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改名字

流年忆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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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树妖不情不愿递来的食物,谢含清对着树妖离去的背影啐痰一口,方踢门回房。

    小家伙早饿得不行,一眼见着食物便跳下了床,趴在谢含清的腿上,随着他的走动而倒退。若小家伙是狗,怕是会摇尾巴吐舌头了。

    谢含清坐于床上,将一盆的食物掏出,方发现仅有一瓶的精露及几个水果。如此点食物,能裹腹么。

    小家伙凑了过来,嗅了一嗅,伸着个爪子去挠,恰巧将其中一水果打落,滚落床上。小家伙好奇地睁着骨碌大眼,似乎并未见过这等水果,小心翼翼地探着个爪去挠,方一触上,又受惊地收回,经由几次试探,他方将那古怪的水果勾于怀中,咬牙一啃,却哇地一口喷出。

    “不好吃。”

    谢含清捡起被小家伙扔出的水果,失笑道:“你未剥皮便吃,自是难吃得紧了。”说着,他便剥去了外皮,递给了小家伙,但小家伙却闹起了脾气,一爪子将其拍落,后背过身去,拿着个屁股对他。

    “没肉吃。”

    “你吃肉?”谢含清愕然,听闻仙界之人为保持体内灵力纯净,俱是食用水果,而不进荤腥,结果这家伙竟会吃肉?!

    小家伙转回了身,用着孩童之声说着正经的话,形如百岁的老人敦敦教诲:“肉好吃。”

    “罢了,”谢含清失笑一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也不再理他为何吃肉,“现下唯有水果,吃不吃随你,你若饿了,便不干我事了。”

    “呜……”小家伙眼底又盈满了水雾,这次谢含清精明地将双眼阖上,不再看这卖萌的小家伙。

    小家伙不依不饶地凑了上前,趴于谢含清腿上,甩动尾巴挠着谢含清的大腿根部:“我要吃。”

    谢含清被他挠得痒痒的,拎了他起来,丢至一旁,一口将水果咬下,嚼得吧唧作响。

    “我要吃果。”小家伙嘟囔一声,噔噔噔地四足一撑,挤入谢含清的怀中,闭眼嗷呜一口,结果着,谢含清恰巧又一口咬下,这一咬,两人的嘴巴便如此贴到了一块。

    霎那,时间凝滞。大眼同小眼沉沉对望,一弹指后,谢含清默默地将小家伙抱了下去,背过脸去擦拭双唇,而那小家伙却也是被这一着吓到,勾着小爪子不住地抹着自己的唇,这般模样,两人好似都不乐意同对方亲吻。

    回过身时,两人宛若无事发生般,恢复了常态。谢含清淡然自若地将一水果剥开了皮,递给小家伙:“将就着吃罢,没气力,你空有灵力又如何。”这话一落,谢含清分明看到小家伙眼底划过一丝狠色,但弹指一过,又恢复了水雾之态。

    果真是危险人士,所谓的可爱卖萌俱是装的。谢含清不免头疼了。

    小家伙甩着尾巴黏上,嗅了一嗅谢含清手里的水果,小爪子将其勾过,噗地一声后腿甩开,坐倒在床,用前爪捧着水果啃了起来。

    谢含清惊愕地将下巴缓缓扣上,不知用何词来形容面前所见之景。别个四足萌宠吃东西时,俱是四足着地,低头俯食,而这小家伙却是仿若人般,两腿交叠而坐,间或露出那粉红的小丁丁。

    谢含清一脸荡漾,若此刻这小家伙是人形,那岂非……他甩了几甩脑袋,转过身去不再看。

    伺候着小家伙吃饱喝饱,还好心地助他将嘴边的水渍揩去后,谢含清打了一个大呵欠,准备入睡。但小家伙老不乐意了,拱在谢含清的身上,爬上爬下,如同不安分的小猴子:“我要沐浴。”

    撒娇之声灌之入耳,谢含清抖了三抖,努力装作并未听见,封闭灵感。但这小家伙可牛了,吃饱了有精神,钻进谢含清的怀中,用双角挑着谢含清的衣襟,小尾巴扫着谢含清的脖子,撒娇卖萌,什么手段都试了个遍。

    “沐浴。”

    谢含清无奈清醒,望入这睁着一对圆溜双眼的小家伙:“我去哪儿给你弄浴水,吐唾沫给你么。”

    “凶……”好似嘴巴一扁,眼底再次蒙泪。那模样,真似谢含清凶了他一般。

    谢含清亦是无奈,屡次告知自己,此人危险,定要狠下来同其决断,但看到他那骨碌双眼时,又忍不住软下心肠来。

    一声叹气出口,他怀抱小家伙,继而又去问树妖要了两桶浴水。树妖嗤鼻一声,言道浴水难搬,只给了他们一盆水算作了事,为此,谢含清没少在心底咒骂这些树妖。

    将小家伙放入水盆之中,谢含清又苦恼了,这房内简陋,连块像样的布巾都未有,莫非仅能用手给小家伙擦身?

    这时,小家伙嗷叫一声,他身前便有一道白光辐射而出,一样东西凭空而现,竟是一条干净的布巾。

    谢含清微怔,接过布巾把手搓了一搓,淡定地给蹲在水盆里等候的小家伙擦拭起来。听闻得道之人,身带有储物囊,兴许这布巾便是从小家伙储物囊中所出。

    “依我说,你的储物囊如此神奇,为何不放一些食物入内,省得你肚饿。”

    小家伙嗷叫了一声,甩了甩头上水渍,溅得谢含清手臂湿透:“我吃光了。”

    “您的肚量还真大。”

    小家伙忽而垂下了头,声音低沉混着嘶哑,平添几许可怜之味:“我只知肚饿便吃,若不吃,保不准下一餐可能吃上。”

    谢含清愕住了:“此话何意。”

    小家伙浑身湿漉趴于谢含清腿上,一对眸子黯如乌云:“我自小一人长大,无人带我,无人给我饭吃,我唯有去偷去抢,这储物囊便是我抢来的。”

    谢含清惊愕十分:“你双亲呢。”

    小家伙哇地一声便落了泪:“不要我了,他们皆不要我了。”

    “怎地会不要你了呢。”听得一声泣,谢含清心头软处又一次被击了个正着。

    “他们……他们嫌弃我。你会要我么。”小家伙抽抽搭搭地对上谢含清的眼,水雾双瞳里满是祈求。

    要,不要,还是要,或是不要?谢含清迟疑了,这一问题,他委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要,这小家伙可是个祸害,若不要,又觉得甚是可怜。若丢下他,他日后去魔界呼风唤雨,且住……魔界呼风唤雨,那岂非意味着自己将来若见他,便得给他下跪磕头?!

    如何使得!

    恰在谢含清心生决意时,系统哔哔作响。

    【请宿主即刻以光之速将雪麒麟送回魔界,请宿主即刻以光之速将雪麒麟送回魔界!】

    此声一落,小家伙更是哭得大声,哇哇叫唤不停,脑袋趁势钻入谢含清怀中:“不要丢下我,不要丢……”

    “不,不丢你!”谢含清信誓旦旦,系统此音一出,更是坚定了他欲收养小家伙心,“只消你乖乖的听话,不闹事,我自是不会丢下你。”

    “当真?”小家伙止住了哭泣,一声一声地抽噎问道。

    “当真!”谢含清认真回道。

    “哇——”小家伙喜极而泣,甩着湿透之身纵身一扑,谢含清避之不及,脚步一滑,便跌落下地,正哭笑不得之时,小家伙喜道,“我有娘亲了,我有娘亲了!”

    ……且住,好似哪儿不对。

    “我并非你娘亲。”谢含清把脸一板,微推小家伙,正色而言。

    小家伙似是不解,茫然相问:“那是爹爹?”

    “……不是。”

    “啊!”小家伙悟道,“那夫人!”

    “……不是!”

    “夫人,夫人。”小家伙不管不顾钻入谢含清胸口,摇头晃脑嬉笑不断,连谢含清的不是之声皆被他压了去。

    谢含清甚是苦恼,百般解释后,方让小家伙停下那声夫人叫唤。

    “那该唤你什么。”

    “唤哥哥!”

    “哥哥?”小家伙洗净了一身污垢,甩着水珠至谢含清身,笑得欢喜,“不叫,我也是大哥哥。”

    “你多大了。”听其声,不过三岁小儿,能有多大,谢含清自是嗤鼻。

    小家伙挑起爪子挠了挠,嘴上默数,继而道:“我不知。”

    “那你变作人身我瞧瞧。”

    小家伙毫不犹豫应下,但一对眸子分明刻着三分的狡黠之味:“好,我变给你瞧瞧。”

    白蓝相接之光从他身而出,袅娜白烟一生,散尽之时,一人现之而出。却叫谢含清愕然了。

    竟是一脆生生的三岁小儿模样。全身仅着一小肚兜,下|身以一小三角裤遮蔽几许春光,除却这两者裹身之衣,再无其他。彼时正是夏末,夜里犹有几分凉意,谢含清轻将被子盖于他身,揉其发道:“当真可爱,成了,洗也洗净,看也看过了,早些睡罢。”

    谢含清的反应大出小家伙的意料:“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谢含清笑意深切,“好奇你的三岁童子身?”

    小家伙懵懵懂懂地点头,却换得谢含清更大的笑。

    “啧啧,你还太年轻了。”谢含清揉捏着小童的白肉,细滑如镜,白皙如藕,但这小童眼底的狡黠却非三岁小儿可有。若非深知这小家伙的本性,谢含清也会被其骗了去。

    “是了,”谢含清将小家伙抱起,贴于怀中,晃着他两只小短胳膊笑道,“你唤作何名。我唤作谢含清。”

    “雪莲。”小家伙也不迟疑便道出自身名讳,但呼之而出时,眼底一沉,“我不喜这名。”

    “那你为何取这名。”谢含清对他所言不禁疑惑。

    “我……”小家伙犹豫半晌,终是答了出口,“我被人捡到时,便处在雪莲之中。”

    谢含清愕住了,他原以为小家伙所说的无父无母乃是哄骗自己之言,怎料到,竟是真的?

    不禁将小家伙抱紧了几分,谢含清同情地道:“不若,我给你改个名罢。”

    “唤什么!”小家伙一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期待。

    “雪莲,雪莲,取个相似的罢,雪言。”

    “雪言,”小家伙拊掌大乐,“我喜欢。”

    【请注意,请注意,私下替书中男配改名,您将受到男主的……】

    追杀?

    【……临幸,私下替书中男配改名,您将受到男主的临幸!】

    滚你丫蛋!

    小家伙有了新名字,开心得蹦蹦跳跳,变回了雪麒麟身,在谢含清身边甩着尾巴跑来跑去。

    谢含清无暇理会,揉了揉小家伙的毛发,便处理水盆而去。

    整理好东西,铺好床后,小家伙依旧闹腾得紧,窜来窜去没个止歇。

    谢含清定定凝望这调皮的小家伙,心头软又被刺了一刺,谁言这小家伙是坏人来的,分明本性不坏,所谓的坏,定都是周遭环境所害。

    心中定下决意,谢含清取过布巾,给小家伙拭了拭脏兮兮的四足,抱着他翻身上了床,盖好被子。可这小家伙犹开心不已,躺在他身都不安分,动来动去,跳上跳下,嘴里不住地喊着谢含清的小名——清清。

    谢含清甚是无奈,不给小家伙唤自己娘亲爹爹夫人,他便私下给自个儿取了这个名,纠正不得后,谢含清由着他去了。

    “你不困么,快睡罢,莫非你灵力旺盛,无处可发?”

    谢含清话音一落,小家伙登时老实了,歪着个脑袋打量谢含清,深邃的眸瞳里写满了好奇:“你好奇怪。”

    “我奇怪?”谢含清愣怔,“我如何奇怪了。”

    “你好似懂许多的东西。”

    “嗤,”谢含清失笑道,“你若接触人心久了,也会懂了。”

    “我不懂,小家伙黯然,我宁愿什么都不懂。”

    谢含清又怔上一怔,不再多言,反道:“别想那么多了,睡罢,很晚了。”

    “唔,不准睡,陪我聊会。”小家伙异常精神,瞧着谢含清昏昏欲睡,遂钻进了他的怀中,用两小爪子推着谢含清的脸。

    其爪上有柔软肉垫,轻触谢含清脸,便如一块温热的布巾擦拭脸庞,在水汽的湿意中更让人平添几分睡意。

    且住,水?!

    谢含清赫然睁眼,便见小家伙张牙,嗷呜一口啃上了他的脸,狠狠地磨了几下,疼得谢含清再难眯眼。

    “你做什么呢!”谢含清将小家伙抓起,瞪着他。

    小家伙歪着脑袋骨碌着一双大眼,眼底盈满了无辜:“你不陪我,咬你。”

    “……”谢含清无话可对,唯有叹息道,“我很困。”

    “不困,我不困。”小家伙来了精神,笑得咧开了一排牙,缩入谢含清怀中,“你陪我聊。”

    谢含清眼皮早已打架,一手环着小家伙,一手强撑着眼皮同小家伙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小家伙却毫无睡意,越说越是起劲,时不时还动身眨眨眼,模样可爱至极,让谢含清都不忍多说几句自己困了欲入睡。

    但最终,谢含清喃喃说了几句,终是抵不住困意,朦胧睡了过去,迷糊间只听闻小家伙叫唤自己之声,再难闻其他。

    眼瞧谢含清睡去,小家伙撑起身体推了几下,谢含清皆无动作后,小家伙的嘴角咧了起来,张口一吐,便有一道白烟从齿缝而出,徐徐漫入谢含清鼻尖,不过须臾,谢含清睡得更熟,呼吸亦随之平稳下来。

    “啧,真容易哄。”一声清冽男音自小家伙喉头而出,竟非先前的三岁幼儿之音,倒如成年男子之声。小家伙拱动身躯,自谢含清怀中而出,于床上一旋身,便有白烟袅娜升起,从中献出一绝色的成年男子。其身着白色长袍,领口开叉,露出雪白胸腹,肌肤白皙如若美玉,身子扭动间,说不出的*妩媚,若是此刻谢含清清醒,定目瞪口呆,这小家伙的人身,竟被此前在喋血黑渊中所见的蛇妖更美上几分。

    雪言一撩贴颊长发,静静凝注谢含清的睡颜。须臾,他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了谢含清脸,细细摩挲,动作轻柔,如若爱抚着喜好之物,可他冰冷的指尖,却泄露出了七分杀意。他年龄实则早已不低,若折换成人类的年纪,便是二十出头,如此年纪,早已知晓世故,他对谢含清的依赖,不过是三分假意七分装扮。

    原来他在喋血黑渊因服下了灵丹,灵力意外骤失,因而幻化成三岁小儿之态。但那时,树妖对他敌意过甚,万般无奈下,他唯有倚靠谢含清,所幸他装扮成功,博得了谢含清一丝同情,方有今日。可他一双灵目看透世间人心,谢含清于他仍有五分戒心,不然,为何始终不给他树妖的元丹医治伤势,反倒逼得他不得不吸食他人的灵力自我修复。他在装,谢含清亦是在装,只是两人表面看似和平共处,认兄认弟,但若涉及利益,只怕即刻刀剑相向。

    雪言落于谢含清面颊的手,凝起了深力,如蛇般蜿蜒下滑,最后停在裸|露的脖颈之上。颈项细瘦非常,只需轻轻用力,便可听闻骨头碎裂之声。

    雪言嘴角噙住一抹嗜血之意,修长的手指倏尔握紧,随着呼吸频度,缓慢将指尖往肉内压入。

    却在这时,雪言心脏骤然生痛,如若被剑深深刺入,寒意从背脊而上,冷汗即刻逼出,连手指都失了钳脖之力。他身子禁不住地一软,唯有靠手支于床上方能支撑,抚着胸口大口呼吸,离得谢含清远了,他疼痛方止。

    脸色一白,雪言不气馁地匍匐上前,又狠一用力扣住谢含清脖颈一扭,霎时,比之方才更烈的痛意满灌全身,让他不禁咬牙,以免痛呼出声。

    再试一次而不得后,雪言背脊已被冷汗湿透,面色绷出了痛楚之意。他本想到谢含清会对自己有所防范,却未想这防范之力竟能触动他的心脉,莫非他在自己不知情下,种了蛊?!可自己一直看着谢含清,全未发觉有何可动手之机。

    雪言正是一轮思量时,谢含清心底是笑意不停。原是方才他便未熟睡,不过装个样子让雪言降低警戒罢了。他可未忘此前自己对雪言的伤害,雪言若真如此轻易放过自己,那简直便是圣母了。他佯睡之前,于己身开出了一团光罩,若是雪言以灵力攻之,必会被光罩的灵力反弹,怎料对方却用了暴力的方式来了结自己。他本欲动手时,雪言却意外松了手,状若受痛,他细一思量其中缘故,立时福至心灵。

    那把伤到雪言的驱仙师匕首,是由谢含清鲜血浇灌炼化而成,具有一独特的奇效,但凡入了仙人体内,非但会伤其肉身,尚会使得被伤仙人同谢含清的灵血间接相溶,生出血脉联系。若被伤仙人攻击谢含清,其仙人受匕首所伤之处便会生痛,攻击愈厉,反噬愈痛。

    雪言不知其中端倪,尚以为是谢含清给他下蛊,气得是肝疼,忿恨地一甩袍袖,他将长发撩至身前,一顺后背的湿意,端看一眼地上未倒尽的水盆,即刻化身回雪麒麟身,扑入水中,简单冲洗一遍。

    洗净之后,雪言不满嗷叫一声,对着谢含清熟睡的身影龇牙咧嘴,引得佯睡的谢含清闷头忍笑。

    喊得口渴了,雪言又跳到桌上喝了口水,再跑回床上,拱入被中,对着谢含清又一声嗤鼻,方四肢一蜷缩成一团。但睡不过多久,便有阴风阵阵吹入,身处高树之上,其风更寒。雪言打了几声喷嚏,禁不住寒地睁了开眼,对上恰时转过身的谢含清颜,嘟囔一声,拱动身躯往谢含清怀中而去,爪子捏起谢含清手,盖于己身背上,择个舒服姿势,再满足地入睡。

    在其睡熟之后,谢含清缓慢睁眼,目中含着五分柔情与五分无奈,失笑地将雪言搂得更紧,这家伙凶起来要人命,撒娇起来又惹人爱怜。他将被褥贴得更深,一同熟睡而去。

    然,至翌日,两人睁眼之时,皆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