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时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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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旁边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插|进来问:“陛下亲出城门相迎,却只见郡主而不见陇西王,莫非陇西王尊驾比陛下还要矜贵?”

    是宰相。

    哦差点忘了朕和宰相才是一拨的。

    郡主当然是和她叔叔一拨。

    朕不该这么依依不舍地和郡主握了这么久的手。

    宰相看过来的目光都带着醋意了。

    朕感觉后背好凉。

    郡主不卑不亢地说:“不是宰相昨夜忽然传讯说叔父带两千骑兵入城有率兵袭京之嫌吗?所以叔父连夜率众将士后撤七十里至新安驻扎,怕陛下空等,才命我先行觐见。”

    宰相说:“陇西军骁勇善战,陇西王麾下近卫想必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两千步骑,没有个一万禁军臣都没信心能挡住,臣担心得不对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朕上去和稀泥:“好了好了,朕知道诸位爱卿都是爱护朕,不必为这些小节伤了和气。啊对了,一来一回又要多走一百余里,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皇叔呢?”

    郡主说:“叔父丑时便已出发,急行一个时辰可达新安,想必已经在回程中不远了。”

    原来陇西王起得比朕还早。

    朕心理平衡了。

    朕瞧见宰相皱起了眉头。

    朕猜他又开始就郡主说的这几句话盘算琢磨了起来。

    有人帮朕操心的感觉真好。

    朕觉得甚是放心。

    毕竟宰相比朕靠谱多了。

    于是朕执起郡主的手:“来来来,别在这儿干站着吹风,多冷啊。到朕的车辇上去,车上有暖炉,来跟朕好好说说这些年你在西北的事儿。”

    郡主居高临下瞥了朕一眼:“陛下冷吗?洛阳比西北暖和多了。”

    郡主的盔甲下只穿了一件单衣。

    朕觉着朕又被鄙视了。

    为了证明朕的男子气概,朕豁出去了。

    朕陪着郡主站在地下吹着冷风拉着家常。

    大冬天的早上五六点钟天刚蒙蒙亮。

    这年头还没有温室效应全球气温还没有上升,冷得非常纯天然。

    朕觉得朕快要被冻死了。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陇西王回来了。

    陇西王比郡主还要任性,随行一共只有四个人。

    朕往那远处飞驰而来的四人四马一瞧。

    个个身姿矫健神采飞扬骑术精湛力与美的结合。

    没有灰头土脸的中年胖子呀。

    不会是陇西王又搞什么幺蛾子吧。

    四个人在离朕十丈之外停下。

    他们和郡主一样,都穿了护身轻甲,没戴头盔,腰间佩剑。

    四人的盔甲样式差不多,身高体型也很接近,一水儿的高个宽肩大长腿的帅小伙儿。

    还是制服系的。

    效果参见国旗仪仗队。

    陇西王挑的这护卫队颜值都很高啊。

    尤其是左起第二个,朕远远看了两眼。

    糟,是朕的菜。

    朕的少女心开始扑通扑通小鹿乱撞。

    朕琢磨着,能不能跟皇叔打个商量把他要过来当朕的贴身护卫?

    一个护卫而已,皇叔应该不会吝啬吧。

    大不了朕把皇位给你交换嘛!

    朕就是这么爱美人不爱江山。

    关键是这个美人他值啊。

    朕看着他朝朕走过来,朕的少女心跳得都快心肌梗塞了。

    朕第一次见到吴彦祖真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爆裂。

    可是朕把他要过来了,朕也不能干啥啊。

    朕现在是个男儿身。

    想到这里朕觉得颇是懊恼惆怅。

    造化弄人啊。

    反正都架空了,朕为什么不能穿成一个女皇呢。

    那朕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朕瞧中的美人收入后宫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

    更不用担心生不出儿子的问题。

    朕可以自己生。

    朕默默地在脑内懊恼惆怅yy着。

    美人已经走到朕面前了。

    美人一撩袍裾对朕单膝跪下。

    美人的每个动作都帅出宇宙冲破时空。

    朕觉着朕说不定就是被美人帅得穿越过来的。

    就着这个单膝跪地的动作朕已经脑补出十万字女皇和忠犬将军的故事。

    可惜朕不是女皇啊。

    然后美人说:“臣敕封陇西郡王、代陇西道行军长史、代凉州观察使……”

    后面报了一长串的头衔朕没听清。

    朕也没心思听。

    朕被美人性感的低音炮轰晕了。

    不不不,朕不是被美人性感的低音炮轰晕的。

    朕是被美人性感的低音炮说出来的内容轰晕的。

    美人说他是陇、西、郡、王。

    皇叔你这么年轻是闹哪样?

    十几年前你是穿着开裆裤就奔赴西部搞建设了吗?

    不不不,现在不应该纠结皇叔奔赴西部时是不是穿着开裆裤的问题。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朕瞧中的美人是朕的皇叔。

    不不不,这也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最主要的问题是朕瞧中的美人是个男人而朕也是个男人。

    不不不,这仍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最主要的问题是朕瞧中的美人他要来拱朕的皇位。

    不不不,这依旧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最主要的问题有点多朕有点晕。

    朕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朕就呆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美人……哦不,皇叔。

    地上的皇叔也抬起头来看着朕。

    朕被他一看就更晕了。

    朕觉着朕这回是真的心肌梗塞了。

    旁边的郡主低沉地叫了朕一声“皇兄”。

    朕转过去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郡主看了看朕,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陇西王。

    郡主大概是站久累了,扭了扭脖子,嘎嘎作响。

    郡主的表情好像在说“再不让我叔叔起来别怪我当众对你不客气”。

    朕让皇叔跪太久了。

    郡主以为朕在故意给皇叔下马威。

    朕都心塞得快得心肌梗塞了,还得含泪咽下这份无法申诉的冤屈。

    朕刚刚亲手扶起了郡主。

    陇西王比郡主的身份更高,还是朕的长辈,朕当然更应该亲手去扶他。

    于是朕向皇叔走了两步。

    话说皇叔跪着的姿势真帅啊。

    跪了这么久还一动不动,连高举的双手都纹丝不颤,当真是姿态如松。

    真想看他再跪五百年。

    不不不,朕不会让他真的跪五百年。

    朕也舍不得。

    于是朕赶紧过去握住他的手把他扶了起来。

    朕摸到了皇叔的手。

    皇叔的手真热啊。

    比郡主的手热一百倍。

    如果郡主的体温是37度的话。

    那么皇叔的体温就有3700度。

    ——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不要太较真。

    3700度连花岗岩都熔化了。

    朕的少女心当然也熔化了。

    这个时候朕又想到了一个人。

    朕觉着只有她才真正懂朕的心情。

    朕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