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拷打

桃成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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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第二天一早青月就会带着人来审问程曦,结果到日上中天,也没人来理她。她一个人在柴房里空等着,反倒有点儿无聊。自己挣扎着坐起来,想要溜达溜达。正在这时候,外面小雀隔着门说了一句,“姐姐,她们来了。”然后就蹬蹬蹬跑开了。

    这是昨天晚上程曦特地嘱咐的,告诉小雀青月来了的时候躲开,程曦想着,如果在青月那里没套出什么消息来,实在不行,还可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么,可是小雀在中间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走也难了。

    但是小雀还是不放心,特特的给程曦放风。程曦稳了稳神,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院里叽叽咕咕有很多的说话声。

    柴房门被推开,两个女人走进来,二话不说就把程曦架出去,丢在院子中间。程曦好久没看见太阳,被白晃晃的阳光一照,有点儿恍恍惚惚,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神。

    过了一会儿,才有点儿力气,程曦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高个儿,团脸儿,眉眼有点儿浓重,皮肤有点儿偏黄,身穿着鹅黄色绣花锦缎长裙,腰里扎着绿色的丝带,说是丫鬟,这打扮的也太花枝招展了吧,后面还跟着个穿着简单白衣绿裙的小丫头。

    白娘子在一边,捧着一床褥子,小心的陪话,“青月姑娘,在是我自己的褥子,做好了还没用过呢,这石头凉,给您垫上,您对付坐坐,我们这洗衣房,就是简陋。”

    青月随随便便的就坐在身后的一块石头上,“废话不要说了,我刚伺候大少奶奶用过早饭,只有这一时半会儿的空,把东西找到,大家都落平安,不然,你我都有推不得干净。”

    白娘子低头敛眉,“青月姑娘说的是。”转过头喝问趴在地上的程曦,“青月姑娘现在就在这儿呢,有什么就赶紧说了,别耽误了青月姑娘的正事,找到了主子的东西,留你一条小命。”

    旁边有人给青月端了杯茶来,“请姑娘润润喉。”

    青月拿过来喝了一口,就递给身后的小丫头,转头问程曦:“那天,是你到绿玉浦去收衣裳,我记得没错?”

    程曦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支着地坐着,抬头看看她,“是。”

    “那你什么时候去大少奶奶的房里,拿了珍珠串子的?”

    程曦目光直视她,“请问谁看见我进过大少奶奶的屋子?”

    “你没进过大少奶奶的屋子,那珠子怎么不见了?”青月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们院子里事儿,我们洗衣房里的人怎么知道?我只不过去各位姐姐的房里收了要洗的衣服就走了,从没去过大少奶奶的屋子,要说我去过,谁看见了,把她叫出来,我当面问问她,为什么要把脏水泼我头上。”

    青月气得脸色撒白,回过头问白娘子,“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白娘子见莺哥翻供,早气得浑身乱战,上前就给莺哥一耳光,把她打得个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声响了半天,“你个没深浅的小崽子,和青月姑娘也能这么说话?想你这种饿死的小贱骨头,就应该丢到大街上冻死饿死,就和你哪得了痨病的娘一样,快点儿把主子东西交出来,不然打的你你爹娘都不认识。”

    程曦擦了擦嘴角的血,感觉刚刚那一下,整个脸都已经肿起来了,******,真下狠手啊,程曦再次抬头,“呸”的一声,把嘴里血吐在青月的裙子边上,“哈,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死第二回么?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仔细看清你长什么样子,等我死了,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老天也有眼睛,你今天害死了我,我生生世世的都不放过你!”

    青月到底是个女孩儿,这里又是古代,报应鬼神的故事很深入人心,听莺哥这么一说,青月也有点儿慌了,转回头问白娘子,“你们听听她说什么?还等着我动手不成,还是这话就是你白娘子教的,让她来故意恶心我?”

    白娘子连解释都顾不上,上来就是顿耳刮子,把她嘴角鲜血直流,意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连疼痛的感觉都不那么真实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曦感觉一盆冷水浇到头上,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青月的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那么刺耳,“我现在不问你别的,你就告诉我,珍珠串子在那里?我就饶了一条小命。”

    程曦勉强张嘴说话,嘴里的血都吐不出,“我要是有那个什么串子,也是在你枕头下找到的。”

    “混账。”青月冲过了就给了莺哥一下子,把她打得趴在地上。

    旁边的干活女人们连忙拉住,“姑娘仔细手疼。”

    白娘子现在也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个被打得血葫芦似的小丫头,就是不说,青月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倒像都是她指使的,这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一时怒从心头起,顺手抄起一个洗衣服时候的晾衣杆子,就准备抽莺哥。

    正巧这时候,院子外面有一个俏生生的声音传来,“青月姐姐,你在这儿哪,我把大半个后院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跟我回去吧,你们大少奶奶有句要紧的话,正立等着问你呢?”说话间,一个长得水灵儿的姑娘进到院子里来,也是鹅黄的裙子,但是没扎那条绿色丝巾,人也长的白净细腻,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莺哥,暗自皱了皱眉。

    “快走!”青月带身后的那个小丫头,转身就走,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白娘子跟着后面,“青月姑娘慢走。”

    等回到院子,发现传话的那个小姑娘还在,白娘子连忙上来奉承,“今儿我们洗衣房积了什么功德,连小玉姑娘也能够来逛逛,且慢走,我熬一壶好茶来你尝尝。”

    “二小姐正在和大少奶奶说话呢,我也得回去伺候,但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玉姑娘,有什么指示您说,我一定遵办。”

    “我有什么指示,”小玉一指在地上的莺哥,“说到积功德,咱们家虽然是以军功扬名,但咱们府里的规矩,对待下人可都是宽仁大度、体贴周全的,而眼前家里马上还有件大喜事,这个节骨儿上,让外人传我们苛待下人,甚至于弄出人命,这于主子面上,不好看吧,当然,我年纪小,不知礼,有什么说的不对的,请白姐姐担待。”

    “小玉姑娘说的是,”白娘子一脸无奈,“可是现在大少奶奶的东西没找到,青月姑娘那里,我怎么交代?”

    “你先好好看护她,别出人命,青月姐姐那里,我去打听打听。”说着,转身走了。

    “哎呦,那就全靠小玉姑娘周全。”白娘子回头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莺哥,不耐烦的吩咐其他人,“再给我抬回去,别搁这儿碍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