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断发

梦行天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书迷楼 www.shumi.la,最快更新仙侠情话最新章节!

    镇妖城,离万兽山及魔域最近的城池,天下正道三大巨擎之一的大悲寺,便坐落在镇妖城附近三十多里地的无量山上。

    虽说万兽山与神州中原之间有一道天然的剧毒瘴气屏障,但却拦不信强悍的妖兽,数千年以来,若不是有大悲寺坐镇此处,斩妖除魔,只怕镇妖城早已沦为废墟,中原腹地必也不得安宁,镇妖城之名也由此而得。

    万兽山乃天下妖兽汇聚之地,妖兽全身上下无不是宝,又盛产各种可用于炼丹的奇花异卉,无数修道中人铤而走险,来此寻觅奇花异卉,猎杀妖兽,或自用炼丹,或出售换取银两,是以镇妖城便成了神州大地最为妖兽和草药交易最为繁荣的都城,大街小巷遍布各类大大小小的草药妖兽商铺。

    楚逸飞便时常顺手从万兽山中猎杀些许妖兽到镇妖城中贩卖,以保能不为钱所困。以他的修为,猎杀个把修为高强的妖兽也不在话下,但为免在过招摇,他从不猎杀太过惹眼的妖兽,反正没钱花了再去杀几头贩卖便是了。

    这一日黄昏时分,楚逸飞和白纤纤二人到了镇妖城,奇怪的是诗妍并未跟来。两人进了一家名为迎仙楼的客栈,迎仙楼共三层,乃镇妖城数一数二的在客栈,每日客似云来,生意兴隆。

    楚逸飞是这里的熟客,每回去万兽山几乎都住在此店,与掌柜伙计皆是颇为熟悉的。不过掌柜和伙计却是从来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只知他是修道中人,常常来万兽山找些妖兽和草药。

    掌柜和伙计见到楚逸飞,立即笑脸相迎,楚逸飞和白纤纤上了三楼,此时接近晚饭时间,三楼几已座无虚席,只剩两张桌子还空着,二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酒菜便上来了。

    镇妖城中四处散发着各种草药和妖兽混合而成的气息,即便在高楼之上亦可闻到。两人边饮酒用饭,边商量万兽山之行的诸般事宜。

    突然间,一个绝色倾城的白衣女子径自来到两人桌前,也不打招呼,便兀自在两人中间的位子上坐下,随即朗声道:“小二,添一副碗筷。”小二转眼便拿来了碗筷。

    楚逸飞和白纤纤转头一望,顿时都惊呆了,楚逸飞脸上更莫名地泛起些许尴尬与歉意,来者竟是如影随形的诗妍。

    原来那一日,楚逸飞为甩掉诗妍,便在她去洗澡之际,硬拉着白纤纤趁机跑了,以为这一来必定能甩脱她的跟踪,没想到竟还是甩不掉。

    白纤纤忙笑道:“诗妍姑娘,你来了啊,赶紧一起吃饭吧。”

    诗妍谢过白纤纤,一边倒酒,一边漫不经心若无其事地瞥了楚逸飞一眼,淡淡道:“小黄,你不必自责自怪,我不会怪你无情无义地撇下我一个人的。”镇妖城中多有修道中人,她担心楚逸飞身份被人识别,引来不必要的烦恼,甚至杀身之祸,便称呼他为小黄。

    白纤纤乍一听诗妍称呼楚逸飞为小黄,莫名其妙,但一想到齐云门对楚逸飞下的格杀令,顿时便心领神会。

    楚逸飞为了不连累白纤纤,仍将自己打扮落魄潦倒,如潇洒不羁江湖豪侠,又篷头垢面似街头乞丐,但仍然对诗妍的良苦用心感激不尽,同时他又满心惭愧,虽说突然逃跑是为了不让她跟着,以免最终害了她,但她毕竟是女人,又千里随行去他所住之处做客,他作主人的,按理说无论如何也不该将她独自一人扔在荒山野岭的奇峰山的。是以她如此一说,他顿时愧疚得满脸通红,无言以对,发了半天呆,这才喃喃道:“我是实在不想连累到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你又何苦如此执着,自寻烦恼呢?”

    诗妍看都不看他一眼,兀自倒了杯酒喝下润喉,笑道:“这酒不错。”

    楚逸飞心中叹息不已,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埋头喝酒吃饭,不敢去招惹诗妍。

    白纤纤见此情景,暗觉好笑,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是小黄和我不对,你既然来了,咱们同行便是了,还望姑娘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来,我敬你。”

    事以至此,楚逸飞无可奈何,不打算再逃。

    吃饭之时,突听邻桌交谈,说是近几个月镇妖城中常有人无故失踪,其中不乏修道中人,是以数月以来,镇妖城人心惶惶,人人都害怕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也会遭此厄运,就连大悲寺的神僧也查不出个究竟。最后众人都将责任推给了魔道和万兽山中的妖兽,说那些失踪之人,不是被妖兽吃了,便是被毒宗或是鬼谷派抓去杀害修炼了。

    楚逸飞和诗妍听闻,尽皆骇然,白纤纤倒不觉震惊,不过面色却是相当凝重,楚逸飞心想或许她知道些许端倪也不一定,吃完饭后,便让她到自己房中相问。

    白纤纤关上门房,面色依然凝重,低声道:“镇妖城有人失踪乃是常年皆有之事,不过以往不像近几月这般频繁罢了。”

    楚逸飞和诗妍一惊不小,皱眉凝神听她讲下去,白纤纤道:“这是万兽山妖族在为万妖灵珠采补人类阴气,以便妖王能化身为人,所抓之人,皆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以其鲜血祭补万妖灵珠,一旦被抓,便是有死无生。”

    楚逸飞诗妍相顾失色,诗妍立即道:“那咱们阻止妖族抓人,不就可以阻止妖王出世了吗?”

    白纤纤叹道:“没用的,天下之大,到处都可以抓到八字全阴之人,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防得了一世,防不了千年。何况天下除了妖族兴风作浪之外,还有魔道各派,正道中人对付魔道便已头疼不已,试问又如何能时刻提防妖族?”

    楚逸飞沉声道:“这么说,妖王出世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白纤纤脸色越来越是沉重,声音低得几不可耳闻道:“妖王即便出世,但若不能集齐五大妖族圣器,便无法开启万兽逆天法阵,无法将万妖灵珠之中凝聚了万年的妖兽凶煞狠戾之气化为己用,那么妖王的修为便也不过强于三个逍遥子罢了。”

    楚逸飞诗妍越听越是震惊,他这才知道白纤纤身上的蛇族圣器何其之大,也更明白了她身负压力之大。怕隔墙有耳,他便不敢细问蛇族圣器之事,但觉无形之中有股莫名的巨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同时胸中又觉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便去斩妖除魔。

    当晚三人在客栈中歇息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一起向万兽山中进发。三人出了镇妖城,御空飞行五十里,来到镇妖城与万兽山之前的剧毒屏障之前,转眼身形一闪,冲入了瘴气屏障,消失不见。

    七年前,楚逸飞为了寻求起死回生之法初次来到万兽山时,曾生生为此屏障所震撼,但见剧毒的七彩瘴气,壁立千仞,如翻滚不息的魔雾,直上苍穹,两头望不到边,仿佛一面通天彻地的气墙,硬生生地将神州大地和万兽山分隔开来。

    造物之神奇直是鬼斧神工。

    虽说少年时早听说书老爷爷讲过万兽山瘴气屏障之壮阔诡异,但又怎及得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当年初入瘴气屏障,楚逸飞可谓小心翼翼,几乎是以最慢的速度御空飞行,几十里宽瘴气屏障,他足足飞了一天,方才冲了出去。

    瘴气屏障之下,是一片广阔无边的幽冥鬼泽,鬼泽之水呈死黑色,无不是深不见底,不停地冒着剧毒的七彩气泡,气泡破碎之后,其中的七彩剧毒瘴气便腾空而起,形成瘴气屏障,是以鬼泽之内可谓暗无天日,犹如幽冥地府,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鬼泽之中更有各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奇虫异兽,不时还可遇到潜伏鬼泽之中伏击修道中人的强悍妖兽,人行其间,可说是步步皆有丧命之险,修为平常的修道中人都谈之色变,望而生畏,更不论寻常百姓。

    万兽山自成一世界,寻常妖兽无法越过瘴气屏障而到人类世界,强悍的妖兽又大多不会轻易出来,因此数万年来,人类与妖族大多时候倒是相安无事的。

    如今,楚逸飞修为今非夕比,也颇为熟悉鬼泽与瘴气屏障之内的情形,早已不用如当年那般小心翼翼,三人不紧不慢地御空而行,瘴气屏障之内毒雾漫天,三丈之外便不可见人,只可凭修道中人强大的灵识感知四周情状。

    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妖兽,三人均知妖兽奸诈狡猾,一般的妖兽感受到他们三人强大的气息,早已退避三舍,强悍的妖兽却是要到万兽山深处才会遇到。

    出了瘴气屏障,便到达了万兽山边缘地带,瘴气虽是大为减少,但天空仍是阴沉沉的,笼罩着颜色黯淡的瘴气彩雾,所有的树木颜色亦有别于万兽山外,无不色泽深黯诡异,连天巨木随处可见,不时传来几声或尖利凶戾,或沉闷如雷的妖兽吼叫,令人倍感压抑恐怖。

    举目四望,只见山峦起伏,奇峰突兀,连绵无际,像是来到另一个神秘而诡异的世界。

    三人晓行夜宿,五天后便到达了接近万兽山腹地的断魂崖,再往前一点便是天下绝险之地之一的魔域了。一路上倒是颇为太平,白纤纤说,妖王即将出世,所有强悍的妖兽都汇聚到了万兽山深处的魔域之中,一般的妖兽是不会出来送死的。

    断魂崖位于天幽峰顶背山临湖,终年缭绕淡薄的瘴气,崖面广大,到处是激战所留下的沟壑土坑,乱石遍地,人类妖兽之骸骨随处可见,有的尸体皮肉干枯而衣服仍旧簇新,触目惊心,此情此景,望之仍可遥想当年激战的场面。万丈悬崖之下是无边的瘴气,无边无际如七彩云海,煞是壮丽,瘴气之下是葬身过无数人族和妖兽的死湖,湖水呈暗紫色,剧毒无比,据说只有少数几种水生妖兽可在其中存活。

    不知多少次,楚逸飞总是独自一人前来,每次来无不感觉压抑苦闷,而今三人同行,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虽然楚逸飞早已将断魂崖上每个角落都探查了无数遍,但三人仍然又分头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甚至连山崖后面的山林都查看过了,可惜同样一无所获。

    楚逸飞再次失望了,心想:难道永远也查不出父亲的死因了吗?还是父亲当年留下的线索太过隐秘,以自己的修为尚还不能发现吗?

    白纤纤和诗妍忙着安慰楚逸飞。

    就在此时,天幽峰下突然有青红蓝三道流光激射而上,转眼便到了三人对面,流光消散,却是碧月、古长风、东方笑三人。慕容飞和卓非凡则带着齐云门对楚逸飞下的格杀令,分头去知会其他正道各大门派了。

    楚逸飞三人顿时大惊,楚逸飞的脸色痛苦与震惊,他万万没想到碧月会追到万兽山来。

    虽然楚逸飞改变了妆容,但碧月一眼就认出了他,登时如仇人见面,怒不可遏,挥剑相向,怒叱道:“楚逸飞,你这个欺师灭祖的齐云叛逆,我早已在此久候多时,今天我就要杀了你!”说罢青龙神剑青光盛起,狂风猎猎,飞沙走石,犹如怒龙腾空,气势逼人,直取楚逸飞。

    楚逸飞眼见心爱的碧月挥剑相向要杀自己,顿时全身猛然一颤,心痛有如刀绞,哪里还去想什么抵挡逃命之事。

    她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可如今近在咫尺,却宛如远隔天涯,楚逸飞一时心酸难耐,只觉得天地间愁云惨淡,浑身无力,万念俱灰地望着越来越近的碧月,一生豪气尽在她仇恨的目光化为乌有。

    “我不可以跟她,我不可以再伤害她。”他如此这般地痴想着,竟已准备受死。

    就在碧月动手的下一瞬间,怒容满面的古长风二话不说,祭出灵虚仙剑,但见灵虚仙剑仙气氤氲,蓝光湛湛,冲向楚逸飞。

    唯有东方笑,虽祭出了法宝赤玉酒壶,却迟迟未曾动手,脸上神情纠结、不忍而又痛苦,他怎么也没想到碧月听了他的分析之后,仍是对楚逸飞如此痛恨,竟提议要在断魂崖等他,如今更是一出手便是杀着。

    或许,恨一个人总是比爱一个人更加容易吧。

    白纤纤不便阻拦碧月,只怕他会因此会更恨楚逸飞,便出手迎向古长风。

    诗妍早已花容失色,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看了看碧月和古长风,心中愁苦不堪,但觉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当真是万般尴尬。一个是自己的大哥,一个是自己深爱的人,一个却是自己的“情敌”。

    她不是没想过早晚有一天会遇到眼前的情景,只没想到竟来得如此之快。

    眼看青龙神剑便要刺中楚逸飞,而他仍然满脸痛苦,痴痴呆呆地望着碧月,全然不曾防备抵拦,连东方笑都急得要吐血了。

    碧月心中仅存的些许对楚逸飞情意,早已被他一而再欺师灭祖之行一扫面空,这一剑乃是不遗余力的绝杀,若是刺中,楚逸飞必死无疑。

    青龙神剑离楚逸飞越来越近,剑气已然逼住了他全身,此时即便他出手抵挡,也必是重伤的局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面无血色的诗妍终于出手,但见古月灵箫堪堪挡下了青龙神剑,青白两色光芒顿时暴射开来,将全无防备的楚逸飞远远震飞,一时间沙石狂飞,坚硬的地面上登时生生出现了一个大坑,箫剑相击之声震耳欲聋,久久地回荡在天地之间,惊起飞禽走兽无数。

    碧月诗妍同是天资绝世之人,碧月奋然一击可说是丝毫不留余地,只想着一招斩杀楚逸飞,诗妍要挡下这毫不留情的全力一击,又岂是轻易之事。

    一击不成,碧月顿时呆立当场,愤怒地瞪了瞪诗妍,又瞪了瞪远处的楚逸飞,神情因仇恨妒忌而扭曲。她没想到诗妍竟会出手帮助楚逸飞,“或许,他真的早已暗度陈仓,移情别恋了,要不然在雪域之中,她为什么谁也不救,偏偏救他?要不然她为什么总是处处护着他,甚至不惜替他拦了幽灵魔蛛全力一击?他看到她重伤晕迷,为什么会那么痛心难过,甚至流泪?或许当初所有的情爱誓言都不过是他的花言巧语,他接近我,从来都是有目的的……”

    诗妍看碧月呆立当场,神情愤怒异常,便忙解释道:“碧月师妹,楚逸飞他是无辜的,他之所以重伤恩师,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再给他点时间,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碧月身子猛然一震,眼中满是妒恨地盯着诗妍,冷笑道:“是吗,你倒是很了解他嘛。”

    东方笑看楚逸飞险险地躲过一劫,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立即来到碧月身旁,在她耳畔低声提醒道:“你忘了我在七玄门我对你说的话了吗?”

    碧月全身一颤,如梦初醒,猛然睁大双眼看向摔倒在地,嘴角流血的楚逸飞,眼中满是惊愕诧异之色,仿佛刚才那一剑并非她有意刺出的。

    楚逸飞从地上站起,满脸痛苦与愧疚地看着碧月,并无丝毫怨怪之意。

    “你为什么要使奸计骗掌门师叔,并重伤于他?七玄门至宝七绝连心草是不是你盗走的?”碧月忽然语气森寒地问道,脸上已然又全是仇恨愤怒之色。

    东方笑眉头紧皱,紧张地盯着楚逸飞,希望他赶紧跟碧月解释。此时此刻的他,虽然仍有一丝信任楚逸飞,但楚逸飞毕竟重伤了恩师易空,是以他无法开口为他说好话,不出手对付楚逸飞便已是天大的信任了。

    白纤纤和古长风听了碧月的话,突然不约而同地罢斗,双双看着楚逸飞。

    楚逸飞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坚定,道:“因为我不能死,我唯有用计骗过师尊并重伤于他,才有机会逃走,才能证明我的清白。盗取七玄连心草也是为了希望有朝一日能炼成九转天灵丹,救活玄天真人,证明我的清白。”

    古长风拂袖怒喝道:“楚逸飞,你不要花言巧辨了,我们早就不再相信你,你不仅重伤逍遥子师叔祖和碧月的父亲我的师尊,你更是连自己的恩师也不放过。你明知九转天灵丹不过是个传说,世间根本没人炼成过,因此伤天害理欺师灭祖之后,你又顺便假仁假义盗取各派至宝,说是为了炼丹,其实是为了找个借口将各派至宝占为己有,同时挑起各派与齐云门的恩怨,最后斗得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利,是也不是?为了得到齐天圣剑,你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你竟还有脸在这说自己是清白的?今天若不是你有帮手在场,我古长风必将你千刀万剐!”

    楚逸飞震惊,大喊冤枉。

    碧月听到“帮手”二字,心中霍然腾起一团怒火,转头看了看诗妍和白纤纤,想到她们对楚逸飞的多番舍命相救,还有在雪域之时,楚逸飞对诗妍伤心不舍,突然间但觉她们和楚逸飞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时间更加怒不可遏,脑海中想起了楚逸飞十年来的种种罪行,只觉得他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花言巧语,最终目的是为了千方百计得到齐天圣剑!

    碧月越想越恨,美丽动人的面容再度因为仇恨忌妒愤怒而扭曲,突然大喝一声,挥起青龙神剑,要上前杀了楚逸飞。

    但这一次,却是被身旁的古长风死死地拦住了,任凭碧月如何运功也无法挣脱,只听他无奈愤恨而又心疼地劝碧月道:“月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今他有白纤纤这等绝世高手相助,咱们势难如愿取他项上人头。何况此处乃万兽山腹地,万一重伤,极有可能丧生妖兽利爪之下。”

    青龙神剑的光芒慢慢暗将了下来,碧月暴怒地瞪着楚逸飞,突然缓缓地伸手到头上,提起几缕青丝到面前,随即右手持青龙神剑一挥,但见青光一闪,再看时头发已经断了。碧月捏着自己的头发,对着楚逸飞,冰冷而绝决道:“你我之间,有如此发。”说罢,放开手,一阵风吹过,青丝随风飘下断魂崖,在楚逸飞心碎的眼神注视下,坠入了无边无际的七彩瘴气之海,转眼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