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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只是手机出问题，不是人出问题了。”洛七边说，边掏出手机来，“喏，二少又打电话来了，你自己和他说吧。”
不等顾影拒绝，洛七已经将手机贴到了她耳边。
还没回过神来，那边，燕北声音已经传进了耳里，“怎么了？才走一天，就开始不听我电话了？”
吞噎了下，她赶紧起身。
靳澜惜医院住了三天。
“我答应您，我去相亲……只要您开心，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才下飞机燕北还来不及坐下休息，就接到季南电话。赶到公司，看到那辞职信三个字，心里一沉。再给顾影打电话，也还是毫无疑问不通。
不然，不会反反复复梦到那个人。
顾影悄无声息递了张辞职信，搁季南桌上。
“顾烟。”
她说着，搭沙发手隐隐颤栗起来，像是浑身力气都要被抽干了一样，“你们俩这样分明是想叫我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
另一边。
她虚弱，太明显不过。
顾影神经像是被一把电锯不断来回拉扯着，扯得她每一根神经都钻心痛。虚弱靠墙上，她咬了咬唇，一会儿才开口：“燕北，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我累了，今天想早点休息。”
可是，那份忧心偏偏又那么明显，掩盖不住。那一下，像是一根针，将顾影心里气球一下子就刺破。漫天酸涩无法再压缩，全数跑出来。鼻尖一酸，眼圈就红了。
一来一回，对方怎么问，她便怎么答，氛围居然出奇和谐。
重回到屋子里，看着整个空荡荡房子，心里也空荡荡痛。
“所以，我们之间事你打算瞒她一辈子？”他明显不满。
“我妈……又住院了。”
三天后，勉强能起床了，她便执意要回家。
顾影半跪沙发上，舀了一勺香喷喷粥送到靳澜惜。
那手，冰冷而干瘦，一下一下撕扯着她心。
“我吃不下。”靳澜惜无力抬手，将粥推开。垂目看了眼一脸歉疚女儿，痛心道：“我没想到，你一边答应得我好好，一边却瞒着我去见燕家家长。难道妈没告诉你，不允许和燕北一起？你不是也答应得好好吗？小影，为什么你现变成这样了？以前那么乖巧你，都去哪里了……”
顾影机械笑，机械回答：“身体好了很多。谢谢关心。”
顾烟心一紧，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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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泪又要涌出眼眶。一想到，将来岁月里，那个男人……自己再也拥抱不到，感受不到，心里便痛如刀搅。可是，她已经别无选择……
不敢让洛七看见，只低下头去，将手机接过。好一会儿，才量平静开口：“我没事……只是手机坏了，电话一直都没办法打通。”
顾影颔首，也没有再留洛七。
顾影勉强笑了笑，“没事，这么晚麻烦你跑一趟了。”
……
顾影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顾烟刚收拾好东西，从卧室里出来。听到她这句话，不由得顿住脚步，身子又退了回去。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那个他……
“燕总。”顾烟站直身板，如临大敌。
生命将逝之期，除了不让母亲伤心、担心，自己还能做什么？若是这种时候，还一味忤逆，自己则当真是大不孝。
靳澜惜无神眸子沉沉看她一眼，没有张唇，却别开了脸去。
“妈，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好多鲜虾熬，您尝尝看，很香！”顾影耐心哄着她。
顾影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刚稳定一点。所以，这几天我可能又要请假了，我想抽时间陪着我妈。”
“好，我正想亲自问问她。所以，请你告诉我她现人哪。”
顾影今天穿了件小碎花裙子。
因为……
顾影一听，心紧得发痛。几乎是立刻摇头，拒绝了他，“不要！燕北，别来刺激我妈了，她现真一点刺激都不能受。”
“妈，您别这么说……”放下粥，她急切而慌乱握着妈妈手。
靳澜惜痛心摇头，眼泪跟着坠落，“我对你们都失望透了……你们几十年姐妹，竟然为了个男人，还是燕家男人反目成仇……这真是滑稽可笑，难怪连柯容都要笑话我们！”
就他走那一天，她甚至那样信誓旦旦答应他，她会乖乖家里等他。
那时缠绵、那时不舍、那时眷恋，直到此刻，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事到如今，她……食言了……
“听张阿姨大概说过你情况，听说阿姨身体不好，现怎么样了？”对方问。
语气低沉，有着明显嗔怪。
和这个男人离得这样近距离，她甚至也没办法看清楚对方。脑海里，来来回回都只有燕北那一张脸……
挂了电话，他声音消失耳畔，顾影心头便觉得空落落，握着电话久久都没有动静。
季南抽出信封来一看里面内容吓得不轻。给燕北打电话，燕北却关机——此刻正往回赶飞机上呢。
而后……
洛七唤了她好几声，她才迷茫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将手机交还给他。
“你没事儿吧？”洛七担心看一眼她苍白脸孔。
灯光下，她整个人仿佛变得加纤瘦了。跪硬邦邦地上，好像随时都会虚弱得倒下。
“为什么不用其他电话打给我？”燕北并不是那么好唬人。
顾影紧了紧手机，吐口气，像是要将胸口憋着气息全部吐。
两个女儿都拗不过她，只得顺从她意思。
“她为什么会突然辞职？”没耐心绕圈子，他单刀直入。
这几天，她一直都是这样——对于她们姐妹俩，她似乎是失望极了。
服务生将咖啡端上来，她便拿着勺子一下一下搅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这个男人……憔悴了些。
她思绪不算很清明，迷迷糊糊间仿佛有见到燕兆年，恍惚觉得他低头自己耳畔说着什么。她很努力想要仔细去听，可是，一醒来，那个人便再也不见。
拒绝。
但还是忍不住抬目去看他。
“顾小姐吗？”突然出声，将她所有思绪打断。
不近不远距离看着顾影。
“不麻烦。不过，你还是赶紧开机吧，不然，指不定明天我又得跑一趟了。”
“是，来，坐吧。对不起，因为单位上有些事，所以来得稍微晚了一点。”
“这个燕总应该去问她才对。”顾烟平板开口。
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语气，还是掩不住低落。
也许，离去期已经不远了……
她找了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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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她她了。又是不通。
简单一句话，她却接连停顿了好几次才得以说完整。双眼紧紧闭上，又缓缓掀开，眼皮颤抖得厉害。
咬住下唇，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燕北有些恼自己这时候不能陪她身边，自然不忍和她多纠缠，只得应了她话。
燕北……今天就该回来了。
轻而易举，便能让人爱上男人——燕北……
他顿了一下，又开口，语气郑重，“小影，过几天我回来，希望能去医院看看你妈妈。我想时间差不多了。”
两个人双目对上，顾烟立刻扭过脸去，只当做没有见到燕北样子。他一皱眉，大步就走了过去。
“这是当然。”燕北道：“公司那边我会帮你搞定。”
泪，来不及收敛，已经掉了一颗咖啡杯里。立刻被搅动波痕吞噬，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她等人还没来。
丢下辞职信，往公司外走。却没想到居然大堂会见到正来公司办事顾烟。
他早该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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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热气，烫得她指尖发红，她却不松手，只是执拗端着。
像是下定了痛心、艰难决定，好久才继续：“您不是……要我也去相亲吗？”
而另一边……
朦胧光影，将她整个人都掩埋团团阴霾中。
听到顾影哽咽着继续：“好，我答应您……不会再和燕北来往……”
燕北怜惜问：“现情况怎么样了？病情稳定了吗？”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对。妈，是我错，我不该骗你，我不该和燕北一起，不该因为燕家人和姐姐闹别扭……”
杯子里那一圈圈波痕，就仿佛是她心上波痕一般，始终无法平静。
“妈，这是我刚熬粥，我喂您喝一点儿。”
她愧疚忏悔。
瀑布一样头发，从肩上垂下。她瘦了，所以五官显得加立体了。乌黑发丝恰巧将她有些苍白面孔半遮住。
这几天，一直都是如此。
对方道歉。
提唇，很努力笑，“是我。您是张先生吗？”
顾烟握着文件手，稍稍收紧。顿了一下，她直言不讳：“她相亲。”
…………………………
Ps：后天加。据说是2，但是……随情况而定。~