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陈伯康的暗访

幻新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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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楼位于临安城东,按岳云设计的“临安花魁大赛”赛程,预赛是由各青楼自行组织,决出本青楼的前三名参加复赛。

    而复赛则分为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赛区举行。其中城东赛区的复赛地点就在清风楼。所以清风楼除了要组织自己的比赛外,还要筹备复赛。

    不过眼下离正式开赛还有几天,所以清风楼还并没有出现客人爆满的情况。陈伯康走进清风楼,只见在楼内四处都张贴着各式各样的横幅广告,有金铺的,有酒楼的,还有当铺和茶馆的,甚至连那位临安第一讼师万无忧的广告标语都贴在走廊的墙壁上。这可真是把一切可以利用的店铺都利用上了。

    按照之前赵眘、吴健春、李雨柔达成的协议,预赛的收入六成归各青楼,两成上交朝廷;复赛的收入承办青楼得两成,参赛青楼得四成;而决赛时,则是六成收入归参赛青楼。之所以预赛、复赛、决赛的收入只有六成拿来分配,是因为另外四成中,有两成要上交朝廷,两成留存大赛组委会,以作明年继续举办该赛事的资金。

    所以,这也难怪各青楼都挖空心思拉客户、拉赞助。且个个都憋足了劲要让自己的姑娘们进复赛甚至决赛。

    陈伯康走进清风楼后没多久,便有一位身着红色花边罗裙的老妈子迎上前来,一脸媚笑道:“客官是来找姑娘的,还是来为自己店作宣传的?”

    陈伯康原本想说是来找岳云的,但听这老妈子这一问,便灵机一动道:“老夫是从苏州来的,听说临安在搞什么花魁大赛,说只要交纳一定费用,便可为自己的店作宣传……”

    “对对对!不知道老先生家里是开什么店铺的?我们可以为老先生的店铺作宣传,费用也很低廉,绝对物超所值!”那老妈子立刻便开始推销起来。

    “可我的店在苏州,在临安作再多的宣传。别人也不大可能跑到苏州去买我店里销售的东西啊。”陈伯康不解地问道。

    那老妈子听后却是微微一笑道:“老先生不必担心,对于您的顾虑。我们东家早有方案解决,不知老先生可有兴趣一听?”

    陈伯康听闻之后,倒是更加好奇,神情一正道:“陈某愿闻其详!”

    他亦知赵眘的听雨轩拉的客户全是本地的。外地客户几乎为零。如何从外地前来观看大赛的客户中榨取剩余价值,是他和赵眘冥思苦想不得其解的难题。

    老妈子侃侃而谈道:“第一个选择就是老先生可以在临安开一家分店。临安是我大宋京城,人流如织,商机无限,比苏州赚钱的机会多得多。老先生应也不是一个守成之人,想必希望自己的店铺更加兴旺,如在临安开分店,则由我清风楼提供宣传,正好可补新店初开。客人不足的问题。”

    “嗯!我明白,不过老夫现在并无意在临安开店,而且老夫经营的东西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又如何帮我宣传呢?”陈伯康有意刁难道。

    那老妈子听后却是微微一奇。她眉头一蹙道:“老先生经营的是何物?为何说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呢?”

    陈伯康故作为难地叹道:“老夫是开棺材铺的,你说这如何敢到处开分店,又如何去向别人宣传嘛?”

    原本他以为这老妈子听后一定束手无策,却不料她一脸喜色道:“原来老先生是开棺材铺的啊!这问题好解决啊!决不会有什么忌讳的!不要说棺材铺。就连卖花圈的、卖纸钱的、卖丧服和做墓碑的,都在我们这里签了协议了。”

    “哦?”这下陈伯康更是好奇了。他问道:“我既不在临安开分店,又是卖的如此不吉之物,你们如何为我宣传啊?”

    那老妈子微微一笑,拿出一张黄铜做的卡片和一本小册子道:“陈老先生,您只要与我们清风楼签订了协议,成为我们的联盟会员,就可享有我们独特的宣传渠道,南来北往的客商,只要他们在我们这里住过,消费过,都会成为你的潜在客户。”

    “哦?能不能详细解说一下呢?”陈伯康听得莫明其妙。

    那老妈子显然不是第一次遇上陈伯康这样一头雾水的人。她于是耐心给他解释起来,经过约半个时辰的讲解,陈伯康终于明白了清风楼是用怎样一种模式吸引客人和商家加盟。

    原来,凡是愿意为这次“临安花魁大赛”提供赞助的商家,在清风楼签订赞助“临安花魁大赛”协议的同时,清风楼还会提出,附送一份“清风楼加盟协议”。

    这个加盟协议其实内容很简单,只要提供了赞助的商家,凭缴款单,便可决定是否成为清风楼的商家会员。如果愿意,在加盟协议上签字画押之后,清风楼将把该商家的地址和字号写入一本小册子,而这本小册子则会附送给在清风楼消费过,并办了贵宾会员卡的客人。

    陈伯康看了一下那小册子,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地的客栈、金铺、木器店、商行、酒楼等名录。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李家的产业,而其余的应该是赞助了这次“临安花魁大赛”的商家。

    按这加盟协议的规定,凡是加盟的商家,在遇到持有清风楼贵宾会员卡的客户来此商家消费时,商家都应无条件在原价的基础上打九折。如果发现虚报价格,或者不给客户打折的情况发生,则清风楼有权将该商家的名字从名录中删除。此外,该商店还要承诺,保证自己货物的质量或者服务的水平不在原来的基础上降低。要力争让客人满意。

    陈伯康看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这样全是义务的协议对商家有何吸引力?

    老妈子看陈伯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知他没意识这其中巨大的商机。于是她微微一笑道:“陈老先生,你想想看,虽然表面上你的店是打了九折,少赚了钱,但薄利多销,打九折之后,你卖两副棺材。总比以前不降价卖一幅多吧?而且在我们店来的外地客人中,苏州人就占了大头。他们每人都有一本册子。如果以前他们家里死了人,可能就在附近的棺材铺卖棺材了,而如今他们是我们的贵宾会员后,自然就会选择从这名册上的加盟商家去买棺材。不仅质量上有保证,而且价格又要便宜一成。现在由于我们才开始实施,客人还不算多,但随着以后成为会员的客人多了,这个人气可不容忽视啊!”

    她如此一说。倒让陈伯康蓦然一惊,他思量了片刻,方恍然大悟,意识到了其中的机会。

    老妈子立刻趁然打铁道:“而且您也不仅是商家会员啊?凡是签了加盟协议的商家会员,我们同时也会赠送贵宾会员卡。您是商家,但同时也是客人,因为你也要住客栈、下酒楼。买东西不是?您也可以找我们这册子上的商家去消费。他们同样也会为您打九折的啊!”

    陈伯康更是动容,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清风楼签下的商家比听雨轩多得多,感情还有这个劳什子加盟协议在诱惑人啊。

    “怎么样?陈老先生要不要签协议呢?”那老妈子缠住不放道。

    陈伯康面色尴尬,便谎称自己只是二东家。此事要回苏州去和自己大哥商量后才能做出决定。

    然后他趁又有一名客人进来,那老妈子急着迎上去之际。急匆匆上楼去了。

    陈伯康对清风楼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原来也经常来。他很快便走到了四层,这里是清风楼最大的一处表演大厅,一般清风楼要搞什么歌舞表演就在此处进行。

    只不过如今这大厅却是大门紧闭,门口还有两名龟奴把守,不让闲人进。

    陈伯康顿时疑虑丛生,而且他隐隐约约听到门内传来阵阵音乐声和节拍声,更是断定了清风楼在搞什么秘密培训。

    他思量了片刻,围着这大厅上下左右观察了半晌,终于发现在五楼的一间杂物间里,发现了一处地板缝隙,这缝隙正处于大厅之上,透过缝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大厅内的动静。

    陈伯康立刻便象作贼一样,偷偷钻进这杂物间,然后用一大堆拖把扫帚将自己掩盖起来,然后趴在地上,眼睛透过缝隙观察起里面的情形来。

    这一看,还真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岳云站在台下,而台上包括黄秀丽在内,正有三名生得如花似玉,清纯秀美的少女在跳舞,这种舞是他从未见过的,似乎节奏感极强,动作变换极快,而音乐声也与一般青楼传统的悠长缓慢大不相同,每个音调都比较短促。在他看来,更象是在唱戏一般。

    陈伯康对音乐和舞蹈没什么研究,不过却也看出这歌舞和中原大不相同,估计应是从外邦流入的。

    他正待看个仔细时,却听岳云说道:“你们要加劲练哦,咱们清风楼要争取在这次花魁大赛最后的压轴戏中夺得第一,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们三个人的组合了。你们三人一起出场,到时配上服装和这音乐歌舞,绝对能震憾住场面。说不定能一举压倒以舞艺见长的罗静雯呢。”

    “组合?莫非岳云是想以这三个人一起出场,表演一套特殊的舞蹈?”陈伯康暗想。他立刻睁大了眼睛,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就在他刚刚看完时,只听“吱嘎”一声,杂物间的门被打开了,几名龟奴进来准备拿扫帚和拖把,估计是要打扫清洁了。

    “糟糕,我被发现了可就丢脸了!”陈伯康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可是堂堂吏部尚书啊。

    “咦!这里有一个老头。”几把扫帚移开后,陈伯康自然就显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躲在杂物间里?是想偷东西吗?”为首的一名龟奴厉声喝道,以一种看盗贼的目光望着他。

    另一名龟奴更道:“赶快通知大小姐报官吧!听说咱们清风楼前几天有几位姑娘的肚兜被人偷了,说不定就是这老色狼干的。他大概以为这里面也有女人的内衣吧!”

    陈伯康心中大骇,这事如果真被报了官,清风楼又说失窃了女人亵衣,那自己就算没被定罪,也必名声大坏,在朝中也无脸见官家和众臣了。

    他连忙向众龟奴行礼道:“大家误会了!我是眘殿下派来的,找岳将军有事商量,你们若不信,请雨柔小姐或者岳将军一见便可知晓。”

    那几名龟奴见他神情虽然狼狈,但说话却是不卑不亢,而且抬出了赵眘的名头,似乎并不象个贼。

    众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便道:“姑爷正在楼下的,我去叫他上来便知分晓。”

    说罢,他便急匆匆跑了下去。而另外几人则象防贼一样把陈伯康堵在杂物间内,以防他逃跑。

    片刻之后,岳云与黄秀丽一起上来,望见杂物间内的人,顿时为之一惊:“咦?陈大人,你怎么会在这杂物间里?”

    陈伯康神色尴尬,思量了一会儿后方吞吞吐吐地说道:“岳将军,我受眘殿下委托,来邀请你去听雨轩商量事情,走到这五楼时,只觉疲倦,便在这杂物间里睡了一阵,却不料被人误以为是贼。”

    他话音一落,黄秀丽立刻“噗哧”一笑,以手掩口道:“陈大人,你要休息只管和楼内老妈子说一声便可,怎么会跑到这杂物间来睡呢?而且我和岳将军都在四楼大厅的,大人随便问楼内任何一人便知,如何会到五楼来呢?”

    陈伯康也觉难以自圆其说,只得含糊道:“老夫这几日为这花魁大赛之事操劳过度,有些神智糊涂,还请两位见谅。”

    岳云也不愿在这小事上和他多扯,于是便对黄秀丽说道:“秀丽,那就照我先前说的,你们继续练习吧,我随陈大人去下听雨轩便回来!”

    黄秀丽抿着小嘴一笑,点了点头,那妩媚的笑容动人之极,让陈伯康这老臣也不禁失神了片刻。

    岳云倒是司空见惯了,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向黄秀丽挥手作别,然后便和陈伯康一起下了楼,直奔听雨轩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