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猪一样的对手

月之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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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便过去了三天,兴许是受伤极重,一点红当天便离开了格尔城,不过他那群金刀侍卫却仍旧留在格尔城查找证据,这直接导致了凌绡这五六年来第一次足不出门地在房间里呆了三天。

    “哎哎。”

    凌绡不住地唉声叹气,第一天还有些新鲜感,第二天已经是勉强凑合着,到了第三天,那可是快要出人命的了。

    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好一会儿,也没能消减心中的烦躁,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头靠在墙壁上,微微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头上的蚊帐,一动不动。

    头脑一片空白,眼睛也没有焦距,看着看着便开始犯晕了,蚊帐上的一个个小孔都开始飘动起来,越来越大,最后竟是一个小孔就把他的视线全部填满,凌绡想要扭转一下脖子,却又觉得有些乏力而懒得动。

    慢慢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凌绡的意识也有些不大清楚了,眼前竟然开始出现了光晕,一小点一小点的光晕,仿佛有生命似的在那儿欢快地飞舞,而光晕的颜色又各不相同,红色的光点占据了大半部分,然后是金色的光晕,黄色的光点和蓝色的光点数量差不多,其中夹杂着点点青色的模糊光芒,不知是间隙还是光晕,其中竟然还有一星半点的黑色和乳白色。

    凌绡看着看着,越来越觉得有趣,自然他死不承认是由于这日子太过无聊的原因,忍不住便想将这些小东西招到身边,惊奇的是,这些小生命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飞着飞着竟然有一些往凌绡的身上聚集。

    凌绡莫名地有一种惊喜,像是回到了童年时代,童心瞬起,对每一种颜色的小光点发出他的召唤,红的、金的、黄的、蓝的、青的,还有黑的和乳白色的,它们一移动,便很明显不是间隙,各种光晕相互交错,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然而这些光团好似都和他失去了联系,不理会他的召唤,凌绡迷惑地将心思放在方才飞过来的光点,还是一样动了,头脑稍微一转,凌绡便想到了兴许是太贪心的原因,一个颜色一个颜色地减少,最后很无奈地发现,只有对一种光晕召唤时才有感应。

    红色的光团最多,选择起来并不困难,凌绡看着一点点的红色光晕蹦蹦跳跳地聚集到自己身上,好似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亲切,心中淡淡地有些温馨,连身子都温暖了许多。

    光点越聚越多,然而身旁的空间就只有那么大,外面的要挤进来,里面的便只能被往凌绡身上挤,然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内层的红色光晕好似无视他的身体,竟然融了进去,然而凌绡心中却没有珠子跑进体内时候的那种惊慌失措,只是觉得这些小生命在耍一些调皮的游戏。

    一股温暖的东西在凌绡的经脉中流动,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凌绡此时已经有点明白,这些小生命便是天地间的灵气,不同颜色的光点便是不同属性的灵气,只是这画面实在太过唯美,给他一种不真实的、如梦似幻的错觉,还沉浸在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不愿清醒过来。

    灵气在身周的小经脉中流动,然后汇聚到更大的经脉,可是最后的目标竟然不是气海,而是、而是——俞府,竟然是胸腔上的俞府。凌绡被这个事实下了一跳,意识立马清醒过来,眼前的光晕如潮水般消退,恢复了一圈一圈没有规律的蚊帐的小洞,梦幻般的的美丽退去,现实是那般的丑陋。

    不过凌绡已经没有心情去惆怅,去理会心中的落差感,这事儿实在太过奇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灵气不往气海流去,而是汇聚到俞府,若非修习一些特殊的功法,有些魂师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洞开俞府。

    人都会对未知充满恐惧,凌绡在胸腔上又摸又揉又捏的,可却不能阻止灵气的流动,俞府不时地跳动,凌绡的心便跟着高低起伏,过了好一会儿,经脉中的火属性灵气都汇入其中,俞府便好似关闭了似的,任凭凌绡的意识如何控制都没有一丝反应,然而其中却又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其中充斥着一些东西。

    这到底是幻觉是幻觉还是幻觉呢?凌绡有些迷茫了,幸好他的神经足够粗大,想不通的事儿很快便被遗忘在脑后。

    ……………………

    一点红恭敬地站在一小屋子前,小屋与周围的奢侈的环境格格不入,却由于地点隐蔽,并不如何碍眼。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大人。”一点红低声道。

    “这也不是你的错,事已至此,就不要再闹大了。”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显然是故意为之。

    “是。”一点红应道,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

    一点红略一迟疑道:“还有一件机密的事情,想要当面禀报。”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那、、、你进来吧。”

    一点红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方才伸出手往房门推去。便在刚刚触及房门时,猛地后心一疼,下一瞬间,前胸出现一只晶莹的手,五指并拢,尖锐如刀,带出一蓬鲜血,惊奇的是,手指中间隐隐有灰色流动。

    一点红艰难地转过头去,然而刚到一半便已经气竭身亡,身子软软地挂在那只手上。

    “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不到那个层面,就不要想着去触碰,卑劣的人类啊。”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语意悲悯,语气却淡漠没有感情。

    于是,雅玛年间,某日,天朗气清,玛尔帝国血衣卫统领一点红积劳成疾,在家中猝死,雅玛大帝下诏,葬以一品侍卫礼。

    一点红以魂宗巅峰修为猝死,自是引来众说纷纭,最终却是不了了之。

    ……………………

    铁牛对凌绡招招手,示意他可以过来了,而在这小巷前方不远处,几个金刀侍卫正迈步走过。

    这已经是那一战后的第五天了,凌绡终于还是没有憋住,偷偷地跑了出来,即便他的脑袋再如何聪明猥琐,终究是没有经历过生与死的挣扎,心性意志算不上坚定。

    两人鬼鬼祟祟地穿过马路拐进小巷,却仍旧遮遮掩掩的,鬼知道那群金刀侍卫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凌绡,给我站住!”一声怒吼,打破了凌绡的打算。

    凌绡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心中暗叹,真是大意了些,防着狼,却忘了虎,不对,应该是忘了猪,可是这猪一叫,那狼就该回头了,无奈地转过身子。

    身后站着四五个与凌绡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中间一个少年人高马大,正一脸凶横地对着凌绡,显然便是一群人的头头,刚才也便是他喊得话。

    在格尔城会和凌绡叫板的人其实真的不过,一个手掌能数得过来,层次比他高的人自然不会自降身价,而与他一个层次的人多数没有一个像样的老爹,而身后这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就是不多的人中的一个。

    郑江涛,凌绡的死对头,不过凌绡对此从未承认过,多数时候是郑江涛自己的一厢情愿,比上不足,只能往下比,恰好他有个和凌绡的老爹性质差不多的老爹,银羽佣兵团的主管郑杜伟,至于银羽佣兵团团长秦霸天的独子秦楚早就超越了他们这个层次,一直是格尔城的一个传奇,与凌绡是格尔城教育下一代的一正一反两个最经典的教材,兴许也是这个原因,一直生活在秦楚的影音下的郑江涛对凌绡能与秦楚相提并论有一种变态的仇恨,即便只是做为一种反面的对比。

    郑江涛对着凌绡嚣张叫道:“凌绡,你不是很天才吗?灵魂之力九十八,不世天才,好可怕啊!”说罢假装拍拍胸脯,站在他身旁的少年跟着起哄大笑。

    尚若放在平常时候,凌绡自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虽然郑江涛在年前签订了魂器,成功进入魂者行列,可无奈灵魂之力只是六十几,加上悟性差,脑子也不太灵活,在凌绡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下其实并没有发挥战斗力的时机。

    可是今天情况不同,狼一样的金刀侍卫还在不远处徘徊,一闹出动静必然引来他们,至于结果那就很难说了,凌绡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于是脸上却堆起笑容,拱手道:“原来是郑老大,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呀。”眼珠子四处乱转,寻思逃脱的办法。

    不管凌绡愿不愿意承认,两人都不是第一天斗争了,对对方招式多少有些熟悉,郑江涛一声冷哼,道:“凌绡你别打什么鬼主意,今天你要么和我打一架,要么让我揍一顿。”

    凌绡尚未回答,一旁的铁牛心中的正义热血已经沸腾起来了,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瓮声瓮气道:“郑江涛你欺人太甚,凌绡还没签订魂器,怎么和你打?”

    郑江涛的一个手下不爽道:“铁牛你最好靠边儿站着,不然也有你好看。”

    另一个耻笑道:“还没签订魂器?是没有魂器可以签订的吧,魂之力九十八,灵魂却没有属性,可真是天才啊,垃圾中的天才!”魂师的灵魂之力都有其属性,当灵魂之力的属性和魂器的属性相同时才能将其签订为本命魂器。

    铁牛大怒,便要上前和他干架,却被凌绡伸手挡住,凌绡仍嬉皮笑脸道:“郑老大,你就别和小弟开玩笑了,晚上天香楼,我请客。”

    郑江涛嘿嘿一笑,也不答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凌绡。

    凌绡心中把郑江涛骂得狗血淋漓,对他变得聪明了许多却是无可奈何,眼珠一转,突然对着郑江涛身后大喊一声:“爹!”

    郑江涛众人虽然想到这是凌绡的把戏,却对那个整日脸如寒冰的热血佣兵团的团长着实害怕的厉害,禁不住便转头看去。巷头空空如野,哪里有人,也知道又是被凌绡骗了。

    凌绡见郑江涛一伙人转过头去,拉起铁牛,往巷底一间破败的房屋飞奔,待到郑江涛转回头来,恰好看到凌绡翻墙而过,勃然大怒,恨声道:“追!”

    再说凌绡二人翻过围墙,沿着熟悉的逃亡路线疾奔,尽往人多的地方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西极为有名气的打铁铺:老旺铁铺,正是两人的秘密据点。

    两人扶着柱子直喘粗气,铁牛不待顺过气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凌绡,你干嘛不去签订魂器?有了魂器,以你魂力九十八,都可以签订魂兽的资质,肯定能把郑江涛那魂之力才七十几的混球打得趴下去。”这个问题显然是蕴藏在他心中很久了,如刺梗喉。

    凌绡忍不住翻翻白眼,签订魂器?我倒是想啊,问题是上哪儿去找没有属性的魂器?不说和没有属性这种奇葩的灵魂契合的魂器,即便是四种以上属性的灵魂找一柄契合的魂器也比登天还难,至今尚未听说有哪位铸器师自己能锻造出一柄属性超过三种的魂器,不然哪里轮到郑江涛这种货色嚣张。

    不过这种掉份儿的话他自然说不出口,只是含糊说道:“签订魂器这种事情讲究的是缘分,怎么能那么轻率,我正在茫茫魂器中等待着,至于郑江涛那小子,先容忍他几天,以后有他好看。”

    铁牛还想说什么,凌绡挥挥手,道:“好了别说那么多,你先回去,不和我在一块儿,郑江涛应该不会找你麻烦。”

    凌绡目送铁牛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走进那家热浪扑脸的打铁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