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叩见靖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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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怡听到这男子的声音,就像被人欺负的孩子找到了家长眼圈一红,漂亮的大眼睛顿时蓄满了泪水。她将手中的玉镯抬了起来,向男子展示了一下,哽咽道:“镯子,被撞坏了。”话声刚落,一滴晶莹的眼泪便滴落了下来。

    谢云怡本来就长得漂亮,再加上她演技出众,一贯让这男人爱若珍宝。此时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唐奇安顿时心疼得不得了,急上几步,不由自主地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不要紧,坏了再买就是

    “买?为什么要买?”谢云怡抬起潋滟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叶琢,目光变得憎恨与凶恶,“叶琢,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没死?”

    霍宁长和孔池一听这话,脸色骤变。

    叶琢和这女人相撞,这女人的玉镯摔坏了,他们本来想要出面调解的,毕竟这不是叶琢的错,那女人也有责任。后来看到叶琢和这女人似乎相识,他们以为是熟人,心下还松了一口气:是熟人就好办了,怎么着都行。他们是顾尘的徒弟,又经营着玉器铺子十来年,一只玉镯他们还真心没看在眼里,就算是帝王绿玻璃种,他们也分分钟能拿出来,大不了赔一只给对方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女人一开口就咒人死,明显情况不对。

    叶琢听得这话,倒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眯了眯眼,淡淡道:“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你很快就会死的,因为我每天都在诅咒你。”谢云怡咬牙切齿,表情极为狰狞。

    “是么?”叶琢却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那你还是早点准备棺材吧,因为你是要死在我前面的。诅咒我,同样也是在诅咒你自己

    屋里其他人都被这阴森的对话给骇住了·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背脊上冒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一开口就咒人死?不觉得太过份了吗?”霍宁长冷然开口道。

    他是大师兄,绝不能让自己的小师妹被人欺负而自己只作壁上观。且不说对不住自己那点小心思,便是师父知道了也绝饶不了他们。

    “什么人?”谢云怡凄然一笑,用手指着叶琢·“我是被她逼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人。我父亲因为她,被流放千里,生死未知;家中生意一落千丈,一大家子穷困无依;可就这样她还没放过我们·又将我哥哥逼得流落异乡,贫病交加。为此我母亲含恨而死·我只得嫁给人做妾。这样的生死大仇,我咒她死,还是客气的了,我只恨自己无能,不得亲手将她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她的声音很尖,而且很大,如同一把锋厉刀尖·穿过众人耳膜,直直地传到了街上。

    这个铺子就在玉街街口,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正烈,来来往往的客人为了荫凉,都会从这铺子门前的走廊上经过。谢云怡这凄厉的叫喊声,一下吸引了众多路人。

    有些人在门口张望,互相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有些人,干脆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

    谢云怡这段话说完,屋子里便已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

    听到谢云怡这话,再看看围观的人,秋月气得胸口都炸了。这时候叶琢是不方便自辩的,这种事·越描越黑;再说,当街对骂,不是淑女所为,让瑞王知道就麻烦了。而霍宁长和孔池不了解情况,两人甚至已眼神飘忽,干脆就开始怀疑起自家师妹的人品来了。此时她不出手·还待何时?

    秋月当即站了出来,指着谢云怡的鼻子骂道:“谢云怡,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当时在镇上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谁不知道你谢家为了陷害我家姑娘,设了一连串的圈套?最后被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知府大人当场判的流放,你竟然还敢在这里是非颠倒,混淆视听,你这是指责袁大人判案不公吗?你这是以为南山镇的人不了解你们谢家的底细吗?咱们随便找一个人出来,就能把你谢家的老底抖漏出来,你竟然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败坏我家姑娘的名声!你以为你是女人官府就不敢治你的罪?”

    谢云怡冷哼一声:“治我的罪?哼,好大的官威!你以为你那主母勾三搭四,嫁了个……”

    她正想把郑曼文的名声扯进来,顺便黑杨建修一把,却不想王岩因刚才受了叶琢的恩惠,欲要帮她澄清事实,又担心自己年轻,一出面就被那女人利用,连累了叶琢的名声,急急地扯了扯王老板的手,哀求他出言帮忙。

    王老板早已有心帮忙,此时连忙大声出言,打断了谢云怡的话:“秋月姑娘刚才说的事,我可以作证。当初谢家想陷害叶家,买通人拿着玉料去作,自己碰碎玉料,却诬陷叶家,要他们卖房卖铺子赔偿巨资。这事当时闹得很大,聂公子和杜公子都出面主持公道,而知府袁大人当时还在此当县令,当场判这谢家家主下狱流放。这件事,随便哪一个南山镇人都知道,这恶毒妇人竟然敢在这里当众给叶姑娘泼污水,质疑袁大人的公正,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着又大呼一声:“王林,你赶紧去衙门一趟,将这事告诉县令大人,说谢家人对袁大人所判的案件不服,在这里大放厥词,颠倒黑白,让他们赶紧来人主持公正。”

    “是。”店里的伙计大声应道,拔开人群便往外钻去。

    “你这是要吓唬老娘么?谁不知道叶琢她娘勾搭上了鳏夫,嫁了现在的县令杨大人?你让他来主持什么公道?”谢云怡的声音越发的尖利。

    王老板看到儿子责备的目光,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他本意是让谢云怡惧怕,赶紧息事宁人,别在这里往叶琢身上泼脏水。不管是不是事实,这事对叶琢终是不好。谁想他竟然把话给说过头了,竟然让谢云怡抓住了破绽,将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的名声都扯了进去。

    听到谢云怡的话,叶琢眼里闪过一抹冷意。污蔑她就算了,可谢云怡千不该万不该,扯到郑曼文身上,这算是碰到了叶琢的逆麟。

    她正要张嘴说话,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在怀疑朝庭命官的公正性?”这声音如此的凛冽而威严,还带着些杀伐之气,不光让谢云怡哑了声音,便是窃窃私语议论的众人也静了下来,转头向门口看去。

    叶琢咬了咬唇,缓缓抬起头来,朝门口一望,果然看到杜浩然正站在门口,身后站着杜忘、杜念、张迁等四五个人。

    杜浩然本就身材高大,再加之此时目光冷冽,身上带着浓重的铁血之气,还有张迁等人在战场上练就身上的肃煞杀意,一下就将屋子里的人全震住了。

    饶是大家没有见识,也知道杜浩然不是一般的人!

    各位看客,你此时可能要问了,为什么杜浩然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不是在他的宅子里因为叶琢的离去而黯然而痛苦而犹豫不决而纠结万分吗?

    这话,就得回到瑞王爷所派出的下人杜安身上了。

    话说杜安跟着叶琢,一路地到了杜浩然的宅子里。因屋里有杜念、杜念、张迁等高手,他愣是不敢翻墙跑到屋顶掀开瓦片朝里张望,偷听靖安王与叶琢的谈话。只得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默默地等叶琢出来,想从她出来后的神情猜想杜浩然的态度。然而后来叶琢出来了,神情却异常的平静,步伐也极为稳健,脸上没有欢喜羞涩之色,也没有沮丧黯然之意。

    杜安左思右想,都猜不出杜浩然和叶琢两人在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想想决定再跟着叶琢回叶家去。小姑娘回到家里,总会跟祖母啊,母亲啊说说心事吧?到时自然会就得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了。

    于是他一路跟着,结果这一跟就跟到了玉街上。他正郁闷呢,就发生了谢云怡与叶琢发生争吵的事。

    杜安虽是下人,但他作为瑞王爷身边的亲近人,手下自然还有小喽罗。他听了一会儿,脑子一转,就想了个办法,让手下赶紧去叫杜浩然,禀报说叶姑娘在玉街上被人欺负了。他想通过这件事,来看看杜浩然对叶琢的态度——他的主子瑞王,不就想知道靖安王对叶琢执什么态度吗?

    此时杜安看到杜浩然出现在玉街上,心里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欢喜。他知道靖安王拒不成亲成了主子的一大块心病。现在他派喽罗去青云巷不到一炷香的时候,杜浩然就出现在了玉街上,可见是用轻功赶过来的——不用问就知道,靖安王是喜欢上这个叶姑娘了。

    这是瑞王爷和瑞王妃都盼望的大好事啊!

    而此时,杜浩然冷冷地扫了屋里一眼,目光在叶琢脸上停顿片刻,闪过一抹柔情,不过瞬间移开,表情冷峻地问道:“怎么回事?本王怎么听到有人说袁大人判案不公?”

    杜安此时就夹杂在人群里,一听到“本王”两个字,哪里还不知道杜浩然打的什么主意?眼珠一转,便立刻从人群里出来,跪到地上行了一礼:“叩见靖安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