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花欢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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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苏童羽喊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郭云和苏梦允也吓得不知所措!大家都没想到童昕会被楚曼推下楼,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苏一航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吓坏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要去抓住掉下去的童昕,却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楚曼两脚发软,瘫软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随着楼下一阵惊呼,没有听见物体高空坠落所发出的闷声,而是一阵阵鼓掌与欢呼声。

    “接住了!没事!好样的!”人群中有人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苏一航赶紧探头一看,只见童昕躺在一张被子上,周围围满了人。可能是因为从高处下落的时受到了惊吓以及缓冲的撞击,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

    他松了一口气。

    “妈妈,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身后,传来苏梦允惊慌的叫声。

    苏一航猛然回头一看,只看见郭云全身斗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丢在抽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他慌张的跑了过去,握着她像冰一样凉的手“妈,你别激动,童昕没事。”

    郭云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全身仿佛通上了电,浑身发麻,眼睛一发黑,身子一个劲地向下趁,什么话也说不山来了。

    一切发生得这样忽然和意外,他立刻用力掐着她的人中,朝着一旁不知所措的苏梦允大吼“妈病犯了,快去拿药,然后叫救护车!快!”

    看见眼前这副场景,楚曼惊讶地瞪着眼,呆愣愣地仰着头,自言自语,两行清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滴落在脸上。“怎么会这样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一航指着门口,对着脸色煞白的楚曼只说了一个字,“滚。”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不应该沾惹上这个女人,只不过抵挡不住诱惑而一时犯了错,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而外遇带来的毁灭性的灾难接踵而至。可他不能将自己的错误与愤怒归咎于她,他为自己的外遇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家庭、婚姻、以及亲人的疏离。而她,最终也以永远失去当母亲的权利作为代价。

    而今天所照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就是他们两人的报应。

    苏一航怀着负罪的心情在急诊室门口徘徊,医院独有的冰冷的湿冷,让他感到一阵阵悲凉和痛楚。

    他等待着,盼望着,病不时地往向门口张望,希望下一刻医生会出来告知郭云转危为安的消息。

    他一想到郭云正在急诊室忍受痛苦,一想到她至今未脱离危险期,一想到童昕正在医院的另一端昏迷不醒。懊悔、内疚与悔恨就像是一把尖刀,轮番刺向他的肋下。

    急诊室的大门终于打开,医生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苏一航看到医生好像有话跟自己说的样子,心中一股直觉告诉自己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此刻苏一航的心变得忐忑起来,生怕医生下一刻就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左额叶脑出血破入脑室,并伴有高血压脑出血等,现在必须住院治疗,病人情况非常糟糕。”医生看得出苏一航的担心,但是他还是把最坏的可能说给苏一航听。“病人的情况很不好,我想家属应该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没什么问题,病人在晚上醒过来。”

    不知道是医生没有说完,还是他没有听清,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在他头脑里轰鸣。后悔与内疚在他脑海里翻腾着,如果当时能与楚曼沟通好,如果他不对楚曼不管不问,她就不用跳楼那么偏激的行为来要挟自己,童昕就不会从楼上摔下去,郭云也不会因为一时情绪激动而导致高血压病发。

    只是现在后悔莫及有什么用,要是早知道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这时,清醒过来的童昕带着女儿,在苏梦允的陪伴下来到郭云的病房。看见苏一航失神的表情,她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她慢慢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妈怎么样了?”

    他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着她“医生说做好心理准备……”

    “苏一航,妈又被你气到住院!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为什么不滚远一点,非要把我们害那么惨!”听到母亲病危的消息,苏梦允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她冲到他面前,用拳头猛力地踹打着她曾经最崇拜的哥哥。

    苏梦允的话,字字句句像铁锤一样,一下一下打在他的心上,他顿时羞愧地无地自容,也无言以对。

    护士推着车子走出病房,看见苏梦允正闹地不可开交,不悦地蹙起眉“麻烦你们安静一些,这样吵吵闹闹会影响到病人情绪。”

    童昕强忍着马上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问道“护士小姐,我妈现在情况如何?”

    “病人已经醒过来,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只是尽量不要在让她情绪有过大的波动。”护士看着她一脸哀伤,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一些。

    童昕为难的看了一眼苏一航,心里不知啥滋味,她拉着气鼓鼓地苏梦允道“我们先进去看妈。”

    此时此刻,苏一航也只能点头等待。

    进了病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铺着白色被子的病床,郭云穿着病服,仰卧在病床上,她的脸色很苍白,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沾湿结成一撮一撮的。

    看见童昕的脸,她没有焦距视线里闪过一丝欣喜。童昕心一酸,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伸左手贴住她的冰涼涼的手背,轻轻安抚着“妈,你醒啦,有没有觉得那里难受?”

    郭云两眼呆呆地直视着她的脸,眼泪流满的脸颊,微微张开嘴唇低低地发出一丝声音。“你没事就好。”

    然后她把视线投向一旁的苏梦允,苏梦允立即坐到床边,轻轻地唤“妈,我在这……”

    “要……听……话。”郭云使出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你胃不好少吃点泡面,那东西没营养,妈在冰箱里放了好多冷冻饺子,饿了煮一煮吃就好。”

    苏梦允红着眼眶点点头,“嗯,妈我以后就不吃泡面了,等你回去给我煮饺子吃。”

    郭云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她吃力地转动着头,在病房里没发现儿子的身影,“一航呢?”

    “我立刻叫他进来,妈你等着。”童昕立即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出病房。

    苏一航一进到病房就看见母亲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充满了自责,更充满了内疚。“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在也不惹你生气了。”

    郭云那微睁的眼底浮起浓浓的哀伤“这一切都是命,一步错步步错,妈相信你也是一时犯错而已,你也别自责了。看见一个好好的家散成这样,我真的不放心走,以后如果我不在,你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跟妹妹。”

    听着郭云这番话,仿佛在交代遗言一般,苏一航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苏梦允最先忍不住这种令人难过的气氛,痛哭了起来。

    郭云用瘦小的手对童昕招了招手,童昕看见招手立刻抱着苏童羽走过去,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妈,我在这,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好孩子,都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没把儿子教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妈在这里跟你道歉。”

    “妈,我不怪你,我们都是一家人,别自责了。”

    “是我们苏家没福气,哎,以后童羽就靠你好好照顾了。”郭云说道着便停了下来,嘴唇蠕动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童羽的。”童昕紧紧握着她的手,听到郭云这番话,童昕也明白了,郭云或许自己也明白,她的时间也剩不了多少了。“童羽,快过来陪奶奶说话。”

    苏童羽红着眼眶唤了一声“奶奶。”

    “我可怜的孩子,吃那么多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奶奶好心疼。”郭云的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奶奶,我不苦的,我没事你别担心我,真的。”此时此刻她已经是泪眼婆娑,但她也不去擦拭,任凭泪水滴落染湿她的衣襟。

    “真是好孩子,舍不得啊,我舍不得啊。”话一说完,手一松就闭上了眼睛。

    随着一声稚嫩的哭声传来,郭云走完了她的一生。

    郭云走后,而童昕也开始了忙碌而充实的新生活,苏梦允因为母亲的忽然离世,人也变得懂事了起来。而苏一航也辞掉了工作,离开了X市,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在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