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舞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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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_82617不出许嘉仁所料,许嘉萱果然去东庄投靠了许嘉蓉,只是去东庄前,她去市集逛了逛,所以耽误了行程,让前去找她的许嘉仁扑了个空。

    好在许嘉仁回去不久,东庄的人便报了信,说是许嘉萱果然到了东庄,并且安顿下来。

    “这回放心了?”

    叶柏昊随许嘉仁回房,见她心事重重,替她剥了个桔子,掰了一瓣递到她嘴边,许嘉仁犹豫了一下,张嘴吃了。

    叶柏昊还想喂她第二瓣,许嘉仁却摇摇头,“不吃了。”

    叶柏昊去握她的手,“最近这是怎么了?我带你离开京城,你不开心?”

    许嘉仁侧头专注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捧住他的脸,忍着酸涩道,“你现在开心么?”

    “这又有我什么事。”叶柏昊失笑道。

    他还想瞒着她,许嘉仁眨了眨眼,把泪意蕴回去,正色道,“叶柏昊,咱们做一笔交易,我用我的秘密换你的秘密。”

    叶柏昊先前还觉得她在使小性子或者因为许嘉萱的事和他发脾气,这回却意识到这一切都和自己有关,即刻敛了笑意,认真起来。“你有什么秘密,我有什么秘密……”

    许嘉仁盯着他看,让他心里发虚,他有种预感,萧瑞一定是和许嘉仁说什么了。

    正猜测间,许嘉仁却忽然道,“叶柏昊,我不是许嘉仁,不是那个害你废掉一条腿的许嘉仁。”

    “我有许嘉仁的样貌,可是……”

    叶柏昊静静听着,许嘉仁和他说了许多骇人听闻的事情,这些怪力乱神之事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叶柏昊心里却很平静,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准确的说,我是个冒牌货。”

    “所以呢?”叶柏昊挑眉问她,眼角眉梢带了笑。

    许嘉仁:“……”

    “难道不是我问你么。”许嘉仁道,“我的意思是,你原本想娶的人并不是我……”

    叶柏昊好气又好笑,“不是你是谁?难道我睡的不是你?”

    “你……!”许嘉仁脸一红,她这么正经的和叶柏昊坦白自己的来历,而叶柏昊却拿她开玩笑,“你真是够了!”

    叶柏昊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无辜道,“难道不是吗?我管你是谁,我既然睡的是你,我媳妇就是你,我哪说错了?”

    许嘉仁捶他胸口,想挣脱开,可叶柏昊箍得太紧,许嘉仁骂道,“你要不要脸啊……”

    “我只认人,不认名字,也不要脸。”

    许嘉仁彻底没招了,她和叶柏昊坦白可不是为了和他谈情说爱的,“叶柏昊,萧瑞和我说,你不愿意和他走都是因为我?”

    叶柏昊笑道,“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怕死,你是我的借口。”

    许嘉仁轻笑了一声,“叶柏昊,你真不会骗人。”

    “嘉仁……”

    “叶柏昊。”许嘉仁义正言辞道,“叶柏昊,我对你有过误会,有过怀疑,甚至直到现在,我对你还有不满,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让我感到很无力。我很感激萧瑞,如果不是他的指责,我可能还会深陷对你的猜忌中。我现在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怕死,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不需要你来保护我,也不希望你为了给我安稳的生活就埋葬自己的理想。”

    “嘉仁,你不知道我和瑞王一去意味着什么。”叶柏昊似是有所动容,“萧瑞他要的不仅仅是这场战役的胜利,他要的是那个位置。”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许嘉仁说,“萧瑞这么多年也没和谁亲近过,如果这次打仗拉了你做外援,你和梁国公府势必要贴上四皇子党的标签,被迫卷入夺嫡之争,我们今后的生活恐怕再难平静。”

    她看的透彻,倒是让叶柏昊意外,“许嘉仁,我不能拿你和整个梁国公府去赌。”

    “可是没有我之前,你和他暗中往来又算什么呢?如果你真的念及梁国公府,那萧瑞第一次和你提起他不为人知的野心时你就应该远离他,可是你并没有,银镜山庄屯了多少粮食?谢匀暗中结交了多少绿林好汉?如果你真的想置身事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他为伍,你现在中途退出,变数到底在哪里?”

    许嘉仁分析的很对。以他现在的状况,中途脱身已经来不及了,萧瑞也不会允许得知全部计划的他退出。他和萧瑞算是朋友,可是他也知道,萧瑞和郭淮不一样,萧瑞这个人并不是单凭一股义气做事,他能够隐忍那么多年,就足见此人的耐力和野心。更何况,许嘉蓉一直对他余情未了,聪明如萧瑞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萧瑞什么也没有说,萧瑞是在忍耐,因为他对萧瑞而言还有价值,所以萧瑞不会为了女人和他翻脸。

    萧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纵观大盛朝的诸位皇子,太子仁厚却多病,二皇子骄纵,三皇子软弱,而萧瑞只是外表谦和,实则能决善断,若是真有一天太子去了,论经纬天下,萧瑞是最适合的人选。

    而更重要的是,以他叶柏昊今日的残躯,是断断不能再入朝为官,萧瑞曾经许诺他,若是有朝一日萧瑞登上大统,一定会为叶柏昊打破常例、破格提升。萧瑞对叶柏昊承诺之时,叶柏昊才十八岁,正是他刚刚残疾意志消沉的时候,当年的他自知壮志难酬,满腔热血凉了半截,巴不得早死早托生,哪里考虑到站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才和萧瑞一拍即合,后来以杭州养病为名,暗中替萧瑞谋划打点,银镜山庄的地下密室藏的大半都是萧瑞的财产。

    当年孑然一身,所以了无牵挂。

    如今有了妻子有了软肋,才更加珍惜得来不易的安宁。

    “嘉仁,我这一走至少要半年,你怎么办?”叶柏昊心疼她,她的亲人都不是值得信赖的人,如果有人欺负她,她该怎么办?

    许嘉仁笑了,笑中含泪,在这一刻,她终于确定了叶柏昊的心意,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障碍,她可以全心全意信赖这个男人。“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柏昊不再刻意隐瞒许嘉仁自己的行踪,有时候,他甚至会带许嘉仁一起去东庄。

    当叶柏昊、谢匀和萧瑞在书房议事的时候,许家的姐妹三个也会在一起喝茶,许嘉萱还在生许嘉仁的气,对许嘉仁冷冷淡淡的,许嘉蓉在中间调和二人的关系,奈何她向来说话没有分量,许嘉萱当然不会听她的。

    “嘉萱,嘉仁,我看见你们两个闹别扭就像回到了咱们很小很小的时候。”

    许嘉仁穿越前,嘉萱和原主两个人都是暴躁脾气,水火不容,一见面三句不和就要吵起来,幸好她这个大姐在中间劝架,否则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

    许嘉仁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这次重逢后,许嘉蓉总是喜欢提小时候的事,而且提的还是有关于原主的回忆,她一个局外人只能被迫跟着一起怀旧。

    许嘉仁不知道,对于许嘉蓉来说,那真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嫁人,也没有遇见叶柏昊,她还是两个任性的妹妹最信任的姐姐。说句实在的,她后来不愿意和两个妹妹联系,很大程度是因为两个妹妹关系越来越好,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排斥,地位也被取代了,现在她又成为姐妹三人之中的中坚力量,许嘉蓉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她希望两个妹妹能和好,但是更希望两个妹妹和自己最好。

    “我收到了嘉楚的信,信上说,母亲给她和忠勇侯府的唐彪订了亲,已经过了礼,明年年初就出嫁了。”

    许嘉蓉是真心替许嘉楚高兴的,她与人为善,和谁关系都好,直到现在,她还是会恭恭敬敬的称王氏一声“母亲。”

    “王氏也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虽说许嘉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唐彪更不是个东西,王氏够狠,对自己亲女儿也下的去手。”许嘉萱抿了一口茶,她以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会幸灾乐祸,可是并不是,她更多的是替许嘉楚感到不值。“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许嘉仁此时正往嘴里塞点心,听见许嘉萱这句话,差点没喷出来。

    许嘉萱见许嘉仁在那猛咳,把茶往她面前推了推。

    许嘉仁余光看见许嘉萱的动作,抿着嘴直笑。

    “五妹妹,妹夫何时启程?”许嘉蓉问道。

    许嘉萱道,“柏昊和姐夫是一天动身的吧。”

    许嘉蓉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离开。”

    许嘉仁:“……”

    许嘉萱看不下去了,“大姐,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姐夫么,你也太不争气了,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你可知道姐夫在京城养了多少狐狸精了?”

    许嘉仁皱眉,她这个二姐一听见“小三”这种话题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激动就口不择言,这绝对是个小三斗士。

    许嘉蓉只是“嗯嗯”应付,不过对于许嘉萱的建议压根不往心里去。

    许嘉仁和许嘉萱并不知道这对夫妻只是表面和谐,在许嘉仁看来,萧瑞对许嘉蓉是很上心的,因为萧瑞和她说过,他之所以会让许嘉蓉来乡下养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许嘉蓉有一张肖似安贵妃的脸,他让许嘉蓉离开京城避讳对许嘉蓉也是一种保护。

    不过许嘉蓉是毫无感觉的,她的心还是扑在叶柏昊身上,许嘉仁能够感觉出来,因为只要叶柏昊在,许嘉蓉的视线总会情不自禁停留在叶柏昊身上。

    自己的丈夫被人惦记,就算对方无心插足,但身为妻子,心里总是不舒服的,好在她信得过叶柏昊,所以也只好当个睁眼瞎。

    许嘉萱教育了许嘉蓉一通,许嘉蓉听后道,“知道了,所以,他们是何时启程?”

    许嘉萱:“……”

    许嘉蓉尴尬的道,“五天后……”

    “妹夫的腿还好么,嘉仁,你也真是的,当初为什么不拦着他呢,他身体不好,你怎么能叫他去前线吃苦呢?”许嘉蓉对许嘉仁没有阻止叶柏昊这件事很介意,如果她知道许嘉仁不但没有阻止,而且还是鼓动的那一个,恐怕更会吐出一口血。

    “柏昊只是挂个虚衔而已,其实并没有实权的,也不会上战场,只是给王爷出谋划策而已,大姐姐不必担心……”

    关心则乱,许嘉仁没自乱阵脚,许嘉蓉倒是比她还着急。

    在许嘉蓉的对比下,许嘉仁觉得许嘉蓉比自己还像叶柏昊老婆。

    于是,回去的路上,她反思了一下,问叶柏昊,“我对你是不是太不上心了?”

    叶柏昊瞥她一眼,“你晚上上点心就行了。”

    许嘉仁:“……”

    正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嚣,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你老子要是鄂国公,那我老子就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