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再返临安诸事不顺

木易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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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秦天德返回临安任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过得真可谓备受煎熬一般。  ﹤

    圣旨到达淮阴后,里面的绝大多数内容都跟他和完颜亮商量的那般,例如6游递补了他的位置,升迁至淮阴县令,周必大成为了淮阴县丞,而岳雷也成为去掉了“暂代”二字,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朝廷命官——淮阴县尉。

    周必大空出来的淮阴主簿一直被秦二所顶替,毕竟秦天德与完颜宏达之间现有的以及即将开始的生意,都需要一个办事牢靠的人来接手,况且秦二还肩负着帮助灵儿搞好莺莺楼的重任。

    这些都在秦天德的预料中,可是唯独他自己的任命却出了岔子。

    原本他跟完颜亮之间的密谋,是让完颜亮想赵构保荐,保荐他为户部侍郎,从三品的高官。

    别觉得这是儿戏,秦桧之所以到后来被赵构忌惮到了极点,可偏生赵构不敢罢了秦桧的相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金人对秦桧的支持,以及在宋金协议中明文规定的,秦桧必须为宋朝宰相。

    所以在秦天德的脑中,只要有了完颜亮的保荐,赵构必定会同意,而本就对他起疑的秦桧也不能说些什么。

    等他到了户部,又是三品要员,经常能够见到赵构的面,到那时只要他充分利用后世的一些生财手段,能够为朝廷带来大笔的收入,同时再拍好赵构的马匹,很快就能够得到赵构的欣赏和重用,那时候想要扳倒秦桧可就容易多了。

    如今他的官的确升了,也能够经常见到赵构,而且还经常能够参加朝会,甚至就连大朝会也会参见。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因为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擢升秦天德为从六品的起居郎!

    何为起居郎?依宋例,起居郎御殿则侍立,行幸则从,大朝会则与起居舍人对立于殿下螭之侧。凡朝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皆书以授著作官。

    说白了就是和起居舍人专门负责记录赵构言行,还有朝会上君臣对议以及其他杂七杂八跟赵构有关系的所有事情,是一个只有记录功能的秘书!

    不要说从三品和从六品之间的差异,就说一个小小起居郎,能做些什么?除了一些别有用心喜爱揣摩皇帝心性的官员,为了某些特殊的目的,才会买通起居郎和起居舍人,试图了解皇宫内的某些事情。

    如果只有秦天德一个起居郎,倒还好算能够彰显一些重要性,可是还有个做了多年的起居舍人岑向广在那儿呢,就算有人想要打探什么消息,人家也会去找岑向广,而不是找他这个新晋的起居郎!

    这件事已经够困扰秦天德的了,但还有一件事比此事更加严重,甚至这一个月来都在痛苦的折磨着他——起居郎是要记录的,用笔记录,也就是说每日都要写字,写大量的字!

    秦天德本就用不惯毛笔,而且毛笔字极差,不少繁体字都不会写!为了能够保住这个挤入朝堂接近赵构的踏板,同时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秦天德每天回府后,都会让朱淑真教自己识字写字,连逗弄自己闺女的心情都没有了。

    说到这儿捎带提一句,怀胎十月的朱淑真和齐妍锦各自产下一女一子,可能是秦非和秦李氏对男孩的看重,也可能是考虑到朱淑真身为正室,应当为秦家诞下男丁,因此秦天德如临安为官后,朱淑真出了月子,就带着女儿香莲来到了临安,陪伴秦天德。而齐妍锦则是带着儿子秦朗和秦氏老两口住在钱塘。

    对于女儿的名字,秦天德意见大了去了,叫什么不好偏生要叫香莲,跟姓连起来就是被陈世美抛弃了的苦命女子秦香莲了!

    虽说陈世美一事纯属杜撰,可秦天德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被叫做秦香莲。但问题是这个名字是他父亲秦非起的,在秦非看来,香莲二子大有讲究,绝对不会改变,所以秦天德只好认命,任由自己的第一个女儿被叫做了秦香莲。。。

    好歹自己的女儿还能够长伴自己身旁,可是自己的儿子却一个月也见不了几回,只是在他离开淮阴后,赶赴临安上任前着短暂的一段时间,在钱塘好好地待了几天。

    眼下秦天德也顾不得多想自己的儿女,作为穿越者的他知道历代都城内的复杂斗争,何况他心中还有所图谋,更是需要步步为营,需要尽快扭转未能升任户部侍郎的被动,将一切重新纳入他计划中的轨道上。

    可如何来改变眼前这不利的局面呢?

    心中苦恼着,秦天德走出了皇宫。

    “秦大人,为何愁眉不展啊?”忽然间一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天德赶忙转头,如今皇宫大内门口,只要是个官,职位基本上都比他大,他不能给人参他的借口:“原来是御使大人,大人下朝为何还不回府呢?”

    这个御使大人,也算是秦天德的熟人,比起几乎没有打过交道的其他朝中大臣,监察御史万俟卨好歹跟他同桌喝过酒。

    万俟卨踱着八字步来到了秦天德身边,关心的问道:“秦大人,老夫看你这段时间似乎心情不好,比当年在淮阴时差了不少,是不是府中出了什么问题?”

    “多谢御史大人关心,下官没事,只是这几天休息的不好。”摸不准万俟卨的来意,秦天德也不敢乱说,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可万俟卨今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偏偏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听到秦天德的回答后,追问道:“哦?不知秦大人家中生何事,害的秦大人休息不好。要知道秦大人身负记录官家言行的重任,若是因为休息不足,导致笔下出错,惹来官家不满,到那时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秦天德对这个“有幸”被白铁铸就,常年跪在岳飞像前的家伙实在是要多腻歪有多腻歪,可偏偏不敢得罪,只得找了个借口搪塞道:“下官多谢御史大人好意,家中并无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下官自己怕胜任不了起居郎一职,而每晚都要找人教习惯识文断字,着实辛苦得很。”

    “呵呵。”万俟卨轻捋了几下胡须,干笑了两声。对于这个解释他偏向于相信,因为秦天德胸无点墨大字不识一筐的旧事他是知道的。

    看到秦天德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万俟卨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秦大人不必为此烦恼,你既然不愿做这个从六品的起居郎,为何不着秦相爷相助?以你们的亲戚关系,当日相爷能够助你科举夺魁,如今再帮你弄个户部侍郎也应当是举手之劳啊。”

    嘶,这老货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为什么那么多职位不提,偏偏提出户部侍郎呢?

    秦天德心中刚产生了疑惑,万俟卨又开口了:“咦,那边那人不是相爷么?看来相爷准备上轿回府,你不去请安问好?”

    秦天德连忙回头,果然看见秦桧迈着四方步走出了皇宫,来到了宫门外等候的绿尼大轿,坐了进去,由轿夫抬着离开。

    从始至终,秦桧都没有朝秦天德和万俟卨二人这边看过一眼,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一般。

    “秦大人,秦大人?”万俟卨看得蹊跷,见叫了秦天德一声没有反应,于是又叫了一声。

    “啊,御史大人叫下官何事?”其实万俟卨第一声教他的时候,秦天德就听到了,只不过知道万俟卨想要问些什么,而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故作没有听见,为的就是想出一个合力的借口来搪塞万俟卨。

    “刚刚相爷经过,你怎么不上前问好?”果然,万俟卨问出了秦天德最担心的问题。

    其实秦天德此次返回临安任职,第一天就拜访了秦桧,本想问一问为何自己会由一个好端端的户部侍郎变成了无足轻重的起居郎,并且希望秦桧能够帮他一把。

    结果秦桧竟然说什么户部侍郎为从三品,乃是朝中要员,他秦天德大过年轻,而且叔侄二人同为三品以上高官,怕惹人非议。

    秦天德当时就像破口大骂,秦桧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历史记载中看得多了。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几年后继子秦熺就会像坐了火箭一般,迅窜到知枢密院事,地位仅次于秦桧,那时候秦熺也才三十不到。

    可现在秦桧居然以叔侄同朝,均为三品以上,容易惹来非议为由拒绝自己,这不明摆着是推脱之词么?更不要说以秦桧眼下的权势,就算把他提至知枢密院事,赵构都不敢多说什么!

    当时秦天德还想好言相求,可是很快就感觉出秦桧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冷淡,根本不愿同自己多说什么,三言两语就草草打了自己。

    此后,他再去相府求见都吃了闭门羹,而在朝堂上相见后,秦桧根本不给他好脸色,又一次趁着散朝,没什么人注意的时候,他专门跑过去请安,结果秦桧拔腿就走,理都不理。

    一连三次如此,秦天德再不敢主动跟秦桧问好,甚至都不敢和秦桧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