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No.056戒指

夜袅天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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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亚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等他睁开眼睛时,身边已经围了许多生面孔,脑中还有点混沌不清醒,他揉了揉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坐好,环顾四周,每个人都是如临大敌地盯着他,就好像他是什么洪荒猛兽似的。

    一片嘈杂过后,裴亚然看到凌逸白率领着灵虚洞天的弟子走了过来,让他不解的是,对方明显心情很不好,脸色相当差,浑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烈气场,与他相近之人争先恐后往旁侧避了开去,尤其是那双淡漠高冷的眸子第一次出现沉重的色彩。

    凌逸白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妄动,他上前几步,隔着大概两匹马的距离,平静望着自己的小师弟,随意搭在腰侧灵剑上的右手不易察觉的颤抖着,“……你为何在此处?又是如何进来的?之前你又失踪到何地?”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甩出来,咄咄逼人。

    裴亚然一时沉默,他暗地里瞧了瞧四周没有发现阵盘,就连灵冥石也不见了,他闭上眼默默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修为大幅度上涨,打开游戏界面,他的头像旁边那几个数字竟然瞬间翻了倍。

    凌逸白很想将那个沉默的少年狠狠提起来痛斥,但是现实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你可知道魔灵窟禁制为什么消失?”

    裴亚然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凌逸白,“你说什么?魔灵窟禁制消失了?”

    凌逸白闭上了眼,重新睁开,目光一如既往的严肃冰冷,“还不说实话么?师弟,你年纪还小,极是容易被人蛊惑做错事,酿成大祸,你老实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破坏魔灵窟禁制,打开魔界之门的……你也不用害怕,此事若不是你做的,在场各位皆是深明大义之人,不会错怪与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事情解释清楚,所以,告诉我,背后主使者是谁?”

    “……”

    裴亚然垂下眼帘,却在此时,惊悚的发现右手的戒指竟然不见了,他心里一抖,一个不太好的预感瞬间冒出来,模糊的记忆轰然间全部浮上来。

    那愈发耀眼的戒指最终从手指上脱落,飞出洞穴不见,他也因为吸收过多灵力引起消化不良晕却在地,而那个阵盘,模糊之间,只记得有个人跑了过来,将阵盘捡走了,而那个人的身影,太过熟悉,可惜对方却好像看不见他,直接错过他,跳进了魔灵窟。

    ——重煜!他竟然还是跳进了魔灵窟!

    裴亚然脸色瞬息万变,凌逸白以为是他想到了罪魁祸首,说不清楚的心下放松了许多,正等着裴亚然乖乖把罪魁祸首的名字说出来,哪知道对方变脸结束后,突然大骂一声。

    “指使你的叫重煜?”凌逸白眼光微凝,深沉无比。

    “哎?不是,我是说……”裴亚然一愣,他竟然说出口了?

    “行了!”凌逸白严肃地呵斥,“此事也不怪你,重煜乃玄星门中之人,你也不过是受其威逼,一时糊涂,余下,倒是要看玄星门作何解释,各位道友,何不展示一下你们的本事?”话落,凌逸白转身,看向了玄星门的一群修士……他自然是知道重煜不是主使者,因为在此之前,他还与他们一道在玄妙之地,再快,凭借一人之力又怎么快得过其他门派,魔灵窟外面的阵法千奇百怪,着实霸道,危险万分。

    早先凌逸白就已经对玄星门有所怀疑,就算这件事跟玄星门当真无关,但是说不准,没有裴亚然打破禁制,玄星门他们自己也会想办法破解禁制进入魔灵窟,所以,把主谋者推到玄星门,也不过是早早将玄星门的真面目揭开罢了。

    裴亚然吸了吸鼻子,收到凌逸白暗地里的警告,也装作一副被坏人欺骗做错事求原谅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慢吞吞贴到凌逸白身边,抱着后者的手臂撒娇,“大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禁制没了,魔头是不是要出来为祸了?”

    凌逸白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臂,没有搭理他。

    经由凌逸白这番自导自演,玄星门众人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他们本来就对魔灵窟有所企图……其他门派在听闻凌逸白说玄星门有问题时,就已经将他们包围起来,堵住了洞穴的出口,若是不能洗脱他们的罪名,玄星门恐怕插翅也难飞,谁让他们一个个带着面具不露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玄星门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下已经做出了决定,只见一道红光突然从为首之人的身上暴涨出来,狂暴能量霎时充斥在不算大的洞内空间,在半空中浮现出一道骇人的骷髅头虚影,一瞬间洞内变得腥风血雨,空气浑浊不堪。

    “你们竟然是魔修!”其他修士皆骇然。

    “哼,灵虚洞天的首席大弟子果然名不虚传,能看出吾等来历,实在不凡,可惜啊,你们也猖狂不了许久,等无上魔尊降临,天地之前将再无净土,你们好好享受最后的时日吧啊哈哈哈……”随着为首之人霸气凌然的一声长啸,玄星门众弟子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化为流光冲破通道消失在魔灵窟入口。

    “他们进了魔界。”有人大叫。

    “魔灵窟禁制被破,已无人可挡魔界入侵的脚步,如今,我们还是赶紧回师门将此事禀告掌门,早作防范。”

    “不错,我们不能进入魔灵窟,禁制破解,魔气冲天,就算现在三清仙域各大首座前来也无济于事,世上再难寻找第二颗灵冥石。”

    所有人愁云惨淡的注视着魔灵窟入口,此番前来打探,没人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原本只是禁制松动,现在却被有心人破掉禁制,打开了魔界大门。

    凌逸白收回目光,抓住裴亚然的手腕,以防某人又到处乱跑,“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魔界大门大开,魔气将完全侵蚀武陵山,再晚我们就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此话一说,所有人如梦初醒,纷纷冲出洞穴,祭出法宝飞剑往山下冲,因为没有了护山大阵的存在,他们离开的速度倒是比来时快上一倍,然而,魔气侵蚀的速度也令人咋舌,只见,整座武陵山已经被血红的雾气淹没,天地之间彷如血天倒流,翻腾倒海般往外席卷……血雾边缘的树木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消亡,更别提已经被包裹在深处的山脉,可以想象那是如何凄凉恐怖的画面,寸草不生,所有生物哀嚎着死亡,被封闭千年的魔界重现人间,这些浓郁外泄的魔气就是他们对三清仙域的正式宣战。

    ……

    回到灵虚洞天之后,情况很不容乐观,因为……

    裴亚然被禁足了!

    一日不说出魔灵窟当日真实情况就一日不准踏出九逍峰半步,令他很是忧伤。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逼我!”裴亚然一头砸进被子里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过去滚过来,然后猛地翻身起来,指着凌逸白的鼻子大声骂:“我都跟你们说了,我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你大师兄!我被三头狼围堵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一个红衣人救下之后躺在冷冰冰的河边你又在哪里,劳资好好的睡觉,鬼知道我怎么就醒不过来了,你又在哪里,倒是我被无缘无故转移到魔灵窟的时候,你就出现了,还不相信我我是清白的!不对,我是被冤枉的!”

    凌逸白狠狠蹙起眉头,他向来对泼妇骂街一样的架势无可奈何,尤其是恶人先告状的小师弟!“你先告诉我,上山途中我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好好跟在我身边,你是怎么做的?不听劝告随意脱离大队,遭受到什么危险也是你咎由自取。”

    裴亚然脸气得通红,被凌逸白抓着的手指生疼生疼的,“你你你……可是你也不能冤枉我!明明不是我做的,你太冷酷,太无情,太无理取闹了……”

    “…………”凌逸白怒极反笑。“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你告诉我,你体内蕴含的强大灵力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何故隐藏修为上我灵虚洞天拜师,从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小子,短短半个月内就快要突破金丹期。”

    “我……”裴亚然顾左而言他,“那只是怕我修为太高,你们不收我,你也别脑补过甚,这一切都是巧合,至于强大的灵力,那是我父亲传功给我的。”

    许久没说话,只看着自己两个徒弟争论的灵清子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子夜啊,你也别怪你大师兄对你严厉,此事非同小可,最好不要有所隐瞒,再说了,逸白要是真想将你供出去,又何必帮你找了一个替罪羊,把事情尽往玄星门那帮人推,难道你还不相信为师和你大师兄吗?”

    裴亚然徒然安静下来,落寞的瘫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好不忧郁……

    回想在山上与师父和大师兄相处的日子,二人对待他的确尽心尽力,几乎没让他受到什么委屈,再拿这次来说吧,一向公正严明的大师兄为了他,竟也学会了偏袒为他辩护,或许事情并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糟糕?再说,此次,他早已知道,魔灵窟的禁制为什么会没了,由始至终,这一切都是系统的阴谋,虽然他不知道系统到底要干什么……

    “师父可还记得我手指上的那枚戒指?”闷闷的声音从头底下传来。

    灵清子和凌逸白听闻,条件反射的看向裴亚然的右手,果然上面空空如也。

    “你的戒指呢?”灵清子还记得当日用灵识查看过,不过一般戒指而已,难道还另有隐情不成?“不过,戒指与真相有何关系?”

    “我的所作所为,均是按照那枚戒指给的提示,来灵虚洞天拜师是这样,目的是为了拿回当日我爹爹丢下的传家玉佩,去魔灵窟,同样也是如此,它让我吸收魔灵窟禁制外的灵冥石,让我快快提升修为……”

    “你!糊涂啊!”灵清子恨铁不成钢的一拳头捶在桌上。

    凌逸白却是想到更深的东西,“那枚戒指恐有古怪,里面应该藏有什么人的精神印记,操控你为他做事,但如果不是精神印记而是灵魂残片之类的东西,就是将你夺舍都是轻的,你竟还傻傻为其做事,愚蠢之极。”

    被两人说得汗颜的裴亚然抿紧了双唇,夺舍不夺舍他还真没想过,的确是他疏漏之处,不过那枚戒指不过是个系统应用程序,就算他说了,别人也听不懂,被两人误认为戒指里面藏有修真精神印记正好,反正都差不多,只是……想到夺舍,他突然想起来那枚系统戒指里面还囚着一个人。

    ——真正的楼子夜。

    想到此处,裴亚然心脏开始剧烈狂跳起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心神不宁了。系统那么强大,夺舍楼子夜的身体简直不要太容易……万一,系统用楼子夜的身体做些什么事……裴亚然打个了寒颤,脸色登时惨白如纸。

    “那你真实身份也该告诉我们了吧……”

    小师弟不安的神情落在凌逸白眼中,他唇角冷硬的弧度愈发深刻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