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囧:打回老家歇了菜---发家

劳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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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导读:绝地可以重生,歪打正着。汪有志犯了错老老实实帮老婆种地,却意外地又发了家。

    谁也不敢小视我了,事实证明,我就是可以。叽。

    我在刘寨乡的表现,让人们对我进行刮目相看,不是说我是文人吗?不是说我娘子腔秃舌头吗?哼,那是你们都没有发现额的内在潜力,没有真正认识我。刘寨乡大徐村,是个硬钉子啊,谁都不敢碰啊,还是让我给拔掉了,超生户一个不剩地全都做了绝育手术。大徐村的问题解决了,其他村的计生突击活动就更加顺利了,兵败如山倒,落后的生育观念在刘寨乡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刘寨乡原本是全县最落后的,现在一跃成了全县最先进的,成为了计划生育工作的典型。

    我们以野蛮的手段换来了刘寨乡的文明,上了报纸,受到了上级的表扬,周边县市也到这里向我们学习。那时节,我可算是新闻人物了,也成了大忙人。我要接待遇记者,接待周边乡镇和外市县的同行,只要小车一来,我就得举着电喇叭筒子,用我的娘子腔向来访者介绍经验,带领他们到参观点上去参观,忙得真是一糊涂。

    从我拔掉了大徐庄这个落后的超计划生育钉子后,我的名气大了,人气也旺了。县里对我的表现也格外的高兴,说选汪有志到计生战线来,看来人是选对了。组织部向县委汇报我的情况时,还添油加醋地汇报了我的许多特长和特殊才能,县领导也说,对汪有志这样的好同志,好钢,要重新认识了。

    有一天,来了三个扛摄像机的记者,他们没有让宣传部的人陪。也没有事先打招呼就来到了大徐庄。他们来的时候,我也听说了,但额我没有主动去接待他们,因为这一段时间,我被记者采访的次数太多了,太累了,太疲倦了,我也不想让他们报道表扬我了。我对他们说,这都是党的政策,政府的规定。我汪有志只是执行这些政策时坚决一些的是,手段强硬一些的是,工作认真一些而已。如里说功劳,那是县委县政府领导得好的是,我们乡党委政府对计生工作重视、支持的是,执行上级交办的任务更加坚决的是,我汪有志一个人的能力有限,离开了他们,别说拿下大徐庄。就是前进一小步,也是难以办到的是。我的采访录音在电视上播放以后,县领导看了高兴,乡领导看了更高兴。更多的群众看了对我更佩服,说,你看人家汪有志,取得了那么显著的成绩却一点儿也不骄傲。将功劳都归功于他人,这种风格现在是很少见了。叽。

    那几个记者我猜他们肯定又是在额们这个地方挖掘抓计生工作经验的,无非是将报道做得再细一些。再深刻一些,不然的话就是老一套了。我就没理会他们,正好乡土管所有车要到县里去,我便支个空子,到县里找邓未来、蔡平喝酒去了。

    那几位记者来到大徐庄,一家一家地采访,一个人一个人地问,直到采访完了才到乡里,请乡党委书记谈话,问了他几个问题,乡党委书记都认真地进行了回答。本来那天也要采访我的,不巧的是我支空子躲了。

    大概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吧,我忽然接到蔡平的电话,说省电视台新闻调查节目播我们计生工作的专题,我听了,心里一阵激动,说,太好了,重磅的新闻出来了。因为这个新闻调查节目是十五分钟,要对我们的工作表现得比较全面,不象往常那些新闻,只是在新闻综合中一条一条的,长的一分多钟,短的几十秒,不过瘾。我还后悔那天没有陪这几位哥们,太不象话了,人家往你脸上贴金,你怎么嫌麻烦呢?怎么能躲呢?这是工作呀,汪有志同志,我自己在批评我自己的是。

    我接到电话,便将这一好消息向乡党委书记刘刚报告。刘刚问几点播?我说是晚上七点四十,是黄金时段。刘刚说好,通知全体党委成员、乡政府成员,将会议室的那个大电视机打开,集体收看。额说好咧,兴奋得说话都油腔滑调了。

    还没有到七点半,乡党委政府成员都差不多到齐了,他们聚集在会议室里,抽烟,打着哈哈,一见到我,都说,有志,这是你的成绩,我们与你分享快乐了。我说,哪里哪里,这是在座的领导支持的结果,是大家的共同战斗的成果,我只不过是一个跑腿的,小三子一个的是。几位乡领导马上就夸我,看,还是人家县里下来的,多有水平,又多么的谦虚,看来还得进步。

    刘刚在他的办公室里与几位副手说话,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喊:“刘书记,到了。”刘刚便笑喜喜地与几位副手打着哈哈进了会议室。当他们坐定后,我又将电视机调了调,将色彩、清晰度、音量、画质调到最好,屏幕上便伴着音乐与新闻调查的字样显现出来了,我们跟着激动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主播出来以后,便讲了这样的一番话:“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收看新闻调查节目。我们都知道,现在全省上下都在落实省委省政府有关计生工作的文件,对那些违犯计划生育的行为进行规范,有的地方可能执行政策强硬一些,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可是,我们不应该在执政策中伤害无辜,不该粗暴地对待那些没有违规的村民,以致于将一位没有出阁的姑娘也强行进行绝育手术。听了这个消息,你可能认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吧,可这件事就是发生了,而且就在我们省的雉水县刘寨乡。”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谁剥夺了她的生育权?”

    怎么会是这样?这是侮蔑。我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刘刚也在激动中,他这时候才明白要出大事了,我们被告曝光了,但他保持了冷静,气愤地说:“不要叫,坐下,听他怎么说!”

    接着。片子里播出了他们采访的我们大徐庄的全过程,那些乡亲们,说我们的计划生育突击队象是土匪,是鬼子进村,平时见了我点头哈腰的村民现在都变了另一个样子,说起我拔他们钉子的事,个个咬牙切齿。特别是那位被额捉上车结扎的那位说“我四个闺女”的家长们,哭得泣不成声,简直将我比成了恶魔。

    等看完片子,我才明白。我的确做错了一件事。原来,大徐庄与河省交界,口音隔村不一样,他们把“是”的发音一律念成“四”,人家说“俺是个闺女”,我却误听成了“俺四个闺女”,又在气头上不加分析,脑子一热,将那女孩推上了手术台。结果把人家未结婚的大姑娘给结扎了。

    刘刚气得一拍会议桌,说:“好了,我们多年的努力被你汪有志一炮点炸了,说个鸟吗?等着受处分吧。”

    一时间。我呆了,傻了,对什么都没有感觉了,只反复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叽。咋会出现这种事情呢?咋会出现这种事情呢?我听她说是四个闺女的、、、、、、。

    新闻一播放,立即引起一场小地震,省、市、县。层层成立调查组,对这一事件进行调查。省地党政各级会议上,对雉水县提出了多次批评。组织纪检部门也将这一事件作为违法乱纪的行为进行调查。好在是这个计划生育行动方案虽说是额出的点子,也是额具体操作,但它是经过乡党委政府联席会议集体研究讨论通过的,责任不能落到额一个人身上,这才给额一个免去刘寨乡计生办主任职务的处分,木有砸掉额的饭碗子。为了做好事件的补救工作,除了处分包括乡党委书记刘刚、乡长、分管乡长等一部分干部外,还对大徐庄的受害者进行了公开的陪礼道歉。我去给那位姑娘道谦的时候,被她妈煽了我好几个巴掌,背后又被她爸跺了几脚,我说打得太轻的是,接着来,我做错了事情,我该打,你们怎么打我都不过分的是。我给他们跪下了,任他们怎么整治额。可是,老乡们还是那么纯朴啊,我的这一举动一出现,他们却不再打我了,说,要不是看着是**领导,看着改革开放的形势这么好,看着你还是为**办事的,早把你打扁捏圆了。我说,是是是,那是,乡亲们是好乡亲们,只是我给**丢脸了。

    那位被结扎了的姑娘,被送到省立医院,从北京请来国内知名专家,给她重新做了输卵管再造手术,又赔偿她三万元的精神损失费,这件事才算平息了下来。

    叽,我怎么这么背运呢?本来说是在那儿倒下,再从哪儿爬起来的,现在倒好,在哪里爬起来,又在哪里趴下了。这个跟头,跌得响啊!从此,我再也不要进步了。

    这当儿,我的小儿子当兵去了。我也趁我当计生主任出了名走红的时候,给汪蓬勃找了个民办教师的工作,这才给汪蓬勃成了家。我那时在外乡上班,平时不回来。儿媳妇是位农村姑娘,就帮助枣针种他家的承包地。

    现在,我又回到了蛤蟆湾。因为我受了处分,再次地被挂了起来。这一次挂起来,与上一次的挂起来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一次挂起来只是职务被挂了起来,工资又不少拿一分,我心里说,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能这样对待额,我也无话可说了。

    虽然我又跌了跟头,这味道肯定不好受,但痛苦一阵子之后,我也就想通了。都五十岁的人了,还想进啥步?出啥名?实现什么狗屁价值?能混混个吃不愁喝不愁享受一下改革开放的成果就算不错了。于是我就在家里养个猪,放个羊,又增加了家庭收入,这是多么好的事啊。

    县里呢?这时候正在精兵简政,凭着额的经验,雉水县的精兵简政不是一次两次了,越精减,干部职数越多,所以,我也不担心自己的饭碗子被精减掉。

    有一天,邓未来给我打来电话,说,人家都在找定编的位子,你却象个鳖似地趴在那里不动,你倒是能沉住气啊。我说,我又不想当官的是。他们要挂我,只要发我工资,挂到牛年马月我都不问。邓未来说,你想得倒美,这一次与以前可不一样了,这一回是扳倒树掏老鸹――干牢稳事。

    我问,怎么个牢稳法?只要人在编,谁还敢不造工资表?邓未来说,这次改革不怕你不减员,财政局核工资时按你单位的定编人数核。你单位有多少人,财政就给你单位拨多少工资,你单位若是超编了,那也就还是这些钱,单位有钱就发给你,单位若是没钱,你工资也就挂在那里,你说你要不要个位子吧?”我一听邓未来这么说,感到意外。急忙说,咦?还有这档子事?那得要,我这就上组织部。邓未来说,你也别上组织部来了。我与蔡平给你在宣传口留了个位子,还是你的老本行――文化工作,你看咋样?我一听这话,心里一热。还是老战友啊,对我真是关心啊。我连忙说,太感谢二位了。真够哥们啊。至于那岗位,我知道城里的岗位更加紧张,再说我也没脸到县里去了,进城我都得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你就设法安排我在乡里工作吧,安排哪个乡镇都行。

    就这样,我就被安排在离家很近的长青乡当文化站站长,恢复了我的正股级待遇。

    长青乡文化站就那么三间平房,是六十年代盖的,墙皮都开始脱落了。一到夏天下雨时,屋里就开始滴水,所以屋里又暗又潮。几张办公桌椅,腿上长年长白毛,墙角处有一个外面的白杨树根发进来,时常出芽长树。我拔了几回,可拔了又长,拔了又长,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也就不拔了,几个月后,竟长了一米多高。办公费一月就六十块钱,穷得上边来人连个漂亮话都不敢说。好就好在文化站长年没有事,也没人管。顶多遇到收公粮了,搞计划生育了之类的急活,乡里才抽文化站的人去帮帮忙,那也不顶大事,跟着跑跑腿充充数壮壮威而已。文化站只有两个人,另一个是位女孩,名叫于杰萌,是乡长杨小建的小姨子,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就在招收文化工作者时报了名,许多高中毕业生都没有考上,她却考上了,吃了事业单位的皇粮。我知道她是找人替考的,又是年轻人,为了饭碗子,为了前途,弄这种事,可怜啊。于是,我也对她表示包容和理解。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又出了丑,怎么也没有当初那种想进步的激情了,我想混混算了。于是,我就将进步的机会给了于杰萌,我说:“小于,站里的事你就多问问吧,以后站长就是你的是。我呢,家里负担重,要招呼招呼的是。”

    小于对我是十分尊重的,一句一个汪老师,还时常送些鲜果鲜菜给我。此时她一听我这样说,连忙说:“不不不,汪老师你是站长,我怎么可以替你当家,我是你的小学生,你知道,我是非常崇拜您的。”我又诚恳地对于杰萌说了我的实际情况,小于才知道我是真心地向她让贤,对我更加感激,说::“汪老师,你尽管放心吧,除了乡里有重大的事非找你不可,我才会通知你,平时若是上面来了人问及你,我就说你下到村里包点去了。”

    这时候,县里的班子又调了,来了一位大学生当书记,名叫卢枫。卢枫这时候还不到四十岁,精力十分旺盛,新提拔为县委书记,可谓踌躇满志。来到雉水县后,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上演一场扑不灭的火焰。开头几天,他也不多话,带着办公室主任,拜望历任老干部,笑咪咪地向老干部鞠躬,握手,问寒问暖,赢得老干部们一阵夸奖,说这位年轻人懂事,木架子、精明。接着,他就带着县里的农业专家、水利专家、城市经济的企业家,四处考察。所有的工作做完了,就召开党政联席会,作出一项振奋人心的决定:三至五年内雉水县要奔向小康。

    卢枫在县里的三级干部会议上说:“县委提出我们雉水县要达到小康水平,有人说我这是吹,我现在告诉大家,这绝不是吹,而是经过精心论证的。我们有百万亩的粮食工程,有十万亩的烟叶工程,有三十万亩的棉花工程,有百里长廊林网工程。有千家万户养畜工程,有十万亩水面养鱼工程,这是什么?这就是黄金,这就是白银,这就是雉水县的明天,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小康、、、、、。”

    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帮着枣针干家里的农活。为了多创点收入,就开始发展额们的家庭副业了。家里的秸杆年年都烧掉,太可惜。我想用它来喂牛不是更好吗?额从报纸上看到蒙古的牛便宜,便出了一趟差。从蒙古买来十多个小牛和三头母牛。年把时间里,额家的牛个个养得膘肥体壮。

    这时候,全国要评选十佳养牛县。卢枫得到这一消息,就召开全县动员大会,号召全县大养其牛,并将这一措施列入实现小康工程的重要项目。为了响应县委县政府的号召,各乡镇都一马当先,盖标准化牛棚,引外地黄牛。力争将十佳养牛县的光荣称号拿到手。一时间,牛成了雉水县的抢手货。木想到,我却歪打正着,成了雉水县有名的养牛专业户。

    那天。我正要去卖几头大的牛,却被乡长杨小建找上门来了。

    杨小建说:“汪老,你可得帮我一个大忙,现在全专区都在发展养牛事业。牛比人都金贵,你千万不能卖。”

    我说:“额养的牛额还不能卖,这是谁的规定?现在牛正贵的是。我不现在卖啥时卖?到卖不掉的时候再卖?”

    “汪老,”杨小建笑吃吃地给额敬了一颗中华烟,现在县里正检查,乡里也正盖标准化的牛棚。你的牛一卖,咱乡不少了一个大专业户不是?等乡里的牛棚搭好了,木有牛,额总不能用纸糊的牛装里面吧。”

    我笑了,说:“杨乡长,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卖了,全都卖给乡政府的是。”

    半个月后,长青乡成立了股份制的养牛公司,我的十五条牛全部拉进了公司新建的牛棚里,加之其他农户的牛,总共二百多头,全部由乡政府贷款高价收购。额的牛就卖了8万元,叽,你说这事咋不叫人开心。

    半年过去,全国养牛十佳县评比活动开始,由于雉水县在评比中搞花架子,弄虚作假,被记者写了内参,称我们是全国“牛b县”,并把老百姓编的打油诗也写了进去:

    “雉水是个牛b县,黄牛身上有钱赚。牛肉能出国,牛鞭上国晏。牛毛做刷子,牛骨做胶丸,牛粪养磨菇,牛杂罐头鲜。只有牛b不能卖,专门吹给领导看。”

    这个顺口溜并不虚假,我就亲自参加过我们卢书记举行的新闻发布会。有记者问:“请问卢书记,雉水县的第一产业是什么?”卢枫出口答道:“养牛养羊。”记者说额知道了,养牛十佳县嘛,农业结构肯定以畜牧业为主。那么雉水县的第二产业呢?卢枫胸有成竹,不乏幽默而又风趣地说:“杀牛杀羊。” 记者不太理解,卢枫得意地笑了,说:“第二产业就是工业,我们有那么多的牛羊资源,当然要在牛羊身上做文章,那么我们就将我们的牛羊杀了,生产系列食品,牛的皮、骨、内脏转化其他产品。”记者说,好好,卢书记真是有思路。那么,雉水县的第三产业也离不开牛吗?卢枫笑了,说:”那当然了。我们是依靠养牛奔小康的,当然在牛的身上搞经济发展,并以此带动全社会的经济发展。第三产业就是吃牛肉,喝羊汤。为什么这样说呢?牛羊被加工厂杀了,卖给谁?谁来卖?怎么卖?这里面都有许多文章。那么我们就开肉食品批发连锁店,成立若干食品公司,开牛羊肉馆,开牛皮鞋店羊皮夹克城,这样还推动了就业,形成了雉水的特殊模式。又有一个记者问:“请问卢书记,雉水县的文化产业以什么为主?也是牛吗?”卢书记眼睛一亮,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正在做的就是牛的文化产业,并将这个蛋糕做大做强。我们要编牛戏,写牛诗,唱牛歌,树牛人,立牛史、、、、、、”刚讲到这儿,不知从那角落处发出一句经典话语:

    “还有吹牛b!”

    全场一片大笑,盖住了卢枫的发言。

    县里搞花架子,我可是实打实地将8万元装腰包里了。我有了钱,得到了第一筒金,走路腰杆子直多了。

    那天,我到县城请蔡平和邓未来两位老友喝酒,邓未来告诉我。将牛全卖了吧。我说,为什么,我已经卖了十五头了,还有四头,养着玩玩。邓未来说,这一回养牛你是抓住了县里吹牛b的机遇,但牛皮不是吹炸了吗?你再养下去肯定吃亏。咋不是呢?县里不争十佳养牛县了,谁还去抢着买牛?大家都不买牛的是,牛价还不就得下来?邓未来说的有道理。可不养牛,又养啥么呢?邓未来又神秘地告诉我说。养猪。

    原来,卢枫经历了上次养牛搞政绩工程失败后,仍然不死心,还对中央电视台一肚子意见,说他们报道中也带着偏见。他说,我们搞标准化的牛棚有什么不好?好看只是一个方面,喂牛集中咋不说?我们将牛开发多种系列产品,虽然现在还没有做,但我们宣传了。让群众有这种意识有什么不好?我们是搞了一些花架子,但花架子慢慢地就会填内容,时间久了就是实打实的真货,要他们报道去。要他们播放去,费他们的电去。

    过了不久,卢枫又召开了经济工作研讨会,卢枫在总结会上说:“我们这一次要寻求雉水县新的经济发展的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就是养猪。我们要争取在明年把全国瘦肉型猪养殖基地的称号拿下来。”

    有上一次养牛失败的教训,这一次在养猪的发动上却不是那么顺利。因为

    养猪与养牛不同,牛吃的是草。成本不太高。可猪就不能光吃草了。猪却要大量的精饲料,农民还不富裕,哪来的钱买精饲料呢?一时间发展有阻力。邓未来告诉我这一消息,让我新看到了商机。就象股票,一出新股的时候,价位都是很低的,越是低大家还都不太爱买,可是一开盘,主力资金一进场,一炒就起来了,这时候再去买就木法下手了。我想这时候买猪养猪,正是大家都不太想买的时候,价位最低价位的时候,到了县委县政府对发展养猪久推不动,不得不将乡镇书记乡长召集在一起,开现场会,表态发言,确定各乡镇的指标,填写责任书的时候,猪就会象股票一样被炒起来。太感谢邓未来了,这一信息太重要了。于是,我倒了三个大杯,与邓未来、蔡平一饮而尽。

    回到蛤蟆湾,我就将剩下的牛全卖了,将我家的前院整理一下,开始着手建猪场。由于我订的猪崽的全部是国外瘦肉型优良品种猪,我又到苏南养猪基地作了培训,所以我对猪舍的要求也特别高,一色的青砖瓦房,水泥地板,干干净净的,比一般农户的房子还要漂亮。枣针还有儿媳妇都不同意我建这么好的,说,养个猪马上比养个人还金贵。我娘子腔一亮,说,一边儿去的是,你们不懂不要阻挡我的发财之路。她们也不敢对嘴了,因为养牛的钱是我挣的。

    就这样,我将盖了二十间高标准的猪舍,从苏南运来育肥猪、母猪、仔猪,大大小小二百来头,将我我的前院建成了一个标准化的猪场。

    我的猪场建好了,我与枣针还有儿媳都成了大忙人,喂、养、用电机麿鉰料,防疫,配种,出售成猪,再进育肥猪,整日忙得一家人没吃过完整的饭。当然,也有大把大把的票子进腰包。

    大概经历了半年多时间,县里的养猪行动才真正波级到乡里,各乡镇才开始争着建猪场,建了猪场却又为买不到子猪和成猪而发愁。因为建猪场是让领导参观的,木有猪是不行的,仅有小猪也说明你刚刚开始养,不成气候。只有大猪小猪都有,才能说明你早就开始发展养殖事业了。这样,就显得我的猪场可爱了。先是杨小建带人来参观,让各村都照我的样子发展,接着,各乡镇都来了,县里的领导包括卢枫也来了,对枣针表扬了一番。弄得枣针满脸通红,不知说什么好。为什么表扬枣针,别忘了,我还是文化站站长呢?我不是农民呀,叽。

    猪价上涨了,我的猪就象股票一样又升了起来。

    那天,我与枣针又卖了二十几头仔猪,得了几千块钱。来到雉水县的大街上,看着满街筒子的红男绿女,再看看他与枣针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我就动了心:枣针这一辈子也是够辛苦的。连件好衣服都木有,现在又不是没有钱,何必再苦自己呢?况且见了领导也显得太寒碜,同时,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可枣针还是舍不得买,说身上的衣服好好的,又木露着肉,买啥好衣服?我用强硬的口气说,一定得买的是,买件皮夹克。皮夹克耐脏又防寒,穿上又时髦的是。那当儿,雉水县流行皮夹克,大街上一街筒子人,穿皮夹克的人就占了三分之一,一时间,穿不穿皮夹克就成了身份的象征。

    于是,我们二人来到皮货商店,卖衣服的老板娘拿出各种款式的给我们看。还极力给我们推荐:现在最流行的是双牌扣的。可我试了几件都不合身,只好作罢。老板娘说过两天就去进货,于是就留下我们二人的尺寸回家了。

    有一天,邓未来到长青乡协调办公室的一些破事。就没有走,晚上乡里安排他在饭店里喝酒。邓未来说:“要喝酒可以,必须把汪有志叫来。”乡长杨小建也知道额与邓未来是战友的关系,就立即安排一辆车。把我从蛤蟆湾给接来了。

    那天,我们很高兴,喝得不少。散了场,杨小建把我送到家门口,就开车回去了。我迷迷糊糊地勉强开开院门,一步三晃地往房里走。我家的院子很大,占地三亩,除儿子的小院外,还有猪舍,我与枣针的院落是与猪舍连着的,进了院门,需经过猪舍才能到后厅,也就是我们的住处。当我经过猪舍的时候,却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头大母猪“哼”了一声,这就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由于酒力不支的原因,我也没有听清是人的声音还是猪发出的声音,却误以为是枣针在跟我打招呼,就顺声朝猪舍走去了。

    由于猪舍是现代化的,跟我家的房子差不多高,冲洗得干干净净,也就跟我家的房舍相差无几,我也就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是在往猪舍里走。

    那头母猪巳怀了崽,此时也已在做它的猪梦了。我就往那母猪身边一躺,习惯性地伸出手来往猪怀里一糊撸(这是我在枣针身边的习惯性动作),忽然觉得感觉与往常不一样,就迷迷糊糊地说:“枣针呀,你还真不简单哩,什么时候把皮夹克都混到身上了?”

    那头母猪木有任何反应,依然睡它的觉。

    我醉意沉沉地闭着眼睛又在猪身上扶摸着,当我摸到那母猪的两排**时,我又惊讶地夸枣针:“枣针呀,你还真有眼光的是,这皮夹克还是双排扣的呢!”

    枣针也正在睡梦中,感觉着院门响了,也就呈半醒的状态,她知道是我回来了,就十分困倦地等着我上床。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了动静,又感觉猪舍里有动静,就觉得有点不对头,起来寻找我。来到猪舍,一看我正与猪睡在一齐,并正在与那头猪说话,知道我又被灌醉了,就气得骂:“喝那么多猫尿弄啥子!”

    骂罢,看看我的反应,却见我已睡着了。于是,她就背我起来,将我弄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往床上一歪就又入了梦。梦中,我依然在酒桌上与邓未来打酒官司。此时,我握着枣针的脚指头说:“怪不得――你输的是,你这拳光出――五,你――咋――不输呢?瞧瞧――,瞧瞧――,手指头都伸――不直的是。”我攥着枣针的脚往鼻子上闻了闻,惊呼道:“臭,臭,真格格的臭拳!”

    枣针气得将脚猛地一踡,不睬我。我却继续在梦中说:“不来了?不敢来了?不来了就――拉倒。”

    枣针被我这一搅和,也睡不着了,就起来蹲在痰盂上尿了泡尿。此时,我却又在梦里又听到了,迷迷糊糊地说:“你还――还倒,谁还――能喝的是?我给你讲讲讲清楚的是,邓未来,你倒吧,你倒多少酒都是你――你自己喝的是!”

    床上又响起了鼾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