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蓝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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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姑娘,这里有一个副将。”棋音说着指了指一具尸骨,只有他的衣物与别人不太相同,“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晋王。”

    “不是。”夜阑心很肯定的说:“晋王个头比这个高,这个肯定不是晋王。”

    “夜姑娘,其他的看样子都是士卒,官最大的恐怕就是这个副将了。”棋音说道。

    “棋音,看看一共有多少人?”夜阑心说道,她心头的疑惑已经越来越重了,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夜姑娘,只有三十四具尸体,等等,奇怪啊……”棋音一个人自言自语。

    “三十四?怎么回事?”夜阑心也皱紧了眉头。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她看过那张烈士名单,除了死在战场的十几个人人以外,其他的死者都是因为这场山崩,而因山崩而死的人,应该有三十六个才对,现在怎么才只有三十四个?而且没有君无邪的将领模样的人。

    “棋音,你发现了什么?”馨儿问道。

    “这里,有两个人好像不是因为山崩而死的,倒像是被人被人用刀砍死的……”棋音说道。

    “抬上来看看。”夜阑心闻言说道,看来这件事情果然不简单。

    棋音费力的把两具尸体一一搬了上来,馨儿忙走到跟前仔细查看。

    “夜姑娘,果然有问题。”棋音看完后对夜阑心说到。

    “是横死?”夜阑心沉着脸问道。

    “不错,这个人双足均断,看来是在重压下受的伤,应该是山崩时被巨石所压,但这不是死因,致死的原因是胸口中剑,这,恐怕是人所为吧。”棋音说道。

    “夜姑娘,看来事情果然不简单,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王爷呢?”棋音问道。

    夜阑心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踱步,棋音和馨儿见状便知道她正在思索,于是二人将挖开的墓穴重新盖好。

    “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夜阑心肯定的说,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慌,说明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夜姑娘,你是说这场战争,有问题?”棋音不解。

    “不错,你想想,原来两国交战,每一次作战都会持续至少三个月,长则甚至一年,双方死伤不计其数。可是这次,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朝大胜,死伤屈指可数。这难道不奇怪么?”夜阑心继续说:“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一定有隐情,我想,我们这趟南行,恐怕要多花些时日了。”夜阑心心想,既然被自己盯上了,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她都要揭开。

    “可是小姐,我们现在要从何查起?”馨儿问道,不管怎么说,在这两国边界,要找到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听说这大漠之上,有一个镇子,是么?”夜阑心问棋音。

    “不错,沙漠山庄,来往商旅都会在那里歇脚,而那个金雕玉砌幽暗场也在那里。”棋音说道,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个孩童的时候跟随师父至此,去过那个沙漠山庄和幽暗场,但是已经时隔十几年年,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我们先去那里歇脚,等安顿下来再做部署。”夜阑心说着便翻身上了马。“棋音,这个沙漠山庄你了解多少?”

    “听说这个沙漠山庄的主人君天行是个怪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也没有人真的了解他的身世及过去,他就像是神话一般突然就到了这沙漠山庄中并成为了主人。”

    “不错,这个君天行深居简出,很是神秘,他的所有事物由他的弟子万通打理,这师徒二人,都是身怀绝技,但都视功名如粪土,在这沙漠中做起了生意,沙漠只此一家,所以生意竟然越做越大,把原先一个山庄发展成了一个镇子,虽说这个君天行就像个土皇帝,但是从来没有人说他不好。”棋音说着想起了二十年前,和师傅在沙漠山庄中的事情。

    “听起来很是吸引人,沙漠山庄,金雕玉砌幽暗场,越来越有意思了。”夜阑心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可是这深山荒原我都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土地上哪里有什么镇子?”馨儿问道。

    “这个沙漠山庄,就在这北乌山的后面,我们如果再快一些,那么天黑以前就能到达那里了。”

    言罢,三人挥鞭驱马,在山间小道上奔驰起来。

    沙漠山庄,顾名思义。

    这两国之间的地带,甚是惊奇,先是广阔平原,而东北处是连绵的山脉,山地之后,又是广阔的沙漠,这出了沙漠,才能到达北庸。

    沙漠山庄早先就是一间庄园,接待过往商旅,但是后来来此的人渐多,庄园里也无法安置,这些人便在庄园附近开始修屋造房,如此一来,很多居无定所的人都来此,是的这个地方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镇子,但是名称还是叫沙漠山庄。这些人并不是一般普通老实安分的百姓,都是身怀本领的人,只是他们在此的意图各异,但也相安无事。

    此时的沙漠山庄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唯一的一间酒馆里聚满了人,正在比试掰腕,赢的人可以得到店家珍藏的一坛美酒。

    夜阑心一行人自走进这个有人烟的地方时就不时有人侧目看他们。

    的确,夜阑心一行人,看起来都是显贵之人,何况女的美貌,男的俊秀。

    “小姐,这些人目光好凶恶啊。”馨儿有些怕怕的躲到夜阑心的身后说道。

    “不要管他们,不要乱看。”夜阑心说到,她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虽然不怕麻烦,但是现在不想惹麻烦,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夜姑娘,我们去大漠飞鹰投店吧。”棋音说道:“沙漠山庄,只此一家客栈。”

    “也好,我不想多生事端,不然的话,我还真想去沙漠山庄的老庄园去投宿,见识见识这个君天行。”夜阑心的脸上充满自负的神情。

    “大漠飞鹰,据说就是沙漠山庄主人君天下的弟子万通开的,虽然他们不掌管这里,但是来往的商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线。”棋音说道。

    “也好,也许我们此时正需要人手帮忙呢。就去这个大漠飞鹰。”夜阑心说道。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那自然是很好,可是,那恐怕不容易。”棋音说道,他深知,这里住的这些亡命徒,要么是肯为了钱卖命,但是于他们来说可没有什么道德可言,谁出价高就为谁卖命,而还有一些不为钱所驱使的,都是一些性情古怪之人。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一家客栈外面。

    从外面看,这家客栈有三层,门外的一面杏黄大旗歪歪斜斜的挂在那里,上面“沙漠飞鹰”四个大字倒是写的龙飞凤舞。没有小二出来牵马或者是迎客,一切显得都很冷淡,但是夜阑心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很强的生气。

    棋音自牵着马朝马棚走去,夜阑心拉着馨儿的手和馨儿一起走进了客栈。

    这间客栈还真是不小,一层全是桌椅板凳,显然是酒家模样,二楼三楼是客房。

    夜阑心扫了一眼,一层大厅没有多少人,大厅深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青袍人,正悠闲的吃菜喝酒,并没有抬起头来看看这几个进来的人。另外靠近火炉的一桌,三五个桌子拼在一起,一共坐着十几个人,看来是过往的羌人,正在用夜阑心听不懂的话说着什么,直到夜阑心和馨儿走里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停住了手中的酒杯朝她们看来,看得出她们眼睛一亮,接着笑眯眯的相互说着什么,充满了猥亵的声音。

    “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凑上来问道。

    夜阑心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身着胡服,显得粗犷豪放,但是眉宇间不失少女的灵气与活泼,两个深深地酒窝镶嵌的在脸上,此刻正笑着问他们。这时棋音也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夜阑心走了过来。

    “吃饭,也住店。”夜阑心说道。她分明看到这少女看到棋音后眼中放出了奇异的色彩。

    “几位请跟我来。”那手女说着令他们往楼上走去,眼神却不时朝棋音身上飞去,一边走一边说:“几位是第一次到这里吧,我看着眼生。”

    夜阑心“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我叫蓝凝儿,你们叫我凝儿就行,这店里面,除了老板,就我一个伙计,所以有什么事情你们找我就好了。”蓝凝儿笑着说。

    蓝凝儿把几人带到三楼,棋音独自一间,夜阑心和馨儿、墨舞三人一间,几人把随身行李放好后便转身去楼下吃东西。

    四人选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后,夜阑心打量了一下,这个客栈也不小,怎么却只有一位伙计。

    “小姐,这里果然是奇怪,胡莽之地,客栈酒楼更是容易生是非的地方,却只有一个伙计,还是个小女孩。”馨儿说着又朝正在忙活的蓝凝儿看了一眼。

    “棋音我觉得那个蓝凝儿老是冲着你笑呢!”馨儿坏笑着说。

    “不许乱说话。”棋音故作正经的呵斥道,夜阑心和墨舞则笑而不语。

    “你脸红了,害羞了?”馨儿嘴角一扯。

    “哪有!”棋音说着却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好像确实有些发烫,正要狡辩,却看到蓝凝儿端着酒壶过来,便不再做声。

    “这是小店的自己酿制的酒,几位尝尝,这里可不比关内,所以酒也会烈些。”蓝凝儿银铃儿般的声音十分动人。

    “凝儿姑娘,前几日两国开战,开战时,会不会波及到这里呢?”夜阑心问道。

    “那倒不会,姐姐怎么问这个?”蓝凝儿倒是显得很亲切,直接开口称呼夜阑心为姐姐。

    “没什么,我只是想找个人……”夜阑心欲言又止。

    “哦,看样子你们是从东陵来的吧,你们是要去北庸找人么?”蓝凝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告诉你,你会帮我们找么?”馨儿挑眉的问道。

    “不会,我要是走了,老板一个人还不得忙死,不过我倒是听说战争以后确实有个东陵军队中的将领同北庸大军一起回了北庸。”蓝凝儿随意的说道。

    可是她这随意的话语,却让夜阑心心头一震,难道君无邪,已经被俘了?不会的,以他的个性,就是死,也不会等到被俘。

    “此话当真?”夜阑心忙问道。

    “我只是说起过而已,真不真的我就不知道了。”蓝凝儿说着走开了,因为那个坐满羌人的桌子招呼她去上酒。

    “小姐,你觉得有可能是王爷么?”馨儿问道。

    “不管是不是,我都得去看看。”夜阑心说到,的确,她现在没有一丝线索,一切都是一筹莫展,只有去试试。

    “棋音,明日你我去北庸打听打听。轻语,你带着馨儿留在这里,一切小心行事。”夜阑心吩咐到。

    正说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端着菜走了过来,一边上菜,一边笑着说:“蔽店地处偏僻,菜肴有限,还望各位将就一下,我呢,就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吩咐要喝一声我便到。”

    夜阑心打量这个老板,倒和那个蓝凝儿不同,老板身着朴素,不同于蓝凝儿那华丽的胡服。不过两个人似乎都很爱笑,而且笑容都很诚挚,夜阑心想,能在这种地方安身,这两个人,定不是普通人。

    馨儿有些担心的说:“小姐,你们两个人去北庸,可要万事小心啊。”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棋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说:“要我说呀,倒是你得小心才是,我看那几个羌人可是不怀好意。”棋音压低声音说。

    馨儿朝那边瞄去,的确还有几个汉子的目光不时朝她们这边看来。

    “倒是那个人可真奇怪。”棋音示意那个坐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的青袍人:“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那个姿势,除了偶尔动动手喝酒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没有动过,活像个死人。”

    这一点夜阑心也注意到了,但是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蓝凝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君无邪被北庸军擒住,自己该怎么去救?如果是假,那么不见尸体的君无邪又在什么地方?夜阑心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

    “馨儿,你在这里也多方打听,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夜阑心向馨儿叮嘱。

    她端起酒杯,说道:“自从认识开始,我就没能和你们好好地喝过酒,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我们干一杯。”

    “夜姑娘,干么说的像分别似的,又不是再也不见,我和馨儿等你和棋音的好消息。”墨舞也端起酒杯,但是心中还是有些酸涩,谁知道他们这一去北庸,又会遇到些什么。

    “就是,夜姑娘,不要那么伤感,我们会带着王爷一起回景阳城的。”棋音也举起了酒杯。

    烈酒划过舌尖,果然清香,果然凛冽,夜阑心知道,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行,怕是会有不少事端。

    翌日,夜阑心和棋音稍作打扮,扮成北庸平民模样,很容易混进了北庸。

    “夜姑娘,不会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吧?”棋音问道。

    “那你有什么建议?”夜阑心问道。

    “北庸军有三大阵营都在这里,现在刚刚撤了兵,估计不会很快回都城,不如,我们去军营看看。”棋音说道。

    夜阑心唇角上扬,棋音说的和她想的一样,于是说道:“三大阵营,飞龙,烈火,猛狼。你去猛狼,我去飞狼,中午时分在那间酒楼会和。”夜阑心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酒楼。

    “好!”说着二人便分开行动。

    飞龙军营在城西,夜阑心驾马在人群中飞快的穿梭。

    到了跟前时,她才发现飞龙军营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本以为北庸军在战场上失利,将士兵卒会很失落,但她惊奇的发现,这些将士各个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样子,难道打了败仗还很值得开心么?夜阑心想着,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玄铁爪轻轻一划,这个士兵就应声倒地。

    不多会,夜阑心装扮而成的士兵便已经穿梭于飞龙阵营了,而那个可怜的头一次值班就碰上这种事的北庸军士兵,此刻正被绑在军营附近的树林深处的一棵树上。要不是夜阑心宅心仁厚,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搬过去,只为留他一条小命。

    夜阑心趁机找过了所有关押人的地方,可是几乎都是空的,正在犹豫间,突然有人叫他。

    夜阑心看了看那个人的装束,应该是个将领。然后小心的问道:“大人,什么事情?”

    只见那个人头都没回的说:“马上通知五路先锋官到我帐里来。”说罢神气活现的走进了中军帐。夜阑心现在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如果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这飞龙营的总将。

    五路先锋官?有没有错,本姑娘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夜阑心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夜阑心走到一个帐篷门口,对站在那里的士兵说:“将军让你去通知五路先锋官,到他的帐里去集合,快点。”夜阑心神气地说,煞有其事的表情让那个士兵有点莫有奇妙,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会找他做事,但是头脑一热,也顾不得多想,听命马上去通知。

    夜阑心笑了笑,则闪身到了中军帐外,从缝隙里往里看看,除了刚才进去的那个将军模样的人,还有两个人证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夜阑心想将军找五路先锋,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当下大摇大摆的走到守在将军帐外的卫兵面前,煞有其事的说:“将军要和五路先锋谈重要的事情,你们几个去四下看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那几个侍卫方才确实看到将军对这个小巡逻兵说了什么,当下也信以为真,便纷纷撤开,分散在距离中军帐有一丈外的地方把守,不让人靠近。

    夜阑心则大摇大摆的紧紧贴着帐篷站着,看到五路先锋先后走进中军帐后,里面传出了声音,夜阑心如今的耳力能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那个方才和夜阑心说话的人声音,也就是将军。

    “回禀将军,一切部署按照计划进行。”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很好。”将军说道,声音里夹杂着说不出的兴奋。

    “天助我也啊,不过君无邪也不容小觑啊。”一个尖锐的声音。

    听到他们提起君无邪,夜阑心听的更加仔细了。

    “听烈火那边说这个君无邪不用去考虑,如此看来,东陵能构成威胁的将领都已经不是威胁了,这一战,就算倾尽所有,也要拿下景阳城!”

    夜阑心心下一惊,好大的口气,战役刚刚结束,怎么听他们的口气仿佛才正要准备作战呢?

    夜阑心虽然疑惑,可是想到他们说君无邪的消息是从烈火营传出来的,心想恐怕应该去趟烈火营。当下小心的退出来,临走还不忘拍拍那几个侍卫的肩膀,说:“将军们的重要事情已经谈完了,你们可以回到原先的岗位了。”

    那几个侍卫纷纷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着夜阑心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军营。

    迎客酒楼,夜阑心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喝了一杯北庸的酒,心想,还是东陵的美酒更醇香些,不过这北庸的酒乍到口中时,凛冽不能入喉,但划过五脏六腑后,又有一种幽香自喉头回味。

    正想着一个人影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夜姑娘,我打听到了重要的事情。”棋音匆匆地说。

    夜阑心没有一丝惊慌,只是拿起一个酒杯摆在棋音的面前,然后拿起酒壶给棋音斟了一杯酒,自得的说道:“先品酒。”

    棋音笑了笑,便端起了酒杯,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他知道,夜阑心去飞龙营,肯定也不可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空手而归,但她往往越是要面对重要的事情,就越发的镇定自若,棋音不由自主的说了声“好酒”。

    “现在说说你都打听到了什么?”夜阑心怡然自若。

    “猛狼营在准备备战,的确有一个梁将,但在烈火营,还有,烈火营的主将是华少荣。”棋音不慌不忙的说完了自己探听来的结果。

    “华少荣?”前两个夜阑心也得知了,可是这个华少荣,她不知道。

    看到夜阑心疑惑的眼神,棋音接着解释道:“这个华少荣,是北庸最年轻有为的猛将,此人出身名门,爱才如命,这一次的战争,北庸方面他是主将,他比另外两大营的主将都年轻,但是却手握这次十万大军的虎符。”棋音说道。

    “就是说,这个人很会打仗喽?”夜阑心问道。

    “不错。”

    “还有十万大军整军待发?”夜阑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夜姑娘,你不觉得奇怪么?两军刚刚息火不久,怎的这北庸军却整装待发,像是战争才开始一样?”

    棋音想的和她想的一样,可是答案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于是说道:“这,恐怕要等我走过烈火营后才能知道。”

    “夜姑娘,我们同去。”棋音的语气不容拒绝。

    夜阑心便笑笑,不再说什么,喝完杯中的酒后掏出一粒碎银子放到桌子上便站起身来要走,棋音也忙跟上。

    烈火营,他们先前分别去的飞龙营和猛狼营似乎有很大不同。二人在营外观看了一番形式后,觉得很难混进去。于是二人耐心的等着天黑。

    入夜,军营中灯火通明,二人几个跃起身轻如燕的落入营地柴草堆。

    夜阑心做了个手势,棋音点了点头,二人同时朝一间极大的帐篷奔去,这么大的帐篷,一般是中军帐才对,可是二人放倒帐外的守卫并把他们拖到暗处时走进帐篷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帐篷里面点着灯,所有物件一应俱全,而且从布置上来看,这里住的,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

    夜阑心和棋音对望一眼,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夜阑心示意棋音出去到外面接应她,自己则闪身藏在了一个柜子后面,棋音虽然担心,但在情急关头还是听从了夜阑心的吩咐,一个闪身,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夜阑心听到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个宏亮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将军是我的贵客,这间帐篷便是你的休息处所,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华将军何出此言,为了我你把自己的帐篷疼给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让夜阑心不禁心头大震。

    “晋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哈哈,华将军所言极是。”几个人大笑起来。

    夜阑心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他就是晋王!

    “晋王,你觉得什么时候起军最合适?”华少荣问道。

    “依我看,越早越好,东陵的将领现在还沉浸在上次那个小战役的胜利中,我们现在出手,一定要快,一定要狠,让他们措手不及。”晋王狠狠地说。

    “王爷所言极是,以王爷看,东陵会派谁为主将?”华少荣又问。

    “君无邪死了,白桓宇皇上不会用他,这样一来,在朝中那个人的力争下,一定会派出盛安将军。”

    “盛安的用兵我已经看出来了,不值一提,这么一来,我北庸十万铁骑,踏上东陵指日可待。”华少荣狂傲的说。

    “将军,可不要忘了约定啊。”晋王提醒道。

    “呵呵,晋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将军,现在还有一事……”晋王说着朝夜阑心藏身的柜子示意。

    华少荣看到柜子下有一条人影,当即抽出腰间佩剑,嘴中说道:“不错,这件事必须先处理。”他轻轻的说着,脚下则缓缓朝柜子靠近。

    夜阑心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但却看不见他们的行动和表情。正在想为何感觉二人的语调有些不同时,猛然间看到了地上自己的影子,心下暗叫不好,却猛提一口真气。看准了时机,猛地往外一窜,便感觉一柄利剑自脸庞划过,那冰冷的感觉犹在,人以一个箭步窜出了帐外。

    华少荣和晋王还有几个人一并追上,刚追了没多远,突然听到有人喊“失火了、失火了”。

    华少荣回头看去,只见随军粮草失火,当下让自己身边的副将去追,自己则转身去救火。

    晋王见状也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军中,刚才那个人,虽然他没有看到正脸是什么样子,但是背影,却让他觉得很熟悉。

    夜阑心展开步法,一身身轻如燕的好功夫岂是那两个副将能比得上的,很快便无影无踪了。两个副将见没有踪迹了,也只得作罢。

    中军帐里,华少荣大怒,对着手下若干将士一顿怒斥:“你们这些饭桶,让人跑到了我帐中都不知道,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当差的侍卫呢?拖出去斩了。”

    让别人跑到自己的帐中偷听自己谈话,还把粮草烧毁,对于华少荣来说,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回禀将军,当差那两个已经找到了,只不过是让人发现在在粮草仓的后面,而且是昏迷的。”一个副将上前说道。

    “华将军,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当务之急是尽早行军,倘若昨夜那人是东陵的探子,就算禀报回去到点兵启程,也有段时日,我们现在时间可贵啊。”晋王说道。

    华少荣听了晋王的话,觉得他说的在理,便不再训斥身边的人,开始部署战局。

    夜阑心和棋音则在回沙漠山庄的路上。

    “棋音,那火是你放的?”夜阑心问道。

    “我看只有做点别的什么事让他们转移注意力才能让你趁着混乱跑出来。”棋音洋洋得意。

    “虽然火很快被扑灭,但是不得不说,放的还真是时候。”夜阑心笑道。

    “夜姑娘,原来那个回到北庸的东陵人是晋王啊?”棋音有些意外。

    不仅棋音意外,夜阑心也很意外,她原本以为那个宁静淡泊的晋王会有一番作为,岂料却是通敌叛国,不过听他的话,好像幕后另有其人。

    “三十六个死人,三十四具尸体,我们已经找回一个了。”夜阑心说道。

    “希望王爷也活得好端端的。”棋音说道:“我打听过,这次北庸军并没有抓到俘虏,而大家说的东陵人便是晋王,所以王爷应该不在北庸。”棋音说道。

    “那还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呢。”夜阑心说到,的确,不在北庸,那么他又在哪里呢?他到底是生是死,要去哪里寻找,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

    “夜姑娘,看样子他们会发动一场战争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应该怎么做?”棋音问道。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发动战争,真是再好不过。”夜阑心说道,这么一来,为什么上次的战役东陵军轻松取胜就很容易说得过去了,北庸军是故意要输的,以此麻痹东陵军,现在东陵军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各个将士都还在京城受赏,这时边关突然出现北庸军十万,东陵边关肯定会措手不及,那时候,两国又要展开一场厮杀了。

    “我们回去。”夜阑心说到。

    “我们这不正在回去的路上么。”棋音说道。

    “我是说即日起程,回东陵,告警边关,及时呈奏朝廷。”夜阑心表情很复杂。

    “那王爷?”棋音问道。

    “顺其自然吧。”夜阑心说到,她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让朝廷知道发兵,虽然她不关心别人的生死,但她也无法装作不知道而不采取行动。

    “天亮之前我们就能到沙漠山庄了。”棋音说着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他明白,这件事情,要结束,似乎还很早。

    “不,你回沙漠山庄,去与馨儿和墨舞汇合,我直接去永安关。”夜阑心的语气很坚决:“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必须抓紧时间。”

    “夜姑娘,还是让我去吧,你这几天,太辛苦了。”

    “不,只有我去,你一介布衣,他们不见得会相信,起码我是个郡主身份,他们不会失礼。”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棋音说道:“夜姑娘,你要小心,我接了馨儿和墨舞会及时去找你。”

    夜阑心没有说话,只是朝棋音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调转马头,朝永安关个方向疾驰而去。

    棋音连夜赶回了沙漠山庄,才进入镇子没走几步,就听见有打斗的声音,棋音循声而去,只见两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正和一个女子缠斗,只见那女子一条软鞭使得行云流水,潇洒自如,那两个汉子一个使刀,一个使板斧,现在面对这个女人,却似乎有些吃力。

    棋音却在暗叫不好,因为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墨舞,棋音不假思索抽出腰间长剑,卷入缠斗之中,棋音挥挥洒洒几剑,就把缠斗在一起的人分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棋音问墨舞。

    墨舞稳了稳身子,“棋音,他们掳走了馨儿。”

    “有这种事?”棋音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像馨儿那样水灵的姑娘到了这个地方,就是叫人觊觎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发生这种事情了。

    “喂,是我们兄弟偷的,我们已经承认了,可是告诉过你们了,我们已经出手了,不然我们把卖的钱给你们,别再来纠缠了。”那两个汉子里一个年长的说道。他深知他们兄弟两个若继续和墨舞斗下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想在又来了个棋音,他只几剑就能把他们分开,可见他的武功更在这个女子之上,他们兄弟是万万对付不了的,而这个沙漠山庄中亦不会有人帮他们,因为在这里的人都一样,自扫门前雪,只要事不关己,没有人会为别人出头。

    “哼,我也说过了,只要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一遭,去找到那个买主,姑奶奶就饶你们不死。”墨舞也正色道。

    “这、我们真的不能说啊,大姐,说了以后就没法混了。”年轻的那个汉子说道。

    “哼,既然反正都是混不下去,那么就去死吧。”棋音说着剑已出鞘,宝剑如一道寒光般直射向那个年长的汉子。

    “好汉手下留情!”那个年轻的汉子连忙喊道,顿时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再看时,棋音的剑尖已抵在那个年长的汉子的喉咙上,棋音冷冷的说:“还有什么遗言么?”

    “也罢,谁让我们技不如人,今日告诉你这件事情后,我们兄弟便离开这里,不再做这鸡鸣狗盗之事了。”那年轻的汉子说道。

    “买主是谁?”棋音厉声问道。

    “买主便是前几日来的那些羌人。”

    “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好汉,好汉,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求好汉手下留情。”

    “别相信他们的话,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墨舞说道。

    棋音抬眼看向被剑尖抵住喉咙的年长的汉子,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去,那汉子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是颤抖着说:“好汉,我们,真的、真的不知道他们朝什么地方去了。”

    棋音手中的剑突然回转,入鞘。

    “先回客栈再说。”棋音在墨舞耳边说道,然后两个人一并朝大漠飞鹰客栈走去。

    “夜姑娘呢?”墨舞问道。

    “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去永安关,夜姑娘在那里等我们,路上我在跟你们解释,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棋音说的很紧急。

    “棋音,那馨儿怎么办?”

    “我们一路顺着线索找过去,要是没找到馨儿夜姑娘那边也没法交代。”馨儿样貌水灵,何况现在是被那些羌人买走了,他们回去哪,还真的不好说。不过那群男人离开之前却是留下了一条线索,半个月之后在幽暗场会有一场交易,馨儿应该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棋音和墨舞收拾好本来就不多的行李,正准备走的时候,蓝凝儿却突然过来扯了扯棋音的袖子,墨舞发现这些天来,她好像第一次这么羞涩于一件事情。

    “棋音哥哥,你以后还会回来沙漠山庄吗?”蓝凝儿问道,脸上却已飞上了两朵红霞。

    “也许……会来吧……”棋音总是自诩很会和女孩子搭讪,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在女孩子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嘻嘻,你说的哦。”蓝凝儿笑着跑开了,然后突然停下回头对棋音说:“那些羌人,往永安关的方向去了。”

    棋音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与墨舞一起上马赶去永安关。

    夜阑心一路不敢歇息,快马加鞭,已经到了北乌山,只要过了北乌山,再往西行进半个时辰就能到达永安关了,正想着总算能在天亮之前赶到永安关,希望自己可以顺利的说服边关守将。

    就在这时,夜阑心听到山林中有刀剑相交的声音,想来又是那些江湖草莽人士在争斗什么吧。

    夜阑心无暇顾及这些,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死伤总是少不了的,而她现在要做的是救下大部分枉死的人,所以她没有理会林中的打斗。

    可是刚行了几步,突然震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瞬时间,整个夜晚显得更加诡异。

    可是夜阑心惊奇的是,这个声音,怎么如此像馨儿的?

    想到这里,她当即勒住马缰绳,再去听的时候除了那刀剑相交的打斗和一些听不清的话语又没什么声音了。

    夜阑心心里的好奇心彻底被唤起,当即调转马头,若那人真是馨儿恐怕墨舞她们是出了什么麻烦。

    策马在林中奔跑,风声在耳边虎啸,夜阑心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一边仔细辨听着声音的方向,一边小心的防备着四周,多年以来,她已经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

    隐隐约约看到林中一片空地有火光闪烁,夜阑心当下下马把马拴在身边一棵树上,然后展开轻功轻身向前约去。

    渐渐地接近了,只见大概有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大圈子,圈内一个赤着上半身子的男人和一个白衣男子正在缠斗。只见那白影身轻如燕,轻巧敏捷的把那个汉子耍的团团转。

    夜阑心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定睛一看,这些人不就是在大漠飞鹰客栈遇到的那伙羌人么?

    夜阑心再往四周看去,只见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车上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少女。夜阑心心下一惊,那铁笼里面满面愤怒,正用力的撞击着铁门的少女不正是馨儿么?

    夜阑心当下再也镇定不起来了,再往那个圈子里看去,只见原先那个大汉已被打倒,现在重新站出了两个来对付那个白衣男子。

    夜阑心看不清那个男子的脸,但是觉得很是熟悉,那身影,那步法,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个白影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已经远远不如先前灵巧了。这人似乎是腿上受了伤,看得出来他的底盘总是露出破绽,好几次靠着自己的敏捷在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