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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诵咒文从来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所要背的还是完全没有实用价值的“祈神咒”咒文，乌鲁望着笔记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好在他的精神力早已达到了“聚神”的境界，甚至已经接近“外视”的境界，强行让自己集中精神的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对于这种以前模糊不清的境界划分，他如今终于从凯瑟琳身上得知，精神力境界与神侍境界的关系不大，初步分为“聚神”、“外视”、“御物”三个小境界，这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极限，而想要突破这三重小境界，抵达后面的大境界，则是需要独特的天赋与机遇。
等他依靠着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将这宏长的咒文完全背下之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他揉了揉眼睛，终于感觉到一些精神上的疲劳，他想了想，干脆召出恶魔之书，对着自己施展了“神光普照”之术，淡淡的白光如甘霖般洒下，顿时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能够如此奢侈，将十几级禁忌神术“神光普照”用来醒神之用的人，或许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对此，他毫无所觉。
简单的洗漱之后，乌鲁踱到咕噜面前，认真地察看了一番，发现与昨夜相比，它的身形有缩小了一圈，一些尖锐的棱角，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相对圆润，只有那对蟹螯，反而长出了更多的锯齿，变得比往昔更加锋锐。
这显然是在往好的方面变化。
乌鲁不再担忧，走到厨房为它准备了许多肉食，等放到它身边时，又怕它醒来时这些肉食已经冷却，于是将那枚代表大炼金术师的纹章也翻了出来，随意地放在盘子底下，权当作保温之用。
要是被那几位当世仅存的大炼金术师看到这纹章所受到的待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气得七窍流血？
乌鲁走出宿舍。敲响了犹太的房门，丁阶四班的男学员基本都住在这附近，乌鲁随后又叫上了丘吉尔、阿迪、汉森三人，总共五个人一同前往一年级教学区。
乌鲁意外地发现，自己对这种与同龄人成群结队的感觉，相当的享受。
第二天的课，除了教授昨天没有教授完的“祈神咒”手印，就是枯燥的神学理论课。
凯瑟琳虽然是库伦神殿殿主的孙女，但乌鲁却是知道，她向来好动。绝对静不下心来研究神学。果然这次神学理论课上。她基本上是照本宣科，偶尔加上自己的见解，也都是一些调侃的论点，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午休时间。乌鲁一方面以和同学共餐的理由婉拒了凯瑟琳，一方面又以凯瑟琳为由婉拒了犹太等人的邀请，然而他自己却是悄悄地摸到了凯瑟琳的办公室后方。
有了昨天的经历，乌鲁将恶魔之书当做眼睛来使的本事倒是熟练了一分，他耐心地靠在墙壁上，等待着凯瑟琳从办公室内离开。
这一次因为没有乌鲁跟着的缘故，凯瑟琳果然没有换上那套红色院服，本身在午休时间换衣服就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她也不太可能有这种习惯。
不过让乌鲁有些意外的是。她也没有在办公室内服用迷幻药。
差不多只是在办公室坐了坐，凯瑟琳就起身离开，高跟鞋的鞋帮与地面撞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等到这声响越来越远，乌鲁操纵着恶魔之书钻入了办公室内。
恶魔之书径直飞到了柜台前。用书角顶开抽屉翻找了起来，没有意外地找到了一包用锡箔纸包裹的迷幻药。
几经考虑之后，乌鲁终于还是决定将这包迷幻药盗走，虽然他明白这样做肯定会引起凯瑟琳的警惕，但凯瑟琳只是代上一周的课，而一周的课实际上只有三天，也就是说明天过后，他除了主动去找之外，基本很难与凯瑟琳碰面。
而想要弄到这种迷幻药，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这次失窃能够引起凯瑟琳的警惕，让她尽量少的服用一些迷幻药，也是一种收获。
而且，凯瑟琳应该没有理由会怀疑到他身上。
正当他如此想，也正是如此做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他身后。
“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略显无奈、略显凄楚的女性声音从身后响起，几乎近在耳边，乌鲁一瞬间懵住了。
正夹带着迷幻药飞在半空中的恶魔之书，忽然“啪”的一声坠落在地，这是因为乌鲁已经忘记了去操纵它……
坠落在地后，恶魔之书又凭借着自己的意识飞起，它轻巧地钻出百合窗，缓缓悬停在乌鲁的肩膀上。
过度的惊愕令得脑中一片空白，乌鲁的身躯有些僵直，如操线木偶般一点点向后方转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比三年前更增添了几分女人味的俏脸。
“被发现了？”
在心中如此问道，乌鲁张了张嘴，无话可说，恶魔之书内还夹着那包迷幻药，现在正处于证据确凿的状态，就算是想要狡辩也不可能。
凯瑟琳的表情有些凄婉，两行黛眉紧紧地蹙到一起，涂着口红的嘴微微抿着，牙齿咬着下唇的一角。
“是在昨天中午我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吗？”沉默了片刻，凯瑟琳幽幽问道。
“嗯。”乌鲁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你换衣服的时候，我没有偷看。”
这像解释多过掩饰的话，顿时令得凯瑟琳嘴角划过一丝弧度，但这分笑意却很快被更多的阴郁笼罩。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三年光阴，物是人非，有太多的事情变得不一样，我也已经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我了。”凯瑟琳叹道，“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凯丝姐姐了，我没那个资格。”
这语气让乌鲁想到了昨天中午在办公室内的交谈，他低下头，没有轻易回答。
眼下的情况完全出乎乌鲁的意料，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是言多必失这种道理他还是懂的，他不说话，却是在尽量地拖时间，让脑子里的思绪得以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