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劫难逃

落琴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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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黎与任元珊分别后,越发觉得两人之间的“偶遇”太过巧合,谈话的内容也很不对劲。仔细想想,发现话题隐约指向益气丸处,任元珊似乎有心打探些什么。

    难道是丸出了问题?

    小孩唬了一跳。

    想想,不对啊。莫说那些丸她自己用过,绝无不妥,单看那位大姐姐的气也不想有事的样子,何况人家昨天才打了场胜仗呢。

    半天琢磨不出个所以然,索翻身坐起,从包袱里扒拉几下,找出两枚益气丸——这孩子没什么安全感,但凡有点玩意不剩下点儿放身边就不安稳。

    本想让庆帮忙验验,哪知庆附身蒲鼠后,五感皆与寻常动物并无不同,至多尝出些山都皮的苦味。离朱见状,禁不住上蹿下跳,嫩嫩的雏音直嚷嚷:“我要试,给我试嘛”

    芷黎熬不过它,将一粒丸掐作四份——鸟嘴太小,整个囫囵吞下,非噎着不可。

    绿皮鸟儿啄起一份,吧唧几下,小脑袋侧了侧,似乎真有所发现。

    芷黎见状,奇道:“怎么了?”

    “恩……一点儿都不好吃,跟土渣渣差不多,还有一丝特别讨厌的味道”

    离朱吐槽。

    芷黎哭笑不得,她真不该对离朱抱有希望的。

    却不知,离朱乃灵兽,凡人用的食物它根本连味道都尝不出来,唯有灵气能教它分辨。土渣渣,便是土属灵气,而能让火属灵兽厌恶的,自然唯有水灵元了。

    ……

    风吾、仁月一战,虽不是菜”,也颇教人关注,毕竟干系到四派座次更迭。

    不论尹芜,或是顾立哲,与旁人关系具是平平。但真要说个丁卯,愿见风吾获胜的要多些。一则小派心理,今次风吾顺利取代仁月晋入四席,指不定下一回就轮到自家出头;二则仁月与青源一战中用的手段太过下作,俨然已犯了众怒。

    两相比较,死抱着家底装尊贵,还是比背后捅人一刀更得人心。

    尹芜为求得胜,摒弃平时遵矩守矩——由弱至强的出场顺序,头一名就派出李秋全。不单想拿下首胜,更yù借机鼓舞士气,为之后奠定胜局。

    这几日尹芜与古柏翻来覆去地猜测仁月的出场名单,顺序排了不止好几百,可以说将尽数几率都算计进去了。

    谁想,这仁月上来的第一个人就是生面孔

    “这人是谁?”

    尹芜皱眉,侧脸问道。

    古柏摇头,他亦不知。

    其他人议论纷纷,大多猜测八成是仁月暗藏的奇兵。

    上回仁月惹恼青源,接连两名弟子重伤,至今卧榻不起,换人是肯定了,却不料换上个谁也没见过的。

    顾立哲表面淡定,心里却怵得慌。

    场上那人,他连名字都是昨晚上临时问的

    景户子横a一手,但没跟顾立哲详细说道,只说风吾派有人不走正道,染了魔气。想法子当众揭穿,任尹芜如何了得,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至于谁人染了魔气,程度为何,却是不曾提及。

    碰到这么个师尊,不怪顾立哲焦急。

    入魔,非同小可。

    修道中人或容得下妖物jing怪,独独容不下魔物。

    魔物以之,至yin至毒。最为可怕之处,乃是魔气难以察觉。

    魔气雌伏时,除非到了元婴以上,灵识敏锐非常,灵胎渐成,方易辨别。不然纵是如尹芜、顾立哲等金丹修者,也得依靠驱魔咒术。

    防不胜防,无一修者对魔不恨之入骨。修者入魔,一旦被揭发,断没有前途可言,连带派也要受到牵累。

    这是个狠招,若顺利倒罢,要是莽撞行事,又找不出证据,那跟风吾派结下的梁子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反正两个得意生上不了场,顾立哲索放手一搏,尽挑出两个平时默默无闻的小弟子,每人发了三张驱魔咒符,命他们熟背法诀,一上场就把符朝对手身上猛扔,埋头念咒。

    他算盘打得好,假若事有不妥,就把那两个小弟子推出去顶缸,只道是自作主张,与仁月派无干便罢了。

    幸亏平时顾立哲喜好大摆排场,这次诸派前来,仁月人数最多,里面有本事的没几个,大部分是临场点来充人头的。莫不如此,此刻他倒不好安排了。

    李秋全行礼,却见对手只顾埋头喃喃,理都不理,心里不免恼火——这人忒不懂礼数了

    怎知对面的小弟子绝非有意慢怠,实乃太过紧张的缘故。

    他哪里知道自己是来顶缸的。

    年纪轻,修为浅,在仁月冒头的机会少到让顾立哲都记不住,甭提参加比斗。

    见掌十万火急召他出战,只当自己终于得一机会大展身手,为不辜负掌用心良苦地“栽培”,恨不得一应物事都做到完美。越这么想,越慌,错越多,最后连开场拜礼都忘得干净。

    将生记在脑袋里的咒令匆忙念毕,一气把三张符纸尽甩出手。

    三枚符纸无甚奇特,李秋全不免小觑。简单起了个火刃,就想把符纸击落,谁知那三张符似有灵一般,居然左躲右闪,将火刃尽数绕开,忽直接奔向李秋全。

    李秋全大急,一时躲闪不及——

    “啪”

    三张符分别贴于额心,胸口,丹田处。

    李秋全脸è很不好看,刚出招竟然就落入下乘,甚至瞧不出对手使得什么法术,这些符纸如此难缠

    这三张符倒怪,只紧紧黏贴在身上,却不起效用。

    决定先不理会,把人收拾了,还怕那些小玩意儿么?

    小弟子见他瞪人凶狠,腿脚先软了,莫说进攻防御,就算ou把砍刀当面劈下,他也动弹不得。

    此时,异变突现

    “啊”

    李秋全双手抱头,极痛苦地半蹲下身,发出凄厉的喊叫。

    无相阵外听不见声响,却看得分明内景。

    仁月派那小弟子先是呆若木ji,待李秋全身上进一步发生变化时,他猛地朝后倒退几大步,一个踉跄,屁股墩儿锤在地上,惊恐道:“我的娘哟……”

    只见许多黑è蛆虫正不停地从李秋全眼鼻耳喉等气窍快速爬出,每一条都有两指粗细,一指长短节必现,无比恶心

    不少时,四肢身体尽是黑蛆涌动,徒剩一个脑袋外露,那脑袋上还不停有黑蛆爬出,莫说nv修,就连许多看过jing怪模样的男修者,都感到酸气直冒,腹食尽涌于喉。

    此等变化极快,不过三息光景

    众人呆愣,一时无法做出反应,就是有所准备的顾立哲和程志弋,都有些被惊到了。

    谁想第一个拍案而起的,竟会是尹芜

    “魔气”

    尹芜手脚寒凉,脑袋里嗡嗡作响,思绪杂成麻,猛然捶桌站起乃是本能反应,面对这牢牢刻印在记忆深处的景象,不禁吐出两字,教旁人悚然惊变

    余宗偃反应迅速,立即撤掉无相阵,朝李秋全处单指一点,口中飞快念着法咒,最后喝道:“降”

    只见空中光斑点点,不停朝那些黑蛆撞去。

    黑蛆似乎怕极,纷纷扭动闪躲。躲不及于光斑碰上,均逃不脱湮灭。

    此时定睛细看,才发现那些并不是真的蛆虫,而是由黑è雾气凝结而成。因为不停爬动,乍一看倒像极了。

    黑雾消弭,李秋全早已昏被角皮绳牢牢缚住。

    在场不乏高手,回过神来约莫能猜透个七八分,纵是不甚明了的年轻修者,也被长辈喝令退离风吾派等人所在之处。

    尹芜惨白面容,环顾四周,皆为恨厌眼不由惨念:“完了……”

    事情,为何会演变至此?

    身中魔气者,不是独司茹一人么?为何秋全身上魔气浓郁更甚其师妹数十倍不止?

    广卉难得冰冷容,道:“把风吾派修者,尽数拿下”

    气势惊人,金丹九层修者的威压扫过,无人敢言不是。

    鸣水拔得四派头筹,中土西南部修界一应大事确该由广卉发言,连余宗偃都无质疑的余地。

    芷黎犹然怔楞——李师兄虚境中那些黑è线条,怎么会无端端地跑出来?

    待被人揪住手臂方才回神,此时老天似乎嫌风吾派不够倒霉,从来沉默不做声的乔高远竟猛然暴起,出手将两名靠近的修者击飞,那两人喷出几口鲜血,便昏了过去。

    乔高远脸è青黑,瞳仁只剩米粒大小,周身溢出的黑雾甚至不用驱魔符都能以眼看得清清楚楚。

    趁众人反应不及,一把揪起许凌香衣领向外奔逃。

    然,哪怕他修为较从前厉害再多,也总没到金丹境界,而在场少说六七位金丹修者,除去尹芜、顾立哲,便是古柏也一齐出手,又岂能叫人逃了?

    尹芜木然地看着旁边两个被捆得跟粽似的得意生,面对众人各种非善眼光,脑子里整一片空白。

    风吾派,大劫难逃。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