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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月底，第一场雪后，放眼望去，整个潼关都笼罩在冬日淡薄的晨雾里，若隐若现，煞是好看，通往长安的大路已经结冰，自战乱开始后，这条原本各大商贾川流不息的道路已经布满了冻死，饿死的尸体，灰沉沉的天色加上这混蛋的年代，让任何人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每个还活着的人都是死气沉沉。
整条街道上只有老刘头一个人，不断整理着零散的尸体，动作十分缓慢，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已经麻木了，连原本有的一丝怜悯心也不复存在。
把一具冻僵的小孩尸体丢进事先挖好的坑里，里面已经埋了不少，随着降雪不断，死尸像覆盖了一层白毛。老刘头嘴里不断呼出白气，虽然是冬天，还下着雪，但是还是闻到重重的死亡的味道。
自从知道张曼成大军进驻潼关，本地的守将韦端早就收拾细软闻风而逃，当地驻军也都趁机抢掠，然后四处逃窜，成了流匪，只留下饱受痛苦煎熬毫不知情的百姓。当张曼成手下的黄巾大军到来时，所有青壮年都被抓去充军，女人都被掳去当军妓，所有钱财物资充军，老人孩子无依无靠，只有饿死，冻死，有的甚至互相杀死自己的孩子，交换着当作食物。
这就是战争，从来都是不讲原则，冷库无情。
“乡亲们都走了，走好啊，这一辈子命苦，下辈子投胎做什么也别做人了。”老刘头每处理一具尸体，就念叨这句话。说给死去的人，抑或是说给自己。
本来以为到了年关，在关中的当兵的儿子会回家陪自己过年呢，谁知道打仗了，还是千百年来难逢的大仗，恐怕儿子已经到前线了，或者已经阵亡。
家都没了，村子也没有了，乡亲们都走了，我也该走了。冬日晨雾里，空荡的大路上只能看到老刘头佝偻萎缩的身影。
天下战火蔓延，每个人都有自己存活的理由，像老刘头这样的人太多了。
“妈妈，我要妈妈。”
“救命啊···”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牲，我跟你们拼了。”
这样的哭泣声，求救声，嘶吼声，拼杀声，可不仅仅在一处，而是遍布着大陆的整个北方。
“修罗族，是修罗大军，快跑啊！”
“死神大军到了，快跑！老季，快点回村通知乡亲们，逃命去。”
上庸城外四处逃命的百姓不住的喊叫，成千上万的人拖家带口超城内跑去。等到他们赶到城下，发现城门紧闭，无论人们怎么哭喊，怎么求救，上庸的守卫都不予理睬。
不多时城下已经聚集了数万百姓，他们拍打着城门，甚至厚厚的城墙，希望有人能救救他们。上庸城的太守金旋对此下了严令，谁也不能擅开城门，违令者斩。
远处庞大的骑兵部队*近了上庸，不是人们所预料的天师道黄巾部队，而是从地府来的修罗大军，由张绣指挥，总共三万人，是先锋部队。
张绣看着前面黑压压的数万百姓，欣喜若狂，我的挑战终于可以完成了，前面不止一万人，哈哈哈哈，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张绣令旗摇摆，大军分为三队，左右两侧包抄，不要漏掉任何人，正面主力缓慢推进。
修罗族本就是嗜杀成性，现在面对更多不能抵抗的羔羊，更是兴致大起，每个修罗士兵都挥舞着兵器，不断屠杀着自己面前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少，生怕身边的人抢自己的猎物，一时间上庸城下哀号痛哭声四起。
城墙上守卫的兵士都心如刀绞，低下头不敢去看，有很多都咬着嘴唇，满脸热泪，恨自己无能无力吗，还是恨自己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有几个年少的新兵实在忍受不住，昏倒在地，身边的人赶忙趁着把他们拖走的机会离开这个残忍的城墙。
整整一个下午，修罗大军把所能看到的百姓一个不留全部杀死，上庸城门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这次屠杀连整个城内最凶猛的猎犬都闭上了嘴巴，全城寂静如空荡荡的死城。
“放火，烧光所有尸体。”张绣在撤退前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即便最后修罗大军已经离开上庸近几十里，还能依稀看到远处的火光。这样的城池已经不需要再攻打，即便里面有几百万守卫也无济于事，这次屠杀给所有人留下的阴影太深了，一生都挥之不去。
挑战完成，间接杀戮三万七千六百二十一人，超额完成。获得奖励蟠龙护心镜一枚。
张绣的脑海里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同时身上铠甲内胸口处多了一件东西，应该就是那枚蟠龙护心镜，有了它，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因心脏被刺而死，生命多了一重保障。
上庸城内太守府金旋故在地上痛哭流涕，红肿破裂的双手不断捶打地面，丝毫不觉疼痛。
“乡亲们，对不起，我金旋是个畜生，不能保护你们，连城门也不开，看着你们白白被屠杀。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该死啊。”
“嘿嘿，滋味不好受吧，怎么样，决定了吗？你现在应该不在以为我开玩笑了吧。”这个声音阴戚戚的让人心寒恐惧。屏风后面有个黑影对还在地面上的金旋说。“你的夫人和孩子都平安无事。你现在可以去后面见他们，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发现你有任何异动，别怪我手下无情，我还会来找你的。”
等金旋踉跄地站起身，黑影已经不见了。一夜之间金旋苍老了不知道多少岁，原本四十壮年的他已经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
为了自己的家人付出的这个代价，值得吗？当其他人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金旋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现在还是没有答案，如果让自己再次选择，恐怕还是家人。
各位看官，你又会如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