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长安一片月(三)

欲话生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书迷楼 www.shumi.la,最快更新李白宠妻录最新章节!

    </strong>所以,待他晚上入睡后,月牙儿趁着火堆还有点亮光, 在周围寻了点草准备给那人敷上,以前爹爹受伤的时候,曾经教过她几种治疗伤的草。谁知道刚一碰到那人, 他就立刻弹了起来, 警惕且锐利的眼睛直逼着她。

    月牙儿被他吓了一跳,见他浑身都透着疏离和防御, 她心里十分不好受, 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歹意,只好把手中的草递到他面前,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你不要怕,我是看你手受伤了, 这个草是可以让你的伤口早些愈合, 防止感染的, 天气这么热, 你的手若是感染了,又没有郎中及时医治, 必定会废了的......”

    那人丝毫不接受月牙儿的好意, 只冷冷的瞧了她手中的草一眼,往旁边过去了几分,自顾自的睡去了。

    被冷落的月牙儿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人的后背,暗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受伤,最好感染的烂掉才好呢,到时候后悔去吧,哼!

    想归想,骂归骂,但终究狠不下那个心来,只好等他熟睡了再慢慢靠近他,心想这人定是从小过得不安稳的,所以有点风吹草动的便能立刻惊醒,月牙儿怕他醒来再次拒绝自己的好意,那她一定会气得指着他破口大骂,但是这也顶多就只是想想罢了,却没有那个胆子。

    幸好他这次睡的熟,想必是白日里和老虎打的那一架着实废了不少力气,所以现在是累极了,月牙儿也便有机会帮他敷药,轻的不能再轻,生怕看到他睁开那双骇人非常的眼睛!

    月牙儿因为要等那人熟睡,所以睡得有些晚的,本想多睡会儿,却早早的就被吵醒了,一睁眼就看见那人瞪着俩眼看着自己手上包的像粽子一样的东西,那总是凶狠精锐的目光,倒是头一次露出无措迷茫的神情来,和她第一次见到小老虎崽时的神情差不多,月牙儿心想原来他也有脆弱和可爱的时候啊,便是从这时开始的吧,她再也不害怕他了。

    第四章   得寸进尺

    “你不要乱动,每日要换一次的,最好不要碰到水,也不要再使力气了。”月牙儿见他要动手拆掉她好不容易包扎起来的“粽子”,急忙开口制止他。

    那人抬起头来迷茫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习惯,还是想动手拆掉,月牙儿赶紧上前止住,两人一时不妨,两只手竟不小心覆在了一起,两人均是一惊,月牙儿最先反应过来,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触碰,一时羞愧难当,低头避了出去。

    那人似还处在惊讶之中,方才的触感细腻光滑,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时间抽离去,竟有几分的不舍。他看了看消失在洞口的倩影,眸中情绪晦涩难辨,最后还是没有拆开手上包扎的像粽子一般的布条。

    月牙儿走出来,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面颊,深吸了一口气,那人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震惊,应是没有接触过女子的,她又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碰一下自然不会要死要活的,况且人家也不是心怀不轨的登徒子,没事没事,眼下能活着才是大事儿!

    安慰了自己一番后,便打量起周围来,昨天她心知得罪了那人,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所以后来一直乖乖巧巧的,加上晚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了解一下四周,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她以后可能会住在这里一阵子,也有可能是......一辈子......

    月牙儿想到要在这里一辈子,心里就抑制不住的难受和伤心,她无比的怀念以前的日子,只要脑子空白下来,就是汹涌澎湃的思念滚滚而来,她其实很想哭,但是哭又有什么用,又不能让她回到家里去。

    所以为了每日能好过些,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安全的地方,让她生存下来!

    她甩了甩脑袋,把一些难过的念头甩到脑后,望了一眼周围,不得不说,那个人真的很聪明,选了个好地方来居住,不远处就有小溪,平时清洗或者饮用都很方便,而且周围树木繁茂,远远地看过来,很难发现这里有一个山洞的,此处位置向阳,洞里又是冬暖夏凉的样子,没想到这个人,还挺会享受的。

    月牙儿打量完四周,见那人从洞口走了出来,刚才的肌肤相接让她耳根一红,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河边洗了洗脸,又想到自己从山上跌落下来,还没有洗过澡,身上早已经黏黏的了,很不舒服,现在又是夏日,若是能在这凉爽的河里洗个澡最是舒服不过了,只是......这里却有个男人!

    月牙儿不满的嘟了嘟嘴,回头瞄了瞄那个男人,见他正拿着一根粗厚的木棍,一副要出去做坏事的样子,急忙起身跑过来拦住他。

    那人显然十分的吃惊,根本不相信月牙儿会拦住他,或者是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拦住他,但很快,他的目光由吃惊转为疑惑,最后淡漠的望着月牙儿,等着她开口说个理由。

    月牙儿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这样的注视下,竟然十分的紧张,想了想,应该是见他打死了一只老虎,所以心里会有畏惧的吧,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你手上的伤还没有好,最好还是别出去狩猎了,万一更加严重了,或者受了更大的伤,反而得不偿失,反正洞里还有几只野鸡和兔子,不如今天就吃那个吧,你......不介意吧?”

    人家能介意什么,本来就是要弄吃的来的,不过是怕不够吃罢了,更何况手上的伤也算不了什么的,他以前受的伤比这厉害的多了去了。但是,望着眼前比她低了一头还要多的小人儿,他莫名其妙的就听话拐了回去,直到回到洞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月牙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根本没有想到那个人会这样听她的话,但愣了一会儿,她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月牙儿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人,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听她的话,但是这可是个好事儿,以后的日子就会舒坦许多。

    刚想着以后要怎样调教人家,那人就又从洞里走了出来,月牙儿以为他回过劲来,后悔听了她的话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但是那人也只是提着几只野鸡往河边走去了,月牙儿看着他健硕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好奇跟了过去,却见他是要处理野鸡,准备摘毛清洗。月牙儿以前在家里时也做过这事儿,她就蹲在一旁看着。

    那人不知是在山里生活了多少年了,头发从来没有梳过的样子,乱糟糟的散开,整张脸几乎都被遮住了,以至于月牙儿到现在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目光下移,却发现他一双手十分的好看,虽然没有白皙光滑,但是细长好看,动作间也十分的有看头,只是手上应该是常年与动物打斗,所以磨出了许多茧子,但是那并不影响他修长的手指的美观。其中一只手还被她包成了粽子模样,但依然遮盖不了好看的手指!

    月牙儿看的呆了,便不由自主的叹息出了声:“唉,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却要日晒雨淋,整日里做些粗活,白瞎了这好看的手了。

    那人听到她的叹息,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却也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月牙儿见他很好说话,对她也十分的好,应该因为是同类的原因,所以没有驱逐她也没有吃了她,反而给她吃的喝的住的,于是月牙儿的胆子也变大了些,看着他被凌乱的头发半掩的眸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人手中又停了一下,依然没有理会月牙儿。

    月牙儿也不气馁,继续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的吗?生活了多久了?有没有家人啊?你叫什么名字?”

    问了这么多,那人手中不停,理也不理她,月牙儿不禁有些不高兴,但又想到自己问的都是人家的**,人家不愿意回答也是应该的,于是便缓和了心情,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出去过吗?你......能带我出去吗?”

    那人听到她后面问的话,手里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沉默了片刻,方才扭过头冲着月牙儿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月牙儿吃了一惊,以为他顶多还是不理自己,没有想到他一点不留余地的拒绝了自己,摇头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也没有出去过?还是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想带她出去?

    月牙儿这样想着,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这么多天的委屈以及害怕,加上有可能再也回不了家的可能,她心中一抽,难过的掉起泪来,鼻子一吸一吸的。

    那人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不解的看了过来,见她是在流泪,眼中闪过一丝无措,但是月牙儿只顾着低头伤心的哭着,并没有看见,心中对这人生了几分怨怼的情绪,不过也不能怪人家,谁让自己倒霉呢,别人怎么都没事儿,偏偏就自己有事儿了,想到有可能再也回不了家,要待在这个可怕的山里一辈子,还要时时担忧着自己的性命,月牙儿再也憋不住,蹲在地上抱膝大声哭了起来。

    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月牙儿,手里还拿着褪了一半毛的野鸡,一时间手足无措,想来是从没有碰见过小姑娘的哭的,这样小小的一只,和自己一点也不同,根本不可能独自在山里活下去,现在又哭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

    月牙儿独自哭了一会儿,没有人哄,自然就会自己好起来,她抹干脸上的泪水,哭了一阵心里好受了许多,抬起头见那个人正呆呆的看着自己,月牙儿想起他刚才的拒绝,愤恨的朝他哼了一声,站起身跺跺脚跑回洞里去了。

    生气归生气,怨怼归怨怼,饭还是要吃的,月牙儿是个十分好面子的人,刚才还和人家闹了别扭,这会儿饭好了,也不好意思出去吃,纵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也只低着头缩在角落里独自难过着。

    洞里一暗,一个人走了进来,高大的身躯要弯着腰才能走进来,站在洞口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那人走到月牙儿身旁,愣了一会儿,才把一只烤好的野鸡递到月牙儿面前,见月牙儿呆呆的望着自己,又往前递了递。

    月牙儿别扭了一会儿才接过来,好吧,不管怎样,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也没有因为她闹情绪还生气不给她东西吃,现在还亲自递了进来,莫非是在向她道歉?

    月牙儿想到此,急忙抬头看去,那人却转身出了洞了,月牙儿撇了撇嘴,果然是她想多了。

    第五章   美人浴险

    她漫不经心的咬了两口野鸡,味道还行,就是没有放盐之类的东西,所以显得淡淡的,但是因为有肉香,而火候也恰到好处,所以还算是可口。

    但是她却十分疑惑,之前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好了,还来给她送吃的?这样想着,月牙儿就走出了山洞,那人正背对着她坐在地上吃着野鸡,旁边是小狼和小虎崽子,不知为什么,月牙儿竟觉得眼前的一幕十分的温馨。

    小虎崽看见月牙儿出来了,立即丢下口中的食物,朝她一扭一扭的跑来,亲切的蹭了蹭月牙儿的小腿。月牙儿心里却哼哼着,你再耍乖也没用,怎么也改变不了你是只老虎的事实!于是踢了踢小东西,她朝那人走去。

    到了近前,月牙儿才发现,除了她自己吃了是一整只的野鸡,那人只拿着小半只,另一半在地上,就是小老虎崽吃的,小狼也是一只,但是野鸡的个头却小了许多。

    只有她的最大最多?

    月牙儿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有些不能理解,这人难不成因为刚才的事情愧疚,所以给了她最大的?

    他还会愧疚?

    想了想,月娘口气不佳的问道:“哎,你......会说话吧?”

    那人动作停了停,月牙儿继续问他:“那你至少是听得懂我说话的,对吧?”

    那人扭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月牙儿,月牙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直到那人缓缓转过头去,月牙儿才松了口气,心里一松,嘴里也就紧不起来了,别别扭扭道:“那个,虽然你不愿意带我出去,也许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但是还是要谢谢你的,不然我一人待在这里,也不知道怎么生活,但是你既然收留了我,我也是个人,不是你养的宠物,总还是要听取我的意见的,对吧?”

    那人也没有看她,只坐在那里,似是在听她说话,又像是在发呆,月牙儿却不算不顾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不管怎样,你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孤男寡女相处总是不好的,但是眼下也算是特殊情况,所以平时相处呢,你要对我忍让一些,也不可过分亲近,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对不可以占我便宜,否则被我爹爹知道了,他定会将你......”

    月牙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不知不觉的又提到了自己从小就引以为傲的爹爹,可是她就算被欺负了,爹爹也不在她身边,如何给她做主呢?

    那人见月牙儿停了下来,便奇怪的望了过来,月牙儿见状,不肯输了气势,立刻大声补充道:“我爹爹要是知道你欺负了我的话,定会将你打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来!”

    那人似是在等月牙儿说完话,待她一说完,他就只顾自己吃了起来,月牙儿张了张嘴,有些无力,好似刚才自己的一番措词等于凭空放了个屁,她连味道都没闻到,就消散了。

    撅了噘嘴,她也觉得自己幼稚了,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她怕那人哪天兽性大发了,欺负她还不跟逗小鸡玩似得。月牙儿底气全无,蔫了吧唧的小声嘟囔:“那今天我想沐浴,你可不可以待在洞里,等我洗好了再出来?”

    那人也正好吃完了,扭过头来正好看见月牙儿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顿了顿,站起身径直往洞里走去了。

    月牙儿瞪大了眼睛,他居然无视她?!心里火气愈发的大了,加上之前惹她生气的账,月牙儿跳起来就要追过去,左右也就这么倒霉了,拼上自己的小命和他打一架,怎么着也得让他带自己出去!

    气呼呼的跑到洞门口,这几步路都已经让月牙儿的冲动冷静了下来,她怎么可能打得过能够打死一只老虎的人,说白了,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月牙儿委屈的瘪了瘪嘴,往洞里看去,那人许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本来背对着月牙儿躺着的身子转了过来,目露疑惑。

    咦?他不出去狩猎了?月牙儿也疑惑,看,这就是无法沟通的弊处。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月牙儿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因为她刚才说,要他待在洞里,所以他吃过饭就乖乖的回洞里躺着了么?

    月牙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么听话,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外面,不确定道:“那我去洗澡了哦?你不要出来。”

    那人听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转过头继续躺了下去。

    月牙儿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但是身上黏黏的,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再次警告了一声“不许出来偷看”,就往河边跑去了。

    日头毒辣,河里的水都已被晒的发烫了,但是洗澡却是很舒服的。月牙儿寻了个有树荫的地方,褪了衣服,缓缓地下了水,小狼跟着自家主人在洞里休息,小老虎崽跟着月牙儿来了河边,爬在树荫下面休憩,这个午后显得十分的静谧。

    水面随着太阳的照射,温度逐渐的升高,虽然有树遮挡着,却没有风,月牙儿泡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气闷,正准备上岸来,却感觉脚踝处凉凉的,低头一看,一条细长的红斑小蛇正缠绕在她的脚踝处,她吓得再也不敢动了,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直喊着“救命”。

    此时月牙儿也顾不得其他了,更加忘了自己还是一丝不挂的,只想着小命要紧,也不知道这小蛇有没有毒,要是有毒的话,给自己来那么一口,这里没有郎中,估计命都要丢在这里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此外,能救她的还有谁呢,小老虎崽本来睡得好好的,被月牙儿一嗓子吓得从梦中抖醒来,愣愣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扯着嗓子叫,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