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雎鹿书院

西元的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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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烈:“怎么不叫先生来呢?你每天还得上私塾,还得照顾我,还得帮家里做事,太忙了些吧。”

    烈说:“本来就很忙了,若是你也忙起来,我就没有理由去找你了啊。”

    自从三岁那年之后,那个叫做诺然的男孩每年必定是要跟父亲回来的。

    这真的是让人无比愤恨的一件事儿。

    当然母亲不这样认为。只要父亲回来,她就欣然欢喜。

    我觉得母亲这样甚是没有骨气,有多少女人都是因为这个情字,都是因为那么个男人。

    芳华朱户,时日却都在等这个一年一回来的男人。

    值得吗?

    烈也觉得这样很让人讨厌,因为他每次来我都和家里吵架,每次来我都要挨打,每次来我的心情都十分不好而且不怎么吃饭。

    每年我和烈都想尽办法赶走他。

    当然事儿都是烈做的,我在旁边递的刀。

    我曾经在诺然的饭里放过盐,不止一次。在诺然的屋子里换了木炭。还换用了那种燃烧起来都是烟的煤块。诸如此类。

    烈做的当然是很多比较过分的事儿,但是他不让我插手,而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只是看了几次父亲责骂诺然。

    诺然不还口,只是低着头看了看我。

    我表示同情。

    诺然也不解释。

    说实话,他还真是坚强。就这样还坚持每年都来。还好,我和他只是见面点头。不然真怕我一个忍不住动武。

    虽然不一定打得过他,那不是还有烈呢。

    反正烈是从来不会让我吃亏的。

    说实话,若不是我的生活里出现一个诺然,我还真不想学武功。因为他的出现,我实在是觉得我不学武功是不可以的。

    烈举双手赞成。

    当天我跑着去见母亲,路上撞到了诺然。

    “女孩子,拿着把剑做什么?”诺然问。

    “要你管!~”我理都没理他便跑开了。

    诺然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娘亲,娘亲,我要学功夫去啦!~”我跑进屋子,正遇到父亲和母亲谈话。

    “学什么功夫?”父亲皱皱眉头问。

    我举起来手中的剑示意一下。

    父亲便又是火大地对母亲说:“这孩子让你教的,你还教她功夫了?”

    说罢,夺过我的剑撇到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丢了也罢。”父亲说。

    母亲示意我出去。

    我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再次遇到了诺然。

    “怎么?就这样放弃了?”他问道。

    “要你管?”我再次回答。

    “妹妹啊,你每次见到哥哥都说同样的话,而且每次都是这三个字,你不觉得语言很贫乏吗?”诺然说。

    这绝对是我和他的对话中字数最多的一次。至少至今为止。

    他敲敲门便把门推开了。

    “我说了多少遍,回房练女红去!~”可父亲一转身,看到了诺然。那个“去”字就卡在了半空,悄无声息地落地。

    “然儿,你怎么来了?”

    “父亲,我想练功夫。刚巧妹妹说她找到了个先生教,我寻思凑巧就一起去练练。不知父亲可否允诺我们一同学习?”诺然躬了躬身子说。

    “难得然儿有这份心思,呵呵,去吧。”父亲回答。

    我和他的差距就是这样。他的要求总是那么容易实现。

    “那么,那把剑可否还给冉裳呢?”诺然问。

    父亲笑了笑,瞥了一下头,示意诺然拾起来。

    诺然走出来,合上门,冲我吐了吐舌头。

    “恩,那去吧。”诺然对我说。

    “为什么你就可以?为什么?”我不明白。

    看着诺然递给我的那把剑,我突然很伤心。如果我那么努力还得不到,那么我也不想要了。

    这样想着,我把那把剑砸到了地上。

    哭着跑开了。

    云曦国的大家闺秀是不可以随意出家门的。正所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一向还是守规矩的。

    可那天我当真是伤心了,当真是生气了。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百般讨好都抵不上他的一句话?

    我好想告诉烈我受委屈了。可是正是烈在上私塾的时间。

    “什么大家闺秀,大不了离家出走。”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收拾了点金银收拾,便跑了出去。

    以前就连去城隍庙上香,我都得带着遮脸的面纱,四个人抬的轿子,丫鬟左右开路。那是每年我有限的几次能够出门的机会。

    我多渴望向那些孩子一样在外面玩啊!~可是我每天能够与外界沟通的唯一的方式就是烈的口述。

    他回来会给我讲今天外面发生了什么,有时候也会讲一些我没有看到过的人和事。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了,那么还不如放我走。

    这样想着,我趁家丁都在别处忙碌,偷跑了出去。

    市井上的人很多,有摆摊的,卖药的,求神的,卜卦的。有说书的,唱曲儿的,叫卖的,杂耍的。

    我从未好好地看过这些东西。现在呢,则是完全没有心情。

    我照着烈对我描述的私塾的模样找去。

    本是想找个人问问的。可是我的衣服太过招摇,金丝羽的披肩,白色的长袍。头顶插着翡翠簪子。

    这服饰,若不是戏班子的角儿,便是有钱人家的闺女。

    因着我从未出来过,便不知道这些人的穿着连我们诺府的家丁都比不上的。粗布麻衣,偶尔会有个带丝绸的,可是那料子也是极其一般的,不见什么光泽。

    我四处找寻,终于拐了两个弯之后,找到了雎鹿书院。

    记得烈对我说过这家私塾的老师叫钱不换。钱老师的口才,那可是远近闻名的。

    听烈说,这位钱不换老先生家里原是开当铺出身。后来钱家终于找到了真理。开私塾比开当铺容易。教学生比做掌柜简单。空手套白狼。于是这家书院正式成立了。

    话虽然这样说,钱老师还真的是博学多才呢。多少已经快被遗忘的知识钱老师都记着。这可源于他祖上几代都是开当铺的,那些古文化都是他的必修课。

    在钱老师的身上,我们再次明白了,出来混的都是不容易的。没有白走的路,没有白吃的饭。

    这不,知识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