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容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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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一阵晚风吹过,吹起花御一的衣襟和长发,飘然若仙。

    遗珠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画,只觉这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不美好,不令她喜悦。

    她禁不住眉眼一弯,好像被乌云蔽住的月,都躲到她的眼睛里来。

    她浅淡的笑容,却叫花御一露出惊艳的神色。

    但只是一瞬,他便收敛起自己的表情,板着脸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谁、谁让你乱、乱跑的?”

    “我没有乱跑……”她被他紧紧地抱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遗珠只能用力动了动脑袋,踮起脚尖,从他铁索一般的双臂中钻出小半个身子来,与他四目相对。

    “我只是在这附近走走,没有走远的……”

    她距离他这样近,花御一忽然心慌意乱起来,一颗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全然成了她手中的牵线木偶。好像她只要勾勾小手指头,他就会随着她的摆弄做出相应的动作。

    可一想起他刚刚回宫、发现遗珠不在时的惊慌失措,花御一又硬下心肠,打算狠狠地惩罚她一番。

    他要怎么罚她才好呢?

    花御一还没有想好,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抬起一只手,扣住她的头,低头吻了下去。

    因为是在宫门口,随时都会有人经过,遗珠紧张至极,不由自主地想要推开他。

    但一想到花御一肩上有伤,她的动作立马便放缓了。

    不同于上次的蜻蜓点水,花御一印上她的唇之后,轻柔地吮吸起来。

    遗珠被他挑逗的意乱神迷,几乎站不住脚,整个人都软在花御一怀里。

    他倒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甚至很愿意。只是怕有人看到他们这般亲热,因此轻视遗珠,于是搂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跨步走进俢仁宫内。

    然后像再也等不及了一般,将她推到宫门上,低头靠近。

    两人距离极近,几乎可以触碰到彼此的鼻尖。

    他还没有来得及吻上,就听遗珠轻轻地说:“你喝酒啦?”

    “不、不喜欢?”

    遗珠红着脸说:“不是……”

    花御一笑了,“那、那就是喜欢?”

    遗珠的脸却是更红了。

    他笑了笑,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一吻,“回、回去吧。我有事、有事告诉你。”

    遗珠点点头,二人相携着回了房,去的是遗珠所住的房间。

    花御一看了看她房间里的新摆设,满意地点点头,“这、这还算有点、有点样子。”

    可不是有点样子了么?遗珠觉得他都快把自己的私库搬空了,什么好东西都送到她这里来了。打眼一瞧,她这个民女的屋子似乎比花御一的起居室还要贵重些。

    “时候不早了,殿下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

    “赶、赶我走?”花御一听她这么说,跟个无赖似的反倒坐下了,“本、本王偏不。”

    遗珠气结,“穿着外衣呢,别坐在我床上!”

    “哦。”花御一作势就要脱衣服,“你不想、不想让我穿外衣,那我就脱、脱了。”

    “脱个鬼!”遗珠没忍住,推了他一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花御一还干脆就不要脸到底了,他顺势抓住遗珠的手腕,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笑吟吟地看着她说:“谁、谁不要脸,压、压在我身上?”

    遗珠的脸,仿佛煮熟的虾子,红的不能再红了,“你快点说正经事,不然我就让你重温一下我的踢腿!”

    花御一脸色一变,忽然下腹一紧,不敢再胡闹了。

    他放开她的手,沉声道:“今、今天晚上,大、大皇兄酒、酒后失态,调、调戏了一位臣、臣工的妻子。”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那绝对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可是发生在大皇子花御祁身上,似乎压根不足为奇。

    遗珠点点头,“所以呢,殿下现在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不不不、不是!”花御一艰难地说:“你听、听我说完。”

    遗珠点点头,做了一个把嘴巴缝上的手势,乖乖听他说话。

    “他还和慕、慕容胤商、商讨政事。”

    遗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可不像是大皇子的作风啊?

    “可赵、赵国信奉、信奉法家。大皇、大皇兄,信封墨家,主张无、无为而治。”

    花御一没有详细描述当时的场面,可遗珠隔着这么远隔了这么久都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尴尬。

    “皇嫂嫌、嫌大皇兄给鲁、鲁国丢人,就让人把他、把他拖了下去。”

    遗珠颔首道:“所以,重点呢?”

    “重、重点是——”

    老实说,听一个结巴说话,真的是极其考验耐力的一件事。

    可是遗珠必须让自己耐住性子,认真地听他说完。

    毕竟对于花御一而言,能开口就已经是进步。如果她再打击他,让他缩回自己原先的那个密不透风的壳里,那花御一就真的没救了。

    她喜欢他,自然喜欢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缺点。只是如果她能帮助他成为更好的人,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爱可以是占有。但更好的爱,却是包容。

    “重点是,父、父皇——父皇被大黄、大皇兄气得差、差点发病。他下、下去休息,把我也叫、叫了过去。”

    遗珠好像有了某种预感似的说:“难道他说,觉得大皇子不争气,想要立你为太子?”

    花御一惊奇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这套路太明显了好嘛……”遗珠看着他说:“既然你父皇都开口了,那想必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就要成为鲁国的太子了,恭喜贺喜啊。不过你……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那、那你呢?”花御一的确不大高兴,但他此时更想知道遗珠的心情,“为、为什么你也,你也看、看起来,不、不大高兴?”

    “没有啊,我很开心,祝福你。”遗珠笑着说。

    “不、不许这样对、对我笑。”花御一皱眉道:“也不要、不要说什么祝、祝福,好像外、外人一样。”

    遗珠点明事实,“可我就是外人啊。”

    花御一有些生气,“你不是!你、你是我认定的、认定的妻子。”

    遗珠咬唇,“可是……你是王爷的时候,皇后娘娘都不会同意让你娶我。如果你做了太子……”

    他深深地望着她说:“遗珠,你能不能、能不能信我一回?”

    一个未来的太子,要娶一个平民之女为妻,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遗珠心里压根不相信花御一能抵抗的住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

    可是想起步行云的话,遗珠又觉得,自己应该勇敢一回。

    哪怕错了,输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还年轻,还有犯错的资本。

    还有步行云这个看起来不大靠谱实际上很是靠谱的后盾。

    遗珠下定决心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花御一心中一喜,禁不住握住她柔软的双肩,弯下身子与她降到同一视线,“忘、忘了告诉你。我没有——没有答应父、父皇。”

    “什么?”遗珠吃惊地望着他,“为什么?你不想做太子么?”

    “不想。”花御一干脆地回答。

    “你总该不会是为了我……”遗珠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他们才认识多久,她怎么会对花御一有这么大的影响?

    肯定是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做太子。

    花御一看她这副样子,不由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当、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不想给鲁、鲁国丢脸罢、罢了。”

    “可你……”

    花御一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在这件事情上劝他,“你放、放心,本、本王自、自有打算。”

    听说他有自己的主意之后,遗珠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了。

    做不做太子,这原本就是鲁国人的事情,她不便插手,也没有意愿插手。只是涉及到花御一,她免不得要多问两句罢了。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她自然不会多作纠缠。

    就在遗珠以为他说完了事情,准备送客的时候,花御一忽然说:“还、还有一件事。”

    “嗯?”

    花御一见她耷拉着眼睛,似乎很困的样子,就笑着说:“算、算了,明日、明日再说也不迟。”

    遗珠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好,那我就不送你了,赶紧回去歇了吧。”

    花御一站着不动。

    遗珠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还杵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还要看她换衣服不成。

    “怎么了?”

    花御一不答,却是弯下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哦,皮又痒痒啦?”

    遗珠抬起手正要打,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花御一无比清晰地说:“吻我!”

    “噗……”遗珠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发现你一到紧要关头,要么就结巴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要么就语速如飞,巧舌如簧。看来以后我还得多吓唬你几下,说不定不用爹爹,我就能把你这口吃的毛病治好呢?”

    花御一有小情绪了,“你你你!你亲,还是不、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