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往情深

风中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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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三栏”道::“怎么会不是他的声音?难道这个真的是‘乌龙太岁’?他叫的秋娟又是谁?”“老襯庭”道:“那首南音古曲‘客途秋恨’里面说的多情妓女名叫秋娟,可能是‘影月花’用来自比。这样说来,他真的是乌龙太岁,自比为繆郎莲仙了!”

    “鬼仔谭”听到“老襯庭”如此说来,打死他也难以置信龚千担变成了“乌龙太岁”,难道泮塘上百年传说的“乌龙”现出人形居然成了龚千担?但是如果面前这个是真正的龚千担,何以说出来的声音完全是另外一把声音,再细想下来隐约觉得耳熟,大约就是当晚在“夜月楼”出现的神秘黑影,出手惩戒那个伤害陈塘南妓女的庆魁。

    “影月花”道:“多情的繆郎,那晚你到了陈塘大寨后却不辞而别,我整晚等你来为我赎身,等得我好苦呀。”说完双手居然还搂住龚千担,道:“繆郎,你快带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陈塘南这个千人压的火坑了!”

    “鬼仔谭”看到这里差点连眼珠也掉了下来,心里真是想立刻冲上前去一巴掌打落龚千担的脸上,好让他清醒过来。今晚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火麻仁”和龚千担都变得稀奇古怪,完全变了个人。

    “镇三栏”再不迟疑,怒道:“这个说不定就是乌龙太岁的幻化身,假‘影月花’要引它带到泮塘源头,巨龙舟的藏埋之地!”对着“打仔洪”和黄威水叫道:“快快拦住那个‘影月花’,万不能让她得逞!”但是“打仔洪”四人都被“虎神打”围困,急切间都脱不开身,俱都又急又怒。“鬼仔谭”、“镇三栏”、“朱仔炮”和“老襯庭”四人纷纷跳下水向着龚千担方向飞快而去,但是一时间又难以立即赶到。

    混乱之中,空中又传来一把女子的声音:“繆郎,繆郎,可是你在叫我?我来找你啦!”黑夜中听到如此诡异的一把声音,若是措不及防当真十分惊吓,

    “鬼仔谭”与“老襯庭”对望一眼,都可以看到对方的表情奇怪到了极点,这把女子声音分明就是“影月花”,眼前有一个假的,而真的已在陈塘南跳楼香消玉殒,这个紧急关头从哪里又冒出个“影月花”?

    空中突如其来的“影月花”的声音不但令到众人惊讶,连带那个“影月花”和“龚千担”都为之所吸引。“影月花”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惶惑不解,抬头四处张看。

    那“龚千担”立即一把就推开了她,脸上露出一派不解的表情,显然已经生了疑心:怎么又多出了个“影月花”?面前这个“影月花”惊惶之下,连那四个“虎神打”停下了手脚,没有再动手进攻“打仔洪”、黄威水和“桐油程”,显然它们都是受“影月花”所控。

    “三栏”众雄也在四处张望疑惑之际,在不远处荔枝林田埂处传来一阵阵涉水之声,听落是有人走了过来,而且速度还十分之快。

    “打仔洪”心下惊异,听此人的身手在水中行走之快,实不下于黄威水。只过了小半会儿,众人眼前有条白色人影从水中猛然窜了出来,浑身湿淋淋,张口就叫道:“镇大人,威水哥,可是你们几个呀!”此人身材矮小壮实,不过显得十分狼狈。

    “镇三栏”、黄威水三栏众雄定神一看,不禁一起叫了声:“老虎蟹是你!?”

    原来来人居然就是先前同“老襯庭”、“荷兰水”等人在半路失散的“老虎蟹”。只是后来事情变化太过转折和危急,“老襯庭”等人也没有工夫去寻找他,想不到“老虎蟹”倒在此时此景出现。“老襯庭”还一直担心他有所不测,现在总算是松了口气。“老虎蟹”虽然神色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但依旧不改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其余“三栏”众雄见他无恙现身,都感开心,说不定刚才就是他在学“影月花”在说话。

    “镇三栏”这个时候也看清楚“老虎蟹”身上根本就不是穿着什么白色衣服,而是用手拿着件惨白的衣服,像是女子的衣衫,就道:“老虎蟹,你手上拿着件什么衣服?还有是你刚才在整古作怪吗?学得不错呀”

    “老虎蟹”愕然道:“我整古作怪?镇大人你是什么意思呀?”“老襯庭”道:“刚才难道不是你在学影月花说话吗?”“老虎蟹”听到“影月花”三个字,打了个哆嗦,然后向身后看了看,道:“你们也看见了‘影月花’?她原来真的没死?”

    “老襯庭”听到他这样说来都很是意外,连忙问道:“莫不成你看到了真正的影月花?”“老虎蟹”道:“我之前在方便医院偷出来的那条咸鱼根本就不是影月花!但是我刚才在找你们的路上亲眼看见‘她’走在我的前面,而且还从身上脱下来这件衣服。转眼之间她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就把她的衣服捡了起来。”说完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来。

    “镇三栏”、“老襯庭”和“鬼仔谭”都凑了过来,“鬼仔谭”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衣服倒与当晚影月花所穿在身上的衣服十分相似,正是陈塘南“阿姑”们常穿的改装旗袍款式。但是他自己明明亲眼看到影月花在陈塘南大寨跳楼自杀、香消玉陨,“老虎蟹”又怎么可能再看见她?想必是他惊慌过度,一时眼花而已。

    但是“镇三栏”和“老襯庭”对望一眼,脸色微变,“老襯庭”道:“老虎蟹,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影月花’明明已经在陈塘南跳楼而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老虎蟹”急道:“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看错,那个分明就是‘影月花’!”

    “镇三栏”道:“你若然看得那么清楚,为何在方便医院却把她的‘咸鱼偷错了?”“老虎蟹”顿时哑口无言,满脸通红,听到“镇三栏”这番责备,心下也羞愧万分,堂堂三栏“九大簋”居然连条“咸鱼”都搞错了,传了开去实在是徒惹江湖耻笑。

    “龚千担”侧耳听着这把半空中传来的“影月花”声音,突然高声叫道:“月花,真的是你吗?我已经来了,你快出来见我吧!”

    三栏众人中凡是听过龚千担开口说话的此时都已经肯定这把声音绝对不可能是龚千担的声音。龚千担虽然生得是半个大人,但是毕竟还是听得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现在这个“龚千担”的声音却是十分生硬,而且好像是含住块什么东西在喉咙一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龚千担本人。

    若非亲耳听见,众人都实在是很难相信面前这个和龚千担一模一样的人居然会发出截然两样的声音,都不由自主有点不寒而栗。

    那冒牌货的“影月花”连忙娇声道:“繆郎,我才是真正的影月花呀!我就是你的‘秋娟’呀。”

    “龚千担”脸色猛地一变,怒道:“你说什么?”“影月花”愣了一下,立即又娇笑道:“我才是你的秋娟呀,你就是缪莲仙。你莫要被人装神弄鬼给骗了!”

    “龚千担”双手一拍下水,溅起许多水花,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我叫做‘秋娟’!你是假的!你不是影月花!”

    “他”一说出此话,不但大出这个冒牌货“影月花”意料之外,就是这边旁观的“镇三栏”等人也很是吃惊。镇三栏不由得低声问“老襯庭”道:“学庭兄,你不是说乌龙太岁就是客途秋恨里面的这个‘缪莲仙’,那‘影月花’就是自比作曲中的多情妓女‘秋娟’吗?”

    “老襯庭”淡然道:“镇大人,莫说是陈塘南大寨了,省城之内又有哪个‘阿姑’、妓女,是心甘情愿卖身入火炕的?又情愿自己的情人知道她的出身?”

    “镇三栏”恍然大悟,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个‘影月花’虽然是个‘老举’,但是原来也算是品性贞良,唉,真是可惜了。”

    省城自明清以来就商贸繁荣,自然也是风月奇出,老省城人多称这些卖笑的风尘女子为“老举”,其贬义甚深。皆因清末时的省城妓寨凡有妓女出卖,或由三两粗汉举搭于肩而出游于街,省城人时多鄙妓女之污秽下贱,所以一律将风尘女子贬称为“老举”,而大寨妓院则称为“老举寨”。

    妓女在当时市民眼中多是寡廉鲜耻、无情无义、低等污秽、为财所趋,引致多少风流浪子散尽家财、妻离子散。“影月花”虽然是陈塘红牌阿姑,其实亦难掩其低贱风尘出身,虽是出于无奈,但若然遇到真心爱郎,还是宁愿在彼眼中是清白之身。

    “老襯庭”道:“想来这‘影月花’虽然是陈塘南的阿姑,但是却早生脱离之意,所以在‘乌龙太岁’面前她不会将自己当做是下三滥的娼妓。哼,这个神道变术的假冒货这次可是穿煲(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