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道心声

流年忆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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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言真不知这是有缘,或是倒霉,他又一次碰到了魔宏。心想到谢含清因为魔宏而受的苦,雪言那是恨不得将魔宏的头颅啃下,丢到系统的身上,让这一伙的东西滚到十万八千里。

    但而今他有任务在身,未免多生事端,他只能将这杀意强压下。他隐以最快的速度,跃道一旁的高树上潜伏,看看魔宏在此处做什么。

    魔宏负手站在山巅之上,遥看那即将升起的红日,他身侧有一随身侍从,恭敬地站在身侧等待他的发话。待得红日升起,魔宏缓缓开口道:“尚有几日,灵浆果方结果。”

    “回魔主,不消一个月,便可结果。”

    “嗯,”魔宏颔首,指着侍从的鼻头道,“切记,此事切勿声张出去,连本尊的后宫都不可知,尤其是风予。”

    “是,小的明白。”

    “很好,”魔宏一拂袖,似乎准备离去,忽而脚步一顿,转首道,“尚有,这一个月,想法子封了这里,不让他人接近,若是有人问起,便道此处有凶兽出入,在凶兽被灭之前,考虑到安危,不予进入。”

    “是,魔主!”

    “甚好,走罢,时候不早了。”

    “是。”

    说罢,魔宏便拂袖离去。

    雪言磨了磨牙,强压怒气,看魔宏已经走远,便跳下树,寻到了絮灵花的露珠,捎了回去。

    回到房内时,谢含清还未醒转。他将任务所需品交给了系统,系统哔哔哔地响了数声后,便判定确实是任务所需之物,接着响道。

    【喝下去,喝下去。此露珠可恢复精气。】

    恢复精气?雪言眼底一亮,也不多问,即刻将露珠倒入自己的口中,徐徐地渡给谢含清。

    露水下腹,谢含清满足地吟了一声,眉头一舒,转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毫无醒来的征兆。雪言给他掖了掖被角,打水给他清理了一下面颊,便化作了小家伙,跳到他的身上趴伏着眯一会儿眼。

    由于雪言完成了任务,系统相应地给出了奖励:一格的任务值,以及一瓶不知何用的药水,系统也并未明说,雪言此刻也无暇问。看到系统好感度升高了,他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雪言眯了眯眼,开始细想今日之事,那魔宏要寻的灵浆果究竟是何物,为何连后宫都要瞒着,更甚者,要瞒着风予。他总有种预感,若果能从这儿找到一个突破点,他便可找到对付魔宏的法子,可目下他所知的太少,他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相比之下,他更担心谢含清何时方会醒来,谢含清这一睡,也睡的太久了。

    他便这么看着谢含清,看着看着,自己也疲倦地睡了过去。

    .

    当谢含清醒来时,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泪眼汪汪的小家伙,却未想,竟是自己窝在雪言的怀里。

    雪言此刻环抱着他靠在床头,双手握着他的手给他温暖,看他醒来,雪言露出了一个艰涩的笑容:“清清。”

    谢含清看向外头的天空,原已暗了下去,牵扯了嘴角一笑:“原来我睡得还不长么,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雪言的手僵住了,他声音里含着哽咽:“清清,你昏迷了三日三夜。”

    说着这句话时,雪言觉得自己提着多日的心直直地坠到了云底。三日三夜,他真不知是怎么熬过去的,原以为采露珠那一日谢含清会醒来,他也跟着放心地睡熟了。熟料当他醒来时,谢含清依旧未醒,他试着去推喊谢含清,对方依旧没有反应,那一刻,雪言差些以为谢含清沉在梦魇里,走不出来了。

    他竭尽了所有的方法去唤醒谢含清,甚至不惜动用系统去叫唤,却毫无用处。也因为如此,他对系统的憎恨越来越深,这三日去做任务时,他俱是忍着一口恶心方能逼迫自己去做完,每做完一样,看着上涨的系统好感度,他便恨不得将系统毁去。那种矛盾的心情,折磨得他快疯了。

    他想离开这里,想带着他的清清远走高飞,永远地同这些恶心的系统同魔宏告别。可是,他现今根本毫无办法,那种难以言明的愧疚与无力感涌上心头。

    谢含清顿了一顿,从雪言拥得越来越紧的怀抱便知,这昏迷的三日里,雪言一定不好过。

    “雪言,别气。是我不小心,下次注意些便成。”

    “注意些,注意些!”雪言双目龇裂,勃然大怒,“为何我们要屈服于这该死的系统,为何我们不反抗,将它灭掉,将那些讨人厌的人杀得一干二净,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何!”

    谢含清浑身一震,继而慢慢地低下了头,久久不曾说过一句。直待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诡秘十分时,他方开口道:“你知晓么,从几年前开始,我便反抗系统,不再做它所布置的任务了。”

    雪言一顿,也不续话,拿着一对略显惊讶的眸子看着谢含清。

    谢含清翻了翻身,在雪言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上去:“我何曾不想过反抗,我甚至恨不得丢掉这鬼东西,做个自由自在的人,可从我出现在这儿开始,便注定了我丢不掉,除非我可回去。”

    “你回去?!”雪言一惊,什么话都听不进了,只逮着这话问个不停,“你要回去,那我怎办我怎办。”

    谢含清难得温柔地笑了笑:“你?自然是回属于你的地方。不过,我回不去啊。你也发觉了,系统好感度极其之低,任务值也低,我回哪儿去。我当时也曾想过,早日完成任务回去,尽早摆脱这鬼东西,可每次想到自己要为它奴役,我便愤怒非常,以致屡屡做出反抗之事。因为不甘,所以总想反抗,但仅凭不做任务,能有何成效,那不过是种消极的反抗。兴许你未见过,但凡我反抗系统,皆会受到惩罚。以前的我,实力不足,犹记得我初次反抗系统时,被系统的天雷轰中脑袋,差些变成傻子,幸而我运气好,险险避过了要害。后来我生出决意,努力提升自己的灵力,而今方能轻易化解惩罚。但你也见着了,我这副模样,即便化解了小惩罚,我依旧无法化解禁制。始终都脱离不去。”

    谢含清苦涩一笑,将自己埋藏在心底深处已久的恐惧一一剖开:“雪言,我并非不想反抗,而是我害怕了。系统这东西,不但是在奴役我,更是给我洗脑,让我对其产生恐惧,不敢再反抗。雪言你未经历过那种苦痛,你无法明白的。那一日,我不过是意外划伤了魔宏一道小口子,却引来这等严重的惩罚,我无法想象,若我逃离魔界,我可会被系统的禁制害得发疯,甚至自尽。雪言,我虽一直告知你要似个男子汉,抬头挺胸毫不畏惧,”其实,他叹了口气,“是希望你甭像我这般,慢慢地屈从于现状,慢慢地屈服。”

    雪言双瞳一缩,讶然地看着谢含清。

    谢含清摇头道:“我已经害怕了,甚至不敢去尝试。这段时日相处,你也可看到我是何等性子的人了,说好听些是能屈能伸,说难听些是欺善怕恶。面对弱势之人,只消我乐意,便能将其除得一干二净,而面对强势之人,我便会屈从于一时,之后我要么似在千树族中伺机而发,要么似现今这般,永远低头。你敢打魔宏,我不敢,你敢打风予,我不敢。这便是你我的差距。”

    他苦涩一笑,反握住雪言的手:“其实我挺羡慕你,你虽在面对危难时,只会装柔弱扮作无辜,但你却会保护自己,想法子降低他人的戒心,再伺机反攻。而我却不同,我在危难时,要么打败对方,要么屈服于对方。其实我原先并非如此的,而是来到这儿后,慢慢地变化,慢慢地丢掉原来的自己。”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叹息道:“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忽而有一日,离开了自己熟悉的世界,来到一陌生的地方。系统告知你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是个靠灵力来决定实力的世界,输者死,胜者王。我甚至还来不及接受这个世界,便被丢上了驱仙的战场,面对那些随时会要我命的灵力袭击。对于一个长年活在和平安乐世界的人来说,那种提着命在脑袋上的日子,你恐怖无法明白。恐惧让我学会变强,也让我学会了为了保命而……呵,屈服。”

    雪言抱着谢含清的手紧了一紧,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谢含清。总觉得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化成了一声无奈:“清清,你若不抗争,莫非由得一辈子都在这儿,受人奴役么。”

    谢含清没有回答,他看向了外边的黑夜,久久方说了一句:“天好黑,我都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雪言心头一哽,差些要落泪了。他从来不知这外表坚强的谢含清竟有如此脆弱的内心,他一直以来将谢含清视为榜样,想学着他去做男子汉,去坚强地面对每一样挫折,却未想,真正怯弱地人是谢含清。

    “清清,”雪言将谢含清拥紧,低首在他的额际落了一个吻,“你做不到的,我替你做!”

    谢含清愣了许久,慢慢抬首,望入雪言那坚定的目光:“你不怕?”

    雪言反而笑了:“禁制在你身上,却不在我身上,我有何怕。”

    “是的,你不怕!哈哈哈,”谢含清莞尔,深深地望着雪言的瞳,“雪言,我现在只有你了!”

    霎那,雪言心潮澎湃,一股热血冲脑而上:“放心,我定不负你所望!不过……”他倏尔声音一低,将自己的脸颊凑到谢含清的唇边,“你不给些鼓励么。”

    “嗤!”谢含清一巴掌拍开了他的脸,在他的不满嘟囔中,揽过他的脑袋,深深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双唇交缠,津|液相渡,吐出心声的谢含清,终于全心接受了雪言。

    作者有话要说:新开的坑,欢迎来看文咯~温馨宫廷文:

    其实清清挺悲剧的,站在他的立场,一个和平年代过来的普通人,突然被扔进一个崇尚武力,随时会出人命的陌生世界,都会很难适应,会感到恐惧,加上系统禁制的折磨,更让他害怕。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在这种地方安然地生活下去,他形成了那种会忍耐屈服的性格,但是处处忍耐,同他的本性是相违背的,因此他也会选择性地爆发,而爆发的对象就是比他弱小的人了。

    而雪言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会感到陌生,加上从小被母亲丢掉,又生活在那常被算计的环境里,他积怨久了就会形成会不顾一切报复,但也会保护自己的性子,某方面来说,他同清清是互补的。所以在清清恐惧的情况下,雪言才是真正能救清清的人。

    清清给了雪言爱,雪言感动,为了清清无悔付出。世事因果循环,清清改变了雪言,其实也拯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