似玉的脸上毫无挑剔之处,明明是俊秀温和的面容,却令她感到了阵阵寒意。

    “雪语,你昨日差人去回春堂闹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后果。我早提醒过你,卿黎不是你能够应对的,你却非不听!如今吃了亏,又有何委屈言说?”

    他低低嗤笑一声。

    那个女人,就是他在她手里也不知吃过多少亏,陆雪语还单纯到以为自己能是她的对手吗?真是痴人说梦了!

    如墨幽深的眸子在提及卿黎时,虽然是横过了阵阵杀意,却还泛带了一丝丝玩味。

    那是一种陆雪语从未见过的神情,特殊到她无法忽视!纵使极其细小,可她却破天荒般的捕捉到了!

    凌千墨对卿黎,也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认知一旦到了陆雪语的脑中,便如藤蔓一般疯狂地滋长,缠住她的神智、她的心脏,缠绕地她生疼生疼。

    她不知不觉红了双眼,却居然没有当下发作出来,而是悻悻回了自己的院落。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有这样的自制力。

    一想到昨天那件事,陆雪语心中就闪过阵阵后怕。

    她好不容易求了凌千墨帮她打理好一切,让她能够使一招栽赃嫁祸给回春堂抹黑,谁知卿黎竟是突然回来了!

    所有的计谋都被那个女人轻轻松松破解,甚至还惹来了太子妃插手,直接将人送到刑部去了。

    若不是凌千墨留了二手准备,将那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今天恐怕又会有一桩大事!

    可是她还未喘口气,陆家的百草堂就被如法炮制,再加上今日揭穿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卿黎本人!

    这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陆雪语霎时嘶吼出声:“卿黎那个贱人!凭什么使这般下三滥的招数!又凭什么一切都如了她的意!”

    她撕心裂肺地吼叫,似乎是要将满肚子的怨气怒气都发泄出来。

    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她从小心仪的辰哥哥,夺走了她在京都一众名门闺秀之中的知名度,如今各为人妇,居然还让她的丈夫对她另眼相看……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她一人占了!

    陆雪语愤怒了,失心疯一般地在房屋里倒腾。

    瓷器古董、绫罗玉帛、字画盆栽。她想象着这些东西就是卿黎,把能够摔得,能够砸的,能够撕的,都弄了个稀巴烂。

    近身的婆子丫鬟没有一个敢上前劝阻,只由得陆雪语疯了一般地闹腾。

    这种事在大小姐未曾出阁之前也是时常发生的,等她闹得没有力气了,也差不多该消停了……

    陆雪语在西苑闹得沸沸扬扬,动静甚至都传到了东苑。

    午后浅眠的人被吵了醒来,看向屋内一片的暗黑,疑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虚弱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那鲛绡帷帐之后一个单薄瘦削的人影挣扎着起了身。

    “娘娘怎么醒了?这才躺下一炷香的功夫啊!”贴身的丫鬟很快一脸心疼地上前,拉开帷帐,看到那个骨瘦如柴毫无神采的女子,一股泪意使劲憋在了鼻尖。

    高萌就着丫鬟的手坐起,靠着软垫,虚弱地笑了笑,“本就睡得浅,有一点点动静就无法安睡了。”

    她叹一声望着屋内的暗黑,一片压抑地死气沉沉。

    为了让她能好好休息,所有的窗帘帷帐都下了,却也没有多少效果。

    “把帷帐都拉开吧,黑黢黢的怪冷清的……”她也没意识到这句话里的落寞,可丫鬟还是忍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三皇子以前总还是会时不时来看一眼,可是现在,少说也有三个月不曾见过他了,而娘娘的身子却是每况愈下。

    丫鬟急急忙忙跑开,装作去拉开幕布窗帘,却是背着高萌狠狠抹了一把泪,再回来时,又换上了一副欣喜的面容。

    “西边那里闹起来了,听说侧妃娘娘刚从三皇子的外书房回来,指不定是被骂了,如今正在自个儿院子里发脾气呢!”丫鬟颇有些幸灾乐祸,说得眉飞色舞,可高萌却没有半丝喜悦。

    “是这样啊……”她喃喃自语着,透过床前的屏风看向窗外透进来的日光,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郁郁无光,竟如死灰一般沉冷。

    再怎么风华无双的绝艳女子,在夫家失去了丈夫的关怀,失去了亲情的温暖,也是会渐渐枯萎萧瑟的。

    而高萌,就像是那洁白芳香的荼蘼花,到了这初秋时节,终究还是错过了她的花季,慢慢走向衰败了……

    那丫鬟瞧着高萌眼中的死寂,偷偷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尽力开始说一些高兴热闹的话。

    “三小姐如今被封了荣嘉县主,一时风头无限,各大高门公子哥都来高府提亲了!——听说早先退婚的将军府后悔了,如今可劲地想再结姻亲,老爷却是给他们甩了脸子,只两个字,没门!”

    高萌听后噗嗤一笑,憔悴的面容总算恢复了一些活力,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点头说道:“是啊,爹爹这一回可是扬眉吐气了!阿荏本就是块璞玉,那南宫家的公子错把珍珠当鱼目,退了这门亲事,就甭想再打什么主意。——我们阿荏,可有的是人要!不差那南宫越一人!”

    “可不是嘛!”丫鬟见她恢复了一些生机,心中也是一喜,又道:“人家被封郡主县主,可都是粘连了皇室宗亲关系的,也就我们家三小姐,一切都靠了自己的本事来!若要做咱们三小姐的仪宾,哼!没一点本事可别想!”

    她看到高萌含笑点头,心中渐渐起了一丝小心思。

    娘娘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她又不能随随便便回娘家,倒不如让三小姐过来瞧瞧,兴许心情还能好一些。

    听说三小姐和世子妃也有交情,若是能请来世子妃,说不定娘娘的心疾也有得治呢!

    ……

    午后的揽月阁宁静致远,满园竹叶散发着淡淡幽香,周遭的一簇白菊已是初具傲骨,鲜亮洁白地令人赏心悦目。

    凉亭的石桌旁,坐着两个人,男子黑衣长衫,身形健硕,眉宇间透着傲然霸气,只是此时,他的嘴角含笑,正是一脸宠溺地望着对面的女子。

    女子白衣墨发,闲散地拖着下巴,另一只手中正摩挲着一粒黑子,莹白晶莹的指间一点黝黑锃亮生光,足以绚丽夺目。

    卿黎抿了抿唇,良久,终于将黑子放回了棋盒,无奈耸了耸肩,苦笑道:“都与你说了我不会下棋了……”

    连输三局,可真够丢人的……

    她没好气睨了眼一脸笑意的凌逸辰,捧起茶盅喝了两口,那清淡回甘的滋味萦绕舌尖,才算将方才的闷气一扫而光。

    凌逸辰闷声轻笑,“我还以为你是谦虚,没想到是真的不会……”

    不过也不能说不会吧,至少规则还是懂的,总不至于闹出走错的笑话。

    卿黎冷哼一声:“我可从来都是诚实的孩子,谦虚这种没有实际效用的事我没兴趣做!”

    斜斜睨一眼他,她眨了眨眼挑眉笑道:“你在这里光欺负我了,怎的不去找父王玩玩?”她可没忘记,某人上回可是输了个底朝天……

    凌逸辰朗声大笑,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捉住她的手,轻笑道:“我就喜欢在这里欺负你,父王他应该是能理解的,对吧?”

    他挑了挑剑眉,一脸的促狭更是让她气闷。

    这厮绝对是和段俞风呆久了!居然染上那只狐狸的二三德行!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