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屠城惊变(五)

林海阁主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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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金香玉犹豫了一下,“没有,我们出来的时候一直被追杀,没有留意到他们。  ”

    江苑心忧心重重地道:“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你爹和你大哥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金香玉睁着眼睛用善意的谎言来蒙骗纯洁少女。

    “是啊,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江苑心居然就真的相信了。她也不想想,连我这6地神仙都被追杀得跟丧家之犬一样,她老爹老哥难道本事会比我还大吗?

    正谈说着,那突然轰的一声大响,仿佛有颗炸弹就在房外炸了开来,整个房间都被震得摇了几摇,墙壁屋顶吱嘎嘎裂出触目惊心的深长裂缝,瞧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散架倒塌。

    小狐狸一头钻进了香竹怀里。

    江苑心吓得张嘴就要尖叫,金香玉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向着黑乎乎的屋顶张望。

    达摩西机器人飞动时特有的轻微鸣动声似乎就在房顶上方转悠着。

    追兵近在咫尺了。

    我不敢出声,冲着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赶紧开溜。我们四人便一声不吭相互掺扶着离开这暂时的休息地,接着在这一片民居中间乱窜。

    这里的房屋大都低矮狭窄而且充满了刺鼻的异味,这里应该是阳寿贫民区,也只有贫民区才会出现这种连片成群、最适合逃亡藏匿的房舍群了。

    好在各家各户的主人都已经往外逃去,我们这种擅入民居的举动倒也不会引来责难惊叫,以至于暴露我们的行踪。

    我心里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却听一阵低低地惊呼声。

    “啊……”

    此刻,我们四人刚好窜进了一户人家。只有二十几平米的房间低矮破旧,小小的窗子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挡得严严实实,使整个房间不透光也不透气,一种夹杂了潮湿、污浊的**臭气充满了整个房间。

    房间中没什么摆设,就是对门有一铺大炕占了房间近一半的空间。一个身形矮小瘦弱满面污秽的人正站在炕边,好像护着小崽的老母鸡一样大张开双臂,在身后的炕上挤着七八个年纪统统在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一个个衣衫破烂脸面肮脏,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洗过脸了。

    出惊呼声的是炕上的那些小孩子。那个正面对我们这些不之客的小个子却是一声不吭,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们,眼神里有坚定、有绝望,却没有一丝畏惧。

    “抱歉,打扰了。”我立刻很识趣地倒歉,然后拉着三人就往外退。不想香竹一把扯住我,低声叫道:“师傅!”

    我扭头看过去,却见香竹正盯盯地看着我,眼睛里有种恳求地神色,但她却紧咬着嘴唇没有把话说出口。

    金香玉轻声道:“师姐,不行,咱们现在自顾不暇,这么做只能是同归于尽。”

    这正是我心里想说的话,只不过我正盘算着怎么措辞,金香玉却先替我把话说出来了,这个二弟子收得果然有用处。

    香竹应该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她只叫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下去。

    人有慈悲心肠是对的,但这种慈悲应该量力而为才行。

    不知怎么的,我的脑海里冒出这样一句以前在网上看到的话来,说实话我可是一直都很赞同这句话的。

    我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屋里的几个人道:“快走吧,这里藏不住的。”说完,不敢再看那些充满了惊恐的眼睛,拉着香竹就往外走。

    香竹虽然神情不舍,但却没有挣扎,只是低着头显得极为失落。

    如果真的能就这么走出去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可是世事的展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我不知道当时那个小小的守护者倒底是怎么样的,反正就当我转身想走的时候,她突然跑上来扑通一声跑在我面前,连连磕头,却是不说一句话。

    不用这样吧……我只是个小人物,真的不想走到哪里都担负起救人性命的重担。

    说起来,从打回到这个时代起,我除了逃命就是救命,从妖到人救得不在少数,真是一刻也没有消停的时候。

    “我不能……”我想找个借口来拒绝。要知道张道临一再叮嘱我不可以太多干涉这个时代的事情,如果我出手救他们的话,势必就要跟这些机器人死磕,那就大大影响了他们的任务,也就是在影响这个世界本来应该生的历史,虽然这些机器人是为了追杀我而来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颤,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刹那间将我整个吞没。

    它们是为了追杀我而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是没有出现在这个时代,或者说听从了张道临的忠告,不往阳寿这种大城市逃亡的话,今天的事情就根本不会生!

    这个城市的灭亡并不是历史上注定生的事情,而是因为我的到来而引的改变!

    这种认识压迫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一时间呆在当场。

    房间里一时出奇的安静,那些小孩子全都紧紧闭上了嘴巴,只有那一下下沉重有力地碰头声砰砰响起。

    地面已经染上了通红的血迹。

    香竹和金香玉加上小狐狸全都不解地望着,江苑心则紧张地频频扭头观察门外。

    我轻叹了口气,缓缓蹲下,把那小小的磕头者扶起来,小心地帮她擦掉额头上的血泥。这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比香竹还要小,却不得不负责保护比她更小的孩子的重任。我这个年纪在干什么?上学,玩耍,跟父撒娇耍懒,跟伙伴打闹嬉毁……

    “造孽啊!”我再次叹了口气,出这句电影电视上常看到的老头老太才有的感慨,在心里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