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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光从晰的胸口迸发出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看起来，这个少女是在这个时候觉醒了吞噬的能力。但是为什么，不应该有两个同样能力的人才对啊。”
虚无看起来一点都不受光的影响，直直地看着前方。
“哦？使徒？”
吞噬使徒又歪了一下头，眼神空洞。
“不知道使徒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应该也会很好吃吧？”
他缓缓地伸出了手。
“糟糕！”
脚底的地面消失了，我身处的空间被吞噬了。
四周陷入了黑暗，感觉身体好沉重，我是被吞噬了么……
“清醒一点！”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疼痛让我清醒了过来。
“看来你的意志力挺坚强的，没有从这个少女的内心世界赶出去。”
“赶出去？”
我闻到嘴里有股血味，是刚才咬得太重了么。
“刚才其实是她的世界崩坏了，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
虚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但是她的脸并没有面对着我，而是看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在黑暗之中的微小的一团光。
“晰？！”
晰蜷缩在黑暗之中，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脸深深地埋进了大腿里。
“强烈的感情波动让她的内心几乎崩坏，差点就把我们也排斥出去了。现在坐在那里的应该就是她内心的最深处，也就是她现在的意识。”
“离成功就只剩一步之遥了么……”
我喃喃自语，往晰慢步走去。
“晰。”
我轻轻呼唤少女的名字，在她的面前蹲了下去，伸出了手。
“夜…辰？”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脸上充满了悲伤，让人不禁怜惜。
“我来接你了，晰。”
我尽可能地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她紧抱着膝盖的手放松了下来，缓缓地伸向我的手。
我不等她，直接握住了晰纤细的手。
冰冷得让人想要让它温暖起来。
“我…..”
视野又开始模糊起来，刚才的咬舌的刺激还不够么。
我试图再次让自己清醒，但是……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倒去，我看到晰伸出双手想要拉住我，嘴上说着什么，但是我什么也听不见。
坠入黑暗。
……
“怎么…回事？”
眼前是闭着眼睛躺着的晰，我从晰的内心回到了现实。
为什么回到了现实？不应该才对啊。
明明已经握住了那只冰冷，纤细的手，明明就要成功了才对啊？
“哦？看来你已经醒来了啊。你看我多好心看到你睡着了，所以把你叫醒。”
叫醒？谁在说话？
额头全是汗，全身仿佛着火了一般发烫，特别是腹部异常地滚烫。
我回过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黑色的衣服，矮小的男人，他的手上握着短剑。
剑锋呢？
我只能看到剑柄。
他猛地把剑往回抽去。
鲜红的液体随着剑的抽回一并散向了半空。
这是…血？
这是…我的血？
腥味从喉咙涌上来，我捂住嘴，鲜红的液体从指缝溢出。
我看向了我滚烫的腹部。
疼痛感涌了上来。
鲜血染红了腹部的衣服。
“为什么要摆出这种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呢？好心告诉你，毫无疑问你的腹部就在刚才被我的短剑贯穿了。”
“贯穿…了。”
“和你同行的那个人已经被我打趴下了哦。”
男人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村长。
“伪…善!”
我强忍着疼痛愤怒地大喊。
刚才突然脱离了晰的内心世界就是因为腹部的伤么，在里面磨蹭的时间太久了。我太过依赖村长，以为村长一定能坚持到我回来。
但是，人并不是万能的，村长在与伪善战斗前已经是负伤状态了。
我举起仍在一旁的剑，想强撑着站起来。
“别乱动。”
短剑抵在了我的脖子上，从腹部流出的血液还沾在剑上，粘稠又滚烫。
伪善伸出腿，直直地踢在了我的伤口上。
“噗”
剧烈的疼痛使我再次喷出血液。
“晰……”
我感到身体好沉重，意识在消散。
“夜…辰？”
晰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呼唤，呢喃着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清澈的双眼。
“夜辰！”
她看到我的我一瞬间，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我多么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个笑容，明明已经不想再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了，可是……
笑容稍纵即逝。
她因为不相信和惊恐而睁大的眼中，映射出了腹部满是鲜血的我，以及那把沾染了我血液的抵在我脖子上的短剑。
“不要啊啊啊啊啊！！！”
如同少女幼年时悲鸣一般，充满了绝望。
她的身上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地面在消失，空间在扭曲，周围的一切都在被吞噬。
一股强大的冲力将我和伪善震飞。
眼前的世界在旋转，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将我的意识打入深渊。
……
“…辰！”
黑暗中好像有什么声音。
“…醒来！”
声音越来越大，那是一个很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夜辰！！！”
“村…长？”
我睁开了双眼。
“夜辰！快起来！”
近在咫尺的声音，感觉耳朵都在震动。
“我昏迷了多久。”
我扶着地面，强撑着想站起来，但是双手一时无力，马上软了下来向前倒去。
一双大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应该没有太久，我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被震飞。”
他扶住我的身体，我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腹部的伤势很严重，流失的血液过多导致我的全身无力，感到身体异常沉重，站起来就已经很勉强了。
“对了，晰！”
我想起了昏迷前的场景，晰好像再次暴走了。
“晰的话，在和那个黑衣的男人战斗。”
村长用手指了指前方。
晰悬浮在半空之中，本来清澈的双眼又一次陷入灰暗之中，周围是不断被吞噬的空间。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了总有一天会重复那天的悲剧，但是没想到晰拥有的力量竟然这么恐怖。”
“那天的悲剧？你是说四年前的事情吗？”
“没错。”
村长的脸阴沉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四年前晰和父母失踪了很久，当我出去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昏迷的晰一个人了，而晰躺下的地方前面……”
村长用手指了指地上因为被吞噬而形成的坑洞。
“那时她的前面就有如同这里一样的大坑洞，光滑整齐。”
到底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无从得知。
但是现在重要的是如何救下晰，纠结过去并不能对现状有所改变。
只见伪善像我们刚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一样，非常轻易地就躲开了晰的吞噬攻击。
他不像一开始那样靠近晰后直接将晰打晕，而是一遍又一遍地用短剑划伤晰的身体，晰那漂亮的脸庞此刻被划上了好几道伤口。
“可恶，那家伙竟然这样对待晰！”
我捏紧了拳头，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可是，我什么做不到，只是空有一腔热血。
我怨恨如此难看的自己，如此软弱的自己，如此无力的自己。
要怎么样才能突破这绝境？
快想想，我的大脑。
空间，依旧在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