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惊喜”不断

春天的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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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其凉,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莫****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这首诗翻译一下,是这个意思:北风寒冷猛吹到,大雪飞扬满天飘。你和我是好朋友,携起手来一块跑。哪能舒缓再犹豫?事情紧急快出逃。北风呼呼透骨凉,大雪飘飘白茫茫。你和我是好朋友,携起手来归他邦。哪能舒缓再犹豫?事情紧急快逃亡!没有红的不是狐,没有黑的不是乌。你和我是好朋友,携手乘车同离去。哪能舒缓再犹豫?事情紧急快逃出。

    这首诗是描写北狄破卫,公子申带领卫人逃难的场景——恰巧也是碰上了漫天大雪。

    大明大同副总兵此时领着数万大军一路疾驰,虽不是在逃难(恰恰相反,是去救援)。但却与当年公子申逃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他娘仓仓促促、急急忙忙,赶着去投胎似的。

    火筛这千年老王八,没点儿道德修养与节操,一边将“单纯无邪”的王副总兵给忽悠了下来,听他喋喋不休了整后半夜,一边却暗里遣了大军去袭击威远堡。

    威远堡修于明正统三年(1438),设卫筑城,屯兵护边。砖包,周五里八分,高连女墙四丈。因初建为卫城,故设四门,东宣阳、南崇化、西宁远、北靖朔,外皆有瓮城,上各建有门楼、敌楼三十二座。

    杨一清将堡内两千骑军带了出来,堡垒止剩了三千人。以三千人扼城,在冰天雪地之下扛住鞑靼人的进攻当也不是太难的事: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城头都结了冰,鞑靼人爬起城来会“灰常”费力——爬得太快会滑,爬得太慢,一不小心一眨眼便会被冻成冰,与城头黏在了一起。

    北国气候就是这么变态——撒泡尿,系上腰带,往下一瞧,却发现撒出去的尿已成了一块冰。

    问题就在于,以火筛这种情商智商都远远高于常人的“非正常人类”来看,他当是不大会按照“常理出牌”——遣大军直接强攻威远堡。

    不用强攻,自然就只剩下了智取。

    要于一夜之间“智取”威远堡——这样的法子,王副总兵光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该怎么整了:诈开城门!

    怎样“诈开城门”?

    那自然得是明军熟面孔——这就真如《三国演义》写的那样:城上士卒守至天明,忽闻城下有人大呼开门,士卒定睛一瞧,这喊话之人,不就是昨夜与杨参将一道出城的“路人甲”么?

    这当中的过程,大有可能会是这样:

    “杨参将尚未寻得副总兵大人,又担心堡内安危,特遣我等先行回堡……”

    守城士卒不疑有他,速速开了城门。

    堡外骑士一拥而入,一入了城门,突然原形毕露:一扯身外的明军军服,露出来的却是鞑靼人的装束——占据城门,凶性大发的同措手不及的明军展开了争夺城门之战。

    与此同时,堡外突然蹄声大作——潜伏于城外的鞑靼骑兵汹涌而来……

    情节到了这里,其后果自也是可想而知:鞑靼铁骑顺利入城,以极小的代价,夺取了威远堡。

    这样的夺城情节,《三国演义》与《水浒传》都已经写烂了!

    火筛虽大有可能没看过这两部“名著”,但以他“千年王八已修炼成精”的见识与智慧,只需稍微“开动脑筋,发散思维”,当就能想到。

    王副总兵骑在马上,三言两语便道出了他的“猜测”与“担忧”,愚蠢而又丑陋的易瓜瓜听了之后,便一脸疑惑的瞅着高嫖嫖:“火筛若是要这般诈开威远堡城门,关键之处得在于有与堡内守军熟稔的我军士卒,可火筛帐下,怎会有同堡内士卒熟稔的我军将士?”

    高嫖嫖飘来一道瞧白痴的眼神:“蠢货,杨参将于堡内带来的两千骑士,先前向帐前鞑靼铁骑打了个冲锋,便未回来一个,你当他等尽皆战死沙场,以身许国了?今儿一大早,火筛撤军,你可曾见着多少尸体?不足千五之数!”

    还有五百多战骑咧?

    鞑靼人虽野蛮凶悍了一点,但绝不会有啃人尸体的习惯与爱好!

    愚蠢丑陋的易瓜瓜明白了——这五百来号人“变节”了!

    他等为了乞上一命,竟甘愿做鞑靼人的“先锋与炮灰”,去调转枪头面对威远堡内的自己人!

    鄙视他们!

    我易瓜瓜可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嘛,关键时候留上一命,再来想办法“报效大明”,当也十分之有必要……

    北风呼呼的吹,大雪轻轻的落,王副总兵惶惶的奔!

    去往威远堡的路上,尚未行至一半,正前方突然出现一骑,直冲着大军飞奔而来。

    待这骑士逐渐靠近,王睿越看越觉着小心脏在扑通乱跳:威远堡的信使快骑一身血污,且来得仓皇湍急,莫非这威远堡当真是完了!?

    “威远堡可还在?”王睿不待这信使行礼,便急切切的冲着他脱口而出。

    信使一愣,抹了把汗:“拖大人洪福,威远堡有惊无险……”

    王睿总算是松了口气——威远堡若失,火筛当真是一口就吃成了大胖子,且整个大同府的北边诸县都将赤裸裸的暴露于火筛的铁蹄之下,任他“蹂躏”。

    缓过神来,王睿又觉着好奇:“莫非火筛未曾有袭击威远堡之举?”

    可他话一出口,又觉着不对——既是“有惊无险”,那火筛当是有过袭击威远堡之举!

    信使果然摇了摇头:“今日清晨,鞑靼人以我明军降卒为前阵,企图诈开城门……”

    果然是他娘的这一套——越简单的招数,往往越管用!

    “莫非堡内守将看破了鞑靼人的手段?”王睿追问。

    并不是所有守城将士都是这般好忽悠的罢!

    凭什么你王副总兵与火筛能想到的“简单易行”的法子,旁人便不能看破?

    信使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却又摇了摇头:“鞑靼人手段确是被看穿了,但却不是被堡内守将大人看穿,而是被参将大人的好友王先生看穿的……”

    参将大人的好友王先生?

    王睿一脸疑惑的瞅着杨一清:“你这好友,叫什么名儿?”

    杨一清缓了缓神,淡淡的道:“王守仁吶……”

    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

    王副总兵一愣,仰面望着扬扬洒洒的大雪,不由大是出神——王守仁,竟他娘是这么尊“大神”!

    “……守门士卒见堡外喊门的是自己人,原确是信以为真,正欲打开城门。恰逢王先生于城上观赏雪景,他一眼便瞧出了这喊门士卒有问题……”

    王睿大愣——见着“自己人”喊门,能他娘瞧出什么问题来?

    信使撇了撇嘴,欲言又止了好半响,终是未能扛住周遭一片急切切的眼神,仿似是下了极大决心——豁出去了一般,续道:“王先生说,这喊门士卒身后的那拨骑士,有很大问题。咱大明寻常士卒无论是在何时何地,无论是在马上亦或是在地上,大都是站无站相、坐无坐相,耸拉着脑袋,与地痞无赖一般无二;而这拨骑士却军容严整,人人面色严峻,眼神儿犀利,一举一动尽皆透着肃杀之气,与堡内普通士卒有着天壤之别……”

    ……

    王守仁这识别敌我的方法,确是有些“标新立异、别具一格”吶……

    王睿摇了摇头:“威远堡既是还在,我等便赶紧回堡罢……”

    信使却苦着脸摇了摇头:“威远堡,大人当是进不去了……”

    众人大愕,不明所以!

    “……鞑靼人见诈取城关失败,便索性在堡外立了营帐,将大人回关之路给堵了……”

    王睿吸了口气,只觉着心底拔凉拔凉:火筛遣去这支诈取威远堡的大军当真是用得好——能顺利取了威远堡最好,若是不能,便在前边挡路,不让王副总兵数万大军回堡了!

    火筛这千年老王八,当真是轻飘飘的使出一招,便暗藏了万千变化——你以为他要打脸,待你护住了你英俊的脸,他却中途变招,改打下巴来了!

    这应了杨一清的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火筛绝不会纵大军攻城”,他要将明军数万大军拦在堡外,再寻机击破。王副总兵若是领着数万大军进了威远堡,火筛便只能对着威远堡望洋兴叹了!

    “惊喜”来了一拨又一拨,可到了这儿还没完!

    信使又定定的瞧着王副总兵:“王先生还着我来禀告大人,切勿匆忙行军,小心火筛自背后突袭……”

    王睿吓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今晨火筛临去之前,故意来了一番“暗示”,“有意无意”的提醒老子他遣人去了威远堡,合着就是要老子“匆忙赶路”!

    “着大军立即停止赶路,轮番休息!”王睿二话不说,冲着身旁将佐下令——万幸,这威远堡来的信使还不算晚,若是再晚上一时半刻,真不知火筛会在哪个时间点上便突然咬上来了!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