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终有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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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主意的夏和洛特一商量,决定在回程的路上,夏顺道去趟瑞德城,而洛特先和比格回去,处理贝尔城积累下来的事务,等夏的事情办完,比格再过来接他,或者让艾斯送他回去。有此意一来是为了和克莱谈一下关于给波尼城火木供给的事情,二来克莱还没和他说关于雪族的事情。

    最后一天的治疗结束后,夏虚脱的从温泉里爬上来,奥克利期待的伸手摸他的肚子,却发现那里还是一片冰凉。夏和奥克利对视一眼,失望的摇摇头。

    “我还以为是我的药带来那么惊人的变化,看样子不是啊。”奥克利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话虽如此,但夏心里还是很感谢奥克利,多亏了他的治疗,他至少不会因为被吸干热量死掉。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奥克利回想起那天夏的反常,和温泉周围的狼藉,不由自主的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塔尔来过。”接下来,夏用淡淡的语气叙述了一遍那天的事情,刻意忽略了兽人暧昧的举动,只是说成兽人不明所以,以为他晕倒了,所以来救他。

    奥克利认真的听完夏的叙述,交代了几句话后,匆匆跑回住所,将存有雪族传闻的羊皮卷摊开来,突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奥克利将羊皮卷递给费南,看清楚他所指的内容后,费南赞同的点点头。

    “这么说,他是……”费南话还没说完,就见奥克利摆摆手,打断了他。

    “先别急着下论断,只是有可能而已。”

    晨光熹微,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费南和奥克利并排站在城门口,看着兽人们将行李运上板车。其实行李也不多,因为夏的东西都在那场大火中烧掉了,车上这些是奥克利送给他的赔礼,有陶罐、蔬果、少量的酒果。

    小猴子趁着众人不留意,又将小爪子伸向板车上的蔬果时,比格眼疾手快,将它一把揪了起来,奥克利一边赔不是,一边将小猴子禁锢在了怀里。

    “奥克利,我有个不情之请。”夏站在板车旁,正准备上车时,突然想到什么,扭过头对奥克利说道。

    “?”

    “在森林里的小木屋,你……”夏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将心里的算计说出来。

    “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使用。”奥克利也没犹豫,爽快的答应了夏的请求。两人又在就波尼城现在的局势说了各自的看法,说起未来的路,夏心里早就有了想法,但是奥克利却是一头雾水。

    “奥克利,如果有困难的话,就派人来贝尔城加兰特家找我。”夏斟酌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只要我能帮,一定会帮,这是我的诺言。”

    “夏,多保重。”奥克利向坐在板车上的夏点点头,不着痕迹的对板车另一侧的洛特使了个眼色。

    洛特深吸一口气,昨晚上奥克利来找过他,要他接受塔尔到贝尔城暂时居住一段时间,并且让夏接受塔尔留在他的身边。虽然在洛特听来,理由有些匪夷所思,但又在情理之中,他早看出这只野兽或许和夏有点什么故事,再说了,野兽的各个方面实力都很强,留在夏的身边保护也未尝不可。

    于是,洛特带着面无表情的塔尔走近板车,有礼貌的敲敲板车的车壁。

    “?”

    “给你介绍个人,塔尔。”见夏转过头,洛特便挂起微笑,将塔尔拉到夏的面前。

    “不需要。”夏挪开视线。

    “你需要一个拉板车的不是?”洛特把变回兽型的比格叫过来,塔尔便取代了比格原先站的位置,乖乖的变回兽型,等待其他兽人将套索弄好。

    “比格会帮我的。”夏看见前面套好套索,整装待发的塔尔,心里乱成一团乱麻。

    “夏,你要为比格的伴侣考虑一下,”洛特夸张的叹了口气,“维卡里十分担心比格。”

    看见夏犹豫,比格于心不忍,加兰特家就只有夏和未成年的鲁夫,自己做不到坐视不理。于是,比格上前,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夏,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比格,你可以帮他,”洛特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很是头疼,但又不能显示在明面上,趁着夏不注意,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比格,“但维卡里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夏瞪圆了眼睛,他没有听比格提起过,维卡里怀孕的事情。

    “夏,你打算怎么办?”见夏已经动摇,洛特再接再厉。

    “我……”夏认命的叹了口气,气息微弱的说道,“只是拉板车的话,我可以留下他。”

    “呼……”洛特舒了一口气,朝回头看过来的塔尔挤挤眼睛,总算是说服夏了。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趟这种烂摊子。看看那边气氛尴尬的一人一兽,洛特在这个保证后面加了一个词汇——“大概”。

    一路上,塔尔倒是尽心尽力的在前面拉着,夏也没有说什么,心无旁骛的欣赏风景。但气氛就像三九天突然掉进了冰窖,不仅与夏同车的洛特有这样的感受,就连走在旁边的比格都浑身不自在。

    到了下午,板车找了片空地停了下来,受不了这种气氛,马车才刚一停稳,洛特就翻身下车。不料踩到一块碎石,幸好比格伸手扶了一把,要不然准能摔一个狗啃泥。看见夏在板车上一点都不收敛,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洛特愤愤的走到一处远处的树旁,不再理会他人。

    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夏先行一步,去捡榉木回来烧火。比格和塔尔对视了一眼,比格变回雄狮,甩甩帅气的鬃毛,向森林中走去。

    “我去捕猎,你留守营地。”简单的将两人的任务分配了一下,雄狮一个猛跃,流线型的弧度让人赏心悦目。

    洛特见塔尔一人坐在板车旁,面前只有火木,还不见榉木出现,料想夏一定是借着捡榉木这个借口,故意拖延时间,不想和塔尔面对面。想起刚才夏嘲笑自己的模样,再看看面前闲着没事干的兽人,洛特勾起嘴角。

    不想见他,是吧?我偏偏要让他烦死你,洛特想道。

    洛特对塔尔说了几句话,塔尔的眉头微皱,嘴角严肃的紧抿着,随即站起身,匆匆朝着夏离开的方向走去。洛特望着兽人挺拔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神色。

    “夏不是主动的人,但我看得出他不排斥你,”洛特对塔尔说的是,“你要想接近他,就拿出让他最没有抵抗力的模样。”

    偌大的森林中,榉木并不罕见,甚至是最常见的事物。但因为夏不想那么早回去,所以他除了捡榉木以外,也捡了一些在波尼城见过的野菜或者蘑菇,这样一来,他出来的时间就变长了。不过,正和夏的意,他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来时的路,板车已经被树枝遮挡住,他坐在一截□□的树根上,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波尼城最需要的火木,以前费南答应过他,用他的东西可以随意交换波尼城的东西。不过,看奥克利的态度,既然祭司之位不在费南手上,这个约定自然也不能作数了。昨晚,他也想过将贝尔城的一部分火木和瑞德城交换,然后再通过瑞德城,交换波尼城来的蔬果和陶罐,但这样一来,必然会吃亏,而且克莱城府很深,和他打交道有点困难。但是,一旦两个城邦都和波尼城进行火木交换,不仅可能滋生麻烦,最终的受益者会是波尼城。

    三足鼎立的局面,夏不是没见过,但用地球上的那一套显然不奏效。兽界是崇尚武力的世界,很有可能会引起贝尔城和瑞德城之间的麻烦。

    正想的入神,夏感觉手上一阵湿热,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一只狮头虎身的野兽出现在他面前,还在用舌头小心翼翼的舔着他的手。夏静静的看着塔尔,并没有将手收回,而是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搭在它的头上揉了两下。塔尔的到来,倒让夏想出一个好办法,既然崇尚武力,那么就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塔尔蹲坐在夏的旁边,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接受夏粗糙的抚摸,但过了一会儿,他就发现夏的手指正在抚弄他的耳朵。塔尔跳开一步,用力的抖抖耳朵,结果反抗没有用,夏的手又伸过来,冰凉的指尖在他的耳廓上微微搔刮,指腹捻着他的耳边上的一撮绒毛。只觉得浑身的血的涌入下腹,塔尔又感觉到口舌干燥。它这次退后了好几步,低下头不去看夏。

    夏正玩的不亦乐乎,突然毛绒绒的耳朵从手中抽离,他回过头,看见塔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情大好的他走过去,弯下身子,将塔尔的前肢放在自己的手上。

    “握手。”

    又拿起另一只,将塔尔的前肢交叠在一起。

    “恭喜发财。”

    放过塔尔的前肢,转到他的身后,稍微用力的拍拍他的屁股。

    “坐下。”

    这是夏以前看父母训练宠物时做的,塔尔听得懂人话,不知比地球上的宠物聪明多少倍,夏对塔尔是很有信心的。如他所愿,在他让塔尔自己来一遍时,野兽带着明显无奈的神色,重复着三个动作。

    “是不是该奖励你什么?”夏露出淡淡的笑容。

    野兽抖抖脖颈上的鬃毛,甩甩尾巴,眼神里有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