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把酒与君同欢喜

失落之节操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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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蜒低声道:“张老兄,你怎么看?”

    张千峰行走江湖多年,稍一思索,答道:“此事澄清的太过容易,莫非有什么阴谋么?”

    盘蜒道:“正是。那黑袍人想要栽赃给我,只怕其属下不得消息,自作主张,却有意栽赃给天剑派,引咱们万仙将天剑派毁了。”

    张千峰叹道:“那黑袍人心思缜密,步步抢先,不留丝毫罪证,咱们本来境况颇为不利,谁知其属下自乱阵脚,反而将此事引到天剑派上去了。这么一来,即便此刻闹到宗主面前,咱们也有转机。”

    盘蜒笑道:“如此看来,这黑蛆教与天剑派真有不小的仇,否则为何急于加害?”

    这儿的江湖人物,各个儿都几乎与黑蛆教有仇,又大多是快意恩仇的豪客,听渔道人说出实情,接连怒吼道:“原来竟有此事,那咱们非找天剑派算账不可了。”

    忽听得庄园内一棵柳树上有人格格一笑,声音稚嫩娇柔,宛如幼童,群雄登时察觉,目光闪亮,望向声音方位。魏金宗高声道:“可是天剑派的兔崽子到了?”

    众人本极为紧张,听魏金宗口出不逊,不由得放心下来,有人哄笑道:“藏头露尾的,可不是兔崽子,而是兔儿爷吧。”

    此时天色昏暗,那柳叶中蓦地飞出一物,正中那笑骂之人印堂穴,那人闷声不响,一头栽倒。

    有人忙将他翻过来一瞧,只见他眉间一道血痕,暗器透脑而过。那高大柳树离此人少说二十丈远,扔暗器的手劲准头皆骇人听闻。

    魏金宗不禁一凛:“这人功力如此之深,莫非是天剑派的祖宗?”虽然畏惧,但仍大声道:“暗箭伤人,不算本事。你若再不出来,可别怨咱们放火烧树了。”

    只听一男子笑道:“魏金宗,你倒也命大,当年那一剑刺不死你,如今又来送死了?”

    魏金宗听清此人语调,不正是当年那天心公子么?他勃然大怒,说道:“你若有几分胆量,便出来与我一决胜负!”

    说完此话,双方皆长久不语,魏金宗一方心下忐忑,怕敌人又扔出暗器,而那天心公子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过了半晌,柳条摇动,只见一俊俏的公子哥儿,怀抱一柔美如水、媚眼朦胧的少女缓缓飘落在地,他怀抱一人,浑身真气流动,落地时寂静无声,这手轻功一显,群雄不由敬服。

    盘蜒看看那天心公子,年纪在二十四岁左右,当真风流倜傥,相貌堂堂,而那少女蜷成一团,红衫蓝裙,如百花齐放,艳丽无比,她嘴里呢喃,满脸羞红,露出长腿、双臂,肌肤当真娇嫩柔弱、吹弹可破,仿佛一触即碎的玉器一般。

    张千峰皱眉道:“这两人喝了酒,天心公子将这少女灌醉了。”

    盘蜒笑骂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两人先前只怕还做过那好事。他们在树上看戏,口不闲,手不停,当真逍遥快活。”

    张千峰低声道:“如今他二人孤身陷入重围,若局面不利,咱们当救他们一救。”

    盘蜒点头道:“一应言谈,由我代劳,老兄坐享其成便可。”

    张千峰笑道:“可别再让我冒充旁人便行。”

    那山老酒吓了一跳,望向两人,神情不快,盘蜒道:“我便骗了你,向老弟道个歉。老兄可知足了?”

    山老酒忙道:“岂敢,岂敢。”毕竟性命在盘蜒一念之间,无论如何不敢揭穿此事。

    天心大咧咧的说道:“魏金宗,你嘴上说要单打独斗,可实则胆怯的很,没种的很,若不找上百来人,自个儿是不敢前来的。”

    魏金宗冷冷说道:“多说无益,且瞧瞧咱俩谁是孬种。三年前你夺我一枝镖,杀我兄弟,今个儿我便要讨还公道。”

    天心哈哈大笑道:“讨还公道?那‘虚度光阴’不也是你偷偷摸摸潜入我山庄之中,杀人劫走的么?”

    魏金宗稍觉理亏,更是大怒,喊道:“你反咬一口,当真不要脸了!如今力强者胜,更无其他道理。”

    天心拔出长剑,那剑身上满是螺纹,银光闪烁,外观奇特至极,他道:“好一个力强者胜!”

    魏金宗曾败在此人手下,此战为报这奇耻大辱,已是毕生荣辱所系,不敢稍有怠慢,上手一招“归字诀”,前冲过去,单刀一挑,刀势极为刚猛,宛如恶虎一般。

    天心怀抱少女,施展不开,却也不愿放下,稍稍挪步,架开那一刀,身子微微一晃,奇道:“三年不见,你这功夫怎么练得?”

    魏金宗狠狠道:“这便是我莱东岛的龟寿心诀,我得岛主真传,如今已练到至高境界。”

    天心道:“好!”那我便与你好好比比。长剑陡出,剑招如行云流水,内劲如狂风涌动,魏金宗招式不及此人巧妙,但内力上稍胜一筹,两人你来我往,渐渐陷入缠斗。

    天心忽然转了几个圈子,手腕发力,将魏金宗逼得狼狈不堪,自己身子也不由剧烈晃动,那少女娇滴滴的说道:“你抱着我毫不舒坦,放我..放我下来吧。”虽是平平常常说话,但声音抑扬顿挫,极为悦耳。她容貌未必及得上陆振英、雨崖子,与东采奇、吕流馨各有千秋,只是浓妆艳抹,加上十二分的柔软,十二分的天真,竟生出十二分的诱·惑。

    天心哈哈一笑,在她唇上一吻,放她在地。如此一来,他脱去重压,身法霎时又快了不少,忽而一招“寒波漾漾”,剑招飘忽,忽而又一招“纷纷断肠”,招式凌厉。魏金宗空有一身内力,却逐渐无用武之地,被天心逼迫得极为狼狈。群雄一见,无不担心。

    少女嘻嘻笑道:“天心哥哥,他比上回好的多啦,你再让让他,让我多瞧瞧你使剑的英姿。”

    张千峰道:“这天心公子名不虚传,在凡间得享大名,绝非幸致。”

    盘蜒皱眉道:“他悟性虽不错,剑上灵气也不缺,但比起天珑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张千峰道:“他年纪尚轻,能练到这般境地,已是不错了。天外剑的长辈或许功夫远胜于他。”

    盘蜒笑道:“就算比他厉害十倍,也未必是你我对手,如此看来,这天外剑除了天珑之外,其余人也没那么邪乎。”

    张千峰苦笑道:“你说的虽是实话,但未免太狂妄自大了些。”

    盘蜒道:“既是实话,有何狂妄?咱们万仙本不就该如此德行么?”

    天心猛地往地上一躺,魏金宗见有机可趁,大声呼吸,一刀砍落,谁知天心陡然朝前滑动,已至魏金宗身后,在他身上一推,魏金宗一个踉跄,险些摔个跟头。天心笑道:“老兄当再去练个十年,咱俩还能斗得更久些。”

    少女伸伸懒腰,说道:“你不该说这等气人的话,人家明白你在让他,该有多伤心难过?”

    群雄听她冷嘲热讽,无不大怒,那渔道人喝道:“先将这雌的拿了,要那天心束手就擒。”

    数人当即领命,手执兵刃,一齐冲上,架住那少女脖子,张千峰眉毛一皱,正要出手,盘蜒道:“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张千峰道:“都什么时候了...”

    话音未落,那少女手中忽然多处一柄短剑,她掌心一摊,那短剑化作蓝光,绕了一圈,扑哧扑哧几声响,那几人齐腕断裂,大声痛呼,霎时鲜血喷溅而出,就在血水要碰上她的瞬间,少女一翻短裙,内力如风浪一般挡在前头,身上竟未沾染一滴。

    她接过匕首,朝上飘开,如被线牵引一般,轻盈落在那天心身旁,轻轻捏他一把。

    天心长笑一声,嗖嗖刺出三剑,剑意悲凉,有如残叶,但蕴含肃杀剑气,魏金宗惨叫一声,避过要害,但腿骨已伤,一时站不起来。若非他武功不弱,这三剑已将他刺死。

    少女顽皮发笑,腻声道:“天心哥哥,好一招‘如隔三秋’。”

    张千峰与盘蜒凝视那少女,心头大震,张千峰暗想:“这少女武功比那天心当真高出十倍,她又是什么来头?”盘蜒心想:“刚刚她那一捏,将功力传到天心身上,令他剑法更强,一举取胜。”

    群雄虽然人多,但见这少女武功太过神奇,一时心慌意乱,战战兢兢,竟无人再敢言语。

    少女“呜”了一声,纤臂挡住脸面,露出一双大眼,怯生生的说道:“这些人闷闷的,好生可怕。”

    渔道人扶起魏金宗,颤声道:“算你天外剑武功高强,然则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天外剑纵然再如何猛恶,武林中也必有英雄豪杰来找你们算账。贫道在万仙之中也有靠山,总要你天剑派满门不得好死...“

    少女哭哭啼啼的说道:“天心哥哥,他们好凶狠呢,总说要杀我天剑派。”

    盘蜒擅长揣测旁人心思,暗想:“这少女并非真的害怕,而是装出胆怯,她心中实则舒服着呢。”

    天心淡淡说道:“好妹子,那还不容易?一个个全数杀了。杀到人人害怕,自无人再敢吓唬你。”

    就在此刻,盘蜒与张千峰心中一动,只觉群雄圈外,又有许多人围了过来。盘蜒回头一瞧,见众人身穿黑衣,手持黑色铁棍,奔行极为迅速,他心头一紧,对张千峰道:“正主儿来了。”

    张千峰微微颔首,说道:“是万鬼么?还是黑蛆教?”

    盘蜒道:“是黑蛆教的。小心那黑铁棍,碰上便死,绝无还价。”

    那少女自也察觉,却不知来人是谁?她道:“凶道士,你们又有帮手了么?”

    渔道人奇道:“大伙儿都在此处,哪里还有帮手?”

    忽然间,夜空中一道火光闪过,乃是一红色人影,那人手掌一挥,红剑掠去,天心脑袋断裂,身子泊泊冒泡,瞬间化作热油。那少女顿时心胆俱裂,痛哭流涕,喊道:“哥哥,好哥哥!这....”

    凶手啪啪打了她数个耳光,下手颇重,少女昏死过去。凶手仍要再打,张千峰、盘蜒抢上前去,喊道:“手下留情!”那凶手哼了一声,将少女扔给张千峰,身形一晃,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