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孤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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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兵天将来的太过迅速,好像一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故彦连躲都来不及,就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逃。

    “老祖,多有得罪。”用剑指着他的人,正是不久前才飞升的沈书锦。甲碌站在他身旁,手一扬,冷声道,“拿下。”

    天兵天将一拥而上,故彦还没有跟仙界翻脸的打算,只能束手就擒,被捆的结结实实压去见仙帝。

    宴会上仍旧在饮酒做乐,热闹非凡,层层酒香只浓不淡。

    甲碌单膝跪地,罔顾盛宴之景,“启禀仙帝,神使大人消失在仙鹤居,侍酒仙者嫌疑颇大,故请仙帝定夺。”

    霎时四周静默无声,剩下的两个神使淡定的搁下酒盏,冰冷的眼神看向仙帝,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这种事,仙界必然要给出交代。

    “先将其打入天牢,审后定夺。甲碌,你带人去仙鹤居查看神使可有留下踪迹。”仙帝袖袍一挥,中间尚在翩翩起舞的仙女颔首而退,“还请神使暂且住下,本尊定然会彻查清楚。”

    神使双手抱拳,“有劳。”

    故彦一句都没能插上话,就被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压入仙界大牢。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神使消失,其他的人表现的如此冷淡。

    这难道不应该是六界的大事吗?!

    仙牢四面水壁,从外朝里能看的清清楚楚,从里朝外连点声音都没有。真真是暗无天日,故彦才呆了不到半柱香,就能体会到邺姿在魔界被囚禁的痛苦了。

    这种地方是没有灵气的,所以不能修炼,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不多时就会被逼疯的。

    故彦从乾坤袖里取出一柄白色的素伞,上面娟秀的零碎桃花栩栩如生,染血般娇红。既然是不死寒谷的宝物,定然有不同寻常之处。

    可时至今日,他也没发现这把伞除了能够遮雨外还有其他的作用。

    兴许是他使用的方式不对?

    故彦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又看看了伞,决定再相信一次所谓小说的套路。狠狠咬破指尖,任由鲜红的液/体滴上去。

    ......

    重渊再次踏入归墟老祖的仙山,明明只有几日,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桃花树依旧立着,纷纷扬扬的花瓣好像永远也落不完。

    一个人正坐在树下抱着酒坛饮酒,太过豪爽的方式,喝了一半撒了一半,光是看着就有点心疼那些酒酿。

    “他怎么了?”

    御邵湮抬起头看着重渊,黑眸里醉意朦胧。从今日故彦离开时就有的不好预感得到了证实,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抛下他,却总是不告而别。

    “你不该出现在他眼前的,三百年前就该按照你的宿命离开他。”

    “所以你才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就在山下对吗?”御邵湮冷笑,“如果知道我信守承诺,他就不会回到仙界。”

    “看来你很自信。”重渊眯起眼,负手朝前走了几步,“三百年前,你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归墟对你,不过是父母对自己孩子一样呵护而已,绝对不会为了你,跟仙界为敌。”

    “你是想告诉我,你很了解他吗?”御邵湮偏头,将酒坛抱到一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服他,反而总要在我身上下功夫?”

    “哦?”重渊挑眉,“此话怎讲?”

    “一百多年前,将环佩和木盒给我,成功让我心生怨恨,导致释放妖皇的人,其实不是师父,而是你吧。”御邵湮站起身,眼前有一瞬间的晕眩,“他宁肯不说,也不会骗我。”

    “归墟告诉你那人不是他?”

    御邵湮松开手,酒坛落地应声而碎,残留的小半坛酒瞬间淌出,酒香四溢,夹杂在桃花香气中,腻人的醉。赤泽直指重渊,眉间冷然,杀气毕现,不答反问:

    “你还做过多少事情?你,到底是谁?”

    重渊突然仰天大笑,“我总算明白为何归墟会对你念念不忘了。师父自私,教出来的徒弟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会情投意合。”

    “在你仙界人的眼里,什么是自私?”

    “为了爱情,宁肯毁了对方,宁肯背叛其他所有人,这就是你们引以为豪的相知相守吗?你可知,仙者动了凡心,会如何?仙帝不会放了你们的,你要毁了他千百年的功德,跟着你堕落,以此成全你的一己之欲,难道不是自私?”

    “只要能得到他,就算拉着他堕魔,也在所不惜。”御邵湮冷漠的看着他,额间朱砂愈显刺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仙帝制定仙规,要求仙者遵守,凭什么?”

    “凭他是仙界之首,八荒*,皆需臣服。”

    “既然仙帝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将六界合一?仙者眼里,降妖除魔才是正道,如若成仙真的好,又为何诸多堕落?”赤泽剑尖泛着红光,冷厉的杀气咄咄逼人,“你说我们自私,不过是因为我们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御邵湮,你很聪明,也很有天赋。”重渊轻轻叹了一声,“但是想要改变规则,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既然改变不了,就只有臣服的份儿。”

    “我并不想改变规则,只要我能跟师父在一起,其他人与我何干?”御邵湮蹙眉,冷音逼问,“废话少说,我师父人呢?”

    “仙帝有令,七日内交出你,否则就要用归墟抵罪。”话不投机半句多,重渊摇头,“今天是第三日,仙帝知道归墟不会就范,所以趁宴会神使消失之乱将他关入仙牢。仙帝知道我与他交情,所以这一步棋是在逼我来找你,也是在逼你主动现身。”

    御邵湮收回赤泽,沉目举步,“我去找仙帝。”

    “你要做的是离开仙界。”重渊拦住他,“归墟动情已经触犯仙帝大忌,若非用作诱饵拿你,只怕早就被推上了诛仙台魂飞魄散了。你去找仙帝,那么归墟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

    “你要我丢下师父,自己走?”

    “不是走,是逃。我来只是想告诉你,离开仙界,越远越好。”重渊顿了顿,接着道:“我会想办法救出归墟,让他去找你。”

    “别说我绝对不会自己离开,就算我想,现在怕也没机会了。”

    “.....”

    从谷口贯穿而入的天兵天将,瞬间便将他们团团包围。这次为首的不是甲碌,却是意气风发的沈书锦。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沈书锦面带笑容,看着御邵湮只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祸害遗千年。”

    红光乍然闪现,沈书锦飞速后退,祭出银翎,挡住来势汹汹的赤泽。剑与剑的碰撞,哐当一声响,挥散的强烈灵力像四周扩散,桃花瓣被卷成碎片。

    “你们要毁了这仙山吗?”重渊袖袍一挥,催动灵力结界防止自己被波及到,神器碰撞移山倒海都不为过,何况两人皆是全力而为,“都给我住手!”

    御邵湮黑眸一闪,对沈书锦的杀意只增不减,赤泽上的灵力撤了下来,飞身后退数十步,面不改色问道,“我师父呢?”

    “侍酒仙君有弑神嫌疑,已被收押。我等奉命捉拿魔头归案,御邵湮,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除非有犯,师父从不亲自杀生!”

    御邵湮衣袍猎猎,纵身跃起。云黯飞窜而出,瞬间高涨数丈,驮着他扶摇直上。众人惊而未定,沈书锦已经召来弥追去。

    重渊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云黯一直藏在旁边伺机偷袭,如果不是沈书锦出现,只怕他已经着了此道。天兵天将受命听从沈书锦,牢牢守住仙山,防止有漏网之鱼。

    足足有半个时辰,沈书锦才被弥带了回来。御邵湮炼魔修行速度本就更胜一筹,想要逃跑并非难事。沈书锦没有帮手,的确难以将他拿下。

    重渊拍了拍他的脑袋,意味深长的道,“来日方长。”

    山谷清水潺潺,带着飘零的桃花瓣顺流远去。没人注意到有一条黑色的小鱼藏在其下,一摆尾,便不见了踪影。

    故彦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伞周围蒙上一层白光,莹如月色,柔柔淡淡。滴落的血液被丝毫不剩的吸收,耳边仿佛又听见了那古怪的声音。

    幻境之匣,来幻境之匣找我...

    故彦攥紧了伞兵,额间渗出冷汗,身体被掏空了一般虚软无力。

    绝对不会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故彦情不自禁的闭上眼,摇着头努力祛除脑海中的声音,手上光芒乍现,伞被猛然扔了出去。

    绣花成活,缓缓浮动。

    撑开的伞面上,桃花瓣美的如同仙山里一般。

    竟然是件不知名的神器。

    故彦抚摸着伞面上的绣花,能感觉到指尖下传来蠢蠢欲动的生机。

    一缕桃花魂,也生出喜怒哀乐。

    “你是谁?”话一出口,连故彦都有些呆滞,这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理所当然的询问,“你是谁?”

    伞面只抖动了一下,便再无反应。像是一场幻觉,梦醒后又变成原样。故彦摸了摸眼角,却不知何时落了泪。

    他怎么会哭呢?故彦的心口被压着石头般喘不过气,悲伤的情绪渲染的太过迅速,让他猝不及防。

    “你为什么难过?”

    又是无意识的出口,这次让故彦不得不重视起这柄神伞来,袖袍一挥就收去了乾坤袖。

    事情已经够遭了,他一点都不想在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