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回 点鼓传书

血染大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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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故,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也。

    天下英才之辈,熙熙壤壤者,多如过江之鲫,然而,却大都埋没于乡土之间,蹉跎岁月,常不为人知,为何?皆因无名望耳。

    世所重者,皆世家公孙子弟,而寒门子弟之辈,却甚末有闻之。

    故,李显方才要大开方便之门,行唯才是举制,兴教化而开科举制度。一则,为国搜寻可用之才,以充实国政。

    二则亦是要靠寒门子弟中诸杰出之辈,而行分化世家大族之权柄,以免朝庭轻轧。

    所以,李显愿意开这个历代之先河,敢为天下先,行天下人不敢为之事而为之,打破这个只取世家子弟为官的桎梏。尽收天下英才为已用矣。

    秋华丰实之即,熙熙壤壤间,足足是又过了小半月余,再等得整个咸阳城内都变得一片繁华之时,终于,在那昭德殿内,大秦之武穆王终是一纸昭书而安榜于咸阳城四门八方七十二巷内。

    秦,武穆六年秋十月廿六,于国子监学处,定明经,明法,明算,策问,博学鸿词,通译试,廿八日,定明字,明算,墨义,口试,贴经,诗赋,商律试。

    十一月十八,揭榜,取诸贡生凡八百六十人,十一日廿十于昭德殿前,定明经科考,取进士及第十人,同进士百二十人。

    此榜一出,整个咸阳城,顿时是变得喜气一片。

    这多诸般来这咸阳城内应科举而来的人,甚至于那不辞辛苦,而万里迢迢而来之辈,为的,也就是能求个出人投地而已。

    当初,为了能搏个前程,这多天下间诸多不远万里而来到这咸阳城的诸多这寒门子弟们,当他们看到这咸阳城内,诸多士子之辈那是人流如织,不由得大是担心。

    要知道以往,这天下众路诸侯们取才者,一年也不过取个三五十人之多,过百余人次的那都是少之又少。而这取才,也不是常年有,而是隔三差五,说不定什么时候诸侯当政者们,才会想着要进行一次举荐。

    这对于天下有才之士们来说,这实在是太难熬了,所以,在没有科举制而完全靠着举荐制取才时,众路诸侯门下有名望的大臣大将们家里,才会出现一堆门客这种完全畸形的取才部门。

    就像吕不韦当初的苏秦一样,那苏秦也是位寒门子弟,在没来秦国之前,他根本就是个一文不名的人物,按这天下取才的标准,这苏秦,他就算是再有文才,那也是没人知道的。

    所以,他投了现今大秦国里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曾为大秦国刑部尚书吕不韦的门下为门客,后来,他于吕不韦面前,展露才华后,终得吕不韦荐贤于秦王李显。

    可惜,李显内心之中,早就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就为这种完全只靠着一张利嘴,而四处投机取巧,完全不知为民处政为何物之辈给打上了个不可重用的标签。

    然而,也就因此,而让这苏秦逐渐被人所知。

    他走上楚国,借的大话就是,我有大志向于秦国,然秦王不识我大贤,某遂愤而投楚,原为楚以联盟诸路诸侯同伐大秦。

    以楚怀王项英为九国诸侯联盟盟主为条件,从而让楚之怀王答应他为楚国相,再借这个风头,苏秦再辅以那一张利嘴巧舌,或威慑,或利诱,或欺诈,或蛮横,终是一举而让为六国相,从此名扬天下。

    不说,李显实行科举这一手,坏了天下诸多养士成风之辈的好事,只说李显把开科取士的日子定了下来之后,然后李显就一个人把自己蒙在书房里头,去定义考试题目去了。

    考题这东西,不比其它,若是有泄露出去,总是不美,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一次科举,乃是大秦国乃至于整个天下间次开科取士,这是要打破历代先贤之桎梏,去断尽世家门阀以往那种于官场上如鱼得水,肆意妄为的姿态,这是让李显的这一次科举,去挑战于整个世家大族们的神经底线,失败不得,甚至于连囫囵过去都不行,必须是尽求尽善尽美。

    所以,李显才会如此谨慎到自己一个人出题。

    好在,这一次也就只开了一十三科,明经,进士,明法,策问这些可能有点难度,但是,那算术,口试,贴经,博学鸿词,通译等这些可就简单得多。

    因此,这诸般事物,至廿四日之时,李显就已经妥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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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六日,晨,这日一大早间,那国子监学处,就已经是大开门户,而两旁诸多骁骑营虎士,持戈执刀巍峨而立,以严明入场之人。

    国子监内,李显安然而座,边上,吕不韦,李斯,百里奚,6准等人赫然在列。而其身后,由那章邯领着诸虎贲之士,守护于秦王身后。

    正这时,那考场入口处,忽有嘈杂哭喊之声传来,李显眉头微皱而起。

    这是大秦国有史以来,也是这全天下间有史以来第一次开科取士,说老实话,李显只想能完美的把这一扬科举给办完,而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

    可惜,这一刻看来,是事与愿违了。

    眉宇间,有那丝丝可怕的杀气,正在缓慢的凝聚。

    李显,他从来就不是位仁善的主。

    当年,他初上战场征那塞外大宛国月支氏之时,李显就曾下令,凡身高过车轮者皆杀之,不论男女。

    那一声令下,那砍的不是成百上千颗脑袋,而是几十万人,足足是三十多万个大好头颅啊。

    三十几万的人,李显他都能眼也不闭一下的一声号令而下而屠杀殆尽。

    此刻,若是有人要出什么妖蛾子,李显又怎能放过。

    缓步间,李显走至门口之上。

    “何事?”淡然间,李显确是以眼看向那守于国子监门口处的骁骑营一小校。

    “回大王,末将依大王令,着诸士子搜身,现这员士子,于脑后髻里暗藏密纸,但这士子他确说自己并末携带过什么东西,这密纸定是他们暗中放于他脑后髻里,坑害于他的,末将一时不知如何决断,还请大王恕罪。”

    那小校说着,就把手上的一张长宽大约半尺宽的纸条恭敬地呈给了李显。

    看着那跪在地上,此刻确仍然是平静无波的年青士子,李显暗自点了点头。

    看这士子,人微黑,清瘦,双手粗糙,骨节亦甚是宽大,着一身打满着补丁的粗麻布服,属于麻九手下制衣坊里成批量织出来的那种粗麻布,很是便宜的那种,然而,既便是如此,此刻,这位平静的士子,那一双眼睛,确仍然是明亮如常。

    注视了良外,李显方才问道:“汝何处人?”

    “某巴中李秀,闻大王开恩科以举士,特不远万里而来。”

    “汝又有何才华?”李显再问。

    “秀日夜苦读大王所著之九章算术,虽不敢自夸,但自问已略有所得,遂相报于明算科。”

    “然,汝可试言之。”就在这国子监学门口处,李显着人取得来纸,笔,墨,砚文房四宝与这李秀,由李显出题,这李秀当场作答。

    李显所报的,都是些相对复杂的复式算术题,比如那什么家有鸡兔同笼,鸡脚百余十双,兔腿十余九双,又比鸡多多少,问鸡,兔各多少只等这类问题。

    这李秀,果是有真才实学的,李显问,他便答,一边十问,这李秀一加十答皆中,而且,数题内,这李秀更是一连用出数咱方法,计算出结果。

    李显当下又问道:“居于你后方处,又是何人?”

    这李秀心中早有见地,当下,就把那可能把这东西放于他脑后髻里的人一一找了出来。

    这数人,有一个是刚才排队准备进国子监考院时就站于他身后的,此人动机当是最为可疑,再还有一人,确是考场内号数与这李秀后面的。此人目的,当亦是最为明显。

    所以,当李秀把这二人指出后,李显着那小校,把这二人带来问话。

    果然,一问之下,前者胆颤心惊间,受不住李显威严,终是开口承认,他乃是受那号数与李秀相近者的贿赂,受了他银钱,才把这东西放于李秀头后髻内的。

    对于此等样人,李显直接就开除了他的考试资格,而后方才把目光转向了这位始作俑者。

    上下打量了一翻这位敢于承认,确是丝毫不把李显这位秦王放在眼中的人物,见得此子,年不过二十四五,一声绸布紫衫,眉清目秀的,亦算是生得一副好面皮了。

    双眼微眯而起,李显对着这士子轻笑道:“确不知汝又是何人。”

    “吾乃比阳申家申清也,闻秦王行此大举,特来见识一番。”这申清,此刻对于李显的问话,确是毫不在意,仿佛,他做的那事,也仿佛只是一个玩笑之举而已。

    “哦,见识一番,就这般坏本王事?”此刻的李显,脸上已经显出一丝怒意来。

    然而,这申清,仗着身后靠着比阳申家,乃是世族大家,此刻,对于李显的责问,确仍然是感觉毫不在意的样子。

    见这申清,此刻确仍然是拿着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李显不由得一声冷哼道:“来人,把此等坏我国事者,拖下去杖责六十,以儆效尤。”

    “喏。”周边,皆是李显亲自带出来的骁骑校诸将士,最是唯李显之命是从,此刻,听得李显将令,皆是齐声应诺。

    “你敢。。。”这一刻,听得李显竟然不顾他比阳申家面子,而要直接杖责他六十军棍,这申清终于是开始惊慌起来,而忍不住尖叫出声。

    那可是六十军棍啊,像他这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又哪里受得住这六十军棍。

    “哈哈。。。”看着眼前这急得脸上已经开始变色的申清,李显哈哈狂笑间,朗声喝道:“这天下间,又有何事乃是孤不敢为的?汝这恶子,扰我科举,堵这天下诸贤进阶之路,欲坏我大秦万世基业,此等样人,孤又何惜一刀。”

    “章邯何在。”转身,李显以目视左右,而朗声喝道。

    “末将在。”

    “领骁骑营精兵三千,奔赴比阳,凡申家直系亲属者,夷其三族,查抄家没,立刻执行,不得有误。”

    “诺。”章邯哄然应诺,拉过那匹照夜玉狮子,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啊。。。”听得李显这般命令,那申清一声惊呼后,确是再也保持不住那一份淡定从容的富家子弟气质,此刻,这申清,跪在地上,只如那磕头虫般,一个劲地磕着头,嘴里喊着:“大王饶命。。饶命啊。。。”

    “推出乾阳门,斩示众。”冷冷地看了这此刻已经完全瘫软于地上的申清一眼,李显转身,复又走入了那国子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