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飘渺阁

月下独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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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翠儿的事情,后来查出是蓝水嫉妒皇后得皇上盛*,想要靠争气的肚子挽回龙心。奈何皇上每次到蓝水那里都是坐坐离去,蓝水鲜少沾得龙恩,于是与宫外男子私通。

    不料被宫婢翠儿得知,于是杀人灭口,恰巧看到六王妃在宫中走动,故嫁祸于她,顺便打击一下花如陌。

    谁料,蓝水却是偷汉子不成丢了命。

    因为这件事情,凌昀在每次皇后召小七进宫的时候都要陪同,如果实在不行,也派了一大推暗卫守着,后来干脆让凌杉去保护。

    有那么多人盯着,宫小七还能愉快的玩耍么?

    宫小七的答案是:不能!

    一堆护卫也就算了,还加上个凌杉,那不是闹翻天?都不能和大师姐安安静静的叙旧,也不能放开了玩。

    于是,宫小七只有提前只会了大师姐一声,暂时不去皇宫陪她了。

    一段日子下来,宫小七早就在六王府憋坏了,即使六王府很大,但天天转,天天面对同样的人,还有一只腹黑的王爷,怎能不郁闷?

    于是,这日凌昀说要带她出门,她可算是高兴了!

    虽然是和凌昀一起出门,但是总比闷着好,而且和这么一位美男子一起游山玩水,也是倍儿有面子的。

    “凌昀,我们去哪儿玩儿啊?”小七难得在马车内凑近凌昀。

    凌昀半闭着眼,不说话,他不过是想小七在自己身旁呆久一点,身边有了她的味道,安心舒畅多了。

    “切,不说算了!”小七准备退回自己刚才坐的地方,无奈一只大手往前一拽,小七华丽丽的栽进了某人的胸膛!

    凌昀的胸膛的肌肉不是硬邦邦的撞得人疼,感觉很有弹力,让小七不禁想起现代的一个广告:弹弹弹,弹走鱼尾纹!

    抬头,某人还假寐着,当她是傻子啊?这么脸红紧张的,睡个毛线?本姑娘好歹也是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一枚,怎么着也红个脸小鹿乱撞一下啊,怎么心跳都没变化的?

    此时凌昀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她在离自己的心最近的地方,能听懂自己的心意吗?

    小七将耳朵放到他的胸膛,小心翼翼的数着凌昀的心跳,生怕呼吸一个重了疏漏了一个!

    特么的,心跳很正常啊!

    小七连忙从他怀里抽出,凌昀的手却死死的禁锢在她的腰上,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因为这个动作,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马车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忽然,马车一个颠簸,小七因为坐姿奇怪的原因,屁股给颠了一下,离开推了凌昀一把,借机逃离了凌昀的束缚。

    凌昀此刻的脸已经能明显看出黑了,宫小七小心的说道:“是车颠了一下,不关我的事!”

    小七不知道,这句话把车夫彻底推进了火坑。可怜的车夫,前不久才沉浸在突然从天而降的奖金,这下又得受罚了。而甚至还不知道,他上天堂下地狱都是因为这个王爷*到骨子里的小王妃!

    凌昀抬起手臂,示意宫小七乖乖坐回来。

    宫小七假装看不见,撩起车帘欣赏车外的风景,手搓着小乖的脑袋,喃喃:“小乖,你看,天气真好啊!”

    凌昀扫了一眼,车外分明是阴天。

    车内的温度骤然降低,没有了方才短暂*而起的淡淡热气,凌昀启唇:“或许,你是想让本王主动扑过来?”

    “噗——”小七不淡定了,摆着这么一张冷冰冰的脸说这么*的话,也就只有你凌昀干得出来!

    小七低头将毛绒玩具似的小乖捏来捏去,丝毫不理会凌昀眼中的警告。

    车内短暂寂静,凌昀一把拽过宫小七,小七再次撞上那富有弹性的胸膛,这次她想的是:弹弹弹,弹走凌昀!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宫小七一个手刀劈向凌昀,凌昀便立刻抓住了小七的手腕,奈何小七运功抵抗最终还是败给了男人女人的力气悬殊。

    马车因为两人的动作而嘎吱嘎吱的摇晃起来,车夫脸上爬上不正常的红晕:王爷王妃感情真好,在车上都能这么愉快!

    感情车夫想歪了!

    打闹了许久,宫小七累了,也就认命趴在凌昀怀里睡了过去,就当趴在弹簧*上吧,小七如是想到。

    围观得疲劳的小乖在钻进两人之间,寻了个好位置也准备睡了。凌昀去提起它的尾巴,想把这个“第三者”赶出去,但随即看到小乖困意慢慢的小眼珠子里泪花洒洒,想起小七对它的喜欢,也就作罢。

    软香在怀,他也闭上眼,细细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当凌昀柔声叫醒小七的时候,小七迷蒙睁开眼便看到凌昀勾起嘴角对自己笑,一笑百媚生,并不需要回眸便有如此效果,不得不说,凌昀  是小七见过的最有男人味的男人。

    凌昀小心翼翼的牵着小七的手走出马车,小七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迷晕了。长着翅膀的马儿在云间穿梭,自己所乘坐的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闪闪发光,白衣飘飘的人儿云间起舞,颇有盛唐诗人李白所作之“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的味道。

    转眼看向凌昀,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件白色金色绣边锦袍,衬得整个人更加的丰神俊朗,温润似玉。青丝半挽,搭坠过肩,墨色的瞳孔脉脉含情,小七感觉自己一下子坠了进去。

    “凌昀,是你吗?”对于这种气质的凌昀,小七一下子无法接受,但又十分痴迷这样的凌昀。

    “当然是为夫了,娘子!”凌昀柔声款款。

    小七脸上爬过一丝羞红,“讨厌,没个正经!”

    说完这句话,小七方才意识到,这种是我田小乐说的吗?不对不对,是宫小七在说。又不对了,现在田小乐就是宫小七啊。

    但随后她就没想这件事,因为凌昀的那张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凑近的人儿,宫小七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等待幸福的降临。

    在两人的嘴唇相隔不到一毫米的时候,宫小七忽然睁开眼,含羞道:“凌昀,我是在做梦吗?”

    “乖,叫我昀!”凌昀的口气满满的*溺。

    “昀,我是在做梦吗?”宫小七鬼斧神猜的照着喊了。

    “梦到什么了?”忽然像是划破天际的声音传进了这个似仙境的地方,又仿佛似在耳边,低眉絮语。

    “梦到…”宫小七正欲回答,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唇而来,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气息离去,代替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味道如何?”

    “甜的,还不错。”宫小七答完,忽然觉得不对劲,脑中却一片混沌,努力拨开混沌醒来。

    入眼是凌昀似笑非笑的脸,马车还在颠颠的前进,哪里有刚才看到的仙境。嘴上还残留温热*的气息,宫小七一巴掌拍到凌昀的脸上:“*!”

    凌昀没有躲,任宫小七那不含攻击力的巴掌扇到脸上,权当是夫妻间的情绪,民间也有“打是亲,骂是爱”之数说。

    刚才也已经亲了,打就打吧!

    “死*!”宫小七离开了凌昀温暖的怀抱,回到之前的位置,防备的看着凌昀,以免他故技重施又把自己拽回去了。

    若是路还长着,凌昀估计还就会这么做,但是已经到了山脚了,马上就到飘渺阁了。想来上次见到师尊,还是半年前的事了。

    与小七成亲后,师尊多次来信催着凌昀带新娘子回去看看,可是先是新娘丢下休书逃走,花了他不少时间才给追了回来,而后朝廷的事情也多,也就把事情拖到了如今。

    上山的路并不简单,若是驾车骑马,非得耗上半天的颠簸不可,而如今凌昀只是搂着宫小七的腰身,运起轻功而上。飘渺阁所请之人,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这点高度,并难不倒他们。

    此山名为缥缈峰,若有天神降世,拨开群山必然见得一奇峰,山势不险,柔而有韵。薄雾环盈中依稀可见山顶巨崖。白雾若海涛,近之不辨天地南北,远之不分海天隔接。世人多有攀援其上一睹佳境之心,却奈何不了此峰飘渺无情之意。便是多年寄身于此的山野樵民,也对峰上之景不得而知。故称:飘渺峰。

    凡人不知未必江湖不显,这飘渺峰上飘渺阁,便是当今凌然国六王爷凌昀的师门所在。山腰的云烟大阵内珍草异荟奇多,且样样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飘渺阁内的飘渺仙人月忘尘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谪仙人物,一身功力深不可测。年近四十,却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更难得的是不知飘渺功法奇特还是灵山大川养人,这飘渺仙人红颜皓首,须发皆青,偏就生了双剑眉星目,端的是当世少有的美男子。

    飘渺阁名字由来并不有虚,山顶云烟飘渺,跟虽不及方才小七梦中所见,到也是个人间仙境。

    都说好山好水养好人,这里的弟子,个个俊美。就连打扫的人,也是美男子。难怪养出凌昀这样要样貌有样貌,要武功有武功,要腹黑有腹黑的男人!

    跟着凌昀很快就进了飘渺阁,小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四处张望着。心里犯嘀咕:这里弟子的打扮为什么和我们飘香谷这么相似?

    正准备问凌昀,两人却已经走进了大厅。主厅正坐一红颜皓首的俊美男子,年纪最多不过四十,却保养得当。

    “徒儿拜见师尊!”凌昀对着那人行礼。

    宫小七见凌昀行礼,也赶忙行礼,尊重长辈还是要滴!抬头细细打量凌昀的师尊,双剑眉星目,炯然有神,颇有仙风道骨飘渺之意。虽年岁已上,样貌稍逊凌昀,却是尘世少有的美男子一枚!

    “这就是小七吧!娃娃真可爱!”师尊点点头,好像十分满意这个徒弟媳妇。

    宫小七不解了了:可爱?是在因为这张脸不够漂亮勉强找出的词语来安慰自己?还是这里美人多,导致他审美疲劳,觉得她这样平凡的长相也可爱了?

    算了算了,他看起来比凌昀顺眼多了,也就不care这些细节了。

    “七星阁阁主到!”

    “千机楼楼主到!”

    “鬼谷派掌门到!”

    “煌椛局局长到!”

    “噗——”正在喝茶的宫小七一口茶喷了一身,局长?我还首长呢?黄花菊,你怎么不桔花黄啊?特么的,要不要这么狗血?

    宫小七喷了自己一身还依旧一脸机车的看着那所谓的“黄花菊菊长”,看得局长一脸的莫名其妙。

    局长姓黄,一脸的小受模样,眉毛因为宫小七直勾勾的机车目光揪成了一朵桔花。

    宫小七忍不下去,直接拍着自己的大腿“咯咯咯”笑个不停。

    引来各种诧异不屑还有黄局长尴尬的目光——黄局长以为自己脸上出了什么问题才让宫小七如此失礼,于是匆匆忙忙的拜了寿找了个借口下了山!

    凌昀给师尊说了什么,一会儿就出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女子,领着宫小七去了后院凌昀以前住的房间换衣服。

    而凌昀因为是师尊传人,本来就来得有些晚了,于是留在大厅陪师尊招呼客人。

    美貌女子让小七在凌昀的房间呆了一会儿,布置的格局有些眼熟,小七只当是与凌昀书房的模样相似,也没有多想。

    一会儿,美貌女子就取了一件门派女弟子所穿的衣物,小七很快的换上,跟着美貌女子一起回大厅。

    因为无聊,于是就跟她攀谈起来。

    “美人姐姐,你叫什么?”

    “月无情。”美貌女子淡笑回答。

    无情,给女子娶这样一个名字了,当真好么?

    “无情…”宫小七念着月无情的名字,“你的名字,有点熟悉。”

    “是么?”月无情侧过头脸,嫣然一笑,倾国倾城,“些许是以前在哪听过吧…我年轻的时候,好歹也有过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

    “是么?”宫小七诧异道,“你好厉害!”

    若是说之前宫小七对她还十分有好感,以为她是个淡泊名利,超凡脱俗的遗世仙子,这话一出,她立马对她生了几分厌恶。

    有这么夸耀自己的么?

    再说,你都说了是年轻时候的事情,有必要拿出来显摆么?

    再说再说,你年轻的时候还比不上我们师尊师姐的模样,你不过倾国倾城,我们飘香谷随便一个捏出来都不知道比你美上多少倍!

    你是武林第一美人,那我们飘香谷算什么?

    对了,这次凌昀的师尊过寿,这么多门派都来了,我飘香谷好歹也是武林的一流门派,没道理不来啊。

    想到能看到师尊和师姐们,都不由得裂开嘴笑了。

    “小七很开心呀?”月无情很自然的亲昵的叫起她来。

    这时候小七却一阵阵恶寒,后悔与她搭话,早知道还不如保持她在自己心中的“美好”形象,现在都看到真面目了,哪里还有美好形象可言?

    这种人,一个字评价叫“作”,两个字叫“做作”,三个字叫做“讨人厌”。

    讪讪的应付着笑了笑,沉声不语。

    忽然,前面有几个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月无情恢复清冷的模样,“怎么回事?客人在,成何体统?”

    “长老…”其中一个男弟子悻悻答道,“大厅里闹了起来,我等去通知厨房晚些上菜!”

    “去吧!”月无情转头对宫小七说,“小七先在此处等等,我去去就回!”

    说完,使用轻功朝大厅而去。

    宫小七岂是安心等在一旁的人,此等热闹,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于是乎,也使起轻功,跟了上去。与月无情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后暗暗藏进人群里,默默看戏。

    不想露面的原因,是不想跟凌昀假扮恩爱。

    “飘渺阁这不是自讨苦吃嘛?明知道飘香谷跟他们是死对头,还请了他们?”

    “是啊是啊,这十多年两派不知为何一直对立。多年前可是两派的老掌门可是生死之交啊!”

    “哎…两派在武林中各有威望,我们且看看,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纳尼?

    飘渺阁?这里是飘渺阁?难怪这里这么飘渺?难怪这里的弟子打扮这么眼熟?难怪凌昀房间这么熟悉?

    原来,这里就是飘渺阁。

    飘渺阁与飘香谷多年来一直明争暗斗,大到武林大事,小到门派弟子穿着屋内摆设,都要一争高下。这是武林公开的秘密。

    但宫小七知道得多一点,就是师尊非常讨厌这个飘渺阁,特别是飘渺阁的阁主月忘尘。

    特么的,之前出门太兴奋,忘记问凌昀的门派和师傅名字了,要知道,打死她她都不来给他师傅拜寿!

    师尊抚琴时常常会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宫小七猜那是师尊的恋人,有时又会舞剑怒意冲天,口中念着的,就是月忘尘的名字。

    宫小七依着自己多年看狗血电视剧的经验:月忘尘估计是害死师尊恋人的凶手,师尊才这么恨他。而且师尊多年来,也孑然一身,独自一人。

    门派并没有不能成亲的规矩,即使是一派掌门也照样可以成亲生子,为门派的下一代注入新鲜的生命!

    可是随后她有觉得自己来是对了的,师尊上飘渺阁讨仇债,做徒弟怎么也得给师傅壮壮声威,帮忙打几只小怪兽!

    “忆梦,你来了!”月忘尘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眸中跃动着热火。

    每年生辰,他都想要看到她,跟以前一样。没有其他人,就他们两人这么坐着一天,也是生辰最棒的贺礼。

    宫小七踏进大厅的时候,只看到了几个飘香谷内辈分小她一大截的小弟子,那些弟子一见到宫小七,立刻躬身行礼,叫了一声:“师叔好。”

    宫小七嗯哼一声,昂首阔步地把手一抬,极有范的说了一句:“免礼。”然后对着身边的凌昀得瑟地眨了眨眼睛:“怎么样!”

    凌昀笑着用手敲了一下宫小七的额头:“不怎么样。”随后走到了飘渺阁大厅中央,立刻就有五名子弟走过来,对他行了大礼:“徒儿拜见师父!”

    凌昀手一挥,那五名弟子又齐齐地站到了一边,看得宫小七张大了嘴巴,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样?”凌昀学着宫小七刚才的样子,对她扬了扬眉毛,宫小七十分佩服的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拉着他贼兮兮问道:“你当初是怎么忽悠他们认你做师父的?改明儿,我也去忽悠几个。”

    凌昀又敲了宫小七一下,他刚想训斥她不务正业,就见一名飘渺阁弟子恭敬地走到自己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凌昀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你在这里等我。”扔下这句话,凌昀就跟着弟子匆匆离去。

    宫小七心存不满地看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的背影,她摸着已经有些饿的肚子,伸手捏了一块桌子上的糕点,吧唧吧唧的嚼了几下,吞进了肚子里。

    此时,大厅里的人还不算多,大家都聚在一起各聊各的。宫小七觉得无聊,便抬脚开始东逛西望。她走出大厅,绕过长长的花廊。她的脚还没踏下花廊的台阶,隐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忆梦。”宫小七闪身躲在一处假山后面,她看到一名青衣男子背对着自己,正在与他面前的一名白衣女子说着话,宫小七再仔细一瞧,立刻认出了那女子正是自己的师父。

    宫小七已经有很多日子没见着师父了,自然很是开心。她刚想飞奔过去找师父的时候,就听男子又道:“忆梦,见到你真好,你还是如以前一样的漂亮。”

    原来师父的名字叫忆梦啊,真美。宫小七靠着假山静静地听着,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八卦。

    果然,见花忆梦没有回答,月忘尘又道:“忆梦,我知道是我负了你,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弥补自己的过错,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哼,原谅你?那我死去的孩子呢,谁又来可怜她?”花忆梦怒目问道,她揪着月忘尘的衣襟,继续道:“月忘尘,我不妨告诉你,今日我来只想告诉武林同门,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君子,要么你就趁现在无人的时候杀了我,要么今日就是你身败名裂的日子。”说着,花忆梦已经拔出剑来,抵在了月忘尘的胸口处。

    宫小七边听边看着,原来师父还有一个孩子呀,难怪有好几次自己都撞见师父拿着一个木雕在发呆,看来那应该是她孩子留下的。

    “忆梦,如果你想杀了我,尽管来吧,我不会还手的。能死在你剑下,我也无憾了。”月忘尘心疼地望着泪眼婆娑的花忆梦,他知道这些年她受了太多的苦,当初若不是自己,她也就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般。

    花忆梦拿着剑轻轻一用力,剑锋立刻将月忘尘的衣服划出一道口子,她再把剑轻轻往前一送,立刻就有血珠子从剑锋处流下,滴到了地上。

    “月忘尘,现在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花忆梦收住了剑,她仰天狂笑道:“生不如死才是你的下场!”话音刚落,花忆梦把手里的剑往宫小七方向一扔,怒吼道:“出来!”

    剑“叮”的一声钉在了假山上,宫小七颤颤巍巍地从假山后移步出来,她嘿嘿笑了两声,双手发抖的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剑从假山上拔下来。

    “师父,是我。”宫小七双手捧着银剑,呈到花忆梦面前。她抬头就见花忆梦面如修罗,以为是她已经知道自己偷听的事情,连忙低头狡辩着:“师父,我…我刚刚才过来,我…我什么都没听到啊。”说完,又抬眼偷偷看了她师父一眼。

    花忆梦根本没理宫小七,她狠狠瞪了一眼月忘尘,拉着宫小七离开了后院。

    花忆梦抓着宫小七的手腕的力气很大,宫小七也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师父发这么大的脾气,在她印象里,师父平时虽然对她严厉了一些,但一直都是个温婉的女子,就算她再怎么不听话,师父最多就是罚她打扫庭院,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师父也是个厉害的女子。

    虽然手碗很疼,但宫小七不敢多说一句,只能默默忍着跟花忆梦来到大厅。而此时,大厅里的人也比之前多很多,放眼望去黑压压的,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宫小七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跑开了,她在人群里四处找着凌昀,想把刚才在后院里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他,但她找了一圈,还是没能看到凌昀的人影。

    宫小七想,他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但又转念一想,凌昀武功那么厉害,收了那么多徒弟,这里又是他的地盘,又能出什么意外呢。

    一直到宴会开始时,凌昀都没出现在宫小七的视线里。宫小七跟着众位师姐师妹一同坐在花忆梦身边,直到宴会的主角出来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刚才在后院与师父说话的男子居然就是凌昀的师父。

    宫小七又将视线转到了花忆梦的脸上,就见她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根本不去管自己身后发生的事情。

    拜寿宴终于开始了,各大门派的掌门全都站起来向着月忘尘敬着酒,又拿出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月忘尘虽然脸上尽是笑容,但他的心思始终都在花忆梦的身上。

    一轮下来,来的所有门派都已经敬完了酒,只有飘香谷的掌门还纹丝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宫小七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师父,该你了。”

    花忆梦冷冷哼一声,她站起来拿着酒杯,一脸杀气走到月忘尘面前,说道:“月掌门,这掌门之位坐的可还安心?”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众人的非议。

    谁都知道飘渺阁和飘香谷素来不和,但各中原因却鲜有人知,只是听说当年这两人本是江湖上令人羡煞的一对,后来因为参与了两派之争,飘香谷掌门失手杀死了当时飘渺阁掌门,后来两人便从*变成了仇人。

    可是当众人又看到花忆梦满脸的愤恨和月忘尘满脸的愧疚之后,这样的传闻不击自破。

    花忆梦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用力砸在了地上:“小女子有一事想请教月掌门,一个才足月的孩子因为母亲被诬陷为杀人凶手而惨遭毒手,事后那杀了孩子之人又娶了另一个女子,将那女子和孩子的尸体抛弃在荒野,如今这女子已经找到了当年害她的男子,这笔账应该如何算?”

    月忘尘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花忆梦口中说的那个无情之人就是自己,当年那件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也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其罪…当杀。”过了半晌,月忘尘才艰难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花忆梦见状,继续道:“很好。那么现在就请大家给一个公平的裁断,我刚才口中说的那名可怜的女子就是我,而那个负心狠毒的男人就是你们景仰的月掌门,如果按月掌门口中所说的那般,大家以为如何?”

    “花谷主,事隔多年,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是啊,花谷主,当年这件事在下也有所耳闻,在那样的情况下实在不怪月阁主,更何况后来武林盟主也已经为你平反此事。如今你也身为一派之尊,若是再追究此事,岂不是有失面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劝着花忆梦,就连飘香谷里的众弟子也都加入了劝说大军里,只除了宫小七。

    在宫小七的世界里一直有着这样一个观念: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都是人家的家事了,外人就不应该插嘴,更何况这样毫无意义的劝说只能增加花忆梦对月忘尘的憎恨。

    果不其然,花忆梦突然大叫了一声,发了疯似的指着月忘尘道:“月忘尘,你可还记得这个?”花忆梦从衣袖拿出了一只小木盒,打开的时候,里面躺着一只小小的木雕。

    宫小七“咦”了一声,她认识这只木盒子里的木雕。她看到当花忆梦从盒子里拿出木雕的那一刹那,月忘尘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他慢慢接过花忆梦手里的木雕,呆呆道:“这是…”

    “是!你想的没错。”花忆梦忽然落下泪来:“这是当初我们一起刻的木雕。”当初,两人还是恋人的时候,月忘尘曾和花忆梦一起刻了一对这样的木雕,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花忆梦的那只已经随着逝去的孩子埋入了土中,而月忘尘扔给她这只代表着断绝所有情意的则被她保存起来,变成了记住仇恨的产物。

    月忘尘情绪激动的手指在木雕上不停摩挲着,他似乎又回到了几十年前。月忘尘感觉自己还在那寂静深山中的木屋前,而花忆梦愤怒的脸也变成甜美的笑容,他还记得花忆梦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趴在他胸口,手指缠绕着他的墨发,软软地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就像是刻进了骨髓,永远不能磨灭。

    “你说的对,我的确该死。”月忘尘悲哀的拔出身边弟子的佩剑,他横在自己的颈间,对着花忆梦道:“现在,我就为了我们死去的孩子偿命!”说完,他把剑往皮肤上狠狠一压,闭着眼睛就要划过去。

    “你以为你的死就能让我的孩子复生吗?就能放得下我对你的仇恨吗?”花忆梦一把抓住剑锋,宫小七看到锋利的剑刃已经让花忆梦的掌心流出了鲜红的血色,可是再看花忆梦,就像没感觉到一样,她突然佩服起师父的忍痛能力来。

    “月忘尘,我告诉你,我要折磨你一辈子,你要你带着与我一样的仇恨过一辈子!”就在花忆梦说话的时候,飘渺阁内的弟子突然捂着肚子倒地不起,痛苦地在地上*着。

    “哈哈哈哈。”看到眼前这一幕,花忆梦大笑起来:“这可是我专门为你们飘渺阁准备的无味散,再加上你的弟子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料,混合成了致命的毒药,月忘尘,你看看你辛苦栽培的弟子,今日我要他们全都死在我手里!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眼前花忆梦的疯狂吓得咋舌,只有宫小七感到惋惜。她想着这些人里面好像还有凌昀的弟子,如果他们真的全都死了,凌昀岂不是要伤心死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凌昀好像也是飘渺阁的弟子,如果师父真要毒死他们的话,那么凌昀……

    宫小七不敢再继续往下深想,不是因为画面太美,而是因为她不愿意看到凌昀跟他们一样死在自己师父手里。

    想到这里,宫小七不敢再多作犹豫,她拉了拉花忆梦的衣袖,说道:“师父,可以了。若是真闹出了人命,大家都不好收场,更何况凌昀也是他弟子啊,他可是凌国的六王爷。如果他真的死了,凌国肯定不答应,到时候我们铁定逃不掉。”

    楚凝边说边对旁边的众师姐妹努力使眼色,也不知道是她使的不够用力,还是使的不太明显,众师姐妹就像没看到一样,纷纷站到了花忆梦这边。

    “师父,如果日后朝廷追问起来,我们不怕死!”

    “对!飘渺阁阁主不义在行,师父,如果以后真的要偿命的话,我愿意代替您!”

    宫小七见大家都这样义愤填膺,只好闭上嘴巴,打算另寻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