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格子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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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奕冰冷的眼眸俯视着下方的地面。

    他凌空站在那里,而距离他五米远的整个大地几乎都在震动,这个旧研究所已经失去了任何保护措施,轻而易举地被他从大地剥离,泥土翻动,已经融化得不成样的银色金属渐渐浮出地面,宁奕手一抬,顿时辐能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般切开了这个庞然大物,切割面平滑笔直。

    下一秒,他身体一闪,快速步入了研究室。

    阿纳托利牙齿战栗着,浑身的辐能都被调动起应对宁奕那霸道浑然的力道,宁奕……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步入了八级!八级和七级可谓天差地别,现在也只能指望对方会害怕辐能暴动而收敛力量,这样的话,他还有机会。

    然而——

    当视野里出现宁奕的身影时,他就已经被压制的快不能动弹了!

    阿纳托利用余光瞥了瞥手里握着的程嘉嘉,心头一动,连忙把她朝着左手边的研究室扔去。那里的一些设备还没来得及撤离,一管管的液体堆积在那里,连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但如果宁奕要去救这个草的话,肯定会分出一部分辐能和注意力,那么他就有了逃跑的机会。

    眼见自家饲主来了,程嘉嘉还没来得及激动,就被人扔了出去,并且体表还包裹着一层阿纳托利的辐能,明显不想让宁奕接得轻松。

    但这也代表不会出现电视剧里那种,敌人锢着她的咽喉,并用到抵住,来威胁对面的正义使者——宁奕的场面!

    虽然程嘉嘉看见自己的降落地有一堆瓶瓶罐罐也没有在意,因为,她家的饲主看过来了!

    可是,下一秒,在程嘉嘉震惊的眼神下,宁奕很快收回了视线。

    彭!

    ……

    无论是程嘉嘉还是阿纳托利都是一脸的卧槽。

    程嘉嘉伤心欲绝。

    阿纳托利则很是惊讶,妈的你专门过来不是为了救这个小植物,而是为了找我?没给他再多的发愣时间,宁奕的辐能已经霸道地侵入了他的体内,阿纳托利浑身都在抽搐,痛得倒在地上,而宁奕的一只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神情冰冷而漠视。

    阿纳托利自知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机会,狗急跳墙,疯狂咒骂道:“你这个杂种也就只能在这垃圾地方逞威风了,哈哈哈还想回北联邦?别做梦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哈哈连自己势力都不敢用正规的名号,还叫什么老大,这是知道自己名不正没胆子,还是想有天回北联邦所以不上心?知道这些事的人都在笑你呢。”

    “你知道夫人评价你什么吗?天真!”

    如果宁奕有所回应,那么阿纳托利还能骂下去,然而室内一直保持着诡异的安静,骂着骂着,阿纳托利就闭上了嘴巴,忍不住恐惧哭嚎了出来,开始求饶。

    宁奕眼眸中红光跃动频繁,视野扫视过他的身体,嗓音低沉而沙哑:“她呢?”

    “绕过我吧,求求你,我知道的都会说的啊……他?”阿纳托利鼻涕横流,猛地听见宁奕的询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宁奕很有耐心:“你带走的那个植物。”

    植物……

    阿纳托利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瓶瓶罐罐,因为局势完全在掌握之中,宁奕也不用担心阿纳托利玩小手段,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一堆瓶瓶罐罐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液体中奋起挣扎,那身影顶端只有小小的结,下面几根白色的根,起先试图站起来,但似乎不太方便,于是后来把根往结上一缠,直接滚了出来,不过就是如此,它身上已经沾染了许多不知道用途的化学剂。

    程嘉嘉: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qaq

    这是他的小吊兰?

    宁奕还以为阿纳托利扔出去的是用来迷惑他的,是从程嘉嘉身上拔下来的少许根系,没想到竟然真是她,想起自家宠物小心眼的性格……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直到宁奕体内辐能一颤,他才收敛了心神,心头一动,程嘉嘉身上附着的辐能就被他去除,然后□□控着送到了他的手里。

    坏人!程嘉嘉挣扎着。

    发现程嘉嘉还如此有精力,宁奕也就不怎么担心了,而是低头看向阿纳托利,后者反射性就是一讨好谄媚的笑容。

    宁奕淡漠道:“的确,我不给手下冠以正规军衔是为了回北联邦,”他嘲讽地翘起嘴角,眼里满满的蔑视,“因为我觉得等踏平了北联邦,让他们用鲜血和尸首换来的军衔更加值得期待。”

    不等阿纳托利凝聚眼里的恐惧,宁奕就一脚震碎了他的心脏。

    而下一刻,熟悉的一幕出现了。

    宁奕用手抵着程嘉嘉的结,命令道:“吸!”

    感受到那霸道的辐能,还有自己的伤势,程嘉嘉委委屈屈地吸了起来,但吸完后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她的根系莹润了一些,结上面也长出了一绿色的小苗,体内的妖丹也光亮了一下,似乎填满了百分之一。

    宁奕体内的辐能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等后面的人手赶到后,他就带着程嘉嘉暂时回到了黑市的住所,随意挑了个安静的房间,就开始调养。

    程嘉嘉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家饲主刚刚不救她!

    不过很快,她就被宁奕的举动吸引了,宁奕皱着眉头脱掉了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衣赫然已经被浸成了红色。

    血?

    她家饲主受伤了?

    所以刚才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完全是假的,之所以不救她,也是为了确保局面?程嘉嘉善解人意地给自家饲主找好了理由。

    然而宁奕对之前的场面真的是游刃有余,这个不过是由于匆忙赶来体内辐能造成的暴动而已,之前他是真的没认出程嘉嘉来,真相如此残酷,这株小吊兰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宁奕脱掉衣服,他外表看起来体型瘦削,然而身体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充斥着力之美,不过此时他的身体上出现了道道伤口,仿佛被锐器割裂一样,并且不时有暗红色的气体从他体内溢出来。

    程嘉嘉看着就觉得痛,连忙吸收起来。

    宁奕低垂着眼眸,注视着程嘉嘉,上面的化学剂已经被他擦干净,但明显受了不少苦,他带着歉意低声道:“抱歉。”

    程嘉嘉虽然听不懂,但结合场景还是能大致猜出的,虽然饲主的行为可以理解,然而……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又有些气呼呼的,吸完后就扭着身体,想用后背对着宁奕,却完全忘了她别说这幅模样了,就算是完好的,谁能分得清她的正反面?

    宁奕用手摸了摸,接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阴郁地看向窗外。

    现在正值夜晚,月亮升到了半空,但不远处有些血雾飘散,给皎洁的月亮笼罩上了一层诡异,不过月亮代表的意义是不会变的。

    程嘉嘉等了半天,只等来饲主没有丝毫诚意的摸摸,就朝着他看去。

    刹那,被宁奕忧郁的神态所吸引。

    美人么,皱眉也是好看的!程嘉嘉迷瞪瞪想道,不过这幅模样……程嘉嘉好歹是见过世面的,更何况宁奕一看就知道在思念家人,说起来,自家饲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她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一直没有看到未来的爸爸妈妈呢?

    难道……

    砰!

    凭空忽然出现一捧沁人心脾的水来,洒落在桌面上。

    而程嘉嘉则是用残留的根系又当起了灵魂画手,一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手里抱着一用三笔勾勒出来的草,旁边还画了一座小房子。

    画完后,程嘉嘉滚进了宁奕的手心,蹭来蹭去。

    ——不介意的话,就让我来当你的家人吧!=3=

    简陋的简笔画,有些线条都是歪斜的,而滚进他手心的小东西也透着沾了水后的冰冷,然而,却莫名有一丝暖意从手心传来。

    宁奕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不是那种嘲讽的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柔软。

    程嘉嘉一看,就呆住了,直直地立在那里。

    妈妈咪呀,这样眼含笑意的饲主压根抵挡不住呀!程嘉嘉只觉得天外的丘比特射来了爱情的飞箭,心里痒痒得砰砰跳,连新抽出的小苗都发痒。

    之前的一切不愉快小脾气,顿时烟消云散。

    程.颜狗晚期.嘉嘉艰难地咽下了口水。

    ---

    北联邦,接见室。

    滴答滴答!

    夫人难得失态捏碎了手里的杯子,鲜血和清水不住地往下掉,旁边的佣人想上前但看着夫人的神态,又没有了勇气。

    夫人强忍着怒意:“你的意思是,宁奕压根没前往西北部,甚至阴差阳错端掉了我们在南阳基地的研究所,研究数据付之一炬,全部都暴露在他眼前了?!”

    手下闭着眼睛,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然而,没有暴怒,手下睁开眼,发现夫人此刻的眼神平静的有些可怕。下一秒,她就恢复了以前的雍容华贵:“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朝着南阳基地转移好了,虽然不知道他去那边做什么,但我了解他的脾气,肯定不会因为担心我们而返回……我记得,南阳基地由于缺乏净化者而在周边掠夺了许多,那边不太平静吧?让那些废物制造点麻烦耽误他们的时间。”

    “夫人,您的意思是……可联邦这边?”手下震惊了,制造麻烦?这句话明显意思就是让辐能者暴动起来,引发营啸。

    营啸在史前的意思是,军队里的士兵因为精神压力而暴动发狂。

    延伸到了现在,那就是因为一个区域由于缺乏净化者,辐能者们体内辐能不稳定,进而引发大规模暴动,被辐能入侵大脑,彻底失去理智,成为所谓的“毁灭者”,而这种毁灭者不出现则已,一出现都是大规模的,往往会引发一大片区域的辐能不稳定,甚至能间接恶化全世界的环境,影响北联邦。

    这绝对是被禁止的事情!

    夫人冷漠道:“联邦那边我会去说的,他们会同意的。另外,我记得赛薇也是往南阳基地那边去了?”

    “是的,之前我们以为目标会在西北,所以给赛薇小姐一个错误的方向,现在这样看来似乎双方会碰到……”手下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夫人已经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说起来,手下实在有些疑惑为什么夫人那么针对宁少爷。

    之前老爷去世的时候,夫人还和少爷关系疏远却有礼,一切似乎是在宁奕十八岁成年礼测试那天发生变化的……除此之外,手下觉得联邦肯定不会同意夫人这件事,别说有身为八大家族之一的林家为宁奕撑腰了,饶是他的天赋也让许多家族觉得夫人脑子简直喂了狗,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同意冒着环境恶化的危险去诛杀宁奕?

    等手下离开后,夫人继续在这里坐了一下,然后望向旁边的墙壁。

    那里挂着她丈夫的画像,也就是宁奕的父亲。

    她站起来,走过去,充满爱意地抚摸着画像:“我不想杀他的,毕竟是你唯一的孩子,但为什么总不听话乖乖呆在古亚呢?”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像我这样做的对吗?”

    “我知道他们在骂我蠢,但是他们才是蠢货,那群蠢货他们会同意的,甚至还会比我更积极,毕竟……”

    再放任下去,那会是多么一个危险的存在!

    与此同时,被宁奕全然搬迁至地面的废旧研究所,一个表皮基本都被炙烤至无的人狼狈不堪地爬了上来,呕地一声,吐出了一个带着浓重臭味的盒子,看着这个盒子,他仿佛看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那般,疯癫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