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7、报应+人兽情未了+奇妙梦境

秋如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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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如果再给他一点点时间…(报应来了)

    当晚

    蓉城,市立医院。

    疾病防控中心,高危区,急救室。

    红色灯光高悬头顶,看着那“手术中”三个字,卫家人个个愁眉不展,神色紧张而疲惫,不时低声交谈,余下一声声无奈叹息。

    “吼,吼——”

    愤怒的嘶吼声,宛如野兽般令人毛骨悚然。

    病床上的男人,疯狂挣扎,捆缚在身上的强力绳索,跟合金病床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荷的摩擦声,声声赫人。

    “天哪,他,他要挣脱出来了。哎呀——”

    他突然仰起上身,一条带子被绷断,吓得一个护士尖叫出声。

    森白的獠牙从鲜红的唇瓣中,迅速伸出。

    同时,八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扑上前压住男人,想要重新将他绑好,可是松掉的一边给了男人脱困的契机,他逮着这方空隙,疯狂使力。

    “不,不好了,快,快按住他。”

    “镇定剂,快,镇定剂!”

    一个医生手忙脚乱地拿来了早准备好的针剂,要往男人的脖子上戳。

    此时,那本来充满健康光泽的蜜黝色肌肤上,竟然生出一条条黄褐色斑纹,宛如老虎,见之者无不胆战心惊,手脚发抖。

    医生一哆嗦,咬牙往下扎——

    哪知两道森猛的眼光,一下对上医生的眼,金色的瞳孔“唰唰”眨动,有黑色斑点在瞳孔中滑动而过,如同科幻电影里的怪物一样,吓得医生震慑当场,僵住手脚。

    也就在这意料不到的眨眼瞬间,男人爆吼一声,另外三根缚索绳被挣断。

    他展臂一挥,压住他的所有人都被震开,重重摔落在地。这些人全是军人,都接受过严格的军事化体能训练,至少一个顶两个普通人,此时在男人的强悍爆发力下,都好像变成了小孩子。

    “吼,吼吼——”

    狂啸声中,男人高高仰起的脖子突然拉长,骨节咔咔作响,本来俊美阳刚的面容发生变化,鼻颊朝前突出,脸上的小金毛疯速生长,眨眼就掩去了全部的人类面貌。

    整个形象,可谓恐怖至极!

    “老天,怎,怎么会……他的肾上腺激素分泌,已经破点超过十倍。”

    一个被摔到仪器旁的医生一眼撞上屏幕上的数据,吓得低叫出声。

    当然,在如此激烈混乱的情况下,其他人哪还有空注意这个,赶紧灭掉这可怕的暴风眼儿,以免再被暴风尾扫到,才是正事儿。

    掉落的针头,终于插进了男人筋血爆突的大脖子,药水被迅速推入,以比寻常人都要快数倍的速度。

    要是一般人,肯定很危险,可是对于眼前这个变异的男人,连肾上腺素分泌都是常人的数倍,那就不用担心,至于效果……

    “呼,终于消停了。”

    “好家伙,太恐怖了。”

    “怎么会这样?”

    “梁医生,还是你动作快。咱们这些兵,都自愧不如啊!”

    原来,拯救这个医疗小组成员于危难的,是临时加入小组的边外人员——享有医学才子美誉的梁安宸。

    “各位,先帮帮忙把人重新绑好。”梁安宸可没心情在这种紧要关头接受战士们的赞美,他一边紧张地看着仪器上的数据,一边注视着卫东侯的变化情况,没有一丝放松。

    已经开始变形了!

    鼻颊,耳朵,毛发,皮肤,甚至还有……

    男人被绳索重新缚住的大手,布满金棕色长毛,五根指甲已经从长毛中伸出,就仿佛《金刚狼》里的男主角的钢铁爪子,虽然没有那个那么夸张锋利,看在普通人眼里,也够骇人的了。

    “卫东侯,你必须坚持住,你听到了吗?”

    “嘶……嘶……”

    金色的瞳孔逐渐涣散,男人身上的异变终于慢慢褪化掉,可是那狰狞扭曲的面容上满布的愤怒不甘,依然震慑人心,吓得护士们的手脚都变得不利索。

    “你想说什么,告诉我?”

    梁安宸直觉卫东侯有话说,靠上前倾听,他眼眸收缩,眉头深结。

    男人说,“再,再给我,给我……一点,点时间,环,环……为什么,就一点……一点啊……我不甘心……环环在哭……”

    那声音,嘶哑,揪心,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早就看过太多生离死别,梁安宸仍觉得不忍,却只能安抚,“东子,坚持住。你说过的话,都忘了么?只要你一天不变,你都不会放弃……”

    “嗷——”

    卫东侯突然双眸大睁,金瞳闪闪生光,身体异变再次激增,竟然一下就挣断了刚刚绑好的绳索,掀开梁安宸和冲上前的医生们,甩掉满身的管子和仪器硅胶片儿,就往大门外冲去。

    “不行,不能让他出去。”医生大叫。

    “快,快拦住他!”梁安宸朝守在门口的士兵怒吼。

    “我的天,他难不成还想去找那位乔小姐?”护士惊叹。

    ……

    并非巧合,语环的确正在市立医院。

    而且,也在这三层的疾病防控中心,距离卫东侯的高危区急救室,只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加起来距离没超过五百米。

    她正躺在病床上,进行全身扫描。

    这种检察,在之前住院期间常做,但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

    她一闭上眼,卫东侯倒下的那一幕就会出现。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些过去的人和事,该放下了。

    偏偏就是忘不掉,越是想,画面就越清晰,情感似乎专门跟理智作对,让人难受,胸口闷闷地疼。

    他倒下时的眼神里,那一抹措手不及的无助,最让她难以释怀。

    她从来没见过,他会有那样的表情,脆弱得像个孩子。

    他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呢?

    还是他惹了什么大麻烦,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他的特种兵同袍和特警来抓他?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理智蹦出来狠狠地拧她耳朵,骂她:

    乔语环,你还没受够卫东侯的大少爷脾气吗?你就那么贱,还没被他侮辱够!难道你还想吃回头草,继续自虐?

    不!

    ——你说的没错,我不够了解你,误会你那么多年,是我不好。

    ——我对不起宝宝,如果我早一天知道它的存在,我绝不会让它那样离开我们。

    ——是我的骄傲和自负害了你们,我错了!

    冥冥之中,仿佛有个遥远的声音传来,在她耳边一遍遍地愧叙,自责,痛苦求解。

    环环……

    环环,你听我说……

    对不起……

    环环,嫁给我!

    环环……

    环儿,你等等我……

    “不——”

    她难以克制,大吼出声。

    猛地睁开眼,感觉脸颊已一片湿凉。

    她惊慌地猛抹几把脸,擦红了鼻头。

    可恶,怎么会这样?

    却不想,泪水根本关不住,心底里的难受,随着耳中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心底,搅得人要崩溃掉。

    她受不了地抱着耳朵,低吼,“够了,够了,我不要再叫了,我不要,我不要,卫东侯,我们已经分手了!”

    嗷——

    语环一下弹坐起身,看向检察室大门,没有注意到隔了一层透明玻璃墙的仪器操作员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猛拍玻璃墙对她大叫,要她小心正移过来的圆形扫描仪。

    她心惊不矣: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难道是,卫东侯?!

    嗷——

    又一声狂吼传来,更伴着天花板的震动。

    她爬下了床,朝头顶看去。

    若是此时以纵切面剖开三层的疾病防控中心大楼,就会清楚地看到,身披金毛、獠牙呲露、身形异常庞大到撑破了衣料的男人,已经冲出了手术室大门,朝位于楼层中部的安全通道冲去,只要下一层楼,再朝前跑三个门儿,左手边,就是语环所在的检察室。

    “乔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下来了?你这样子,很危险的,要是被上面的发射仪撞到就麻烦了呀!”

    仪器操作员急急冲进检察室,推着语环要再上扫描床。

    语环没有动,直问,“刚才我好像听到动物的吼声了,你听到了没?”

    操作员的半边耳朵还塞着IPOD耳机,有些不耐烦地嚷嚷说没听到。

    “那你没感觉到天花板在震动吗?”

    操作员更不耐了,要不是上级特别叮嘱,这是个重要病人,必须小心伺候,不然她也不会在此加班,连约会也给吹了。

    “哪有什么震动啊,就算有,那也是机器的正常反应,求求您呐,快上床吧!你要再不扫描完,咱也没法下班啊。”

    语环这方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往回走,突然又闻一声大吼。

    “你听到了没有?”

    可半边耳朵还塞着音乐的操作员小姐,根本没注意。

    语环推开人,就要出门。

    “喂喂,乔小姐,你还没检察完,不能出去啊!”

    恰时,操作员腰间别着的无线电通话器响了,上级指示她不能让乔语环离开检察室,她吓了一大跳,因为那下命令的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即疾病防控中心的主任。

    她急忙追出去,将人往屋里拉。

    就在两女人拉拉扯扯到门口时,一声怒吼传来,竟然震得整屋楼的通道灯,都兹兹地闪动了两下。

    若是此时,疾病防控中心没有提前被军方清理干净,所有医生护士就会看到,一个身着橄榄绿军背心的庞然大物从安全通道口冲进来,一下将那两扇活动门撞坏半块,砸在墙上,又被那浑身金毛的家伙撞上,仿佛豆腐块儿似的陷进了墙体里。

    “天哪,那,那那那,妖怪——”

    “小姐,那是什么,你让我……”

    操作员一眼看到那“怪物”的侧面,满脸金毛的大嘴里,支出两根又白又长的大尖牙,简直就像动物园里的老虎。

    可偏偏这东西的下半身,分明是人类男人的身体。

    也许是戴着复活节的老虎头套呢?

    那怎么可能啊!

    没看见大门都被这虎头怪人给撞成了豆腐渣儿嘛!

    这可不是在演戏啊!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啊。

    “快快快,进屋啊!”

    这时候,操作员小姐一扫先前的慵懒和不耐烦,不再怀疑自己的顶头大上司的命令,凭着她的高佻身形,挡住了语环的视线,回头就将语环给推进屋里,用力关上了大门。

    咔嚓一声,大门锁被落下了。

    “小姐,你看到什么了?能不能让我……”

    “不行!绝对不能出去。那根本就是个怪物啊,出去肯定就送羊入虎口没救了!”

    “你说什么?什么虎口?”

    “哎哟,我,我也说不清啦,总之是个虎头人身的怪物,那大尖牙有这么长啊,要是一口给咱咬下去,咔嚓一下肯定就没了。可惜我没带手机,不然就给拍下来微上博去,绝对爆炸性新闻!”

    操作员激动地比划着牙齿的长度,一听到吼声,吓得搜索寻找更多挡门的物品。

    可当她正要推文件柜就听到响声,回头一看发现语环竟然在开锁,吓得一蹦三丈高,差点儿没顶穿了天花板。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疯了嘛你。”

    “我只是想看看,那人可能是我朋友!”

    “不可能。那根本是高危险动物,咱们疾控中心的主任都说了,叫我们通通留在屋里,不要……”

    通话器里立即传来急促的警告声:“检察室里的人员不要慌乱,待在屋里不要出来。请保持镇定,不要打开大门。可以寻找大型掩体将自己藏好,以免遭遇不必要的伤害。”

    砰——

    一声巨响从大门传来,门板被撞得掉下细灰,连着头顶的掉灯也开始晃动,动物般的低吼声,声声震耳,吓得女人们胆儿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啊(啊)——”

    出于本能,两人依照通讯器里的警告,同时退离大门,躲到了全身扫描仪后。

    “我都说了啊,很危险的,你还开门,你看到没!”操作员小姐吓得直接上了床,还在瑟瑟发抖。

    语环忍不住朝外望,那撞门声只持续了几下,就停住了。只隐隐传来仿佛“呼呼”的沉重喘气声。

    “语……环……”

    终于,语环听清那低呼声,心头大震,就朝大门处移去。

    操作员小姐吓得直叫,“喂喂,乔小姐,你干什么啊,那门可不比安全通道大门结实,你快回来啊!我们领导说了,那是高危险病人,绝对不能靠近十米距离之内啊!”直往扫描床里退缩,瑟瑟发抖。

    “不是的,我真的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反正,她也是孤儿一名,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不会有什么人伤心介怀。

    语环索性心一横,慢慢蹭到门边,侧耳倾听。

    半晌,却没了动静。

    语环不知,此时门外聚集了一大帮人,郎帅等留守的特种兵,以及急救室里所有的医生,和卫家人都跑了下来。

    她有种奇妙的直觉,低声问,“卫东侯,是你吗?”

    低低的喘息声传来,仿佛回应着她,可惜她听不清,那是在唤她的名字。

    她咬了咬唇,看着门把,慢慢抬起手,去解锁。

    可惜,由于扫描室的装修特点,采取了全密封隔音隔光隔热等材料,门外一片激烈的呼吼声,语环只听到嗡嗡声。

    “东子,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忘了你之前发下的誓吗?”

    正是梁安宸的一声疾吼,止住了卫东侯疯狂撞门,想要找人的冲动。

    瞠大的金色瞳仁一闪,转头就看到旁边的金属垃圾筒上,映出一个虎首人身的怪物,低下头,脚掌上伸出五根长而锋利的利爪,再看自己握着门把想要握转的手,也伸出了五根长长的尖甲。

    金属门上,留下一道道被他抓划下的深痕。

    种种劣迹映入眼中,瞬间划破了他的意志,将他坚强如铁的灵魂都撕碎成片。

    ——只要我一天没变,我就要跟她在一起。

    旁人还说了什么,劝了什么,承诺了什么,鼓励他的,心疼他的,他都听不到了,一切美好的色彩仿佛都在这一瞬因为“撞见真相”,从他的生命中褪了色。

    一声痛苦的低嘶,从那门前的虎首人口中,发出。

    熟识之人,无不为之心酸。

    一记重拳砸落在地,沙石蹦溅,就是一个深坑,惊骇所有人。

    仿佛想要发泄心底积郁的愤怒不甘,虎首人狠狠砸下数拳,砸得拳头鲜血直流,可是稍一停顿,那些伤口就会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自动修补好。

    不管家人怎么哭喊,他也充耳不闻。

    卫东侯,这就是你的报应!

    然而,就在他沮丧到底时,门内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旁人都听不到,但他敏锐至极的感官,比起未变身时更为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一下站起身,死死盯着那门把儿,就像突然又抓到了生命浮木的迷航者。

    同时,一门之隔。

    语环鼓着勇气,扳开了锁,手搭在门把上,想要扭开门。

    “东子,你要考虑清楚,如果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有什么后果?你已经错过一次,难道你还没后悔,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仿佛心有灵犀,梁安宸又吼出一句。

    哐嚓一声,门把从内被扭动,门被慢慢推开。

    一道柔软,而小心翼翼地声音从渐渐扩大的门缝儿里飘出。

    “喂,谁在外面?卫东侯,是你吗?”

    没人知道,此时,这道声音对内心激烈挣扎的男人来说,意谓着什么——那就是天籁。

    如果再给他一点点时间,他一定要对她说……

    门内已经钻出半颗乌溜溜的小脑袋瓜儿,慢慢转向门后那道高高站立的身影。

    卫东侯突然一眯眼,低吼一声,吓得那脑袋瓜子又缩了回去。

    他抬起手,一用力。

    砰的一声,竟然将门给关上了。

    虽只是一两秒,还是让里面的语环瞄到了男人的迷彩裤,她记得很清楚,这前在医院花坛里分手时,男人穿的就是那条裤子,上面还有个破洞都没变。

    于是,她火了。

    “卫东侯,你又搞什么鬼啊?喂,把门给我打开?我告诉你啊,你别跟我又玩什么花招。喂,开门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开门,我叫你开门。你把我关里面干什么,卫东侯——”

    语环急了,使命地扭门把儿。

    只是直觉男人有事瞒着她,她不喜欢被瞒被骗的感觉。

    就好像,当年外婆病情明明很严重,明明没有钱支撑她上大学,还要硬撑着骗她,装着一切都好的样子送她上火车,她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门外,男人背靠在大门上,高高地仰起头。

    如果那掩在浓密的金毛下的虎脸有表情的话,不用怀疑,那他现在一定是满脸悲切,深深痛悔。

    看着已经慢慢恢复的大掌,他终于不得不问出以前最唾弃的话:

    必须放手了吗?

    ……

    门,终于被打开了。

    可是走廊里空荡荡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地上多了几个坑,陷在墙里的门。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卫东侯——”

    语环不相信,来回整层楼地叫人,跑进安全通道,楼上楼下地寻。

    可是不管她累得气喘,除了诧异地跑出来问情况的值班护士,别无他人。

    就算她拉着护士询问,为什么门被撞坏了,那护士也摇头三不知。

    总之,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明明留痕,偏偏又无迹可寻了。

    那时,躲在门后的卫太后偎在老伴儿怀里,暗暗擦眼泪,说,“他们明明都是好孩子啊,老天真不公平。怎么能让东子碰到这种事儿?”

    老太爷拍拍老伴儿的肩头,“别这么说,想当年我深陷敌营,以为自己回不来了,没法跟你和孩子团聚,可我不甘心哪,我不想放弃……最终,我不是回来了吗!”

    同时,急救室里,所有仪器和针管重新接上了男人的身体。

    金色的瞳孔慢慢转为人类的正常瞳色。

    药物的作用下,他慢慢瞌上了眼。

    梁安宸上前,放下氧气罩,凝着那双黑眸里透露的浓浓不甘,心中不忍,仍是说道,“东子,荣格的心理学著作《潜意识的力量》,说人类的自我意志筑就了人类不断发展创造的辉煌。只要你有信心,配合冶疗,早日康复,就可以回去找她。兄弟,加油!”

    他竖起了拳头。

    男人目光一闪,也竖起了自己毛绒绒的拳头,撞了上去。

    不要放弃!

    ……

    卫家人就是再担心不下,折腾了一日,上了年岁的人也不得不回去休息。

    卫母仍在埋怨卫父,“这都怪你。为什么老是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儿,我的东儿竟然变成那模样……我早就说了,根本不该让他去当什么兵。现在什么*,禽流感,疯牛病,满世界地窜,多得不得了,他执行的那些任务个个比这些病啊毒的严重,瞧瞧,现在不就惹出事儿来了……”

    卫父本就心烦,被妻子这一叨,出声就重了。

    卫母被家人宠惯了,当即就委屈地哭了起来,越闹越严重。

    “妈,你哭什么?是不是东哥出什么事了?”

    卫雪欣突然从楼梯一角走出来,一手撑着腰身,一手抚着还并不怎么明显的肚皮,模样很吃力似的。

    卫母终于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者,拉过养女要大肆吐苦水,就立即被丈夫喝斥了。

    卫太后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

    卫老太爷也斥声喝了儿子一句。

    因为卫东侯变异一事,仍属于国家机密,要不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教女人们撞上了,仍会一直瞒下去。

    至于卫雪欣,并非卫家直系血亲,在军队内部体制上就被直接排除在知情人之外了。故而之前她想上楼,也被老太爷和卫父阻止了,让她在楼下好好安胎。

    “还不是那个乔语环……”

    最终,卫母只透露了这一句。

    此时,在卫父和卫母心里,语环的形象分数都跌到了零点。

    抛开自家儿子的不是,到底卫东侯现在生死不明,惹上这种科学电影似的怪病毒,最终能不能恢复还未可知,就算乔语环并不知情,可见着自家宝贝儿子被人不待见、不稀罕、被抛弃,做父母的心里总归是不痛快的。

    而且,之前还闹出这么多事儿来,又是撞花坛,又是砸门儿。

    直觉这乔家姑娘八字不好,不然怎么以前跟雪欣在一起时,就没闹过这么大阵仗,人还好好儿地一起当了十来年兄妹呢!

    莫说卫母小心眼儿,长年在家做主妇,从未经历过社会打磨的人,总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哲学和价值标准,就语环当日在儿子婚姻现场外撞车到差点儿死掉,她也总觉得事情太过蹊跷,有些邪门儿。

    再加上婆婆大人又特别喜欢这丫头,卫母深觉自己有些失宠,心下更为不喜。

    第一印象不好,以后,总归是难处了。

    ……

    这时,高珩赶到医院接妻子,正是接到卫父的通知。

    卫父却是得老太爷指示,才意识到卫雪欣一个孕妇再在这里参和,也实在不妥。

    高珩一到,还是被卫父念叨了一通,“雪儿虽是我家养女,可是也是入了咱们户籍,是咱们卫家的女儿。你之前那么风风火火地把人娶走,这会儿怀了孩子,就嫌麻烦了?怎么每次来产检,不是她一个人来,就只有你妈陪着?”

    卫雪欣立即为丈夫说话,称高珩事业刚起步,抽不开身。

    这话不但没为丈夫脱罪,让听说情况,随后赶来的宋惜玫听了,也责怪起高珩。

    高珩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事实上,他都有让秘书专门空出行程时间,安排陪卫雪欣产检,可是好几次都因卫雪欣突然不想去,或者专家改时间,给错开了。后来他又问起时,卫雪欣就说已经由卫母或宋惜玫陪着检察了,没什么大碍。

    虽然心里不痛快,面子上还得绷着,遂干脆点头认了错,接受了长辈们一顿机会教育,才带着卫雪欣离开。

    一上车,卫雪欣立即揽住男人胳膊,软声哭腔地求,“阿珩,对不起啦,你别生气,爸妈他们都是旧式夫妻,根本不懂咱们的相处之道。对不起啦,我跟你赔不是,你别这样,人家会难过的,人家一难过,肚子里的宝宝也会难过……”

    不管高珩有多不满生气,只要卫雪欣一撒娇,一软调子,他就拿她没法儿。

    一顿软磨硬泡,香吻加揉捏,气就消了。

    回程路上,高珩对卫东侯突然住院的事,也有些好奇,遂问了缘由。

    卫雪欣苦着小脸,说,“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初……阿珩,我们还是好好跟哥道个歉,免得他积忧成疾,这都住院了。我记得,他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住院更是没有的事儿……”

    高珩心里其实最受不得卫雪欣关心卫东侯,这让他这个爱情的胜利者,总有一种不安的错觉,遂口气又酸了起来。

    “雪儿,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别尽往自己身上揽。依我看,卫东侯自己没把乔语环搞定,那是他活该倒霉遭这罪。想当初,他还背着你跟这女人有一腿,你还这么护着他干嘛!很显然,之前你差点儿受伤,也是乔语环是妒嫉你,心有不甘。”

    高珩刚才从卫母的漏嘴里,得知了一些事情经过,对于乔语环能成功勾走了卫东侯的注意力还让其求婚的好感,现在全因为那个“意外”,彻底厌恶起了乔语环。

    “阿珩,语环是哥喜欢的女孩子,你别说得这么难听。”

    “我怎么不能说了,刚才妈不是说她气卫东侯,还推你一把。你可是有身子的人啊!靠!”高珩气得狠敲方向盘,脸色也沉了下去,“难怪你妈说乔语环八字不好,以后不准去卫家了,要是再撞上这瘟神,保不定连我儿子也要上ICU,呸呸呸,我要收回这话,坏的不灵好的灵……”

    卫雪欣被高珩的紧张给逗笑,噘着嘴儿倚过去安抚。

    高珩的态度很强硬,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亲骨肉。

    卫雪欣这一劝,最终劝上了自家的浪漫公主大圆床,才将男人搞定。

    “阿珩,你答应我嘛,陪我去跟哥好好道歉,不然,我真的不安心。我都有你的宝宝了,咱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啊,我真希望哥也能过得好,这样……”

    一顿饱餐的男人,此时抱着温香软玉,满足得不得了,便也松了口,放了心,应下了女人。

    隔日

    高珩起床时,闻到了美味的饭香,睁开眼,就看到卫雪欣穿着雪白小碎花底的漂亮围裙,手上拖着三明治和煎鸡蛋,送到他面前。

    一个讨好的香吻,让他感受到为人夫的幸福,抚抚女人微突的小腹,心底都是满足。

    “好啦,快走吧,再不走就迟到了。”

    “宝贝儿,为了你迟到,是为夫的专利!”

    吃完早餐,又腻呼了一番,高珩回屋拿公事包,但在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瞄到了床头上露出的苹果手机,正是卫雪欣的。

    本无意,可是走到门口,仍是顿下脚步。

    也许,心底里仍有一丝不确定,需要扫除。

    他拿起了手机,翻看,在通话记录里,果然看到了一个最近打出的电话,属于卫东侯的专线。

    他也是手机达人,翻了几下,查到了这个电话号码,竟然在今晨,一连打出五十多次。

    顿时所有好心情,烟消云散。

    ……

    疾病控制中心

    卫老太爷和卫父将女人们安抚回了家后,又偷得时间到了医院,了解卫东侯的情况。

    专门从京城军区总院赶来,负责卫东侯病案的中将级主治大夫谢长河接待了两人。

    门一关,卫爸就问,“老谢,东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别给咱们打官腔了,直接说。”

    卫老太爷说,“小谢,尽管直说,最坏不过一个死字,东子就是烈士了。”

    卫父看着父亲,又是一声哀叹,就被父亲瞪了一眼,骂起了“想当年”。

    本来谢长河还想打打官腔,这父子两一杠上,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帮忙打圆场,这才说道,“东子的情况,基本已经控制住了。东子这孩子不愧是无极大队的第一兵王……”

    卫老爷子立马挥手打住话,“行了,小谢,说真章。”

    谢长河抹了把额头冷汗,心说这姜还是老的辣,他才想转移一下情绪,就给老参谋长发现了。

    最终,只得吐实,“情况完全脱离我们目前军方所掌握的所有生物技术的最高水平。那个病毒……东侯要想恢复如初,几乎,根本不可能。”

    卫父急了,“什么?不可能。那,那……”

    卫老太爷沉声打断,“小谢,接着说。你们不会就这样放弃东子了吧?”

    谢长河说,“当然不会。东侯是我们迄今为止最好的特种兵战士,上头已经发下军令,不惜一切代价,挽救卫东侯同志的性命。”

    卫老太爷又叹气,“小谢,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喜欢打官腔的毛病,说直接的。”

    谢长河汗颜,抹了把脸继续,“目前,还需要长欺观察,根据他的具体情况,制订恢复计划。我们医学院研究出的一个最好结果就是,如果他能控制好自己变异的能力,不在人前失态,就是最理想的了。至于军部那里,我就不能确定那一位的意思了。”

    目光落在了卫老爷子头上。

    卫老爷子点头,还没开口,又给儿子抢了先。

    卫父最担心的却是,“需要长欺观察,那到底要多长时间?孩子他妈昨晚哭了一夜,唉,我真担心,东子要是好了,他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卫老太爷又斥了儿子几句,说慈父慈母多败儿,卫父极郁闷,心里怪到了语环的头上,说要不是乔语环之前隐瞒儿子行踪,耽搁了治疗时间,也许情况不会恶劣到现在这样。

    卫老太爷一听就火了。

    眼看爷子俩又要吵起来,谢长河的“官腔”风格又冒出来了,才说两句就被父子两齐声喝断。

    卫老太爷说,“军部那里,我会亲自跟那位报告。你就给个数儿,最好的情况,至少要多长时间,东子才能像个人样儿地回家看看我们几个老家伙?”

    谢长河扶了扶眼镜,“至少,也要半年到一年吧!”

    卫父总算松了口气,“两年也没关系,总比成植物人根本没个盼头儿好。”心想,这样也好对妻子交待了。

    ……

    花了三天时间,语环终于做完所有检察。

    别着杠花的军医,捧着文件夹郑重宣布,她可以回家了,让她终于松了口气。

    对于那晚发生的事,她事后询问多人,也没结果,而那位操作员也在隔日就因故调离医院,不见踪影。

    心里再多疑惑,可她只是一介小老百姓,也无能为力,只有尽早回归自己的生活轨道。

    卫东侯,我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出了医院大门,语环刚招手,又放下了,暗笑自己才跟大人物待几日就变得奢侈了,转身朝公交车站走去。

    “环环,等等我!”

    “冬奶奶,您怎么来了?你们也要检察身体吗?”

    不想卫太后竟然又来了医院,抓着语环手就不松了,说因为卫东侯的事害她受惊,特地过来接她出院。

    不管语环怎么推辞,老太太的固执非同一般,最终还是心软妥协了。

    两人不知,在他们双双上车时,大楼上的疾控中心又是一场大动乱。

    本来还在沉睡的男人,突然睁眼大吼,暴躁得又想挣脱束缚跑掉。不过这次的捆缚床够专业,全合金制,男人主体支肢几乎三分之一被铐住,摇得合金床嘎吱作响,暂时不用担心人跑掉。

    梁安宸一边看着数据,一边奇怪,“到底怎么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不会又是……”

    他直觉地走到窗边,朝外望了眼,恰巧看到了卫太后拉着语环上了车。

    随着人离开,男人挣扎得更为厉害。

    这感应力,真奇了!

    等到看不到汽车了,男人挣扎得又变了形。

    梁安宸眼珠子一转,踱步上前,说,“放心,你家小媳妇儿被你奶奶看着,暂时跑不了。”

    哐哐,力道弱了点。

    又道,“你奶奶可是用你家的豪华专车,接走你的小媳妇儿,你还不放心?”

    哐哐哐。

    梁安宸的第六感翻译出卫东侯简陋的肢体语言:你他妈别想忽悠我!

    “我他妈敢给你保证,你要是再不把你的大牙和爪子收回去,以后定了型儿,看你怎么跟环环亲热。”

    噗!

    重重一声鼻喷后,男人终于消停了。

    身上的变异,也迅速消失。

    噗噗!

    梁安宸竟然就这样跟个睡着了的人兽聊起天来,让其他人看得直摇头。有人将这项“违规”之举向上举报,不想梁安宸从少将们的办公室里出来,一跃成为这组助理治疗师的小头头儿。

    看着床上睡着的男人,天才医师扶了扶眼镜,心说:卫东侯,现在你终于落我手上了。脱裤之仇,划车之恨,被诬赖进局子的耻辱,哥们儿我会一样一样跟你清算的,你小子等着吧!

    俊秀的白衣医师,头顶长角,背后升起一片黑色的魔鬼羽翼,裂嘴冷笑。

    沉睡中的男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

    那时,车上的卫太后终是忍不住问出口,“环环,你,真的再也不给东子机会了?”

    正看着窗外的语环一愣,艰难地转回了头,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卫太后不忍为难,又换口,“怪奶奶太自私了,没考虑你的心情。那,你们以后,就做朋友,成不?”

    “奶奶……”

    “既然是朋友,以后你能不能陪奶奶一起来看看东子?”

    “奶奶,我的工作,我恐怕……”

    “环环,奶奶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咱们卫家已经一代单传了好久,奶奶怕……”

    可怜语环对老年人的攻势毫无免疫力。

    卫太后抱着女孩装脆弱无助,唇角都是偷笑。

    心说,东子啊,奶奶可尽力了,环环要是不给你机会上,你小子就学着自己创造机会上吧!

    67。人兽情未了,奇妙梦境

    “环环,反正你今天请了一天假,不如咱们出去吃顿大餐,再去SPA会所做个人气恢复套餐,去去晦气。看,奶奶这里有金卡,这家酒店里的服务超棒,还有肌肉超棒的帅哥可以看哦!”

    汽车上,卫太后殷情地安排“二人时光”,为孙子做好“军属安抚工作”,从包包里掏出一堆小卡片儿直往语环怀里塞。

    “冬奶奶,不了,我想先回家打扫卫生,把衣服都换洗下来。”

    “这点儿小事儿,叫保洁嘛!环环,我给你说,这些金卡都是东子每年给我过生日办的,好多都没空玩,反正你是他老婆,都给你。除了SPA,还有健身房,各种私房菜馆……”

    老太太唠叨了一堆,没发现人家姑娘脸色很纠结,念到口渴,立马拉开车载冰箱,饮料柜,并豪华音响全套,享受的同时,更为语环提供全方位服务,讨好宠溺之情,溢于颜表。

    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孤单老人没孙子陪伴的可怜相儿,整个儿就一幸福时髦超会享受的富家老太太啊!

    语环推掉了卫太后送上的冰震啤酒,“冬奶奶,其实,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真的,很谢谢您的关心。”

    “环环,”老太太终于发现人家姑娘的为难,心下遗憾了一把,立马以退为进,“要不咱们先去超市买点儿东西,中午咱自己做,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奶奶帮你打扫卫生,完了之后就立马离开,好不好?”

    “奶奶……”

    语环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卫太后心头“当”的一响,终于把前面那个“歪代号”给去掉啦,不成亲媳妇儿嘛!

    当下高兴得又退了一大步,只要求给语环买东西,送回家。

    语环也舍不得一再辜负老人家的心意,答应了。

    ……

    “奶奶,再见。”

    “环环,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千万别憋着,告诉爷爷奶奶都成,要是你不好意思,我介绍几个知心姐妹给你……”

    老太太临分手,仍各种不舍,又拉着语环叨了半晌,终于在卫老太爷一通急电招唤才打住,迅速撤离。

    语环着实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没什么不开心,只是……多年没有如此,一下子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仿佛真的家人一样。

    她心里高兴,却又不安,有些不习惯,更有些害怕。

    这两天两夜,似乎一下经历太多事,让她觉得格外疲惫,只想放空地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小公寓里,莫名地觉得,好像自己离开了很久似的。

    她甩甩脑袋,甩掉那些胡思乱想,开始打扫卫生。

    扫地时,竟然扫出了一堆男人的小金毛,害她望着又发了一会儿呆。

    回头扔进垃圾筒,打扫厨房,一拉开冰箱,就是一大盆子卤肉回锅肉排骨鸡肉等等。

    她喘口气,立即关上冰箱门,逃也似地冲回卧室,脱衣服洗澡。

    两个小时后,语环被响了又响的电话铃声惊醒,才从浴缸里爬了起来,水已经凉了,连打了几个喷嚏。

    她急忙接了电话,“小古?哦,没事儿,检察很顺利,医生说一切正常。郎帅?”

    雷小古口气很急切地询问,“这两天我找他,他就不接电话,要么就关机,这个臭兵油子……”

    语环忆起郎帅似乎一直都跟着卫东侯在一起,那晚发生怪异事件时,好像也有听到郎帅的声音。

    但她直觉这事儿似乎不能随便对人说,而自己不确定,告诉了好友反而更让人瞎担心,遂称不知。

    雷小古打探不到消息,有些沮丧,但也没忘通知好友,隔日工作要做的准备。

    语环谢过雷小古,才挂了电话。

    想到喜欢的工作,终于又有了些动力。

    赶紧到厨房熬碗姜汤祛寒,这是小时候奶奶最喜欢给她治感冒的土方子。

    一边火急火燎地收拾浴室,将换洗的衣服拿去洗,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洗衣机里,竟然有一条男士子弹型内裤。

    呃,还是很骚包的豹纹图案。

    她突然忆起,在两人为期不长的同居日里,某晚她下班回来,男人刚好洗完澡出来,由于没带衣服,竟然赤身*地站在小客厅里,对着全镜面的电视墙,搔首弄姿,展现一身健美到爆的肌肉。

    当时,她立马觉得整个脑子都充血了。

    气得狠狠吼了他一顿,要赶他走。

    他可怜巴巴地说,“急着来跟你求婚,卡包钱包电话什么的都拉队上了,钱都花在戒指和鲜花上了。环环,我为了你,连买条内裤的钱都没了,你就这么狠心要赶我走?”

    她明明瞧出他眼底的戏谑,也听出口气里的调戏,却还是扭头就冲下了楼。

    因为她怕再对着那只“泰山猿人”多一秒,自己真会丢脸地喷鼻血。

    又羞又愤,她就在楼下的小超市里,随手摸了一盒男士内裤,也没认真看清楚,小包装露出来的塑料透明展示窗里,只看到一块黑,只是包装盒外有一块小小的豹纹。

    哪知道,一失足成夜夜恨。

    男人在她卧室里换穿时,还发出一声“咦”的怪叫。

    “环环,你怎么给我买这种款啊?”

    她还在害羞,哼道,“什么款,不都是男人穿的嘛!你快穿好了再出来,否则就……”

    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气得跑进了厨房,拿猪屁股肉发泄。

    不想,男人就屁巅巅地跟了出来,一手撑在厨房门框上,摆了个极妖娆的姿势,冲她哼哼,“环环,其实我要说,你这品味真的很重口。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种花型儿的款。”

    她一回头,眼珠子差点儿没瞪突出来。

    “卫东侯,你干什么?!”

    “环环,你别害羞嘛,瞧瞧你亲手打造的豹纹诱惑。哟,还会动。”

    他故意前后摆了摆臀儿,正前面那鼓鼓一包的东西,正好被一个颇为形象化的豹子头盖住,黑黑的鼻头处,正是鼓包包的最高点儿,随着他的摆动,还在跳。

    看得她眼睫毛都差点烧起来,冲上去就打。

    “色狼,色狼,谁让你不穿衣服就跑出来的。你给我回去,把衣服穿上!”

    他呵呵笑着,眼底都是坏,装着嗷嗷痛叫,闪躲,借机扩大两人*接触面积,害她一不小心蹭到不该蹭的地方,差点儿着了火。

    最后,她被他压在冰箱上,吻了个天翻地覆。

    最后的最后,他懊恼地扒乱了性感的短金发,冲进浴室去自己泄火。

    隔日晚上,说没钱买衣服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套同样的豹纹款内衣,为了让她穿上,甚至故意把她的所有内衣裤都给藏了起来,害她哭笑不得,只能换上。

    然后,奸计得逞的男人在大饱眼福后,苦哈哈地冲冷水自己撸管子泄火。

    从此,乐此不疲地搞这种幼稚的小动作。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真的,很可爱。

    突然,一股焦胡味儿从厨房飘来,才忆起自己正在熬姜汤,都干了。

    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重新煮上一锅。

    回头,就想扔掉那条子弹内裤,可临到头,又犹豫了,放在了一边。

    没料到,在她开机器准备洗衣服时,又从滚筒里摸出了一个久寻不着,不寻它竟然又跑出来的东西——护身符子弹项链!

    “怎么会在这儿?”

    真相在这里……

    时间倒回“为爱情一蹦五米高”的当天,为了调虎离山,卫东侯故意跑回公寓见语环,当时语环还在睡觉,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在人家大床上猫了一小会儿,偷尝温香软玉。

    直到屠军发来信号,才慌忙离开,可发现又忘了把项链给女人戴上,只得在翻窗子时,将链子扔进了窗下的洗衣筒里,等着女人自动中奖。

    可怜当时一直在找卫东侯的环环,完全不知情,两人就此擦身而过。

    要是卫东侯知道当时环环心境已变,就在毫无外人的公寓里表情达意,也许就不会闹出后面那一出大戏了。

    语环看着金子弹,心下一叹,立即将之收进了包包里。下决定还给卫太后,断掉这最后的念想,连同那条豹纹子弹内裤,都一并处理掉。

    她拍拍脸颊,对自己说,“乔语环,别做梦了,明天开始好好工作吧!”

    ……

    就在语环依然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规划的快乐“单身生活”继续进发时,卫太后一回家,就被老伴拉进屋里嘀咕私房话。

    老太爷了解了语环的情况后,叹息,“这孩子就是太容易心软,才会被那臭小子欺负了整整六年,受了这么大伤害。不怪她拒绝东侯,这都是东侯咎由自取。”

    卫太后不甘心,“东子是不对。可是我就喜欢环环这丫头,而且,我瞧得出,环环心里还有咱们东子。老头子,你可不能再梆打鸳鸯了啊!早说了嘛,之前你要没多事儿,驳了东子的恋爱报告,东子也不会大受刺激,出任务时丢了神儿,惹上那怪毛病……”

    老太爷就被妻子念了一通,心里有些自责,也不好回嘴。

    等差不多时,才立即转移话题,说了从梁安宸那里得到的新消息。

    卫太后一听就兴奋了,“真的?东子真这么爱环环,都整出心电感应了?哎哟,这不是跟成了科幻片儿《神鬼情未了》,那什么《神鬼传奇》一样了嘛?!”

    老太爷直叹气,打断老伴儿过于旖旎的思想抛锚,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说,人的意志非常重要,现在语环就是东子的定心丸。你要想帮东子留住语环,就得注意下交往的方式方法,循序渐进,不要过于热情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

    卫太后一听,也觉出今天自己过于热情,语环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儿,遂乖乖点头,听从高级参谋出身的老伴,传授真经,制订新一轮“军属慰问安抚计划”。

    ……

    这一夜,语环睡得不怎么安稳。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似乎有人盯着她,下床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儿,也没寻出什么异恙,直到实在累得不行,终于睡着了。

    可这晚上,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是她从没见过的情景——光怪陆离的原始丛林。

    更诡异的是,场景非常逼真。

    天上悬挂的太阳,照在皮肤上,她竟然觉得有些灼热。

    从眼前飞过的大蚊子,长掉脚,尖尖嘴,竟然都能看得清楚。

    开始她觉得有些好奇,四处走动,见到许多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得到的动物,昆虫,植物,连流过脚背的小溪,都像是真的,凉凉的感觉很棒。

    当她来到一处山涧时,哗啦啦的瀑布从山壁上倾泻而下,水花溅在脸颊上,拂去了阳光暴晒的灼热感,真是舒服极了。

    然而,就在她想要跳进清可见底的小池子里,畅游一番时,一声虎哮突然传出,沙沙沙的树叶摩擦声由远而近,她吓得寒毛直立,朝四下张望,直觉危险副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嗷——

    一丛茂密的草叶后突然窜出一道庞大的黑影,高高跃起时,几乎掩盖了她头顶的所有目光,投下的黑影将她整个覆住。

    吓得她直往后退,就往水池子里栽去。

    她看到那东西张大了嘴里,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朝她直直咬来。

    她尖叫一声,身子重重摔下地,醒了过来。

    嗷——

    睁眼的一瞬间,眼前明明是她的公寓小卧室,耳边却还能听到老虎的咆哮,害她急忙打开了手机音乐,听到天亮。

    ……

    而这个夜晚,在市立医院,疾病防控中心高危区,卫东侯的专属病房里,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负责值夜班的医生看到床上嗷嗷直叫的男人,哆嗦着对身边正在聚精汇神做记录的梁安宸,寻求对话似心理安抚。

    “梁队,”这医生也是部队出身,二杠三星一上校军衔,口头习惯难改,“他,他怎么,怎么又叫啊?”

    梁安宸只瞄了眼床上的冒出小尖牙,但其他体征还算正常的男人,淡定无比的解疑,“根据老虎的习性,发情前总是喜欢吼上几声,向雌性显示他身强力壮,易于繁殖后代。”

    上校医生一听,惊了一把。

    好一会儿,男人终于不叫了,发出呼噜噜的打酣声。

    梁安宸上前看了看,又捻起男人的眼皮。

    年轻的上校医生很紧张,就怕男人突然蹦起伤人。

    话说,之前被撞坏的门板子还堆在角落里没及时清理掉,合金门骨都被齐生生地截断了,这爆发力,破坏力,简直不是人。

    呃,当然,它大概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那该叫人兽,还是兽人?

    “哧,这臭小子还在做梦。不知道做的是什么梦,啧,应该是春梦吧?明儿醒了好好问问。”

    被惊回神儿的上校医生一听,讶叫,“梁队,这,这怎么好问呀?”

    梁安宸一扶眼镜,冷光直闪,“怎么不好问,这是工作,科学,这更是命令!”

    说着就把刚记录完数据的文件夹一塞,走人了。

    这般做派,简直就像常年待在军队里的首长级人物啊!

    上校医生被骇到,拿起记录本一看,又吓了一跳——乖乖的家伙,这人睡觉了之后,脑细胞居然还这么活跃,超过正常人十多倍啊!这值数就是正常人白天清醒,最活跃的时候,也没这么夸张的数据啊。

    老天,他睡觉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梦啊?!

    等到快天亮时,一声恐怖的咆哮声把人都吓醒了来。

    梁安宸赶到病房时,却看到上校医生呆呆地站在床前一米处,看着某点直哆嗦。

    “怎么回事儿?”

    “不,不知道。”

    梁安宸走上前一看,翻了个白眼,拿了根木棒子塞进男人大张咆哮的嘴里,瞄了眼某人正兴奋的部位,拿过记录夹又边写边说,“早起有晨吼的习惯,跟老虎一样,也是示威的表现。那个过于兴奋的部分,结合人类的习性嘛,应该就是即示威又发情的表现。”

    “梁,梁队,您怎么老是……”往那地方解释啊!

    上校医生尴尬得脸透红。

    梁安宸心说这小青年也太纯情了,八成跟卫东侯一样,都二十好几了还是个处儿,军中男儿果然够稀有、真纯情哪!

    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什么老是不是的。这是科学,这是研究,严肃点,去给他弄点儿吃的来。你就可以回去换班了!”

    上校医生哆嗦了一下,突然对于想了一夜的睡觉一事,产生了奇怪的抵触情绪。

    饭后,梁安宸问,“东子,你昨晚做什么梦了,叫得那么兴奋?”

    卫东侯拧眉,一副深沉状,说,“我梦见环环了。在缅甸的原始丛林里,风景如画,很美……呃,她居然穿着我专门买给她的豹纹内衣三件套,啊,那身材……”

    男人舔了舔大舌头,一脸回味状。

    梁安宸立即在记录本上写上了一日总结语:性冲动频繁,导致暴力主因。建议短时间内,勿与异性或雌性动物接触,以免造成不良后果。

    不小心被卫东侯的火眼金睛苗到后……

    “梁安宸,你他妈的写的什么观察报告!可恶,给我擦了重写。”

    于是,报告上又添上了一句:特别排斥同性,暴力倾向严重。各单位雄性同胞,注意接触距离。

    看到报告的白大褂将军们,齐齐一个表情:囧~!

    不过,从这以后,卫东侯就特别喜欢上睡觉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准时准点入睡,睡着后的各种怪癖层出不穷,教值夜班的解放军同志们,十分纠结。

    ……

    一连数日,语环白天忙着几个工程,马不停蹄,充实也愉快。

    预计忙完后,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让她十分期待,早早就开始上网查旅行团,计划要实现一直以来的一个渴望:出国旅行。

    以前为了爱情,哪里也不敢去,就怕他回来找不着人。

    现在不同了,自己的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谁离了谁,地球也照转不误。

    所以……

    “冰岛?爱尔兰?挪威?环环,为什么都是那么冷的地方啊?咱还没见过蓝蓝的大海,去东南亚,三亚,要不缅甸赌石,泰国看看人妖?”

    雷小古一看语环发来的旅游资讯,直嚷嚷,因为这小妞儿最近一直在网上淘了不少又仙又美又超便宜的沙滩裙,一直念叨着要去大海边搞艳遇。

    因为,最近兵哥哥很不给力,已经立志不当“非人类”军嫂的雷小古同志果断表示要换窖,此时积极响应语环的旅游团号招。

    “冰岛可以看到北极光,唯美又浪漫啊!我想去爱尔兰买风笛,听说跟排萧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想了好久了。听说挪威的王妃还是咱们亚洲混血儿,在公园里都能碰到耶!偶遇王室可比什么艳遇有意义多了。”

    “切,什么极光,能看又不能吃。哪比得上海鲜大排挡,还有沙滩肌肉帅哥好看啊!我给你说,我看中的这个三亚团带的白沙滩,听说有很多洋帅哥,他们最近刚好有国际级的沙滩排球比赛,到时候来自世界各地的帅哥……”

    语环终于发现好友神精有些不正常,细心询问,刨出症结。

    “什么最纯洁善良的人民解放军,根本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狼!”

    原来,打从卫东侯出事不见,雷小古也再没联系上郎帅。

    这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短信留言神马的东东,都石沉大海,连个小泡泡儿都没冒过。

    难怪骨灰级的腐女雷小古同学,难耐深闺寂寞,终于暴发了八级大海啸。

    “我把他留下的所有东西,包括不要脸的粉红猪小内裤,通通扔掉了。环环,我要学你一样,要断就断个干净。手机,电话,QQ,微博……幸好我当时气他不愿告诉我部队番号,我也没告诉他我公司具体地址。嘿嘿,气死他!”

    语环觉得,雷大小姐只是出于报复心态,其实内心里仍然渴望帅哥哥像当初卫东侯一样,回头哄她追她回去吧!

    彼时,彼方。

    正配合卫东侯做反拷问测试的郎帅,直觉得耳朵烧得慌,一个不小心,就被突然爆起的卫东侯一拳头扫到墙上,成了帖面人儿。

    语环为免好友火气过重,长青春痘,语环一边附合开导,一边悄悄转移了话题。

    这回轮到雷小古惊叹,“每天晚上都梦到?不会这么邪乎吧?”

    “最近忙到回屋沾床就睡,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从来没去过热带雨林,平时连动物世界都很少看,怎么会做那种奇怪的梦呢!”

    “哦,我知道了,难怪你说那种冻死人的地方看极光,原来是怕睹物思梦啊!”

    雷小古夸张地笑起来,故意调侃,“每晚都跟野兽在丛林里幽会啊,那这不是现时版的《人兽情未了》嘛!”

    “雷小古,你再胡闹,我不跟你说了。”

    “唉唉,环环,别,别这么小气嘛!我记得有专家解梦说,梦境代表的是人类潜意识的渴望,是真实世界在人类无意识时投影到人脑中的景象。也许,你潜意识里,渴望像老虎一样强壮、威猛、充满野性的男人来征服你哦!”

    不知为什么,语环脑子里突然幻出卫东侯长满小金毛的帅脸,浑身一哆嗦,直否认。

    雷小古突然凑上前,眼神极端*,“环环,老实说,你有没有潮湿激动啊?反正是做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让你动真格的。话说,老虎的那家伙可是很长很粗的,我记得在中药店里看到泡在坛子里的虎鞭,老天,有咱手臂这么长……”

    于是,在雷小古的不良引导下,语环渐渐地被“污黑”了。

    “以前看A片,都说老外的比亚洲人猛,可我觉得我的军哥哥也不差。”

    “呃,有多,不差呀?”

    “尺寸,力道,持航时间嘛!”

    “那,小古,你淘的那些外版男性杂志,有没有,这么大寸尺的?”

    语环不由自主比了个当日在暗房里,碰到的某军哥哥的寸尺大小,登时吓坏了雷小古。

    “环环,谁的家伙那么大啊?河马吗?!还是大象……”

    语环小脸充血,尿遁。

    彼时,彼方。

    郎帅被卫东侯扶起后,差点儿直不起腰。

    卫东侯看他揉腰的动作,问,“怎么越来越弱了,不是夜夜*,肾亏了吧?”

    郎帅蹭地一下满血复活,大声嚷嚷着反驳这句对男人来说,绝对是鄙视嘲讽践踏尊严的猜测。

    卫东侯又道,“原来,你这是太久没发泄,憋的慌,早泄了。”

    郎帅气歪了鼻子,“队长,您能不能留点儿口德啊!”

    梁安宸走进来,依然记着数据,边说,“他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妒嫉你还能随便泡妞儿,想吃就吃。”

    “梁安宸,你是不是也想上墙壁去躺躺,就再鸡婆一句看看!”

    梁安宸挑眉笑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扁表情,可惜卫东侯现在被四条合金钢链子束住双手双脚,为了控制身体变异,又不敢太激动,只能瞪大金瞳儿吓人。

    两人眼仗打得火花乱溅,没注意话题同志已经离开了。

    郎帅拿出手机一看,不出十分钟,大叫一声“糟糕了”,火烧屁股似地跳上车,直奔小女人闺宅去也。

    当晚,战事很激烈,战场很混乱。

    隔日,战果很辉煌,军哥很受伤。

    ……

    这天,梁安宸递交的第一阶段观察报告总结,得到了将军们的一致好评。同时,他提出的新阶段测试方案,也通过了初步审核,很快就要实施。

    “你确定只有语环对你的刺激,会让你产生变异反应?”

    “那当然。”

    “你小子可真够冷血的。”

    “梁安宸,你什么意思?”

    冷笑,不答,只道,“卫东侯,如果你能通过我这个测试,相信很快就能回归正常人类社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梁安宸难得口气笃定,这时候,都是一副极专业的自信表情。

    卫东侯只关心一点,“很快,是多快?”

    梁安宸扶扶眼镜,“半年,到一年。”

    卫东侯立即摇头,“不行,太长了。顶多一个月,要是半年,黄花菜都凉了。”之前他才离开一个月,环环就被这小子拐到了公寓隔壁,要等上半年,还不给拐上床去。

    梁安宸抿紧唇,“同志,拨苗助长的方式,只会势得其反。”

    卫东侯很坚持,“一个月。”

    咔咔咔,某人的指关节开始爆响。

    梁安宸的职业操守绝对固执,“不行,至少也得六个月。”

    “顶多两个月。”

    “不可能,要在将军们那里审过,也要三个月以上。伤筋动骨一百天,懂不懂?”

    “三个月,不能再多了。我们大队上的新兵蛋子,第一阶段的体能拉练顶多就三个月,足够了。”

    “好。”梁安宸微笑着收回了文件夹。

    “妈的,梁安宸,你又阴我。”

    “亲,千万别露大牙爪子,否则,给你打差评哦!”

    “妈的,梁安宸,你这个黑心毒医!”

    男人愤怒的哆嗦声,都被黑心毒医甩在脑后。

    卫东侯,这就是现实报,谁叫你前世多行不义,就知道欺负善良小姑娘,这只是开胃小菜,大餐还在后面呢!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当梁安宸的抗刺激训练正试实施时,做为训练辅导员的郎帅同志,就带回了一个令卫东侯很受刺激的八卦消息。

    “咳,我问了下小古,如果我变成了怪物,她还会不会爱我。”

    梁安宸点头,鼓励发言。

    卫东侯哧之以鼻,“无聊。那个变态腐女,大概更喜欢你穿着女仆花边裙,被扳弯。”

    郎帅极受刺激,“队长,你一天不羡慕妒嫉我就受不了嘛!”

    卫东侯被噎到,直喷气儿。

    “队长,我还问她,要是嫂子碰到这种事儿,可能会有何反应?你猜,她怎么说?”

    卫东侯终于正色,“详细点儿,别漏点!”

    郎帅立马掏出手机说,“队长,我全录下来了。”

    梁安宸甩来一个“佩服”的眼儿,心说,不愧是国内第一,全亚洲前三甲的特种兵啊,偷窥别人*这活计干得跟吃饭睡觉似的自然,真真缺德。

    难怪培养出了一个如此缺心眼儿的第一兵王——卫东侯。

    话说在经历了一番欲仙欲死、生不如死、死去活来的大战后,郎帅为了安抚仍然极为“不满”的女友,展开了一场极富“智慧与想像力”的交流。

    具体内容如下:

    “怪物?”雷小古因为郎帅的一问,突然睁开大眼,将之从头打量到,呃,性感腹肌,下半截还被她压着,眨眨眼,“你前辈子不会真是蛇投胎的吧?就会死缠烂打。”

    郎帅被女人这一娇一嗲,立马硬了。

    又折腾了一番,才慎重其事的,喘着粗气儿问,“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变成怪物,你还会爱我吗?”

    雷小古被男人折腾得散了神儿,也没深想,就当饮食男女的一场没营养对话,瞎侃起来。

    “那要看你变成什么样的怪物了嘛!”

    “这个,还有区别?”

    “怎么没区别,区别可大着咧!《变形金钢》里面,人家机械人也有爱的。”

    这个太高端了,军哥哥立马拉回话题核心。

    “咱说的不是机械人,是生物,地球上的碳基生物!”

    “什么谈鸡,我还谈鸭呢!嘻嘻嘻,小帅帅,我说你当初在酒吧里,怎么会想到装鸭子吊女人,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小处儿,不好意思强装的吧,我就说你们什么解放军战士,其实都是外强中干,连洞都找不到,真是逊……”

    军哥哥很郁闷,捂了女人嘴低喝,“别满山跑火车,听命令,我指的怪物是像狐狸精、猪八戒那种,或者像老美片子里的……”

    “绿巨人浩克?”

    男人僵住。

    “蜘蛛侠落魄帅哥?”

    男人机械扭脖子。

    “金钢狼?”

    男人只能握拳,“呃,差不多了吧!”口气明显很无奈。

    小女人咯咯笑了起来,眉眼荡漾,开始天花乱坠,“要我说啊,如果你变成浩克,只要暴躁得别把我一掌打扁了,我勉强接受啦!可是脾气太暴躁的男人,容易家暴耶,做夫妻可是一辈子的事儿,浩克做个一号男友激情一下就算啦。”

    “家暴?”

    男人愣住,惊异于女人的超前预测能力。

    “如果换成蝙蝠侠倒不错,又帅又有钱,还是全城皆知的大英雄。”

    “那个,只是装备好,不算怪物吧?”

    “那就蜘蛛侠,可惜太穷酸了,每次都被男配挖墙角,看着都可怜,姐姐不忍染指啊!”

    听录音的男人们,心底狂呕一把,这叫什么标准啊!

    郎帅暗示: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那个,如果外型变化得有点儿,吓人呢?”

    “吓人?吸血鬼,其实都是美男子。僵尸,如果是《温暖的尸体》里那种小帅哥,也不错哦!就是浩克的原型博士,也是很MAN,很有型的啦!”

    突然有点儿泄气,问不下去了。

    女人的脑子,和男人的脑子,果然是来自不同星球的啊!

    代沟是几条银河啊!

    “最好是像绿灯侠一样,可以带着咱飞上星空看月球,多浪漫;再不济,实诚点儿,就钢铁侠吧,风趣幽默,还超有钱,能住在悬崖上,那也不是普通范儿。”

    当时的郎帅,又气,又怒,又无奈。

    叩了女人一个脑门儿,慎重无比地又问,“那如何是像《苍蝇》里的男主呢?”

    女人摇头不知,男人立即脑补。

    完后,女人惊叫,“天哪,我才不要。哪个正常女人会想生一窝蛆宝宝啊,太可怕了,没想到你比我还重口,简直就是变态!最差也是《异种》,好歹人家生出的东西还像个人嘛!再不来,《怪物史瑞克》也比苍蝇好太多了吧……”

    吧啦吧啦,女人接着把近年来有名的怪物影片儿,都扫荡了一堆。

    总结类型,三个主打:高,富,帅!

    郎帅暗骂:小白,势利,幼稚!

    卫东侯拍了郎帅一巴掌,问,“你怎么不把咱小时候看的那部什么狮……”

    郎帅哼哼,“我问过了!”

    录音里的雷小古又提高了音量,兴奋得瑟,“《侠胆雄狮》啊?最新拍的演员比那部老的可帅多了,也是军哥哥哦!一直默默守护在女主身边,为女主排忧解难,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威猛小叮当!”

    听录音的男人们,全部跌下桌椅板凳,瞪向郎帅的眼里都写着:你家女人,脑子真有点儿不自常!

    当然,这还不是最劲爆的。

    雷小古突然转了调儿,男人们觉得这应该叫猥琐。

    “可是,我记得动物世界讲过,狮子的尺寸可是人的好几倍呢,人类的女人肯定受不了,会死掉的啦!”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卫东侯,呃,下半身儿。

    “动物世界不是说过嘛,这母狮子两年才发情一周,为了繁殖后代,雄狮必须日夜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伴驾——佼配,为了能成功中标,一天最高达一百次耶。而且,母狮子还会很痛很痛,不痛还不出卵,多惨啊!”

    男人们的眼光,立即写满了两字:同情!

    卫东侯再也受不了,一巴掌拍出,手机变残尸。

    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胡扯。郎帅,你的侦察能力越来越差了,这种瞎侃也能当凭据,你真当咱们在演《哆啦A梦》!”

    郎帅心疼地为手机收尸,“队长,我,我这不是也想让您放松放松嘛!而且,小古说的并非没一点儿可参考性啊!”

    “狗屁!”卫东侯满头青筋直叫。

    梁安宸立即真相,一边做记录,一边发表半官方性宣言,“关于卫东侯同志是否能与人类女性佼配一事,就算能融入人类社会,也必须再继续观察试验两年时间。”

    “梁安宸,你说什么?”

    卫东侯一蹦而起,冲上前就要抓人,拖动铁链子哗啦啦直响,最终定格在梁安宸面门前一厘米,小尖牙霍霍发光,无奈只是花架子。

    郎帅急忙提醒,安抚暴躁的人兽队长,说除了有录音,顺便在雷小古和语环身边又布置了一圈儿机械天才苹果的新发明。

    “还不快给我打开!”

    “可是队长,刚才你把监视接收器给拍坏了啊!”

    郎帅一脸苦逼地捧上自己的三星残尸机。

    卫东侯一肚子的万吨草泥马正在狂奔咆哮!

    梁安宸笑得毫不给面子。

    “队长,后来小古说,要是换了语环,只要是她真爱的人,不管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放弃,一定死心踏地陪着你。”

    卫东侯蹲墙角,沮丧地摇头。

    “不,你别安慰我,她不会这么说。我知道!”

    在之前两人短暂的同居日里,某日他例行跟她求婚,又被她一口拒绝后很郁闷,那时电视里刚好在放他觉得最恶心的相亲节目《非诚勿扰》,正好一小白女嘉宾正在描绘她想像中的家庭生活,他就随口问了一句。

    她想了想,显得认真地说,“房子不要太大,温暖舒适就好;能走路的就不用车代步,能推掉的应酬就不用抽二手烟喝假酒,健康第一;钱够用就好,大家一起做家务,更有利于沟通;爸爸能有空带教宝宝学习,带大家出去旅游;就算有烦恼,两个人商量总能解决;如果有条件,能生一儿一女,家里更热闹一些,哥哥保护妹妹,爸爸保护妈妈;不管有多大困难,一家人能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克服……”

    卫东侯抱着脑袋,更加沮丧。

    该死的,算来算去,他竟然一条都达不到!

    他住过最差的行军帐蓬,都比她现在的公寓要宽敞。当然,野外行动睡露天的不算。

    除了训练,他是没车不出门的典型大懒人。

    他家钱多得没处花,每年必须得做不少慈善事业。

    后面这陪宝宝成长学习玩耍,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当兵在外执行任务,一年能在家待上一个月都算奢侈的了。

    他保护她吗?

    目前为止,好像他不出现去伤害她都算阿弥陀佛。

    角落里的男人,沮丧到底。

    郎帅急着去修监控仪,也没人搭理了。

    仅剩下的那位医疗小队长,一扶眼镜儿,冷光霍霍,讪笑一声,拍马走人。

    卫东侯,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也!

    ……

    彼时,彼方。

    语环刚做完一个工程,突然又接到一个新任务。

    “语环哪,本来你手上还有好几个项目要忙,咱也不该再增加你的压力。这个项目……”

    总经理一脸为难,财务总监一脸光彩逼人地接过话头,抛出大奖:

    “语环,要是你能接下这单子,那提成可是杠杠滴,比你手上所有的单子加起来的还要高出这个数!”

    正好进门交资料听到话头子的雷小古,立马叫道,“十万块?”

    总经理吓了一跳,财务总经理找到最佳外援,拉过雷小古积极煽动。

    “不不,后面还得再加一个零。”

    “天哪,环环,一百万。做一单,就能赚一百万,那咱们不是成了蓉城最范儿的顶级设计师了嘛!”

    “小古,你先别激动。等总经理把话说完。”语环从来不觉得天上会掉馅饼,当年唯一掉下来一块叫“卫东侯”的家伙,可砸得她付出了血的代价和教训,她冷静地直问总经理,“这么好的条件,房主有什么特殊要求,还是,项目本身有什么问题?”

    对于语环的敏锐,总经理心下很佩服,这又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爱将,更不能昧着良心骗人。虽然总经理这时候还不知道语环的特殊身份,但基于集团上司曾亲自将语环的档案拿给他,他也着实欣赏这吃苦耐劳的孩子,遂吐了实。

    “有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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