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朗州谢恒

俞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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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躲在屏风后头听了一会,沈清浊大致就是关心了谢家长辈的身体是否安康、在朗州过的是否如意……这些琐碎日常。

    她从前厅退出来,正巧遇见了守在一旁的沈妧。

    沈妧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大红的裙褂配了一件雪色云纹的夹袄,发髻梳的整整齐齐,簪了一支金步摇。

    这身穿着既显出了她的俏丽又不失贵气,显然是用了心了。

    沈妧虽然看不起谢恒,却又想要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美来,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而她之所以不想嫁给谢恒,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个传言吧。

    传言谢家长子,常年缠绵病榻、身体羸弱,虽自小就有才名,只怕是无法享常人之寿。而沈妧,她的心不只是想做朗州谢家的主母,她想要的是更多,她贪恋京城的荣华,舍不下这一切虚名。

    沈妧怯生生走近前向她行了一礼,双手捏着裙角,带着小女儿特有的娇羞,含羞带怯地问道:“大姐姐,你瞧了之后,觉得怎么样?”

    她发间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声音,那是一支以喜鹊为型的步摇,长长的流苏衔接在喜鹊嘴尖,那是当年郑氏带过的步摇。

    “姐姐替妹妹看过了,是个不可多得的如意郎君。”

    “当真?”沈妧眉间染着喜色,颊边梨涡更深,眼神却不看她,兀自盯着地上的石头。

    “大家都说长姐如母,如今你我母亲皆不在了,姐姐我自然得好好替你瞧瞧。”她拉过沈妧的手,姐妹两很是亲昵地一起往后院走,“那位谢公子为人儒雅,妹妹嫁过去以后,夫妻两必定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沈妧的手心带着些汗水,手指不自然的蜷曲着,低垂着头,“承姐姐吉言。”

    她想了想,几次欲言又止,面带为难之色。沈兮这个如母般的长姐自然不能叫妹妹为难了,适时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要与姐姐说的?”

    沈妧犹豫了一会,突然握紧了沈兮的手,“妹妹想……想请姐姐帮个忙。”

    “你我姐妹何须如此见外,有什么事姐姐自然全力帮你。”

    沈妧眼珠一转,面上露着为难,眼里却透着股狡诈。

    她收敛了神色,按捺住心中激动,怯生生说道:“是这样的,妹妹今晚想约谢公子出来一聚,可是又害怕……所以想找姐姐陪同。”

    沈兮急忙拉住了沈妧,一脸正色,“这样不好吧,虽说你们定了亲,但终究是孤男寡女,若是传出去,那多不好听。”

    “所以才想找姐姐陪同。这事妹妹就跟姐姐说了,也只能找姐姐帮忙。”

    她低垂着头,以手掩面,似乎很是羞涩。

    沈兮又劝说了两句,见她丝毫不见动摇,只得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沈妧立刻高兴地说道:“后院小花园附近有个小凉亭,姐姐到时记得要来。”说完她不再待沈兮说什么,先行回去了。

    后院的小凉亭她自然知道,建在湖边上,因为位置偏僻,常年也不见有几个人会去。唇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这个沈妧,竟是想败坏她的名声以此来阻碍自己成为太子妃,顺道也可以推了与谢恒的婚事。

    虽说一箭双雕,一举解决了她的两个心头大患,只是手段略显幼稚,她这个嫡长女名声都不好了,嫡次女还能好到哪里去。

    想来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不过倒是合了沈兮的心意。

    绮画一路跟在她身后,不探听也不劝阻,默默跟随。

    也不知今夜东宫会收到怎样的消息,是沈妧邀她一同夜会情郎呢,还是她沈兮主动幽会情郎。

    待到夜渐渐深了,也到了她与沈妧约定的时间,交代了一句便出了院子。

    冬季的夜晚格外的冷,也不知从何时起,天上又飘起了雪,她不由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这段时间她越发畏寒,整日不能离了暖炉,希望沈妧这回能得起她冒着风雪出门。

    一路行来,因为冬季夜寒,连一个小厮丫头都没有瞧见。待到了凉亭附近,更是杳无人烟,甚至连路边的石灯都是暗的。

    这个沈妧还真是寻了个好地方。

    凉亭四周悬挂着素色轻纱,如今已被风雪打湿,里头亮着幽幽烛火,一道纤长瘦弱的身影被投射到轻纱上。

    谢恒听见动静回过了身,他的眉眼皆极清秀,眉间带着久病的无力。

    他向沈兮弯腰拱手行礼,“二小姐。”声音温润,如沐春风。

    沈兮向他回了一礼,掀开轻纱走进了亭内。因是个无人问津的亭子,内里的摆设都极简单,只有一张石桌与两张石凳。

    寒风掀开轻纱涌入亭内,沈兮对着双手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以此回暖。

    突然说道:“我不是沈妧。”

    谢恒也是一愣,却瞬间恢复了自然,“是大小姐?”

    沈兮不置可否,“谢公子。”

    谢恒站在风口里,风吹起他的袖口,迎风翻飞的模样颇有贵公子的清隽气质。

    “小姐怎会来此?”

    “公子不知?”

    谢恒轻轻一笑,清秀的面容笼在烛光之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温润,“是二小姐。”

    “公子果真不负贤名。”谢恒对这一切果真了然于心,沈兮握紧了手中的铜铃,沈妧要的就是她半夜幽会情郎,虽对自己也不利,只是若能就此逃开与齐睿的婚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小姐也令在下刮目相看。”烛火在风中明灭不定,谢恒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定,眼前女子远比自己想象的聪慧。

    沈兮虽然日渐虚弱,内力也大不如前,但对一些细微的声响格外敏感。她静下心来细细地听,依稀能听见不远处有小心谨慎的脚步声,想来是沈妧身边的丫头。

    她一步步走进谢恒,宽大袖袍之下,指尖捏着铜铃,提起全身内力按着怀姑娘所教之法轻轻转动起来。风声吹散了铜铃的声响,似有若无,她轻轻说道:“公子可愿帮小女一个忙?”

    黑夜渐渐退去,四周被日光照亮,眼前的女孩陷入光晕之中,海风带着大海的咸涩滋味吹拂过两人的身边,海浪阵阵传来,平和安宁,仿佛仙境。

    女孩的面庞笼于光晕,只能看见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红唇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她朝他伸出手来,手掌上托着一盏铜铃,五色流苏随风摆动。

    她的声音好似来自海岸的另一边,“握住我的手。”

    谢恒皱了皱眉,眼前黑夜与白昼交替,那双手好似有着魔力一般在吸引他。

    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这虚假的幻境竟叫他看不破。

    手不受控制地向她伸去,手指染上光晕,两人越来越近,他的手也越来越颤抖。猛地,女孩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眼前的日光渐渐散去,重归黑暗。

    他的额头上出了密密的一层汗,无力地握住身后的栏杆,夜风吹过的瞬间将他冻了个清醒。

    齐昱将她整个拥进了怀里,顺着她的手拿过了铜铃,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气,“你莫不是疯了!”

    幻术被强行打断,沈兮拼尽全力运转的内力瞬间四散开来,七零八落地在体内冲撞,她咬着唇,硬生生忍着体内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齐昱并没发现她的异常,向谢恒微微点头,“方才多有得罪,你莫放在心上。”

    谢恒喘了几口气终于缓回了心神,忍俊不禁道:“微臣这回是明白了,是怎样的女子叫殿下这般魂不守舍。”

    “本王的事就不牢你操心了,到是你,明知是个圈套还要颠颠地跑过来。”齐昱将沈兮整个都包在了怀里,替她理顺了被风吹乱的发鬓。

    体内内力冲撞渐渐缓和下来,沈兮这才注意到齐昱与谢恒之间的熟稔,只听谢恒说道:“她不想嫁于微臣,难道微臣便想娶她吗。”虽是恭敬谦逊,只是话中没有寻常臣子见到皇子时该有惶恐。

    她好奇地从齐昱怀中探出头,打量着二人,粉嫩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齐昱将她斗篷上的帽子给她带了起来,不赞成道:“大晚上的出什么门?这些事谁叫你操心了。”

    “不操心能怎么办,这么些天我都见不着你……”说着竟渐渐觉得有些委屈,几日的思念和心中的忧愁夹杂在一起,越发觉得憋屈。

    他突然笑了起来,她靠着的胸膛发出低低的震动,“傻丫头。”

    她噘着嘴表示不服,她哪里傻了?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齐昱抱着沈兮的手一紧,对着谢恒说道:“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