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杯酒吟诗斗意气 喧哗嘈杂搅酒局

余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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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江心头寻思:这人应该也是慕木雪凝而来,似木雪凝这般风姿卓越,人间无匹之人,我说她怎么对龙泉这般潇洒体贴之人不问寒暖,原来更有相匹之人,堪称神仙眷侣,人间绝配。

    宁罡微微一笑,“岂敢岂敢,正在这楼里吃饭喝酒,看到你们进来了,去了西南,我当是去受苦受罪了,不料人却如此精神。龙兄还是这么冷峻潇洒,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龙泉没好气的说:“你也还是这么虚伪,自以为骂了人不带脏字。”

    木雪凝说:“好了好了,大家多久不见,何必针锋相对,宁大哥,听说这次琴棋会将会来更多的人,上次孤独秀士所设下的棋局,很多人都有兴趣一试。”宁罡笑说:“是啊,最重要的是连倚虹楼、满园春也来了,想借琴棋会一展风头,纷纷出动头牌,场面一定浩大。”寒江心想:看来和什么香港小姐啊,世界小姐之类的选举差不多,只不过出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是电影艺术节和选美的结合。

    龙泉看寒江默默想着,心中更极不屑,店家按往常惯例上了菜,龙泉笑说:“宁兄若无要事,多日未叙,不如坐下一谈。”宁罡看了看木雪凝,木雪凝笑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剑谷的宁罡宁大哥,这位寒江寒公子是江湖侠客,我这次去西南结识的朋友。”

    宁罡对寒江一笑,寒江觉得宁罡如同临风之玉树,本来自己一向自信,还算帅哥一枚,不料见着龙泉,尚觉在伯仲之间,此时更见宁罡,只觉自愧弗如,心想这些武林中人,一点都不像现在那些黑帮混迹的人一般粗鲁不堪,而且长相狰狞,真是越来越没落!可能整个中国退步最快的就是武林中人!

    四人坐下,龙泉倒了酒,宁罡正要举杯,龙泉忽然说:“宁兄不急,咱们多日未见,一味喝酒,实在冷清,不若咱们便行个酒令如何?”宁罡笑说:“我还道龙兄要请人作陪呢。怎么行法?”寒江心想: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最好是什么分曹射覆之类的,要是什么吟诗作对,我可万万不及。

    岂料龙泉笑说:“咱们都是武林中人,玩那些眼疾手快的都腻歪了,不如咱们来个文雅的,既然都快琴棋之会了,少不得吟诗作对,不如咱们也附庸风雅,师妹你来给大家作评,咱们三人轮流作诗,先依次而来,题目由师妹出,说不上来者喝,师妹说不好者喝;败者喝完之后,可挑咱们余下二人之一人作陪,败者出题,规矩如上;如此循环,喝足三十杯如何?”

    宁罡说:“这……就算是大谢小谢,也未必能做得如此之快啊。”龙泉笑说:“话虽如此,可我们到底是江湖中人,借风雅之名罢了,岂能与名作相提并论。”寒江心想:这龙泉好像就是要我出丑,也难怪,其时西南偏远,文人墨客自然少了,可你们知不知道,诗仙李白就是从四川出来的,杜甫也在成都住过——不过现在他们好像都没出名。

    龙泉对木雪凝一个劲的说:“师妹快想个应景之题啊,若遇上好的,到了琴棋会大家临场赋诗,也正好可用啊。”木雪凝想了一想,忽然笑说:“好,既然大家是喝酒,那就以《酒》为题目。”龙泉说:“好,五绝七绝,律诗古体,都不必拘谨。宁兄,你先请。”宁罡看了看寒江,点头笑说:“那——宁某却之不恭,抛砖引玉,诸位别见笑。”沉吟片刻,因而念道:“五谷长融成佳酿,十里尤闻扑面香。人间谁能解忧愁,曹翁最爱乃杜康。”木雪凝笑说:“也算中规中矩,倒是说的酒。”

    宁罡摇头笑说:“强自作之,实在勉为其难。”寒江心想:关键是我的思维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提起来就是之乎者也,我说的可是三个代表八荣八耻之类,虽然最近学得有点文绉绉的,但是说话和作诗是不一样的,要不在怎么作诗都是文人的事情呢。龙泉冲着寒江说:“寒公子,你也来啊。”寒江头皮发麻,立刻说:“还是龙兄先来,你最先提议,恐怕早有高招,在下岂敢掠美。”一面想:关键是喝酒事小,丢人事大啊。真过分,偏偏穿越到了唐朝,谁都可以说上两句诗。

    龙泉点头说:“好,那,龙某献丑了。”遂说:“秦皇汉武几十年,难求长生与清闲。天涯竞逐海角去,宇内偏寻世外仙。缘木求鱼本堪笑,祸国殃民自连年。未如一杯邀明月,便随神风渺人间。”木雪凝嫣然一笑,说:“师兄说的是喝酒,倒也切题,毕竟咱们只是行酒令而已。”宁罡笑说:“龙兄才高八斗,小弟自愧不如。”龙泉笑说:“寒兄,你可曾想好了,要不喝上一杯?”

    寒江心想:我虽不会作,可我会背,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当下一笑,想李白此时还没那么有名呢,因而笑说:“扬州有酒百里香,玉杯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他也很得意,稍微改了几个字,倒似应景而作。

    龙泉一愣,宁罡点头赞说:“好诗,浑然天成,别有风味,寒兄,你这个朋友够气魄,宁某交定了。”寒江急忙谦虚,木雪凝点头笑说:“寒公子不出口则已,一出便即惊人,真是深藏不露。”寒江心里暗道惭愧,想这些人就算是附庸风雅,也是难能可贵,一面练武还要一面学习诗词歌赋。不过其时世风如此,倒也正常。

    龙泉不敢再说,遂对宁罡说:“对了,宁兄到城里来,是不是另有要事,说起来,师傅让我前来打理几家琴行,我都给耽搁了,不知最近世道如何。”寒江心里想:这龙泉也太小人之心了吧,现在又开始在我面前炫富,幸好没像那个最近网上很牛叉的兰董一样恶心。

    宁罡摇头说:“最近有些不景气,新皇登基,朝中气象顿改,姚丞相献了很多大计,局势不稳,生意自然也就冷清了许多,我们的宝剑行也不景气。听说最近山东蝗灾,皇上亲自前往山东,督促捕蝗大事,当地人以为是天谴,都不敢捕。”

    寒江心想唐玄宗即位初年倒是励精图治,可笑这龙泉想要炫耀,却又没炫成。龙泉问:“宁兄准备如何处置,虽然我音谷有百年之基业,何况生意往来,岂能日进斗金,永不间断,我想大凡盛世昌明,必定大有可为,宁兄可别学鼠目之寸光,一点困难就害怕了。”

    寒江心里又笑了起来,夹了一块狮子头,只觉入口甚爽,感觉百味杂陈,清香满处,心头不禁赞叹。宁罡举起杯子说:“来,大家行了酒令,便该喝酒了。”木雪凝也陪着喝了一杯,方问:“宁大哥不可能没有打算吧!”

    宁罡说:“其实我想了一下,剑谷如果只卖宝剑,外加别的闲杂买卖,也不过小打小闹而已,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学艺防身都是年少必备,剑谷有偌大资源,我想将剑谷剑法,整理修订成剑谱,招收弟子,以教习为主,旨在发扬剑谷剑法之精髓。”龙泉说:“那不就是开武馆吗?宁兄,那是下三滥的事情,咱们都是做大生意的,岂能和那些江湖杂耍骗人玩意相提并论?”

    宁罡一笑,斟了一杯酒,说:“龙兄所见未必不对,不过也有偏颇,江湖郎中偶尔骗钱,可也到底无关大要,既然有人进武馆,就要让他们学到更好的东西。小则可以防身,大而能够报国,大唐武学本极浩瀚,又以剑为武学之精髓,何况学武学德,不可或缺,寻常武馆,岂能注重这些?朝廷重视科举,诗书礼仪都有专人讲学,咱们武学可不能落后,如果无人发扬光大,只怕日渐衰微。”

    龙泉说:“各派都有基业,岂能衰微?”宁罡说:“其实不然,现在各派都有圣物在手,可却无人能用,当年女娲始祖平定天下,黄帝震慑五方,妖怪作祟尚能制止,但现在试问天下,谁有这番能耐?武学和一样,需要传承发扬,剑谷不敢妄为天下之尊,但也要为天下之先,我已经和几位同门商量好了,用几年时间完善修订,商讨教习之法,然后就可以广收弟子了,这些人可以留在剑谷,当然也可以离开,寻找自己的事业。”

    龙泉不以为然的说:“不过就是挣钱罢了,这些咱们心知肚明,宁兄不必多言。”寒江觉得龙泉有些固执,不管怎样,宁罡的想法纵然是为了挣钱,但却也是对学者有利,其实所有人都一样,不怕花钱办事,只怕花钱不能办事。

    忽然外面一阵吵闹之声传来,龙泉起身说:“什么人大声喧哗?好生无礼!我去看看。”木雪凝急忙说:“师兄别闹事!”说着也跟了出去,宁罡和寒江相视一笑,也急忙往外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