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疆

低语的幽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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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好几天嘉文都是伏在白鹿上,有两个狮人照顾他,透过他的毛发嘉文判断道:“你是雷焰狮。”

    “对,而且是雷焰狮王,小子,想活命的话就乖乖躺着,本王不喜欢被人呼来喝去。”古达木气呼呼道。身为巫图族的族长,可不喜欢伺候一个重伤的陌生人,好在儿子朝鲁承担了大部分工作。

    “我们这是去哪?”内伤在一天天好转,嘉文今天终于有足够的精神气和他们闲聊了。

    “南边。”朝鲁快速地答道。他父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巴管严点。”朝鲁吐吐舌头。

    南边?嘉文回忆起西域的地形,冲前方那曼妙的身影喊道:“姑娘,我可不想烂在沼泽里。”

    “自然之神引领你的方向。”女子淡淡道。

    自然之神?嘉文记得好友西伊经常把她挂在嘴边,信奉诸神的嘉文也没过多询问自然之神的问题。

    “放心啦。我们是去大丛林。”朝鲁扮个鬼脸。嘉文恍然大悟,南边的丛林,看来是神剑山脉以南的广袤原始森林了,当年即使是行走在森林边缘,也足以让嘉文惊叹其广阔无际。难道这次要深入那无人敢进的丛林吗?嘉文在亚里亚早不到一张标记了南部丛林内部地形的地图,制图师们连它的边界都不清楚在哪里,其中散布着致命的山脉氏族与丛林部落,所有的宝藏猎人都会警告前往西域的旅人不要进入丛林,那简直是绿色地狱。

    不过话说回来,嘉文已经无处可去了。若他孤身一人回到亚里亚,恐怕当晚就会被干掉。前脚刚踏出菲普国,总不能就这样一败涂地的回去吧。嘉文想起斩魂,想起自己的承诺,心中发誓必要毁了那邪剑。

    “如果你总是愁眉不展,内伤会一直伴随你翻过神剑山脉。”一路上,狮王古达木身上起了一些变化。“海薇祭司精通治愈术,但你也得要有顽强的意志配合她。”

    “海薇,祭司。”嘉文默念道,海薇每天晚上都会在篝火边缘与古达木低语,每次古达木回来时眼中都是一片清澈。嘉文曾听黑尔介绍过巫骨山脉的兽人部落——巫图族。为什么狮王要离开他的地盘前往千里之遥的南疆?

    “我已经尽力了,你不懂。”嘉文答道。

    “不要拒绝有用的建议。”狮王有些温怒,“也不要和我谈失去,我失去的不会比你少。

    接下来的日子里,嘉文慢慢知道了蛮族日戈奥人袭击了巫图族的事情,一个精灵,一个战士,一个魔法师救下了朝鲁,然后他们前往了西边。

    西边,再往西便是索拜那丁的疆域了。嘉文感到所有的事情如同一团乱麻,但却都往坏的方向发展。

    “我的曾曾祖父经历过龙族第四纪元,但那还不是更黑暗的日子。每一个前任把世界带到了我们面前,现在轮到我们了。”古达木说道。

    “轮到我们?我们要做什么?”嘉文疑惑道,“我只想毁了斩魂,让我的兄弟安眠。”

    “那还不够。”古达木凝声道,“我们需要的是一场战争。”

    “狮王,让皇子休息吧。”海薇清淡的声音传过来。朝鲁冲他父亲扮个鬼脸。

    “好的,海薇女士。”古达木耸耸鼻子,退到队伍后面去了,留下一脸疑惑的嘉文。

    海薇带领众人穿过了白茫茫的符文沼泽。从羊肠小道翻过了神剑山脉。山羊为她指路,树枝为她让行,巨猿带他们跃过可怕的山涧,然后扎进茫茫丛林。

    “自然系,通灵,德鲁伊。”嘉文在心中数着海薇的能力,薇拉使用的魔法没有任何破坏性,这些魔法在人类三大王国几乎绝迹,唯有几个通灵师还在为国王服务。但是在这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却是比任何魔法师都更强大。

    在南部丛林昏天黑地走上了一个多月后,嘉文也恢复了伤势。终于这天走到一个山谷时,海薇回过头来:“欢迎来到亡灵海姆。”

    嘉文三人走上小坡,两道山崖中间的是一丛巨大的小树林,与旁边的高乔木相比都显得鹤立鸡群,甚至微微超过了山崖的高度。

    “那些树······真高。”朝鲁咂咂嘴。

    “战争古树。”嘉文震惊道,“它们不是在第三纪元灭绝了吗?”

    “曾经是,但德鲁伊们复活了它。”海薇把那难过的话咽了回去,用他们的生命复活了战争古树。她还记得那天,那天空是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就在女孩的头顶之上。在丛林中迷失的女孩饥肠辘辘,被绿色旋风卷进结界,然后巨大的树人破土而出,像山一般压过来。她尖叫,哭喊,肢体被枝条与树干挤压抽打,肉体不知道被摧毁了多少次,然后被绿色的液体浸润重生。当这骇人的噩梦结束后,瀑布般的绿色长发包裹着她,清澈的巨大黄色眼珠与海绵般的胡须围着她。那树木摩擦和的声音低吟着古老的魔法,藤条钻进她的四肢,让她一次次从时光的隧道中沉沉浮浮。

    不知多少年后,她成了森林祭司。

    “那是什么?”朝鲁向另一个方向喊道。嘉文与古达木这才注意到那个缓坡搭起了不少帐篷,还飘扬着战斧的旗帜。

    “大食部落?日戈奥人?祭司,这是怎么回事?”古达木一双眼睛充斥着火焰。

    “他们与你一样,被匈王清洗。”海薇说道,“不是所有的日戈奥族都是敌人。”

    “对不起,祭司。”古达木收了收心神,为刚才的麻烦道歉。

    “日戈奥人?战争古树?”嘉文隐隐觉察到了海薇的意图,“你的神并不被世人知晓。”

    “但越来越多的人团结在伊丽丝的座下。”海薇握住双手,亲吻食指,戴在她额头的绿水晶挂饰摇晃着,格外迷人。“自然之力已经蔓延开来,弥合联盟的伤口。”

    “你的人太少,光靠两个小部落不可能联合起三大王国,索拜那丁依然是庞然大物,我们得靠时间去磨平它。”

    “不,自然之神已经挥出了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