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转身、不离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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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场地。

    伶舟皎和夙沙亭同那一部分通过了第一场考核的学子,一起按照着所谓的数牌,有序地站立在这片开阔的场地上。

    而他们所面对着的,却是一处专门修缮来用以供放历史上出名文人大儒画像的祠堂。

    以及,正背靠着藤椅,坐在堂门口的一众面色严肃的师长。

    伶舟皎心下正惴惴着,那厢,已有领着众人来此的此前有负责监考的师长,对着坐在堂门口的一众面色肃然的师长,禀告道:“通过了第一场考核的学子,共计二百三十六人,现已全部列位在此。”

    坐在堂门口处的师长中正中间的那一位,是一位鬓间已有华发的老者,他蓄着较长的胡须,但看上去显得极为儒雅而祥和,即便是肃着一张脸,也仍旧叫人看来多了几分善意。

    在听得禀告之后,他抚着蓄起的胡须,轻轻颔首,那边负责禀告过的师长,就自发自觉地退开到一旁。

    “能够通过第一场考核,就足以证明你们,有一定的真才实学,或者说,是有一定想法的人。”蓄着胡须的老者如是先对着众学子肯定了一番,略顿,话音一转,又道:“但,尔等却也不能因此而沾沾自喜,需知,在这世上有一定才学的人并不在少数,有想法的也不在少数,然而,能够出人头地的人,往往不是具备大智慧的人,就是通透的人。”

    “世间有大智慧,大造化的人,寥寥而无几,尔等之中,或许不乏天资聪颖的人,然,又有几个能称得上大智慧或者大造化?那么,对于尔等来说,就须得知道人情事理,学着做一个通透之人。”

    蓄着胡须的老者,视线一点一点地从面前一群的学子面上扫过,又接着说:“习得纸上书,做得人间事。学问二字,并不止于能够解读经义诗集史册,还要能够将其与人情事理联透。”

    “这些或许在你们看来,是些与此刻并不相干的话,对此,我也不便多加赘言,那么,就请许院士来为讲明,这一场考核的规矩。”

    蓄着胡须的老者,轻捻了捻自个儿的胡须,侧眸朝着在他右手边的许院士看了一眼。

    许院士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在蓄着胡须的老者示意之下,他带着些恭敬地接下了话:“郑院首是教导出了两榜探花,还有一位状元的当世大儒,他的话,尔等如是能听懂明晰,自是能获益匪浅。”

    蓄着胡须的老者,也就是许院士口中的郑院首,面上露出些微的笑模样,转瞬却又隐没不见,口中却称:“不敢当不敢当。”

    一番寒暄过后。

    许院士方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第二场考核,尔等可以选择擅长之处展露于人前,或为抚琴吹笛,或为辩驳之才,不限题目,然则,却要在尔等擅长之处表露之后,能令得我等印象为之深刻,那么,便算是入选。”

    这样的安排,叫人觉得笼统,可能会颇有不知所云之感。

    然而,这考的,却是在场众学子的变通之才。

    南林北立两座书院,素以培养出了南大陆皇朝之上众多官员而自骄,也是因此使得两座书院愈发地声名鹊起,因而他们看重的,不止是院中学子参读经义诗集等文册的能力。

    听闻过这么个考核的方法,众学子中的大部分,都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感,而其中家中实属寒门的学子,更是叹了一声心道:怪不得这南林北立之中,素来能入其间的寒门学子,总是算不得多,毕竟寒门之中,能有多少能培养那抚琴吹笛之类风雅的擅长之处?

    没给学子们,多少思考以及做准备的时间,许院士一将这考核的方式宣布,那边先前负责禀告人数的师长,就已经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份名单,按着数牌号,一个个地叫起了众学子的名字。

    被叫到的学子,就要上前到坐在堂门口的众师长面前特意被留出的一片空地,这就开始要进行这擅长之处展示的考核。

    或是抚琴的,或是吹笛的,或是...的,总归,展示的是什么风雅之类文艺的,都会有相应的琴、笛子等相配,而有那么些选择辩驳的,就会由坐在堂门口前的几位师长提问,或驳论观点,或相与释义。

    这一趟趟下来,多少也叫数牌靠后的学子们,心下更多了几分把握。

    与此同时,在场的人也一趟趟地少了下来,被叫上前去的学子,在展示了擅长之处后,当场,就会被坐在堂门口的师长宣布,被录上或没被录上。

    被录上的人会被引到隔得倒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的小院子里,据说,等一会儿,便可以由他们自己选择要进哪一个书院,而没有被录上的学子,则只好自行往回出书院。

    这样一来。

    原本被人群所隔开,并不曾瞧见了彼此的学子,倒是能够随着人少,分辨清了对方的面容。

    这不,站在偏右侧一方的薄奚凛,不经意间将目光一转,倒就叫他瞧见了个‘意外之喜’。

    正在薄奚凛旁侧站着的,不知怎么混过了那么一场试题考核的呼延笠,琢磨着等会儿如是叫到他是该上去耍上一套拳,还是拔个剑比划比划更好一些,发觉薄奚凛目光有异,似对着一个方向落定了神,他也不由得要顺着薄奚凛的目光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一瞧之下,呼延笠倒是不由得“咦”了一声,继而就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之前那个买下的奴隶么?他们不是回禀说没追着么?这,怎么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

    他的话音里,还颇有些怜悯之意:这倒霉见儿的奴隶,咋还这般也不知道遮掩一番地就出现在这里了呢?不过,就这般的容貌,想来遮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薄奚凛偏厚饱满的唇瓣,略略地勾动,唇角边浮上个如是瞧见,要令得人心都荡漾起来的笑靥,俊美的面容仿佛熠熠生光,然而眸中却深藏着一番携着危险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