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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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折磨

    一股极其强大的真气,瞬间自头顶“百汇穴”涌入了他的身体。

    这股真气的紧密程度,甚至比齐天大圣的真气都还要强上了一分。

    至少在数量上,这股真气已是比齐天大圣对他的输入要多得多。

    这股真气涌入他体内的速度,更起码也要比齐天大圣的施加快了十倍。

    好象这样的一股真气,这样的一个涌入法,纵观整个神界的千亿之众,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轻易承受得了。

    独狂只觉脑内和心胸一阵剧疼,象是被人用根八十万斤重的长长粗针当头刺入,几乎一下子就要痛晕了过去。

    他不愿去发出惨呼,做出那种丢脸之事,只唯有拼命忍耐。

    却还是不由发出了声闷哼。

    他的一张脸孔,亦几乎是一下子就因着疼痛而导致扭曲变形。

    黄豆般大的汗珠,也刹时就从他的面上滚滚落下。

    这一刻,独狂所承受的痛苦,简直已堪称极端。

    好在遭受了这份痛苦的只是他的身体,并非他的心。

    也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令他的心变得更痛苦。

    亦好在这种痛苦并没有被持久延续下去。

    小小少女一发即止,收了催动之力,将这股真气停滞在了他胸前的一处经脉中,稚气一笑,道:“这种滋味,好不好受?”

    疼痛之感登时已大减,但独狂还是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独狂摇了摇头。

    小小少女道:“只要你哀求我,我立刻便将这股真气收回,保证不会让你感到一丝的难受。”

    独狂还是摇头。

    小小少女道:“你不肯哀求我?”

    独狂不摇头,只点头。

    小小少女道:“为什么?”

    独狂已不能摇头点头,也刚好说得出话来,道:“好象我就不是一个可怜虫。”

    小小少女道:“会去哀求他人的人,只会是个可怜虫?”

    独狂道:“我就觉得铁定是。”

    小小少女道:“但绝不会去哀求他人的人,只怕铁定要是个白痴。”

    独狂微微一笑,道:“你岂非本该瞧出,我正是个白痴,不折不扣的白痴?”

    小小少女拍起手来,更是如花笑起,道:“好玩好玩,有趣有趣!”

    她似乎不仅特别爱拍手,也特别爱说“好玩好玩,有趣有趣”这句话。

    亦似乎她这一句话的说出,也通常是别人要倒霉遭殃的预兆。

    独狂正是马上就遭了殃。

    小小少女刚刚拿了回来拍手的那只小小手掌,已又闪电般按在了他的头顶上,想躲都躲不开。

    留停在了他胸前经脉中的那股真气,又被迅急催动。

    一股真气狂涌,开始东走西窜在了独狂体内。

    涌入他的全身经脉,四肢百骸。

    独狂只有一个法子去应对。

    他硬生生去承受。

    没有人能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没有人!

    最终的结果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独狂并未被小小少女的这股真气的冲击全身经脉,活活折磨死。

    他只是痛晕了过去。

    太上老君打在洞壁上的那团三昧真火,亦直到此时方才熄灭。

    火灭,人未亡。

    暂时还未亡。

    在这世上,每一个人也岂非只是暂时还未亡?

    本正有谁能在这世间永生不死?

    是人能?

    还是神能?

    只会是人神都不能!

    这是否告诉了我们,应该去追求永恒?

    一种绝对可以存在的永恒?

    就在洞壁上的那团三昧真火将灭未灭之时,小小少女身影一闪,人已消失不见。

    她去了哪里?

    可是已打算就此放过独狂?

    这老鼠洞里漆黑而安宁,简直就已是座坟墓。

    已经变成了一座坟墓。

    是否这便是独狂的坟墓?

    即将成为他的坟墓?

    他还能醒过来,还能有机会醒过来么?

    许久许久过后,洞内的光线似乎明亮了一些。

    外面怕已是天亮了吧。

    时间又过去了更久,也许足足有十二个小时,当这洞中仿佛又黑暗了一些下来时,独狂终于醒了过来。

    但他人虽醒了过来,身体却是虚弱至极,全身的经脉都似已断裂,不动都疼。

    要命的疼。

    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就看见了个人正站在眼前。

    小小少女。

    正是小小少女。

    小小少女道:“现在你已准备向我哀求,求我不要再折磨你了么?”

    独狂一字字开口道:“不准备。”

    小小少女道:“我的那股真气还留在你的一处经脉中,你就不怕我继续去催动它们,令得你全身的经脉寸寸断裂?”

    独狂想也不想,道:“我怕。”

    小小少女道:“你既是怕,为何还不向我哀求?”

    独狂微微一笑,道:“就因为我怕,岂非才更不能向你哀求?”

    这道理对别人来说也许很难懂,但小小少女居然立刻就明白。

    小小少女道:“你若不会害怕,向我哀求一下,那倒也没什么,是么?”

    独狂道:“不错。”

    小小少女看了他半晌,道:“现在我几乎已可确认一件事。”

    独狂道:“什么事?”

    小小少女又如花笑起,道:“这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玩,更有趣的人了。”

    她不等独狂开口,紧接着又道:“所以我绝不能让你全身的经脉一下子就寸寸断裂。”

    两根细小的手指突然穿出,点在了独狂的左耳旁。

    独狂头一歪,人已软倒了下去。

    神界原来也有点穴手。

    自然也有点穴手。

    却无疑,独狂被点的就是睡穴。

    睡穴被点,有时绝非好事。

    但有时也绝非坏事。

    十天。

    整整过了十天,独狂才再次醒了过来。

    他不知道这十天中,小小少女是否离开过,只是一睁开眼,就又看见了她。

    经过这十天的安睡,他几无一处未曾受伤的经脉,赫然好了。

    纵算没有好上十成,怕也已好了九成。

    但这是否也意味着折磨又将来临?

    只怕就是的。

    小小少女看见他醒来,脸上已是充满了兴奋之色,绝对比一个小女孩得到了九个最漂亮的布娃娃还要高兴。

    甚至比一个头号酒鬼见到了酒还要高兴。

    她开心,她兴奋,独狂只唯有苦笑。

    他实已发现自己变成了个布娃娃。

    完全任凭这小小少女摆布的一个布娃娃。

    小小少女兴奋出手,一只白生生小手正又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留在独狂体内的那股真气,迅急被催动,顷刻间,已是遍行过了他全身的经脉。

    这一次,独狂并未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太过难受。

    只是他深知这样子,又岂能让这小小少女感到好玩和有趣?

    果然他心念才动,小小少女已施新招。

    一股股极其强大的真气自小小少女的掌心泉涌而出,狂输猛灌入了独狂的身体。

    她这样一个狂输猛灌法,独狂哪里还能吃得消?全身不停颤抖,生似打了最严重的摆子。整个人又象是都要炸裂开来。

    炸裂成无数的肉沫碎片。

    但独狂又还有什么法子可用?

    他还是只有去生生承受这种新的**折磨与伤害。

    用尽自己的意志力、忍耐力和傲骨来生生承受。

    百余股极其强大的真气在他的经脉中狂冲猛闯,仿如有近百万只重拳在他的体内狂击猛打。

    这种狂击猛打绝无停顿,反反复复不断进行,独狂最终又痛得昏死了过去。

    昏死又醒来。

    醒来却已是三天后。

    醒来的第一眼,独狂看见的还是小小少女。

    小小少女身上的衣衫明显已换,整个人干干净净。

    她的笑脸也依旧。

    依旧可爱。

    小小少女道:“你必定还是不会哀求我的,是么?”

    独狂困难吐字:“本就是。”

    小小少女道:“我也绝不会再去点上你的睡穴。”

    独狂道:“哦?”

    小小少女道:“若我再去点上你的睡穴,令得你在感觉不到痛楚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就又自愈了伤势,岂非是要无趣得很?”

    独狂道:“有道理。”

    小小少女道:“这刻你好象已该去洗个澡,换身衣裳了。”

    她解释原因:“你身上实在是臭得很。”

    独狂点头。

    他已有近半个月没有洗澡换衣裳,身上更是不知出过了多少的汗,又怎会不发臭?

    一个人身上发臭,最难受的怕就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他自己。

    只可惜就连去动上一下手指,对独狂来说,都要是件极不容易的事。

    所以他未动。

    只点头,未行动。

    小小少女道:“你没法子去洗澡,换衣裳?”

    独狂道:“是。”

    小小少女道:“要不要我来帮你?”

    独狂赶紧摇头。

    小小少女笑意更浓,道:“那你就只有继续去臭上几天了。好在你无论有多臭,最多也就只能臭得死你自己,绝对臭不死我。”

    她伸了个懒腰,又道:“我要睡觉了。”

    此刻似乎是白天,她居然要睡觉。

    却不管怎样,这小小少女都绝不可能会睡在独狂的旁边。

    她至少也要避免被独狂活活臭死。

    所以她当然是要走开,远远走出去。

    倘若独狂的眼睛够亮,能够穿透黑暗,必能瞧见这小小少女的睡姿。

    倘若他看见了这小小少女的睡姿,只怕也难免要有些吃惊。

    这小小少女竟是如只壁虎般吸附在洞顶上,脸朝下睡的。

    她能这样去睡,无疑是运用了某种**法。

    看她神情,睡得似乎也并非很舒服。

    但她为何还要这样去睡呢?为何不找张舒舒服服的床,舒舒服服地睡上去?

    难道她是在练**?就连睡觉也不忘坚持练**?

    这实在是个很奇特的少女。

    奇特得令人敬佩。

    敬佩于她的恒心和毅力。

    勇于吃苦,勇于挑战艰难困苦的恒心和毅力。

    独狂的眼睛并不够亮。

    他在默默承受。

    承受痛楚和折磨。

    心灵的极度痛楚和折磨,他已渐渐有点习惯了承受。

    这**的痛楚和折磨,他正怕也该去习惯承受。

    习惯不了,就去学习。

    一下子学不会,就去慢慢学会。

    用上千年,万年,甚至是亿万年来学会。

    又假如永远也学不会,就去永远学习。

    时间有流逝,会流逝。

    时间的流逝,在人的感觉中,有时很短。

    譬如处在欢乐中的人。

    有时又很长。

    极为漫长。

    譬如处在痛苦中的人。

    却不管独狂的感觉是什么,七天都已过去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

    正也已勉强能站得起来。

    小小少女似已睡了七天,这七天中都未曾出现在他面前,但她的声音偏偏在这时响起:“你打算去洗澡?”

    独狂道:“是。”

    小小少女道:“会不会趁机逃跑?”

    独狂淡淡一笑,道:“我若说我不会,你信不信?”

    小小少女道:“值得我相信的人,我向来都相信。”

    独狂道:“我是不是个值得你相信的人?”

    小小少女道:“刚好就是。”

    所以她并没有去跟在独狂的后面。

    她也并没有看错。

    鼠洞外的树林中,有个小小湖泊。

    独狂花了十分钟洗澡更衣,却是用了整整一天走去走回。

    他不知道小小少女是否已知道他回来了,也没有去打招呼。

    他只是尽力严格遵守着自己的言而有信。

    接下来的日子,他经脉的伤势象是好得快了不少。

    痛楚在日见减缓。

    但这自也意示着新的折磨又将来临。

    新的折磨又将来临,却还未来临。

    来临的是一股股香味。

    五、六十种食物发出的香味。

    小小少女正席地坐在他的面前享用食物。

    享用着至少也有五、六十种的食物。

    这些食物人间绝无,只唯有神界才有。

    其中最有名,最难吃到的,是南海的“涎神鱼”,东岛的“龙驴肉”,西洲的“若凤爪”,北地的“天鹦舌”。

    这些食物,每一种的色香味,更是都能勾起一个最厌食的人的巨大食欲。

    却就不知这些食物,小小少女是用了什么法子弄来的。

    独狂虽还不太饿,但瞧见小小少女吃得津津有味,口水已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小小少女道:“我们神界的人最好吃,生命又悠长,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研究厨艺,研究各种食物的加工、制作方法,所以我们神界的食物,绝对比你们人间的食物要好吃百倍。”

    独狂道:“哦。”

    小小少女道:“想不想吃上一些?”

    独狂道:“我若说自己不想,那绝对是骗人的假话。”

    他流出的口水已证明了一切。

    幸好地上没有蚁蚂,否则非被他的口水给淹死不可。

    小小少女故意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并没有打算请你吃。”

    独狂微微一笑,点了支烟。

    点上了这一支烟,他的口水总算是止住了许多。

    他抽了七八一十五支烟,小小少女也总算是享用完了食物。

    五、六十大盘大碗的菜,已被小小少女吃了个精光,连一滴菜水都不剩,她却连个饱嗝都没打。

    独狂终于再次见识到了神界中人的能吃。

    但他的见识绝对还远远不够。

    他亦再次领略到了痛楚是怎么来的。

    小小少女左掌一挥,地上已多了个大坑。她的右手再一扫,五、六十只大盘大碗与她用来挟菜的筷子,就一齐被扫入了坑中。她的右手接着又是一扬,坑已被填平。用这样一个简单的法子收拾完了碗筷,她就对独狂出了手。

    她的出手也不复杂,正同样还是一手按住了独狂的头顶。

    她的百余股真气,在上一次倒是收了回去。

    此番依旧不断输入了独狂的体内。

    但却并未再去冲击独狂的经脉。

    而是进到了他的丹田,对他的丹田发起了攻击。

    百余股极其强大的真气猛击独狂的丹田内壁,独狂立觉丹田似已破裂,如破裂一般疼痛。

    小小少女的攻击丝毫未停,攻击完了一处又攻击另一处,令独狂连求死的念头都不禁生了出来。

    他忍不住想自杀,更忍不住想躺到地上去打滚。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任凭小小少女催动真气对他的丹田内壁进行猛烈攻击。

    这是折磨。

    绝对的折磨。

    绝对可怕,可怕至极的折磨。

    对一个人的**来说。

    这种折磨,本也已绝对超越了为太上老君的丹炉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