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无法平静(二)

飞翔的浪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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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来的总是会来,就在大家还纷纷议论着大王县华联电动自行车厂征地兴建的时候,大王县县委书记龙仁海的调令下来了。

    龙仁海被调到朔坝市市政府,成为了一名主管农业交通的副市长,至于龙仁海之前的职务,由县长赵文接任。

    赵文成了大王县党政一把抓的领导。

    原本,赵文还考虑过等到龙仁海走了,自己在上级党委宣读了自己任命为县委书记的决定后再将胡莹投资电动自行车厂的事情披露出来的,可是后来想想,觉得没有必要,事实上每个明白的人都清楚,大王县如今的发展都是谁的功劳。

    该是自己的,谁也抢夺不走。

    龙仁海的调离和赵文的上任,都是需要时间缓冲一下的,这样一来二去的,十多天就过去了,而胡莹投资的华联电动自行车厂,项目也已经确立,就准备征地开始兴建。

    赵文兼了县委书记职务后,对县委和县政府的人事进行了调整,这当然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是龙仁海的人走茶凉,这是工作的需要。

    龙仁海走了,县委常委就缺少了一个,经过调整后,原来的县委办公室主任苗大海成为纪委书记,而胡皎洁则成为县委办主任,他原来的位置由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接替。

    果琳成为大王县县政府的常务副县长、是县委常委之一,土洼乡的书记乡长于一英到县里接了果琳以前的工作,当了主抓教育卫生的副县长,而郭爱国则调到了土洼乡,成为了乡党委书记兼乡长。

    沙泉本来是个镇,而土洼则是乡,乡是没有镇大的,不过如今在大王县,镇长乡长的区别不是太明显,因为谁也不清楚自己辖区里哪一天就会多出一个什么企业。

    有企业就有成绩,实际利益总是最实在的,放在以前,就是在大王当个县长又能怎么样。

    以前的时候,郭爱国一次到县里开会,会议完了他在路边站着,有个乡的乡长骑着摩托车要走,见了郭爱国就问郭镇长在作甚?郭爱国就说等车,那个乡长就开玩笑说郭镇长行,你们沙泉有钱,镇长都有专车了,可是话音未落,一辆农用三轮车就嘣嘣嘣的开了过来,郭爱国招招手就上车走了,原来他的车就是三轮。

    虚名的东西,没人太在意。

    何况对于郭爱国来说,接替情人于一英的位置,未尝不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再说他本来在沙泉只是镇长,这会却成为了一把手,这是进步。

    李光明私下调侃郭爱国,说你和你的那位英子是在过家家,她走了你去了,玩的美,下来你就准备去干副县长吧,你们俩一个脱裤子,一个提裤子,配合的好,不过你老郭是越干越瘦,人家英子是越做越胖,你呀,悠着点,需要换位思考啊。

    郭爱国想反驳,但是却说不出话,他最近的确是瘦了不少,而于一英可能心情好,白了一些,身材也丰润了一些——这个郭爱国最清楚。

    郭爱国和于一英的事情,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李光明,而李光明和姚爱菊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郭爱国。

    大王的人事大变动,除了县委副书记周国栋和政法委书记蒲春根外,几乎原来的县委班子领导都换了职务。

    不过蒲春根的位置不可能变,因为公安局这一块赵文需要牢牢的掌控住,而周国栋,他没有位置可以调换,他的前面就是赵文,而且赵文如今是一个人踏了两只船,县府那边是老大,县委这边是第一,都是他说了算,除非赵文卸任、调离,那周国栋只能待在原地做千年的老二,只有等待,耐心的等待,不然没有别的路可走。

    蔡福民最近的生活过的很舒坦,用李光明说他的话,就是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蔡福民深以为然,无他,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在对的时间跟对了人,老天爷都帮自己,想不发达都不成。

    每当蔡福民和朔河治理大队的那些队员们喝酒,喝多了就开始演讲,无非就是那么几句:“我老大是谁?李光明啊,李光明的老大是谁,赵县长啊,赵县长的老大是谁,赵书记啊,赵书记就是赵县长,俩就是一个人,他就是我老大的老大……”

    这时总有人说那你得叫赵书记爷爷,蔡福民就:“你还别较劲,我就喊他一声爷又咋滴?——你们说人活一世什么最重要?”

    不等别人回答,蔡福民就说:“感恩!知足!别学那什么喂不饱的狗,撑不死的贼,说话不算数的骗子,受供不显灵的菩萨,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杀人不见血的魔鬼,没事坐着喝着脑子都转着圈想想,今天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啊!”

    蔡福民每当这个时候话语就特别的多而且顺溜:“我叫他一声爷,你们还眼红?”

    蔡福民的言论粗俗,但是传了出去被赵文听到,笑笑后也不说什么,李光明倒是说了句胡扯蛋,跑过去将蔡福民好好的训了一通,说:“你老人家是从哪疙瘩石头里蹦出来的,你能耐啊,什么是不显灵的菩萨不见血的魔鬼,我看大王是留不住你了,你得走啊,你得腾云驾雾去啊,你得去大闹天宫啊!”

    蔡福民当下腆着脸虚心接受批评教育,但是没多久又故态重萌。

    什么事情都有辩证的一面,环境变了,条件不同了,敌人可以变成朋友,而朋友,也可能成为敌人。

    这天,蔡福民在街上吃完了饭,和几个人骑着偏三轮就要走,远远的就看到了向前背着包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蔡福民老远的就喊叫,然后跳下三轮坐舱,打着饱嗝走了过去。

    向前这次来是为了做大王从南墁市引水工程的后续报道,蔡福民就问向哥你吃了没,没有咱们找地方接着喝去。

    向前见到蔡福民喝的有点高了,满身酒气,就说自己已经吃过,蔡福民就说你来准定有事,大事你找领导,小事你得找我,不然我不依你,打虎离不开亲兄弟不是。

    向前将蔡福民也打发不走,就给胡皎洁打电话,说自己要写一篇文章,要拍一些关于修水渠的照片,这样图文并茂,能增加文章的说服力。

    蔡福民本来蹲着,一听就站起来说:“哥哥你要去哪拍照,我领着你去,大王县哪家寡妇刚死了男人,哪家闺女夜里思春睡不好的,我全知道,今天我就陪哥哥你了。”

    胡皎洁和向前说了几句,听到蔡福民在电话那边吆喝,就说要是蔡福民真的没事,就让他带你去西张乡那一块,那地方地势险峻,工程量大,拍照的话,应该具有代表性。

    向前挂了电话,蔡福民热切的看着他,向前就说:“你的酒喝得不少,怎么去?”

    蔡福民立即挤眉弄眼的小声说:“别介,哥,我没事,其实我没喝多少,这是让那帮子龟孙们看的。”

    向前就笑,说:“那我们怎么去?”

    “这不劳你烦心——那个谁!过来……我叫你把三轮开过来,你过来顶毬用,难道要我骑你!”

    那人将三轮开过来,蔡福民就让向前坐到车舱里,说:“你们几个回去值班,你老大我今天有公干。”

    “好好值班啊,敢偷懒,小心你的皮!”

    蔡福民说完发动了车就要走,那人问:“领导,你把车骑走了,我们几个怎么回去?”

    “走,滚,爬,随便……”

    蔡福民说着,车子就启动了。

    走了一段,向前见到蔡福民骑车真的没事,而且蔡福民还停住车到一个商店里买了几瓶饮料带着,防止一会口渴的,这让向前想起了第一次见蔡福民的情景。

    向前看着蔡福民就是装醉的,才放了心,心说这家伙怎么这么贼,自己从前怎么就看走了眼,还以为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通往西张乡这会的车子不少,不过蔡福民骑着三轮,体积小,加上他那天不怕地不怕县长是我爷我是书记孙子的蛮横劲,在路上是见车就超,那些司机认识他的人还不少,都给他打招呼,蔡福民反而爱理不理的。

    蔡福民一边骑车一边叼着烟就说:“向大哥,下次你来,我得给你整个带框子顶棚的,这三轮开着凉快,就是太脏了。”

    向前就说赵县长坐的那辆奔驰不错,蔡福民就嘻嘻笑:“车辆的档次代表着领导的级别,情人的档次代表着领导的素质,喝酒的档次代表着领导的水平,奔驰,我是不敢想的,桑塔驴就可以。”

    “桑塔纳你不坐,你倒是要桑塔驴?”

    两人开着玩笑,路上倒是不着急,蔡福民说,大哥,说真的,自从我们县长来了,大王的变化多大啊,从前我们这里,穿衣基本靠纺,吃饭基本靠党,致富基本靠抢,讨老婆基本靠想,治病基本靠躺,可如今呢,抽烟,一闻便知伪劣;喝酒,一抿便知高低;麻将,一摸明花点高低。

    向前就说:“这也好?”

    “那感情,要是经济上不去,手里没钱,你怎么能抽烟喝酒打牌?是不是?”

    向前觉得蔡福民说的也有理。

    蔡福民就说:“其实吧,我也是最近悟出来的,这当官和办工作,这碗饭不好吃,要吃这碗饭,脸皮不厚没办法活,心态不好也没办法活……”

    两人说着,就到了大字营村这一块,蔡福民将车子停到路边,看看四周,说车子没法上,只能步行。

    向前看看四周的山形,带着蔡福民就爬。

    蔡福民虽然说自己没喝多,但是话却多了,嘴里乱七八糟的唠叨个没完,向前只当带了一只饶舌的鹦鹉,陪自己解闷的。

    蔡福民在向前身后跟着,一边爬一边让他慢点走,说东山的日头多着呢,今天干不完,明天接着来,反正我陪你。

    “大哥,我给你说个笑话啊,话说有一家人的老婆生了孩子,有一天他老婆说,你现在赶紧给孩子买奶粉去,这人就说,我儿子不是吃母乳吗?你奶头肥肥涨涨的,怎么不喂呢?他老婆就说,上面烟味太大,孩子不吃。”

    蔡福民说完,向前没吭声,拿着相机四处看,蔡福民说我说的不好,你倒是说一个?

    被蔡福民缠的没辙,向前就说:“话说有四个县长到省里向省*长汇报工作,一个说,我们县穷,只能种点山药蛋,光棍汉也多,群众的生活是白天三餐山药蛋,晚上一炕光棍汉,用群众的话说就是上午蛋下午蛋,晚上蛋挨蛋。省长说,这不行。”

    “第二个县长说,我们县大量种植优质小麦,天天吃白面,群众的生活是上午面下午面,晚上面贴面。省*长说,有发展。”

    “第三个县长说,我们县家家户户养奶牛,群众的生活是上午奶下午奶,晚上奶对奶。省*长说,有进步。”

    “轮到了第四个县长,这人说,我们县大力发展畜牧业,群众的生活是上午肉下午肉,晚上肉包肉。省长说,这回到位了。”

    蔡福民听了哈哈大笑,两人这时就到了山头,向前在一边拍照,蔡福民就在他身边乱晃悠,将衣服扣子解开了吹风,一会又说:“我这还有一个笑话,有两口子,晚上干那事,结果避孕套不小心掉进老婆那里去了,这男的着急,找一筷子往外拨拉,结果不小心,筷子也掉进去了……”

    蔡福民噗嗤一笑,说你就瞎掰,蔡福民接着说:“几个月后,孩子出生了,产房里一声尖叫,护士跑了出来,这男的就问护士怎么了,小护士瞪着眼睛说,了不得了,你孩子穿着雨衣,拄着拐棍出来了!”

    向前就大笑,这时蔡福民就啊的一声,趴在了一块石头上。

    向前知道蔡福民这人事多,就没理他,说你笑岔了气吧。

    但是蔡福民开始哼唧,说自己被什么东西打了。

    向前说这里除了你我,连个鬼影都没有,谁打你?流星?

    但是说着话,蔡福民却没了声音,向前就过去一看,心里一惊,只见蔡福民的背上已经渗出一大片血。

    向前就慌了,他赶紧撩开蔡福民的外衣察看的伤口,蔡福民本来都像是死了一样,这会猛地大喊一声,像是诈尸一样嚷着叫疼死老子了。

    向前嘴上说你别动,蔡福民说我哪动得了,我半拉身子都没知觉了。

    向前心里疑惑,这怎么像是枪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