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在哪,哪就是我家

拳事无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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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梅洛的大幅比赛照片,毫无悬念地出现在各家媒体体育版般的头版头条上。几乎在所有关于坤龙诀曼谷站的报道中,梅洛都被描述刻画成天神降临一样的中国搏击新生代大神。

    一家向来以喜欢夸大其词、喜欢借助名人效应进行无下限炒作著称的搏击媒体,更是直接给出了《忘掉“武僧”毅龙与汪佳平,鬼拳梅洛开创中华搏击******》的吓人标题。这种踩旧捧新的下作炒作方式,尽管被众多业内同行所不齿,但却博得了十分可观的点击量与传播度。

    梅洛这个名字,有一次成为了一个现象级的名词,就算是很多平时从不关注搏击的人,一提到梅洛这个名字,也会立刻联想到“鬼拳”两个字,就像从前一提到毅龙,所有人都会立刻联想到“武僧”一样。在各家视频网站上,梅洛ko达占巴与维阿两场比赛的点击量飞速飙升,很快便突破千万,这个半年前还几乎没人认识的小子,彻底火了。

    不过现在的梅洛真的没兴趣关注这些事。曼谷站比赛结束后,他没有跟坤龙诀团队一起回国,而是就地给自己放了个假,第二天中午便坐上了飞往清迈的客机,去这个他最喜欢的泰北小城,度过一段悠闲的时光。

    这里没有曼谷终日轰鸣的机车马达声,与污浊腥臭的空气,只有热带植被带来的清凉、清新,以及平和、悠闲的生活节奏。时间到了这里,似乎都变得慢了下来。

    梅洛住在古城清迈门附近的一家花园式酒店里,环境十分清幽雅致。前世的他,曾是这里的常客,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恍如隔世对于他来讲,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形容词。

    白天,梅洛会穿着一身干爽宽松的麻布衣裤,坐在鸟语花香的庭院里,在古琴与流水声中,吹着略带潮湿的自然风,喝着清心明目的花草茶,看很老的拳赛,做搏击笔记。

    到了傍晚,梅洛便会走出酒店,叫上一辆清迈特有的双条车,去古城中著名的长康路夜市,同当地人一起开启夜生活。这里有他喜欢看的各色手工艺品,最新鲜好吃的大排档食物,还有他最爱的一家挨一家的泰式按摩店。每一家的手法都不尽相同,但相同的是,都让人非常舒服。

    每次到这里,梅洛都会闲逛一会后,随便走进一家按摩店做上一个小时的足底按摩,然后身轻如燕地溜达到一处已经开了四十多年的老字号大排档酒家,焗一尾鲜活的龙虾或是一只肥蟹,欣赏着四周露天酒吧的音乐表演,喝上一扎冰镇的干白葡萄酒。肴鲜酒美,一坐便是直到凌晨,才舒舒服服地回到酒店洗个热水澡,上床睡觉。

    每天重复着这样闲适的生活,周而复始,怡然自得,梅洛开始觉得,在这里买个有庭院、够宽敞的宅子,混吃等死,直到终老,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这样平静闲适的生活只持续了六天,便被一个电话打破。

    打电话来的是蓝凯,他告诉梅洛,老马被人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打伤他的是锻剑跆拳道馆的两个韩国教练,打架的原因,是老马一天深夜在蓝凯的酒吧弹唱时,店里仅剩的两个已经喝了很多酒的韩国人突然站起来,指着老马大声说话。他们说的是韩语,蓝凯和老马都听不懂,但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蓝凯正准备过去劝他们离开的时候,老马平静地放下了吉他,直接抄过身边的酒瓶,向其中一个韩国人砸了过去。酒瓶没有打中韩国人,但韩国人的脚却踹中了老马。

    两个韩国人对老马一顿拳打脚踢后离开了,老马被打成了重伤。蓝凯叫来了救护车,老马住院了。

    挂掉电话后,梅洛直接上网买了当天最早的到北京航班的机票。老马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曾是他重生以后唯一的朋友,更是第一个陪现在这个他喝酒的朋友。他不知道那两个韩国人是谁,挑衅殴打老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只知道,如果不把这两个棒子杂碎打得让他们亲娘都认不出来,他就白活这一次。

    抵达北京机场时,已经是傍晚。蓝凯亲自开车来机场接梅洛。回去的路上,梅洛没跟他说一句话。蓝凯知道,梅洛现在这种态度,是责怪他在老马挨打时,为什么不上去帮忙。但蓝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车直接开到了老马住院的医院。

    “我白天来看过他了,就把那边还有事,你自己上去吧,五楼507病房。”

    “好。”梅洛向他点了点头下车。

    蓝凯走了。梅洛感觉得到,在蓝凯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惭愧的意思,这件事也许并不像他想的那样,自己可能是错怪了他。

    “无所谓了,”梅洛摇了摇头,男人之间的误会再深,也可以一句话就解开。

    梅洛走进老马的病房时,差点迎头撞上一个端着医院的洗脸盆向外走的女人。女人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上下,五官很标致,身上的衣服很华贵,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又让人感觉很淳朴,不施脂粉的脸上,皮肤也稍显粗糙一点。

    “行啊老马,几天不见涨能耐了,学会打架了,还让富婆给包了。”梅洛看了一眼女人出门的背影,向躺在病床上的老马坏笑道:“咋样,还他妈能坚挺不?”

    “少他妈放屁!”

    老马用了很大的力气说话,但声音还是有点小,看起来脸色蜡黄,明显伤得不清。只是那副又**又贱的样子依然没变。

    “伤到什么程度?不至于残废吧?”梅洛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老马床边。

    “肋骨断了三根,左小腿骨裂,右手骨折了。”老马道:“用不着你的时候天天在眼跟前儿晃,到了用你的时候你又不在,靠。”

    老马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向梅洛比了个中指。

    “哎哎哎,再骂街抽你啊。”

    “我都让人家打成这BI样儿了你还忍心抽我?是不是人啊?”

    两个人正扯着淡,刚刚的女人倒完水回来了。

    “马乐,水不太烫了,可以吃药了。”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口音略带一点西北腔。

    老马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我都说多少遍了,你赶紧给我走,回家去,你在这儿我心烦,没法养病。”

    这是梅洛第一次见到老马这么激动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身子都有些抖动起来。

    “我说你这是让人给打了还是让狗咬了?说话怎么跟咬人似的?”

    看着女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梅洛都觉得她有点可怜,但老马这家伙却倔哼哼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我不走,”女人坚定地摇了摇头:“你在哪,哪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